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470章

　　看了看用殷切的目光盯着他的众人们，苏明又露出了微笑，他把桌子上的资料和照片收了收，还给哈罗德。

　　“卡玛泰姬在此次事件中依旧保持中立，维护我们的维度不被外敌入侵才是首要任务。”

　　众人难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昆西听说至尊法师召唤，本来是想趁机获得白巫士们的支持，这样行动的难度就大大降低。

　　但斯莱德想要保持古一的传统，这无可厚非，吸血鬼猎人们对于巫士的影响力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昆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的双手在大腿上搓了搓，用力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至尊法师，谢谢你的招待。”

　　“其实我也不建议你们去对付德古拉，你们会死的。”苏明提点了一句，纯粹只是好心。

　　昆西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来和苏明握手告别：“如果不能彻底消灭德古拉，我们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拖他一起下地狱。”

　　“仇恨已经蒙蔽了你们，无谓的牺牲不如等待时机。”苏明暗示他们多等个几十年，只要刀锋出生，事情就容易多了。

　　昆西苦笑了一下，即使他们不再狩猎吸血鬼，德古拉也不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时常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噩梦里，他是暗红色的梦魇，我们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每时每刻，他都可能突然从黑暗中扑出来，我们都太累了。”

　　苏明的手指从罐头瓶上滑过，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差不多，看来这是他们早就取得的共识：“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出面谈判，有我和古一大师出面，德古拉肯定愿意不再纠缠你们。”

　　“不，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为范海辛家族所有的死难者报仇。”蕾切尔站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背后的十字弩：“这也是为了全人类，为了让未来的人们不再受到吸血鬼的威胁。”

　　“哦，那好吧，留下吃个饭再走，我叫人带你们去华尔道夫酒店吃顿好的，记我账上就行，难得来一趟纽约嘛，话说你们之前在哪里？怎么这么多泥土？”

　　“落基山脉，冬天的那里有很多野兽。”金礼貌地朝苏明点头告别，吃饭的事对于吸血鬼来说就像是笑话。

　　“猎鹿季节还远着呢，吃完饭我会让哈米尔送你们回去。”苏明站起身走回办公桌，拿起了电话。

　　很快，金色的传送门打开，哈米尔把所有人都再次带走，只留下办公室的一片狼藉。现在就等琴酒那边的消息了，不过在这之前，苏明还有一些事情要布置。

　　这件事无非是一些吸血鬼长老自作主张，德古拉持默许态度，那么只要苏明解决了这些长老，再对德古拉施压，这位完全可以借口不知情顺着现成的台阶下台。

　　这样不至于完全撕破脸，也能保存人类和地球，吸血鬼可以存在，毕竟每年其实死于吸血鬼袭击的人还没有车祸死的多。

　　德古拉养着不少血奴，饿了就喝她们的血，几乎不在外面狩猎，稍微有些地位的吸血鬼也不会出门，这都什么年代了。

　　维持平衡是至尊法师的责任，灭绝任何物种都会对未来产生不可知的影响，除非未来他们注定灭绝。

　　倒是异人那边，撕破脸几乎是必然的了，毕竟他们还欠苏明一个杀人凶手，得想想怎么把事态控制住。

　　苏明再次拨通了刚才相同的号码，铃响了好半天之后，电话才被人接起来。

　　“哈喽？哈米尔现在不在。”

　　“是我，摩纳克大师，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苏明一本正经地说完就放下了电话，根本没有给摩纳克抗议的机会。

　　伴随着黑色虫洞的展开，摩纳克很快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出现在办公室里，他最近几天正在想办法排去肚子里的积液，而丧钟叫他往往没有好事。

　　“吃饭了吗？摩纳克大师？”苏明露出关切的笑容，亲热地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

　　摩纳克用死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面露绝望：“别这么叫我了，你满脸笑容地称呼我大师，我感觉自己好像活不久了。”

　　“怎么会呢，呵呵，前些天给你的新品种兔子怎么样？是不是繁殖特别快？”苏明给他塞了一个酒杯，往里面倒酒。

　　“呃……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兔子？你根本就不爱他们。”小胡子法师面露哀伤，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远方的海面。

