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3226章

　　能够形成概念的，往往都是抽象的东西，比如说梦，比如说时间，比如说死亡，比如说混沌等等。

　　都是些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却在人类生活中息息相关的定义词，才能被称为概念。

　　而万物之上的王冠？而且是在不同的世界上空，呈现出不同外观的王冠，过于具体了，所以富兰克林已经开始怀疑，王冠只是‘思’、‘识’、‘灵’这三要素之中的第四个特征——‘显化’。

　　CAAT能显化出王冠这个具体的形象来，但王冠并不是它本身，就这么简单。

　　而这个假设，反而让没有和丧钟同行，去进行奥秘之旅的小富兰克林，陷入了一个逻辑方面的怪圈。

　　如果CAAT不是王冠，那它到底是什么？目前人们能看到的除了王冠就是一团黑雾，这就构成了一个奇怪的等式，类似于X=X+Y，而X是有形之物，它肯定不为零，那么怎么求X的具体数值呢？

　　数学对于未知的事物来说，其实是一种非常好用的认知工具，哪怕是无形的事物都能算出来个什么，至少能构成一个猜想。

　　但面对CAAT这种东西，得出的答案是‘它就是它’，可这又让问题回到了起点，变成了一个无限循环的圈。

　　小富就被套里面了，他一直在算，但每一次都回到原点。

　　“呵呵，好孩子，你现在应该也发现了吧？有些事情还是要出门多走走，实地考察一下才能有所发现。”苏明摸了摸男孩的西瓜皮发型，笑着教导他：“光在自己家里坐着，就对着一些已知的条件算个没完，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这是实话，苏明也没有逗孩子玩，因为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光想，不做，是没有多大用的，也许在梦之国里有点用，但在现实中，人类作为一种物质存在的血肉生物，灵魂容器，是不能光依赖思考的。

　　哪怕富兰克林的能力是把思想转变为现实，也不行，毕竟CAAT来自于更高的层级，是小富无法构想的东西。

　　“我知道了，叔叔。”小富觉得自己今天又成长了，感受着脑袋上的温暖，他感觉很好，毕竟他的父亲死得太早了，还真没有什么别的人能这么关心他的成长。

　　“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一旁的路西法失去了耐心，毕竟一直在出大力的人是他，他现在想早点解决问题，回家洗个澡什么的。

　　这CAAT的黑雾形体看久了，会让人感觉自己身上都是一层油腻，它那律动的触手虽然没有接触到堕天使之王，可路西法却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玷污了。

　　对，就是玷污，CAAT携带着某种意向，或者说它代表的感念就具有传染性，除了能够改变它‘吞没’的一个个宇宙之外，还能改变人们的认知和思想。

　　“其实你要是再坚持一会，也许你也可以发现CAAT到底是啥。”苏明松开男孩的脑袋，来到路西法身边，摸出一根烟来塞进恶魔嘴里，还顺手帮他点上：“CAAT的本质，是一种能够传染的‘模因’，它能够把人物、世界、故事等等，都传染并转化成它想要的模样……”

　　“我懂了，所以第九苍穹中法里斯他们才长成那个模样。”死侍突然插话了进来，他还非要把脑袋也凑过来，就像是表哥身边是主要的镜头范围一样：“他们就是CAAT心目中人类的完美个体，没有性别，没有人样，俗称为‘不被定义’的人，对吧？他们以为自己抵挡了CAAT的进攻，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转变了，是CAAT放过了他们。”

　　韦德还是挺聪明的，他今天状态也不错，虽然屁股还是瘙痒难忍，但脑子真的转动起来了。

　　他是跟着表哥见识到了不少东西的，而且也有自己的猜想，CAAT明显来自于奥秘的高层，而且还带有墙外的很多特征。

　　再加上一旁的老鼠的出现，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要是一般的什么概念综合体，耗子可不会轻易出场。

　　是，表哥是用TOAA的血，用阿撒托斯传授的技法，画出了老鼠。

　　但实际上嘛，你可以请老鼠出场，但人家愿不愿意来，能不能看上你提供的场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之前也说过的，资本家不会做亏本买卖，老鼠既然来了，他背后代表的又是那位，就大概率是要捞点好处的。

　　作为一个死人，黑耗子背后那位能捞什么好处？无非不就是想要迪某尼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么？

　　按照这个思路，再结合人气理论，再加上一些直播间老铁们提供的灵感，韦德其实心里是有数的。

　　“是的，你还学会抢答了。”苏明推开了表弟的脑袋，又让绞杀从腰包里取出一张消毒湿巾来擦手：“其实从老头上帝急迫地想要获得力量，并且不惜变成一个蛋开始，我就在想，他到底是准备对抗什么？为什么突然那么有紧迫感？甚至不惜代价？”

　　“是为了他的‘十字教义’不被CAAT扭曲，不会变成不被定义的奇怪信条么？”小富这时候也想明白了，他得到了关键的线索，计算又可以进行下去了。

　　“实际上，严格来说并不是‘扭曲’，而是‘变得ZZZQ’了。”苏明看向路西法，耸耸肩继续说道：“其实在最早的时候，于十字教教义中来说，搞基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罪孽，和色欲相关就是要下地狱的，中世纪有些领主还因为这种事被绝罚。”

