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把酒敬春风
黑色的怪物重新变回了那个叫路明非的男孩。
他轻轻的把女孩抱在怀里,把她眼角的泪珠擦掉,轻声说道,“哎呀,这个女孩太丑啦,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孩啊!”
绘梨衣抬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看着路明非,“绘梨衣不回去海的那边了。”
她说的是龙文。
却没有审判降临。
兴许是因为她已经耗尽了体力。
她以为是因为不去海边所以路明非回来了。
“不要死啊。”路明非对着她温柔的说道。
白王残留在他们身上的力量已经基本消失了,于是,她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没有了死亡之风的阻隔,黑压压的尸守边涌了过来。
路明非没有动,无形的空气高速旋转,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
言灵·无尘之地。
那些尸守和龙族亚种,顿时像是被绞肉机碾压过一样,化为漫天的血雾。
可尸守和龙族亚种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它们不要命的涌来。
路明非没有去看那些尸守和龙族亚种,只是转头朝着背靠着山壁的女人看了一眼。
祂是神明。
祂是高傲的。
可此刻,这个神明看向路明非和那个叫绘梨衣的女孩时,眼里却有着复杂的神色。
祂也不理解,只是感觉被某种东西冲击了一下。
那是祂暂时无法理解的东西,神明也做不到。
祂轻轻开口,下达了命令,尸守们和龙族亚种如潮水般退去。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震动了起来。
神明的力量在削弱,在消失,祂的力量再也无法支撑这个尼伯龙根,尼伯龙根开始动摇,开始崩解。
祂就靠在山壁上,坐等世界毁灭。
风吹起祂染血的银发,残破的夕阳照在祂的身上,显得那么孤独。
对于路明非这些人,祂与他们本来就没有仇恨,只不过是因为立场不同。
祂要收回祂的血,他们要挣扎活命,仅此而已。
祂失败了,没什么可抱怨的。
无数年来,生在这里,死也在这里,祂甚至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
...
高高的悬崖上,路明非和绘梨衣坐在悬崖边。
他们就那么坐着,看着天边的残阳坠入大海。
绘梨衣暗红色的长发随着海风吹起。
她看着路明非的侧脸,然后一点一点的凑了过去,忍不住的啄了一口。
路明非偏头盯着她,残阳的余光打在她额前的发丝上,是那般动人。
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像有了星辰。
路明非一把把她抓过来,把她摁在地上,“嗯?谁教你的?”
绘梨衣看着越来越近的路明非,心跳突然加快,脸变得滚烫起来,像是红苹果般。
“啊啊啊啊!”
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大叫了起来,双手胡乱的挥舞。
随着她的叫喊,四周顿时刮起了恐怖的黑色气流。
看着肆虐的杀戮之风,路明非赶紧捂着她的嘴巴,然后把她拉了起来。
她叫起来根本没有意识要控制言灵审判的领域,再晚点路明非怕自己都要被她的杀戮之风给吹成灰烬。
“好啦好啦,不叫不叫!”路明非说道。
绘梨衣闻言,悄悄睁开了眼睛。
路明非松开了手,对她说道,“告诉你个秘密。”
绘梨衣歪着头看着路明非,一脸的好奇。
“靠过来一点。”路明非说道。
闻言,绘梨衣身子前倾靠了过去。
路明非把头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这个秘密就是,我其实是坏人啦!”
然后,路明非趁她不备,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绘梨衣红宝石般的瞳孔眨了眨,整个脖子都红了起来,耳根子变得滚烫无比。
“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脸热得要冒烟!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随着她的叫声响起,死亡之风把四周的山体切割得满目疮痍。
两人的身后,老唐几人相互搀扶着,黑着脸走上来,“停停停!发狗粮就算了,你发狗粮之前起码给我们治疗一下啊,我们都要死了!”
这不是一个及格的奶妈!
“还有,世界末日了啊,你们能不能长点心啊!”酒德麻衣也是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先离开吗?”
而且,绘梨衣的审判现在可是无差别的攻击,他们可能还没断气,就会死在这两个狗东西的手上。
“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路明非有些尴尬的说道,给众人丢了一记‘不要死’。
一群人站在悬崖边上,绘梨衣正襟危坐,突然觉得有些害臊,不大敢看这些人。
简直羞死了呀!
绘梨衣终于体会了一次什么是害羞。
那害羞啊,它就来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措不及防!
“师弟啊,以后师兄就靠你罩着啦,你可不能不管师兄啊!”芬格尔把合金箱子一把丢下,跑过去抱住了路明非的大腿。
这可是真正的大腿啊!
什么凯撒,什么昂热,什么校董会,弱爆了好吗!
他以后要抱龙王的大腿!
不止是要抱一条龙王,他是要抱三条!
从此他芬格尔即将走上人生巅峰,赢娶白富美。
路明非翻了翻白眼,芬格尔的坏毛病又犯了。
这一刻,天空在塌陷,大地在裂开。
路明非提起芬格尔带来的合金箱子,施展言灵·凤舞飞到海的尽头,设置好时间之后,又飞了回来。
“你丢那么远做什么?”芬格尔问道。
“难道你还要带回去?”路明非有些吃惊。
“呃......”芬格尔挠了挠头,“可没必要丢那么远吧?”
“当然有必要!”路明非坐在绘梨衣身边,指着海的尽头说道,“来,我们一起来看这世上最大的烟花!”
天空在塌陷,大地在崩裂,大海在呼啸。
海的尽头,一朵蘑菇云升起,耀眼的光和热随着冲击波席卷而来。
随后,就是上百米的巨浪汹涌。
诺顿轻轻的打了个响指,光和热就绕开了他们。
芬格尔顿时瞪大了眼睛,“卧槽,牛批,这都可以?!”
悬崖上,诺顿的手搭在康斯坦丁的肩膀上。
风间琉璃立于最右边,静静站着。
芬格尔凑在酒德麻衣身边,不时发出贱笑。
路明非和绘梨衣靠在一起。
他们一起看着远方,一起看山呼海啸,看天崩地裂,也看世界末日。
在他们的身后,白色的神明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有些孤独,有种难言的情绪在心中滋生。
她的家没了。
如果这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当然她也没有家这个概念。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叫路明非的男孩和那个叫绘梨衣的女孩身上,目光复杂。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她突然有些好奇。
她的伤口在愈合,她的言灵八岐在起作用。
可是她累了,她不确定能否打得过这群人,她也不想再打了。
尼伯龙根的毁灭,让她失去了最后的栖身之地。
她拄着黄金权杖站了起来,风吹起了她银白的长发,她的脸还是如冰山一般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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