　　几只海鸟远远地飞过，仿佛意味着他的自由也在飞走。

　　“放心，这次不需要你施法太多，你不是想要我去卡玛泰姬吗？现在就走。”

　　摩纳克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兔子掐死，把尸体丢在地板上，眼含热泪：“那还等什么？请！”

　　手杖挥动，黑色的虫洞再次出现，那白雪皑皑的建筑群就出现在面前。

　　“请。”

　　苏明微微一笑，勾住摩纳克的肩膀，两人一起迈进了虫洞，一条黑色的触手顺便把死兔子也带走了，兔头不能浪费。

　　而当至尊法师出现在卡玛泰姬，在场的所有学徒都纷纷行礼，紧接着就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各种仪式。

　　还好，不需要像黑社会拜关公那样去拜维山帝，只是一些莫名奇妙的环节之后，苏明再随便讲了几句，大家鼓鼓掌就可以散了。

　　该干嘛去干嘛去，今天的课业不能停，最多吃饭加个鸡腿。

　　即便如此，苏明还是被折腾得有些心累，形式主义害死人啊。他回到了古一曾经的禅房，盘腿坐在蒲团上，大口地喝着水，门外雪花飘飘，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房间中的香炉燃烧着，青烟袅袅升起，是能让人心神平静的味道。

　　明明是苏明的继任仪式，偏偏摩纳克好像是最高兴的人，尽管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无疑都高兴得太早了。

　　“莫度。”苏明用茶杯盖子撇了撇茶汤，一本正经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面色黝黑的法师立刻出现在门外，他一直都在等候命令。

　　其实他只是皮肤黑了一些，不是黑人也不是印度人，故乡是特兰西瓦尼亚，也就是罗马尼亚国内的某片山区，他还有个男爵爵位。

　　“大师有何吩咐？”

　　“酥油茶我喝不惯，去给我换明前龙井。”苏明放下茶杯，轻飘飘地说道。

　　“遵命，大师。”

　　莫度先是鞠躬行礼，然后立刻开传送门奔赴西湖，至尊法师想要喝茶，提出了要求，那作为卡玛泰姬弟子就要满足大师的心愿。

　　在一旁的摩纳克鄙视地看了丧钟一眼，这也太挑剔了吧？以前跟着古一一起喝酥油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喝不惯？

　　尽管酥油茶他也不喜欢，作为一个英国人，红茶才是上选。

　　仿佛没有看到小胡子法师的神色，苏明开始给他讲解绿茶的事情。

　　明前茶就是指清明之前采摘制作的西湖龙井，茶叶品质也是最好的，那时采摘的一般是茶树最新的嫩芽。采摘后虽还会长出第二茬新叶，但品质和味道就不如第一次的。

　　莫度很快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要知道美国的白天在天朝就是晚上，他为买茶叶可是费了劲了。

　　苏明笑眯眯地接过茶叶，亲手准备冲泡，一边慢条斯理地拆开纸包，一边教训莫度。

　　“光有茶叶怎么招待客人？没看到摩纳克大师也在吗？去买些点心回来，要天朝帝都前门大栅栏聚庆斋的八大件，去吧。”

　　莫度还没来及坐下喘口气，就又被安排了新任务，又是跑腿。

　　“遵命，大师，可是八大件是什么？”

　　莫度的黑脸上露出了疑惑，虽然他会中文不假，但是对于很多说法却不甚明白。

　　“去问店里的人，连这点事都不懂，还不去学？！”苏明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赶走了莫度，继续跟摩纳克讲茶：“明前龙井茶叶青绿透亮，茶中香味清甜，冲泡后芽叶舒展，片片浮沉与水中，鲜绿漂亮……”

　　摩纳克看看消散在空中的传送门，又似笑非笑地看看丧钟，他有些明白过来了：“说吧，你故意折腾莫度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你突然就变得讲究生活品质了，你又有什么阴谋？”

　　苏明轻轻抓着茶叶丢进茶杯里，十分平静地回答：“用他是为了他好，否则他早晚得死在你我手里。”

