道法禁术目录 第24章

　　“神道设教，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令无疾摇了摇头，“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宗教总归是弱者的产物。

　　弱者无法对抗现实，才会幻想有人来救他们，而弱者因为那个幻想集聚在一起，才具备了反抗现实的力量。

　　所以令无疾才会找上供奉院亚里沙。

　　这种人是最容易成为信徒的人。

　　但如果令无疾的力量只是那种程度，那么所能给予供奉院亚里沙的当然也就是那种程度而已。

　　“等过一段时间，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可以让她帮忙天幕结界的权限分层的事情了。”

　　至于别的什么，其实都只是小事而已。

　　前面也说了，要论泛用性，天幕结界本来就远比神道手段泛用得多，只不过，羊毛还是得出在羊身上，北斗延生注死，这个权限层已经接近最底层了，令无疾也不需要她来分，至于跟风有关的星象虽然分一分也没有什么，但如果日后的信徒还是这样，他就得额外给他们加持了。

　　或许还要给自己加一个见多识广的类似文曲星君一样人设标签？

　　令无疾心想。

　　然后他又反应过来：

　　这NM是要出道当偶像吗？

　　……

　　世事无常。

　　在经过这短短两个月的风云变幻之后，淡岛世理难免会产生这种情绪。

　　她作为令无疾的朋友，在两个月之内亲眼看到了非时院对令无疾的态度变化，从和善变成排斥，最后又变成防备，虽然她是并不是非时院的氏族，而是scepter 4的氏族，而他们的王权者向来又跟令无疾那人没有什么隔阂，只不过，scepter 4虽然理论上和非时院地位平等，但要说是决策层，更像是执行层，令无疾也吐槽过宗像礼司本质上更像是个维持秩序稳定的机器人。

　　而在令无疾开始用那个起源之石在他的所建立的天幕结界之内大范围压制甚至是治愈感染了天启病毒的人之后，非时院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古怪起来。

　　令无疾却说，大概是他们对他的定位终于摸清楚了。

　　令无疾这么一说，淡岛世理隐约有些明白了：

　　最开始，在非时院眼中，令无疾只是一个被罗濠驱逐的小方士，但到了令无疾开始展现他的医术的时候，非时院就觉得他是可以掌控的，就开始跟他合作，但之后，少年在一夕之间立起了天幕结界，事态就逐渐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而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在令无疾可以凭借起源之石大范围治愈天启病毒的感染者之后达到了顶峰。

　　固然令无疾其实不在乎治疗天启病毒的名望，但日本的上层家族多半都已经知道真相。

　　而这时候的非时院对令无疾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淡岛世理也怀疑，在令无疾最初到日本的时候非时院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种怀疑没有多少意义，毕竟那时候令无疾没到日本境内就跟宗像礼司拉上关系了。

　　“但是……”

　　淡岛世理无奈地叹了口气：

　　非时院把罗濠的弟子又拉进来，按令无疾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许之前的罗濠不会在意一个小方士，可看到成长到现在这种阶段的令无疾，又会怎么想呢？

　　只不过那个少年还是跟以往那样，若无其事，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晓得到底是在忙什么。

　　只不过有一段时间，说是一个同学想要进入IS学院，而他们scepter 4跟IS部队有不少合作的地方，应该有认识的人，就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那个同学。

　　于是她也就把那个叫结城明日奈的女生介绍给了织班千冬。

　　“不过，听说IS学院实行的是全封闭的寄宿管理，你让她去那里，以后高中不能在一起，不会觉得寂寞吗？”

　　令无疾抬起了头，一脸你在说什么鸡毛的神色。

　　自己会不会寂寞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你是那种对所有美少女都心怀好感的人吗？”

　　没了这个美少女我不会换一个美少女看吗？

　　淡岛世理顿时也就觉得令无疾属实是那种没救了的人，想到他现在还对某个少女萌动的心装傻，就没有再在他的感情问题上纠缠，把一块白糖丢到咖啡杯里，搅拌了起来，又说：“你听说了没有，非时院跟罗濠的弟子陆鹰化合作的消息？”

　　“早就听说了啊。”

　　“那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种IS部队跟神秘侧的合作方式。”

　　令无疾就诧异起来：“听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们scepter 4也想要跟IS部队合作？还是说，你们也想从IS部队的人中挑选氏族？”

第二卷：倚天万里须长剑 : 第八章：风云变幻（2）

　　据令无疾所知，IS部队一直是非时院的合作对象，而非时院是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的氏族，黄金之王的力量代表命运，表现则是可以最大限度地开发氏族成员的才能，当然，既然是才能，那就代表有所偏向和侧重，而进入IS学院本身所需要的天赋就已经堪称是万里挑一——

　　虽然实际上，进行适应性测试本身就有一定的门槛。

　　但可以同时具有神秘侧的能力和IS适应性的天赋的概率应该是很低的。

　　所以国常路大觉并不是不想，应该是觉得那么一两个没有什么意义，才只是跟IS部队合作。

　　但Scepter 4的氏族具有见鬼的能力吗？

　　令无疾突然好奇起来。

　　“不，我们只有聚集在室长身边才能勉强看到那些妖魔，你问这个干嘛？非时院跟那个陆鹰化的合作，不是只要求加强对神秘侧的防护吗？”

　　淡岛世理就说。

　　“难怪宗像他身为王权者，还那么勤快地往外面跑，原来是这种原因吗？”

