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骨
“您误会了,这不是我的夫人,这是”听到男人的话,子游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但是子游的话还没说完,响亮的闪电划过了夜空,房间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稳婆的声音响起。
惊鲵看着稳婆抱着的婴儿,虚弱的说道“孩子,孩子”
稳婆自然明白惊鲵的想法,连忙将孩子放到了惊鲵的身边,并说着一些吉利的话,惊鲵看着身边的啼哭的孩子,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艰难的抬起手碰了一下孩子的脸颊,随后晕了过去,接连的大战,让她早已身心疲惫,如果不是因为孩子,靠着意志支撑下来,她早就昏死过去了。
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
第3章 ,稷下学宫的辩论
一辆马车内,子游看着昏迷中的惊鲵。
惊鲵生下孩子之后,子游在村庄内买下了一辆马车,留给产婆一家一些钱财之后,便带着昏迷的惊鲵离开了,罗网杀手袭击失败,肯定会再派人来追杀惊鲵的,甚至还会盯上子游,为了不暴露和牵连无辜的人,只能带着惊鲵走。
看着昏睡中的那张绝世容颜,子游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缓慢的伸向了惊鲵肩膀护甲的固定处,就在子游碰到惊鲵肩膀的时候,昏迷的惊鲵猛然睁开眼睛,一手握住了子游的手腕,眼中充满了敌意。
“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换药。”子游一脸尴尬的举起了手中的药瓶,这是他离开小圣贤庄出来游历的时候,他的小弟给他的。
“我的孩子呢?”惊鲵放开了子游的手。
恰时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惊鲵看向了一旁被包裹掩饰的婴儿,将婴儿抱在怀里之后,子游轻声说道
“孩子的运气不错,哪怕是早产也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很健康。”
“谢谢,你为什么要救我?”惊鲵看到婴儿没有问题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看向子游问道。
“一方面因为我的师叔,虽然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是伱既然能从学到他的剑法,说明他很相信你,那么你也算是他半个弟子,我没道理见死不救。
同时,作为一名儒家弟子,断然不会看着一个孕妇倒在荒山野岭之中,否则我这十几年的学问白学了,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子游说道。
说完将手中的药瓶放下后,子游便走出了马车,坐到了马车外,再次说道
“这是医家特别调配的金疮药,对于治疗剑伤有奇效,你之前的伤口是我让之前的稳婆帮你上的药。
车内的罐子里是养身子的药,你这两天你多次调动内力与人厮杀,虽然孩子顺利产下了,如果不想留下暗疾最好还是喝下,一旁有银针,你可以测试有没有毒。
里面还有一套女衣,你这一身打扮太过于招摇,最好换掉这身。”
惊鲵看向了药瓶和药罐,以及一旁的银针。
将药罐打开之后,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看向了怀抱中已经不哭的孩子,也不再迟疑直接拿起药罐将其中的药一饮而尽,她选择了相信子游,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
她不懂儒家的学问,但觉得子游也许算的上一名君子。
将药一饮而尽之后,惊鲵伸手解开了护甲的固定,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高耸的云峰之上裹着白色的束胸,数道血迹还在上面,惊鲵拿起药瓶洒在了伤口上。
大约一刻钟过去之后,惊鲵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
“你可以进来了。”
子游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但并没有进去看到惊鲵已经换好了衣服和空荡荡的药罐,以及一旁没有动过的银针,说道
“你就不怕我在药中下毒吗?”
“身为荀况的弟子,我相信你是不会做出下毒这种事情的,作为一名杀手,对于毒药的使用和辨别是我的基本功。”惊鲵说道。
听到惊鲵的话,子游不由得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了。”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惊鲵问道。
“临淄。”
“临淄?”
“稷下学宫再次开启了辩论,我准备去那里找儒家的人,顺便看看热闹,老师作为曾经的稷下学宫祭酒他应该会来的,到时候你亲口对他说明一下师叔的事情,如今各家有头有脸的人和各国使者都在稷下学宫吗,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罗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杀手集团,哪怕背靠秦国,它也不敢在稷下学宫明目张胆的出手,否则引来的就是诸子百家和齐国的愤怒,我想哪怕是吕不韦也不敢这么做。”
子游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稷下学宫作为各家学术讨论的地方,虽然已经不复当初的盛况,但它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有人敢在里面闹事,首先要问问齐国和百家的同意不同意,如果让人闹事,你看看以后谁还敢在稷下学宫学习。
听到子游的话,惊鲵明显一愣,看向子游的眼神有些怪异,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罗网背后的掌握者是谁的?”
要知道江湖上虽然知道罗网和秦国关系密切,但还从来没有人直接说出罗网背后的主人是谁,更何况吕不韦也是近几年才掌握的罗网。
“很难吗?天下虽大,但又有多少事情能够瞒过百家的眼睛?”子游轻松的说道。
惊鲵懂但不全懂,身为罗网的杀手,她十分明白百家的力量,但是对于子游说的,她认为过于夸大了,百家虽然强大,但再强能强过七国吗?