第六百六十一章 布局

　　随着苏明的话语出口，摩纳克更是一脸的不信。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夜观天象，莫度脑后有反骨，他会背叛我们。”苏明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古一的弟子里莫度还算是好的，卡西利亚斯才是大问题。接手卡玛泰姬就等于也接手了这两个问题人物，以前可以看热闹，但现在是自己的麻烦了。

　　“所以？”摩纳克一脸不信地挑起了一边眉毛，等待着丧钟的后续解释。

　　难道他用时间宝石检视未来了吗？

　　但没有魔法驱动是做不到的，古一大师可以，丧钟不行。

　　“所以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我得让他入世修行，他跟了古一大师上百年，觉得自己什么魔法都已经掌握，没有必要再学习了，因此产生了一些追求更强力量的野心。”

　　“所以你打算让他去街头学习自己不会的东西，认识自己？”摩纳克明白了，他活了几百年，回首自身，也是经历很多才找到自身的定位。

　　有清楚的认识，才不会迷失方向，丧钟的教育风格和古一恰好相反。

　　“差不多，魔法不是我们世界的一切，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在他有把握在所有知识方面超过我之前，他不敢背叛。再说了，连京八件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大师？”

　　水的温度差不多了，苏明开始熟练地洗茶，一种幽香渐渐地扩散开来。

　　摩纳克面露尴尬，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盘腿坐着他很不习惯：“其实我也不知道。”

　　苏明把一个茶杯推到他面前，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无所谓，好人无需经历这些磨练，你就等着吃就行了。”

　　……

　　等到从卡玛泰姬出来，苏明身边的法师已经换成了莫度。

　　摩纳克吃撑了，行动不便，今晚就留宿在卡玛泰姬，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卡玛泰姬丧钟就满口中文，把他都绕晕了，莫名奇妙地答应丧钟帮忙看家。

　　此时的苏明带着新跟班出来见见世面，第一站是伦敦至圣所。

　　白胡子的老法师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再次拿出了冰凉的红茶以及比砖头还硬的蛋糕招待他们。

　　当莫度捂着腮帮子，五官缩成一团的时候，他高兴地拍手大笑。

　　“好了，淘气大师，请你带我去见9527号实验品。”

　　茶和蛋糕苏明碰都没碰，他清楚这个白胡子老顽童的风格，不会因为自己是至尊法师就得到什么特殊关照。

　　“当然了，大师，请跟我来。”老法师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起了外号，还是笑眯眯的。

　　伦敦圣殿还是老样子，富丽堂皇的迷宫说的就是这里，路线和楼梯始终在自行变动，维多利亚风格的吊灯还会跟着人飞走照明。

　　先是上了三层楼，又下了几层楼，绕来绕去好像还走了回头路，老法师带着他们终于抵达了牢房。

　　所谓的9527号试验品，正是惊恶先生。

　　这个不死的怪人此时头发乱得像是鸟窝，胡子拉碴的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只蟑螂从他面前跑过，他吐出舌头直接把虫子卷进嘴里嚼了起来。

　　甲壳发出的脆响，还有他嘴角爆出的白色黏浆，让莫度都偏过了头去。

　　“9527号试验品非常耐用，最近一次关于他的实验是……观察异维度蟾蜍附体会对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老法师用手指顶了一下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眼镜片发出一阵反光。

　　“很有创意，淘气大师。”苏明面不改色地凑近了惊恶，蹲下看着他进食，而惊恶也抬起头来看着他，两只眼中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金色，真的像是两栖类动物了。

　　“异维度蟾蜍使他有了水下呼吸的能力，游泳速度也加快了，但是智力大大下降，现在就像是个动物。”老法师以研究者的语气平静回答。

　　“解除魔法，我来和他谈谈。”

　　“遵命，至尊法师。”老法师从善如流，立刻抬手开始施法，不愧是老一辈，他的施法速度几乎和摩纳克有的一拼。

　　惊恶的瞳孔渐渐恢复成了人类的样子，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但是他立刻发现其实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