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混沌文工团
他自顾自地说出了条件,苏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墨菲斯托收起了卷轴,将香烟塞进自己嘴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吹了一口气,烟就点燃了,他动作很是熟练地弹弹烟灰。
“我猜你要找圣冈萨契约?抱歉,我拒绝。”苏明冷笑一声,不管地狱领主的条件看起来多么无害,但只要他主动找你谈,那就说明一个又一个陷阱都准备好了。
从合同的用纸和花纹,到合同落款的签名;从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到履行约定的过程。到处都是坑,甚至可能有些陷阱手段是苏明也不知道的,恶魔们做的就是有心算无心的买卖。
“你以为地狱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会杀你,你慢慢考虑吧。”
墨菲斯托叹了口气,他从王座上跳了下来,招手示意周围的侍从们把丧钟包围起来,他有的是时间,现在可以继续听‘音乐’了。
苏明看了看从浆池里源源不断冒出的大军,并不意外,在进地狱之前,苏明就知道会这样,地狱领主们翻脸往往比撕书都快。
别人能不能离开地狱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走,没人能拦得住。
“我已经获得了我想要的情报,告辞。”
“嗯?”
墨菲斯托知道丧钟是个战士,按理来说就算依靠魔浮斗篷也是无法脱离这个维度的,地狱是个单独的位面,甚至连边际都没有,它就是地狱这个概念的具象化。
就算丧钟能飞,也永远飞不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丧钟扣上头盔,摘掉臂甲,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来了一刀,瞬间人就不见了。
“……”墨菲斯托的表情一阵变幻,但最后反而露出了笑容,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古一,又快人一步啊……”
……
洛基捂着自己的后腰站直了身体,终于结束了,他把兽栏中的羊粪都打扫掉了。
这里是托尔的羊圈,豪华程度不用多说,只不过托尔实在是太懒了,几乎从来不打扫,羊粪到处都是,堆积如山。
“完成了吗?洛基,我的兄弟,快过来喝酒休息吧。”
托尔确实是来帮助洛基了,只不过他的帮助就是在洛基干活的时候,坐在旁边的草垛上给他加油,如果看到粪便里有什么好东西,托尔会出声提醒,让洛基赶紧捡回来。
没办法,山羊这种动物习性就是这样,什么都吃,有时候会吃掉一些饰品或者是珠宝。
对于哥哥招呼喝酒的举动,洛基没有理会。
他变出水来洗了洗手和脸,之后就凑近了宫殿的窗户,探出头去呼吸新鲜空气。在这里别说是喝酒了,就算是张嘴都感觉到一股羊膻味,洛基懒得理他。
“怎么了?”托尔的手里还拿着酒壶,不断冲洛基摇晃着。
洛基黑色的头发都被水打湿,贴在他的脸上,他感受着风带来的凉爽,内心渐渐平复下来:“我没胃口,放下酒,你可以走了。”
“不打算和我一起喝吗?”
托尔露出疑惑的表情,他随手抓了一根干草塞进嘴里嚼着玩。
小时候两人打过关于稻草的赌。
赌能否不把酒从壶里倒出来,不用魔法就喝到里面的酒水,托尔当时不相信能做到,于是和洛基赌了。
洛基用一根空心的草杆,从壶嘴伸进去,把托尔的一壶好酒喝得一滴不剩。之后他得意洋洋地挥舞着草杆,让托尔履行承诺,给他当马骑。
托尔愿赌服输,只不过洛基骑着他不说,还一直拍他的脑袋,讥讽他是个蠢货,托尔气得把他掀翻在地,暴打了一顿,两人好几天都没说话。
现在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托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洛基叹了口气,看着满脸痴傻的托尔,他向着门外走去:“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别跟着我。”
“哎……”
托尔伸出手打算抓他,结果只捞了个空,又是幻象,洛基的人已经出现在门外了。雷神连忙追了上去,而洛基也开始拔腿狂奔,两人开始了追逐游戏。
等到两人的身影完全都看不见了,窗台处的空气晃动了一下,真正的洛基浮现出来,他用手托着脸颊,脸上都是阴沉的神色。
他不耐烦地拨动了一下长发,他低头看着自己华贵的衣服,上满沾染了羊毛和粪渣。
为什么奥丁这么不公平?
“嘻嘻……”
“谁!?”
洛基突然听到了一个笑声,很轻很淡,就像是女人的声音,好像是从羊圈的黑暗角落中传来。
他看了一眼托尔的两只山羊,而那两只愚蠢的动物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依旧低着头吃着饲料。
仿佛是察觉到了洛基在看它们,羊脸上还露出了得瑟的表情,尾巴一掀,又是一串羊粪蛋落地。
山羊挪了挪位置,示意洛基赶紧来扫。
洛基挑起一边的眉毛,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用幻术遮掩,控制里面的液体贴着地面混入了山羊的食盆。
本来打算用在托尔身上的药,看来得先用在他的坐骑上了,这是能让人一个月都没法上厕所的毒药,这两只山羊就等着肚皮爆炸吧。
“嘻嘻……”
笑声再次传来,仿佛是对于洛基刚才作为的鼓励一样,这次声音的来源听得非常清楚,它是从窗外传来的。
就在洛基刚刚还看着的方向。
他再次看向窗外,却没有看到什么人,唯有一只喜鹊站在远处的树梢上,用漆黑的眼珠看着仙宫的王子。
那只鸟张嘴说话了,哪怕间隔几十米,每个词都准确地飘进了洛基的耳朵里,它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和揶揄。
“今天还要给我讲笑话吗?继续昨晚被打断的那个?”
它是这样说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献出心脏
“同志们,今天,我们踏上了新的战场,今天,为祖国献身的时刻到来了!”