看到惊鲵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子游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百家的力量只有你接触过你才明白这是一股什么力量,百家掌握的力量名曰:知识。
这时候孩子哭了起来,惊鲵看向了子游,眼神中驱逐的意思毫不掩饰,子游有些尴尬,她知道八成是孩子饿了,要喂奶了。
子游转身出了马车等待着惊鲵喂完奶,临淄雄伟的城墙隐约可见。
于此同时,稷下学宫,主殿内。
主殿中央有着四方堆砌起来的高台,这是辩论者辩论的场所,而高台四周安置着座位,座位很简单,每个一个席便代表着一个位置,席前还摆放着一张矮桌。
稷下学宫的主殿大多时候都是空着的,只有在每次辩论或者君王到来的时候才会打开,而此时的主殿,坐着几十人,这些人有披着斗篷的中年男人,有的着道袍、有的穿着麻衣、有的穿着锦袍,每个人都散发着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上一次主殿有这么多人,我记得还是当初的性本之争对吗?”披着斗篷的中年男子说道。
男人一身黑白的劲服,腰间一柄通黑的长剑,男人正是当今墨家钜子——六指黑侠,而他的身后坐着同样穿着黑白劲服的墨家弟子。
第4章 ,火药味十足
“是啊,稷下学宫很长时间都没有如此盛况了,这次还要多谢儒家的诸位了。”另一个穿着麻衣的男人说道,男人是农家的侠魁,田光。
此次稷下辩论之所以开启,归根到底是儒家和名家的摩擦,原本是两家颇有地位的人相互辩论,结果两个老人越说越上头,甚至想要动手,在战国的风气,大家相互辩论如果上头了甚至动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结果一旁的弟子一时间没拉住,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直接打起来了,眼看拦不住,加上平时大家就有摩擦,索性直接动手了,老头打老头,弟子打弟子。
这时候的读书人可不是后世那些四肢不勤、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儒,而是动不动就出去游学的狠人,在战乱年代你出去游学,没点武力值,恐怕刚出城就被打劫拔的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原本这场争斗是儒家赢了,但是名家不服,于是约定三天后再来一场,秉着稷下学宫的事情,稷下学宫解决,名家也没有从门派内叫人,而是发动弟子寻找稷下内的好友来帮场子,一看这个情况,儒家表示谁还没个朋友。
三天后,两帮人马看着对方,是怎么看怎么也不服气,同在屋檐下,大家平时没少因为一些事情而导致小摩擦,平时秉着大家都是同袍能忍则忍,谁能想到名家和儒家竟然干起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大家当然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一群人看着对方的脸,那是越看越生气,也不知道谁先开的手,这些平时讲道理的人,辩论也省了,直接开启了战斗模式,挥着拳头就干上去了。
一些没有参与群架的人,则是骑在墙头上看的津津有味,平时大家都是学术,难免枯燥,这种群架可不多见,如果不是齐国朝堂知道了这件事派军队来拉架,恐怕得死几个老头才行。
但是回去之后,双方还是不服,眼看事情是瞒不住了,各家纷纷将消息传回了门派,平时各家各派就有矛盾,于是就有了这次的稷下学宫辩论。
说是辩论,其实就是因为群架把百家的矛盾激发出来了,矛盾就在那,你不解决,无法跟弟子们交代,于是各家纷纷派出人手,准备再现一次百家争鸣的局面。
“侠魁说笑了。”穿着普通麻衣的青年男子。男子外形高雅不凡,虽然穿着简单,但举手投足有一股天生的华贵气度,男人是儒家的下一届掌门人,伏念。
“稷下学宫作为学术辩论的场所,诸家都是以学术争辩而来,自然不存在感谢的事情,此次农家六堂皆到才是让人惊讶,不知道哪位是如今的相农?”
