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为什么这丫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阳乃面前说出另一个女生的名字?
虽然她也知道令无疾跟蕾缇希娅还有那个莉莉娅娜不清不楚。
但这人的道德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就这丫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谈论什么战争与和平?
“讲道理,我充分地征询了她们的意见,她们也接受了我的品性上的某些不怎么好的地方,所以我们是在没有伤害到别人的情况达成了现状,虽然这种现状对于世俗的普通人来说有点难以接受,但在其中确实没有采取过激的手段来达成目的,凭什么这样就不能讨论战争与和平了?”
当然真要说的话令无疾搞过的事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什么无辜的死伤者。
不过那不在谈论范围之内就是了。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四十章:现实
虽然以令无疾一贯的观点来看,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的要诀在于平衡,平衡治下各方面的人的需求,而一旦任上的人无法对内平衡,要么是内部重新洗牌,在冲突激烈到无法调和的情况下,各阶层以战争的形式来决定日后的利益的分配,要么就是想要一致对外,走上军事扩张的道路。
这也就是令无疾说很多所谓的“政治家”其实并不能被称为政治家的缘故。
因为他们大多数时候只是在起到一个调节器的作用而已。
甚至调节不了的还会失去选民的票。
譬如某懂王。
当然据懂王本人的说法,是他们的投票系统有问题就是了。
但无论如何,如果一个人真的能被称之为政治家,就绝对不会做得像懂王那么糟糕,甚至于政治家是能将自己的理念凌驾于所谓的平衡之上的人,那些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改写现实的形状,按照自己的理念来改造这个世界……
“就像是令君你一样?”
“我倒也不否认我能做到,”令无疾想了想,就说,“但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政治家,同样的,其实我也并不觉得二小姐能做到这种事就是了。”
二小姐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虽然雪之下阳乃很清楚那是在说雪之下雪乃。
“但不管怎么说,就像我说的那样,如果日本真的是一个民主社会,像二小姐这样的人在大小姐你借用我的权威的帮助下发出了像你们这种人所能发出的声音,但他们最终没有接受,反而将二小姐赶下台,那就只能证明日本确实只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国度……”
尽管眼下,火锅中正在冒出腾腾的热气,但无论是雪之下雪乃,还是雪之下阳乃,以及平冢静,都不可避免地从少年看似平淡的言语中感到某种冰冷锐利的寒气,让她们不免想要颤抖起来。
令无疾的意思很好理解:
雪之下阳乃都已经借用了在神秘侧几乎是至高无上的他的权威来发出那种声音,但如果日本的整体社会还是不接受的话,那么就只能是他采用最后的手段来解决了。
换句话说,这是令无疾给她们留出的挣扎的底线。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要制造什么傀儡,制造什么像正史编纂委员会那样的“deep state”,他只是想在事情滑落到那种局面之前提醒她们可以做点什么而已。
当然她们是不是能做到,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反正令无疾并不抱期望就是了。
所以在分散之后,雪之下阳乃并没有跟上令无疾,只是帮已经喝到快要醉了的平冢静叫了计程车,然后她就跟自己的妹妹去到她现在所住的公寓,在聊过一些漫无边际的事之后,雪之下阳乃最终还是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在听到那个人那么说之后,你还是想要那么做吗?”
雪之下雪乃沉默了片刻,但还是说:“那不就更有尝试的价值吗?”
“但如果真的按他所说,最坏的结果,只怕也是内战,”雪之下阳乃很清楚以令无疾现在的地位所辐射出去的那个势力有多吓人,即便令无疾本人并没有表露出那种意思,但如果之后矛盾会激化到那种程度,即便只是那个组织“蓬莱”的那些IS学院出来的人,也会在日本的矛盾重重的局面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一角,“在任上发生这种事,在历史上留下的评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吧?”
大概就像某部小说写的那样,“乱命不诤,流言不禁,上不谏君,下不安民,敢问平章,平得何章”之类的话就是了。
雪之下雪乃想了想,却突然愣住,像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事一样。
“怎么?”
她的姐姐就问。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过去的事,令无疾曾经评价过那个比企谷,说他是具备勇气的人,而他所钦佩的勇气,是那种仅仅只是知道自己的目标所在,就能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走去的人,而在这个过程中,本人并不需要清楚未来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听起来像是他一贯的风格。”
雪之下阳乃只是说。
然后她实在不懂接下来要说什么。
要劝自己的妹妹放弃吗?
但某种意义上她也隐隐希望有人能阻止那样的未来。
虽然其实有更好的做法,比如现在就宣传令无疾本人的意图,以此来警告别人,从而让整肃之风从神秘侧开始刮起,继而蔓延到世俗侧,不过姑且不说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低,毕竟就她所知,不少神秘侧的世家还有想要反抗令无疾的小心思,但即便最后真的成功了,令无疾也只会评价说蛮夷就是畏威不畏德,只会屈服更强者。
当然其实这个评价雪之下阳乃倒也挺认同的。
毕竟真要说起来,日本人就是这种心态,一直都很慕强,以前是唐,现在则是灯塔国,真要让日本头上没有什么国家压制,肯定就会像令无疾所说的那样,走上了军事扩张的道路。
从这个角度来说,令无疾的评价不可谓不精准。
“但是……”雪之下阳乃摇了摇头, 然后就对自己的妹妹说,“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好了,我也会尽量帮你,只不过,也说不定还没等到你当上首相,矛盾就开始激化了……”
此话非虚。
毕竟无论怎么看,就能雪之下雪乃真的能参加选举,当上日本首相,最起码也要是二十多年后,但二十年后的日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根本就不是她们所能预测的,就算没有令无疾那个游戏掺入的变量,光是华夏那个体量的存在就足以挑动日本人的神经,更不必说还有那个4V的问题牵一发动全身,怎么看华夏方面都不像是会等二十年才动手的样子,而一旦华夏动手,日本跟灯塔会不会掺一脚也是说不准的事。
所以她们也不必这么忧心忡忡。
虽然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四十一章:结束
对于令无疾本人来说,事物到底会如何变化,就像是牛顿无法预测股票、他无法预测被开水浇过的蚂蚁的运动轨迹一样,他并没有多少体会,他也并非是那种目光高远到能准确地穿透历史的迷雾、看见未来的人,也许真的能看见未来的——像是当初那个濑尾静音——那样的人确实有,而且他也知道通过幽世就能做到,不过真要做到那种程度,只怕要找到所谓的阿卡夏记录才可以。
只不过,令无疾自己也说过,他并不需要预测蚂蚁的行动轨迹,他只需要在蚂蚁还未行动起来就直接全部消灭就行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令无疾确实能做到很多事。
删减不必要的变量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驾轻就熟。
而一旦变量变得单一,变得受控,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决定一件事的走向。
“或者说,这就是‘生死’吗?”