泽莫站在一个小山丘上,这里绿草茵茵鲜花遍地,他站在一颗树下,树冠的阴影让的面罩显得更加阴森。
依然有源源不断的部队正在走出传送阵,在广袤的平原上排出整齐的方阵,这是他要来的十万军队。
他们身穿灰色军装,手持冲锋枪,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山丘上矮小的身影,如同以往他们注视着另一个小个子一样。
早已准备好的扩音器将泽莫的声音传遍平原,每个人都能听到他话语中的热情,以及他对祖国的爱。
巨型的投影仪让士兵们能看清泽莫的腰杆挺直,无所畏惧,准备开始一场新的征程。这让这些战败后的残兵们,稍微对九头蛇有了些改观。
他们不知道这个叫做亚尔夫海姆的地方具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空中太阳和好几个月亮同时出现,但是他们知道祖国又需要他们了。
第三帝国依旧存在,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依然存在。
超级轴心的队员们站在山丘下,面对人群,泽莫非常不喜欢有人站在他身后,这会让他分心,而此时演讲十分重要,他拒绝任何人靠近他。
泽莫选择了小胡子过去喜欢说的话,模仿着他的演说,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他需要让这些人为他的目的出力,欺骗就是个很好的办法。
冰霜巨人,泽莫的蓝皮大个子盟友们,现在正处于亢奋之中,他许诺让他们尽情地杀死阿斯嘉德人尽管还没有实现,但在华纳海姆发动屠杀已经实现了。
在霜巨人看来,两个神族完全是一样的,都让人恶心。
突袭华纳海姆成功了,至少在霜巨人的观念中成功了,在自己的战士死亡之前,杀死了数倍于己方的敌人。
相同的战术在阿斯嘉德也应该行得通,巨人们在期盼下一次的战斗。
华纳神族使用彩虹桥撤退,奥丁被泽莫吸引开,霜巨人在撤离之前的损失比想象中小得多得多。
此时他们没有听泽莫的演讲,因为德语听不懂,他们只是在回味华纳神族的细皮嫩肉,那尸体滑过刀剑的丝滑感受。
每当有一个巨人向身边的人展示自己牙缝里的华纳神族残肢时,总会收获羡慕的目光,大家都羡慕他能够久久地回味这血肉。
泽莫看了一眼乱哄哄的巨人队伍,但只是轻轻一瞥,他很快移开了目光,隐藏在头套下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不屑。
“同志们,祖国现在需要你们,请抬起头来,看着我,看着我身旁的影像。”
九头蛇的首领向着军团呼吁,让他们看着山丘一侧由盲文投影出的影像,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到泽莫的脸。
在那之后,泽莫只是说了一些空洞无物的煽动性语言,在山呼海啸般的‘希X勒万岁’欢呼中,泽莫冲莲花夫人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巨型荧幕上泽莫的头像就被娇艳的日本女人取代,她微微一笑,像是在感谢泽莫给她发言的机会,只不过当军队看到她的笑容之后,顿时就恢复了安静,整个草原都悄然无声。
“为祖国献出心脏。”她如此说道,仿佛是耳边的呓语,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听得清,但她知道这有效。
“为祖国献出心脏!”
军队轰然回应,他们听清了她的每一个音节,而且对此深信不疑,每个人的眼中只有她的倩影,她的话就是命令。
于是在超级轴心和霜巨人们的注视下,一直都盯着大投影的军人们,动作统一地掏出匕首或者刺刀,将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
如同潮水退去一样,刚才还站着的十万军队,如今只剩寥寥几人还活着,脸上充满了惊恐。
“这!!!救命!!!”
没有人救他们,轴心特工反而立刻开枪,在近千米的距离上,用突击步枪精准地点杀了所有幸存的军人。
德国军队军纪严明,士兵服从命令的程度非常高,可难免十万人中有些会不太乐意听命令的,连看着大投影都做不到,特工很反感这一点。
“不是自愿,就没有用,心脏,必,自愿献出,男爵。”
盲文用带有机械音的德语向泽莫汇报,不过男爵的称呼让吸血鬼也摸着下巴看向了他。
作为吸血鬼,血男爵没有高级到可以在阳光下行动的能力,但感谢科学进步,九头蛇科学家中有人发明了隔离紫外线的一种胶泥。
只不过和未来的防晒霜不同,如今的这种东西看起来像是用来涂墙的涂料,又厚又黏,血男爵整个人显得异常地惨白。
不过涂上这些东西,再穿一件连帽长袍,血男爵可以肆意地在阳光下活动,只是微微有些不适。
泽莫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向山丘另一边九头蛇的亲卫们,他们中也有些倒霉蛋掏出了自己的心,此时正在被同袍抬走。
他内心非常平静,他要来十万军队就是为了此事,而希姆莱还以为他要打世界大战?
泽莫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那就是作为间谍智囊隐秘行动,而不是指挥一个集团军去攻城略地,他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过去也没有机会在战场上学习。
“那么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他高举起胳膊,拍拍盲文的肩膀,这个外星人就如同蒙在一块布下面的高大雕塑,怕打上去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外星人迫降地球也有几年了,他知道拍肩膀是友好的表示,虽然这再次提醒他失去了肉体,但他依旧把油罐状的脑袋上下点了点,回应了泽莫。
“奥丁之力,关键,难以入手,凭借命运丝线布置,模仿。”
外星机器罐的发声装置和语言逻辑都有些问题,但泽莫明白了盲文的意思,反正就是用他的外星科技,加上阿斯嘉德的神秘学,将这些死者的心脏利用起来。
“我说过了,都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泽莫走向了一边,他能感觉到刚才的演讲让他脸部的伤口再次涌血,失去了皮肤之后,下层的肌肉和兜帽黏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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