听到伏念说道相农,农家诸位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众所周知,农家在势力上虽然是第一,但在学问上却算不得大家,百家内部的工作划分十分清晰,就拿儒家来说分文派和武派,文派负责学术,著书立说,总结传承先贤的学说,武派则是处理江湖上的事情。
而农家除了侠魁和六堂之外,还有一个职位,相农,也就是负责农家学问之人,侠魁负责统领整个农家,六堂则是负责农家具体事务的,
但因为农家的性质,可以说说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适合搞学问,而相农这个位置自从数十年前许生,许行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担任,哪怕有人担任也不过是挂名,向来也是不参与任何学说辩论的。
至于墨家和农家为何向儒家发难,很简单,儒家和墨家、农家不对付,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儒家和墨家的简直就是天生的宿敌,核心要义完全矛盾,加上之后墨辩一脉入齐挑战儒家的地位,结果被儒家打的落荒而逃,直接断代了,两家的梁子可谓是越结越深。
至于儒家和农家,是因为上一代的相农许行,忽悠了孟子的弟子转投农家了,这简直是在打儒家的脸,原本儒家就看不起农家,加上两家的地盘都是在齐国,所以矛盾也是越结越深。
在伏念询问当代相农之后,田光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但田光身后的一个男子,则是一脸怒气,刚准备起身就被旁边的人拉住了,男人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看着对方摇头,也只能忍住怒火,两人分别是农家烈山堂堂主田猛和蚩尤堂堂主田虎。
一时间整个大殿沉默了起来,这是儒家和墨家农家三家之间的矛盾,其他门派的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开口得罪其他人,这个时候都搭话都可能得罪这三家中的任何一家。
“我原本听说小圣贤庄的伏念乃是刚正不阿,沉稳之人,如今看来倒是少了能言善辩这一说法。”一个穿着土黄色长袍的老人从大门走入大殿说道。
众人看到来人脸色变得更加玩味了起来,这些辩论的正主来了,名家家主—公孙龙。
“公孙先生谬赞。”伏念起身作揖说道。
公孙龙入座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伏念和公孙龙二人,期待着这二人会不会来一场辩论,同时也好奇墨家和农家会不会帮名家站场子,就算帮也帮不了多少,两家能参与辩论的人少之又少。
公孙龙入座之后,整个大殿又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相较于大殿的沉默,此时临淄的城门口倒是热闹非常。
稷下学宫重开辩论的消息早已散布七国,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为了防止在这种时候出现问题,齐国朝堂更是直接发布命令任何敢在稷下学宫惹事者格杀勿论,同时要求城门看守人员严格审查入城者。
因为审查的严格,导致入城门有些拥挤,但因为士兵的管理,城门口除了一些马鸣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子游驾着马车在队伍中慢悠悠的等着检查,就在子游想着这次百家争辩的时候,耳朵中传入了一句话。
“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竟不知何以学礼?”
不仅是子游听到了,周围的人也纷纷侧目,子游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如果对方只是说前面两句话,子游还不在意,但对方竟然指着小圣贤庄说,便确定对方是在说自己了。
昨夜与人动手和大雨的原因,衣服上沾染了泥泞和血污,自然有些脏乱,但还说不上衣衫褴褛吧。
子游看到了说话的人,一个青年站在一辆马车之上,衣着整洁,头戴儒冠,面须白净,眼神看向子游的时候有些傲慢又有些轻视。
对方看到子游在看自己的时候,脸色更加有些傲然。
“衣冠楚楚,沐猴而冠,以貌取人竟不知詹台灭明之事?”看到对方直接点名字,子游自然也不会惯着对方,直接用孔子和詹台灭明的事情回怼回去。
ps: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出自《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载了孔子弟子七十七人。
这七十七人,都是有名有姓且有业绩传于后世的高才生。其中一弟子澹台灭明,字子羽。
子羽比孔子小三十九岁,大约是与曾参、子夏等人同时期的学生。子羽相貌丑陋。本想留在孔子身边帮助孔子办学,但孔子认为子羽才华不高,能力有限。
学业完成后,子羽离开了孔子,自主创业办学堂。子羽创业,不走捷径,不找关系,不做违反法律之事。除非办理公事,否则绝不与达官贵人来往。后来子羽到江南办学,追随子羽去江南的弟子就有三百多人。
子羽设定了入学、毕业和推荐工作的准则,严格按准则办事。他推荐到诸侯官府工作的弟子,都受到好评。因此,子羽的名声在各诸侯国传开了。
孔子听说子羽的好名声后,检讨自己过去对子羽的看法。认识到,过去觉得子羽“材薄”,是受了子羽丑陋面貌的影响,是以貌取人,而没有真正去了解子羽的才华和品行。
这里直接用也没问题,子游毕竟是荀子的徒弟,知道这件事也属于正常,不得不说的,《荀子》里面很多关于孔子的事迹,很大部分是荀子自己编的。
第5章 ,辩礼
对方显然没想到子游竟然会直接回怼回来,原本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小圣贤庄不起眼的学生,借着对方来提高一下自己的名声,但是没想到竟然直接被回怼回来了。
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淳于熠让自己来稷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借着稷下辩论扬名,从而更好的举荐自己进入朝堂,他正在想着该怎么扬名的时候,看到了子游,看着对方也是儒家弟子,衣着污秽,便想着借对方帮自己树立一个重礼的名声,但是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眼看周围人都看了过去,淳于升也有些露怯,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坐马车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不是大富便是大贵之人,要是自己现在露怯恐怕不仅不会扬名,甚至还会被嘲讽。
于是淳于升对着子游作揖说道
“在下淳于升,不知阁下是?”
“不过乡野之人罢了,不知道阁下对于我的衣着有何见教?”子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子游自然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要不然谁没事会指责别人的衣着,这跟你走在路上看到过路的狗上去扇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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