假使概率不为零就是生,概率为零就是死,那么令无疾确实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很多事物的灭亡,但所谓的“生”,如果仅仅只是概率不为零,那就需要引入更多的变量?更多的角度?更复杂的……思考?
但令无疾本性就不是一个喜欢复杂的人。
“所以……”
令无疾看着手上的那块所谓的“起源之石”,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有选择去接触那个被囚禁在其中的灵魂,毕竟他早就已经决定了那个人的死亡,如果在让她影响到现世的人的思维,某种意义上也就能被称之为复活了吧?
虽然也有一种说法,是说人会经历三次死亡,一种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一种是社会学上的死亡,以及最后的,是最后一个记住你的存在人的死亡,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就一直活在樱满集跟恙神涯的记忆里,并没有真的死去,她一直都在持续地对这个世界加以影响。
所以令无疾还是觉得自己现阶段无法驾驭这种命题。
而等到未来……
也许未来他真的可以看破这个命题,可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觉得十八岁之后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肯定就会有所区别,所以他现阶段想要做到跟能做到的事跟以后想要做到能做到的事必然会在心境上产生某种隔阂,虽然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隔阂就是了。
“只是做不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做不到。”
就像是数学一样。
也许兄弟会背叛你,女人会欺骗你,但数学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当然令无疾也并没有迫切地想要达到那个境界。
即便只是现在的他,就能做到很多事,虽然你真要说他有什么非常想要做到的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对于他本人来说,大概他就是因为他并没有继续追寻更多的可能性,所以他才会卡在这两层境界上那么久?
当然这个所谓的“久”仅仅只是他个人的标准。
假若像是陆鹰化甚至是赵素衣听到他那么说,肯定会朝他吐口水,说他不知好歹,毕竟别的正常人用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事这丫只用了两年就能做到,还要说自己被卡在某个境界不得寸进,丫不被雷劈死简直就是没有天理!
“但既然如此……”
令无疾把那块起源之石放回原处,继续用天幕结界的术式来压制天启病毒,然后摇了摇头,轻声地自言自语起来:“既然如此,那么就该给故事划上句点了。”
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他要寻短见一样。
不过坦白说令无疾觉得自己也不是不会喝嗨了就要去跳个楼什么。
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无论从多高的高度一跃而下,想必都能安然无恙。
但他只是想要了结自己十八岁之前的故事而已,他也不是说十八岁之后就不会继续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只不过那是后来的故事,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也许十八岁之后的自己的行事会变得更加沉稳,也或许会变得更加激烈,说不定到了那时候真的要把整个日本炸沉了……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得不偿失。
毕竟他的天幕结界就是建立在日本的地脉上的。
如果日本沉了,那天幕结界自然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虽然令无疾建立起天幕结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打倒罗濠,而不是为了整治日本境内的这些魑魅魍魉,但结果是罗濠被他用了别的手段来打倒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好像把日本沉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会引发很多问题就是了。
“不过,击沉日本只是解决问题的手段,而不能作为引发问题的根源……”
而且说到根源,也不晓得两仪式听到他这个想法会怎么想,到底是会阻止他呢,还是会漠视他呢,抑或是支持他呢?虽然无论怎么看最后那个选项不太靠谱,毕竟那个人应该还是满喜欢那个身份的。
“算了,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我也很期待就是了。”
令无疾无所谓地说。
他当然也有这个无所谓的资格。
即便是两仪式真的想要阻止……
令无疾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所以,堪破六合剑术的最后两层还是有必要的?
令无疾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落入了某个窠臼之中:就好像他最后一定会击沉日本一样,但为了这个目的就跟那个两仪式作对到底值不值得呢?
令无疾一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
他只是环顾自己的居所,想着从什么地方给自己的人生阶段划下标记,然后他发现,自己的住处居然有了几分可以被称为家的气息,大概是因为浅上藤乃来这里的时候给这个地方加上了不少点缀吧?比如挂画,花瓶,还有厨房的厨具,甚至就连垃圾桶都被她贴上了一些可爱的小标签。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甚至并不愿意结束这样的生活。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生活总有一天会结束。
甚至还不需要等到他成年。
因为浅上藤乃本来就比他大了一个年级。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四十二章:收束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当然从现在的观点来看,这句话看上去就像是一句废话,而无独有偶的是,古希腊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也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吕氏春秋》里也说了一个刻舟求剑的笑话,这当然是在说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所谓的节点,是可以让令无疾像是那个刻舟求剑的人一样在水底抛下的剑器来当成标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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