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佐切
小橙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飞行的感觉,可惜她心里挂念着昏迷不醒的秦若羽,完全没有在意这些。
顾游倾扫了一眼院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破旧。
与其说是院子,倒像是个马棚。
一间主屋,勉勉强强还能遮风避雨,旁边那间满是缺口的小屋,则被她们缝缝补补,当成了杂物间。
磨盘旁,栓着一只老驴,低头啃着小橙傍晚去田埂割下来的青草。
连绿竹也看不下去了,问道:
“小橙,你们为什么不换个好一点的房子,实在不行就搬我们那边去住一段时间。”
小橙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行不行,羽姐姐说过了,上仙们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不能得寸进尺。”
“你……哎。”
连平日里满肚子坏水的绿竹,都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
李清慕心中虽有些不情愿,却也是第一时间去查看了秦若羽的情况。
顾游倾则去最近的诊堂给她请了大夫过来。
李清慕虽然修为高,但并不一定能治病。
在两人的联合检查下,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秦若羽气血亏空,体虚神弱。
不算严重,却也不能忽视。
长此以往下去,很快便会形神枯槁,油尽灯枯。
李清慕探查结束,眸中闪过异色,盯着床榻上的秦若羽默不作声。
老大夫捋着胡子,取出自己的药箱,说道:“秦姑娘的病不算太严重,平日里记得多服用补血之物便好。”
说着便取出纸笔,写了一份枸杞,驴胶之类的补血药单给顾游倾。
小橙得知秦若羽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最初还以为是羽姐姐碰见了歹人,结果羽姐姐身上也没伤势,她们卖豆腐的铜钱也都在。
估计是羽姐姐最近太过劳心劳力,累倒了。
小橙听说给羽姐姐补身子需要什么驴胶时,便将目光投向了院子中唯一的那头老驴。
老驴转了个身,屁股对着她,自顾自地继续啃着青草。
“驴儿,把你的驴胶给羽姐姐用一用好不好?”她并不知道驴胶是什么东西。
“就一点,用完就还伱。”
“好不好嘛?”
“你不答应明天就不给你割草吃了,给你拌点糠麸自己拱着吃罢!”
“驴儿,你再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哦!”
老驴:“儿啊儿啊儿啊!”
顾游倾随那老大夫回了诊堂,买了许多补血药物。
之后便劝说小橙一并搬去雪中亭,她谨记秦若羽的教诲,一开始拼命地摇头不愿去。
可床榻上虚弱的秦若羽,却又让她最终点下了头。
还是羽姐姐的身体要紧,她到时候最多也就被羽姐姐责骂,被羽姐姐讨厌那么几天罢了。
于是,在秦若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们搬进了雪中亭。
那辆卖豆腐的木车,以及那头老驴也一并挪了过去。
比起前两日,雪中亭此时倒是多添了几分生气。
给秦若羽煎药喂药的工作交给了小橙,小妮子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羽姐姐。
“道友。”李清慕将顾游倾喊到一边,看向已经开始忙碌的小橙,说道:“有件事清慕需得告诉道友。”
“圣女请讲。”
“也许是清慕多心了,但早在前几日,道友与清慕第一次碰见秦姑娘之时,清慕便已探查过她的身体。”李清慕说道:“她虽体弱,却也并没有到今日这般地步。”
“圣女的意思是,秦姑娘气血亏空,并不是因为今日奔波劳累?”
“嗯。”李清慕点了点头,神色犹豫,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其实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测。
总感觉这个秦若羽,是冲着顾游倾去的。
她不管发生了什么,最终都和他扯上了关系,最后甚至还搬进了名义上这段时间内属于自己的雪中亭。
她无法向顾游倾说明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测,但直觉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莫非是修行者下的手?”顾游倾陷入思索。
也不应该啊,秦若羽本就不是会惹事的性子,对待他与李清慕几人的态度更是极度恭敬,不可能会惹到修行者。
她自己是修行者?
更不可能,除非她修为比李清慕高上两三品,那才能逃过李清慕的感知。
而比三品金丹修士高上两三品,那岂不得是像天璇圣主那种,宗门老怪物级别的人物了?
思来想去,顾游倾最终确定了一个目标:
“圣女,会不会是那邪祟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后手?”
刚问出口,他就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
“那邪祟凶戾残暴,岂会用如此温和手段?”
“道友很在意吗?”李清慕淡淡问道。
“在意?”
“对,秦姑娘。”
“自然在意,若真是那红影邪祟留下的后手,说不定能以此为线索摸出些什么。”
第55章 那我家圣女下次洗澡你别看
“……”李清慕不语,她问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她心中的念头也很坚定。
不管她或者那邪祟耍什么花招,她都接下便是。
若目标是他,那就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圣女!”
绿竹怀中抱着一卷卷宗跑了过来。
“圣女,姓顾的,你们来看这个!”
“刚刚宣城府派人来了,送来了一份全新的卷宗!”
“听说就发生在昨夜!”
眼下,既然秦若羽已经安排好,有小橙在一旁照顾也无须担心,两人便结束刚刚的话题,取过绿竹怀中的卷宗。
“圣女,姓顾的,宣城府来的人还没走,要不要去见见?”
李清慕看向顾游倾,似听他的意见。
“走,去见见。”
来到雪中亭的前厅,这才发现宣城府派来的并不是生人。
不是别人,正是清晨在两人面前诉说与那红影邪祟拥有血海深仇的陈卫。
陈卫见到顾游倾,给他行了个大礼:
“多谢仙士。”
顾游倾一脸懵,不知他搞哪样。
“陈兄此话怎讲?”
“仙士先看卷宗吧,这是刚从宣城郊外某县城递交上来的,还未出一刻钟。”
简单地翻阅了一遍卷宗,大概意思是说,那红影邪祟,袭击了宣城郊外一处叫做郎溪县的县城。
准确地讲,是袭击了郎溪县县城一姓张的大户人家。
张家大院上下,除去一些告假在家的丫鬟奴仆之外,共计一百二十一人,无一幸免。
而且作案时间,就发生在昨夜子时。
顾游倾又有些拿不准了,本来看前面的卷宗,他觉得邪祟最初杀人是有目的,有目标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无差别的大范围滥杀。
可这个卷宗,却是连院内的丫鬟奴婢都没放过,张家上下被屠个干净。
从风格上来说,倒更像是五年前。
单单从这个卷宗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应该不值得宣城府刻意派陈卫将卷宗马不停蹄地送来吧?
“陈兄,恕在下愚钝,此卷宗……有何特别?”
陈卫紧了紧拳头,伸出粗壮手指指着卷宗上一个名为张仗的人,说道:
“此人,就是郎溪县张家老爷的大儿子,也是宣城府唯一的那位三境武人,今早被人发现脑袋被人割下,置于张家宗族祠堂的香炉内,听说天灵盖还插着三根立香。”
本躲在一旁偷听的林喜人,撒丫子跑了。
绿竹也面露嫌恶之色,杀人就杀人,虐尸就过分了。
有如此深仇大恨?
“若是没有仙士清早的提醒,某可能早已怒火攻心,私下去寻那邪祟决斗。”陈卫自嘲一笑:“届时某那满腔怒火不过徒增笑料耳。”
“某虽狂傲,却也有自知之明,那张仗比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也被那邪祟割下脑袋祭天,某这实力,怕真如仙士所说,撑不过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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