　　令无疾恍然大悟地说。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见鬼呢。”

　　淡岛世理继续追问。

　　“他们合作的目标不是为了肃清日本境内的妖魔吗？但既然不能见鬼，加强神秘侧的防护也依旧还是处于被动的状态，我记得，你们Scepter 4的力量倾向于秩序和稳定，也就是类似于结界一样的形态，但本质上还是没有办法解决那个问题吧？”

　　令无疾随口一说。

　　“是吗？”

　　“而且IS部队是高机动性的部队，就你们那个拔刀形式，把一堆IS部队聚集到一起又有什么意义？聚到了一起还不如宗像自己一个人搞定，不聚到一起又都见不了鬼，”令无疾摇了摇头，“过于鸡肋了一点。”

　　淡岛世理仔细沉吟了片刻，然后点头：“你说的也对。”

　　“那么做有用的话你们室长早就跟国常路大觉不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今天？这只是你突发奇想而已吧？”

　　对于少年尖刻得近乎嘲讽的吐槽，淡岛世理不说话。

　　“如果你要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种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最近总感觉在咖啡厅呆的时间太长了，嘴里好像都是那种味道。”

　　令无疾随口抱怨，说。

　　“最近你也被人叫出来？”

　　不知为何，淡岛世理突然在意起这种问题。

　　按她所知的令无疾，应该很少会主动约人见面才是。

　　“哦，就是之前说让你帮忙介绍的那个。”

　　“是吗？”

　　淡岛世理听到这个回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有某种微妙的意绪萦绕心头，她不愿再去想，只是问：“那么，按你的说法，陆鹰化他们就有成功的可能了？”

　　“不知道，或许吧，”令无疾摇了摇头，“不过，他们的主要目的不还是为了通过罗濠压制我吗？那个合作多半只是个由头而已。”

　　“那你有办法解决IS部队见鬼的问题吗？”

　　“你本末倒置了吧？他们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引入陆鹰化那种外部力量对我形成压制或者说制衡，而不是真的要解决那个问题，再说了，我解决那个问题实际上不是又一次给非时院造成压力了吗？”

　　淡岛世理犹豫了片刻，忽然收起了那种一向公事公办的语气，柔和地说：“但无论你做或者不做，不还是一直在给非时院和正史编纂委员会造成压力吗？有人觉得，你迟早是会君临整个日本神秘侧的，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个过程不能加快一点？你解决了那个问题，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吧？”

　　“除了让我加班，我看不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令无疾摇头，“而且我又不是弑神者，君临个屁的日本神秘侧。”

　　“可如果你做到了，至少能让你拉拢到IS部队？”

　　令无疾顿时挑了挑眉毛：

　　这种说辞怎么有点像是陆鹰化的那番话？而且，她一个石板体系出来的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在鼓动自己对付非时院？

　　“其实我并不觉得我自己算是什么神秘侧的人，在我的认知里，我其实只是个公务员而已。”

　　“一个卑微的社会公器？”

　　令无疾就吐槽了一句。

　　“日本现在的制度哪可能会有汉弗莱那种文官出现？”淡岛世理微微有点诧异，像是奇怪令无疾这种年纪的人会看那种情景喜剧，继而又平静地说，“不过，我说我是个公务员，其实只是觉得，我根本不懂什么神秘侧，我只是因为需要，才会收集材料，整理对策，才会使用室长赋予我们的力量，但那种力量对于我而言，跟警察配备的手枪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就是……”

　　“就是你的力量来源于宗像赋予你的职责，而从你的职责考虑，你期望出现一个更加稳定的日本，所以来源于石板的力量对你而言并不是必须的，是吗？”

　　令无疾也平静地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对付非时院跟毁灭石板体系挂上等号，不过，我确实不怎么在乎那种力量的得失，既然非时院没办法彻底解决日本现在的混乱状态，那么，为什么不能把希望放到你身上呢？”

　　“作为一个外人，我该说深表荣幸吗？”

　　“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令无疾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彻底终结日本神秘侧的混乱吗？

　　真的有那种可能吗？

　　反正令无疾不觉得自己能做到。

　　“你与其对我抱希望，还不如期望你们日本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弑神者，到时候……”

　　令无疾想到那帮基本上都是问题儿童的人，又止住了话头。

　　就算日本本土多出来一个弑神者，估计只会变得更混乱吧？

　　淡岛世理见少年还是那种漠不关心、神游物外的神采，顿时就绷紧了脸，想要像在Scepter 4里训斥部下一样训斥他，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搅拌眼前的咖啡。

　　令无疾看她的样子，有心想说点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准备起身朝外走去，但在此时，一个不速之客推门而入，扫了一眼，又迅速走到他们跟前，然后对少年伸手：

　　“幸会，我是正史编纂委员会东京分室室长沙耶宫馨，阁下就是令无疾吗？”

第二卷：倚天万里须长剑 : 第九章：正史编纂委员会

　　来者是个短发的、戴着眼镜的少女，大概高中生年纪，面容和打扮都偏向中性化，是那种会让女生觉得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角色，但令无疾听到她是什么所谓的东京分室室长，又偏过头打量了一下淡岛世理，想到她的那番公务员和日本政治制度的话，一时间就吐槽了起来：

　　“说起来，宗像作为青之王，好像也就是个室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