　　“而到了最近一些年，同性恋反而变成了‘正确’的，社会舆论各方面都在为它高唱赞歌，仿佛这代表着人性的解放。”

　　接话的小富也看向了路西法，同时还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丧钟，意思是在问这个路西法真是基佬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赶紧移开了目光，夹紧双腿后继续说道：

　　“而十字教的教义也因此产生了变化，现在同性恋都可以去教堂结婚了，神父还会代表上帝赐福同性新人们，这大概就是你们说的老头上帝，所担忧的事件起因吧？”

　　“原来是这样么？对于这种事，我不支持，也不反对，毕竟我是神，而不是牧羊人。”

　　不远处的伊莲思考了一下，她挠挠头，短发如同手绢一样扇动着，她说：

　　“我可不会去管每个人的闲事，无非是每年安排艾滋病的死者时，多算上几百万人罢了，但灵魂又不会染病，他们死后的灵魂送到地狱洗干净，到死亡那里打个转，投胎成人以后，不就又活了么。”

第五千九百八十六章 分析说明

　　“黑暗，太黑暗了。”死侍对于上帝的发言，立刻予以了吐槽回应，他的脑袋摇晃着，和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鼠对视了一下后，说道：“你其实只想看到人们的痔疮血流成河，对吧？”

　　他这是在暗示，用恶心的俏皮话暗示伊莲在说瞎话，毕竟死侍又不傻，他看得真真儿的。

　　假如这个女孩真的如同她说的那样不在乎，那她为什么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吃饱了撑的，出门遛弯恰好来了么？那太虚和起源怎么没出来一起闲逛？

　　答案很简单，因为太虚是真的不在乎，它就在等着万物归虚；而起源，把责任全丢到表哥身上了，谁叫他手贱拿了《起源法典》呢？获得了好处，就要支付代价，宇宙本身就是这么运转的。

　　那么上帝一方路西法和伊莲同时出场，前者是为了人类的存续，那女孩是为了啥？她就不能放心地把事情交给自己的叔叔？尤其还是在她已经猜到了丧钟对各种事情都有备用计划的情况下？

　　这么寻思一轮，就该能看明白了，伊莲知道丧钟的那些备用计划里，没有一项是对十字教有利的，路西法作为一个全性恋，更是可能存在风险，她为了以后信徒们提供的信仰力量能够依旧源源不断，就必须自己来到战场，这才能镇住场子。

　　别看她像是个十几岁的未成年女中学生，但她还是上帝呢，能赢过那个老头取而代之，她可不是吃素的。

　　“你猜，略略略。”伊莲笑着吐出一截舌头，她又表现出了人类少女的一面，就仿佛之前神的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可是她还隐蔽用眼神瞪了死侍一下，大概是在提醒贱人别乱说话，毕竟‘知道得太多’有时候也是一种死因。

　　而死侍却跃跃欲试，挤眉弄眼，他的小小目镜中也透露了出一些情绪，那就是‘我反正死不了，你随意’的意思。

　　现在这个年头，队伍是越来越不好带了，苏明插话打断了他们的眼神交流，把话题拉回了之前的正轨上：

　　“如今所谓的正确不光是指同性那啥的方面，还有别的，就比如说犹太人，他们就拿着圣经随意圈地呢，什么地方都可以说成他们的应许之地，而在‘正确’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扭曲教义，这个你也不在乎么？”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不管在哪个地球上，以我的名义撒谎的人，结果都会很惨很惨哦。”伊莲如此回答道，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显然是对于昔日叛徒们的后裔还不老实，产生了一些想法。

　　“还是说正事吧，斯莱德，拜托你们大家都注意一下我的处境。”一旁的路西法恰到好处地发出了声音，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隔空抓着无数的彩色光线和敌人对拼：“你们一说话，话题就跑偏，这是受到敌人影响了么？还是快点说明CAAT到底代表着什么吧。”

　　是的，他怀疑大家现在都开始出现一定程度的模因感染了，因为似乎话题越跑越远，在变相地替CAAT遮掩什么。

　　这种仿佛被无形大手操纵的感觉，他可是最敏感的，谁叫他以前总是被老头上帝各种‘安排’，都产生抗性了呢。

　　“咳，我就随便一说，好了，你们都听好了，副官你也做一下记录，把CAAT的定义传达给每一个人。”

　　苏明深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远方的黑雾，此时那团漆黑的影子正在张牙舞爪，似乎是要来捂他的嘴，但是没用，他可以自己做选择，而选择的结果就是要曝光对方的定义：

　　“CAAT可以是‘万物之上的王冠’，但在这层‘具象’之上，它还有一个真正的身份，那就是‘对所有观众的思想进行纠正’（Correct of All Audience Thinking），其代表性的攻击手段，就是散播位于第四面墙外的各种‘ZZ正确’，将一个个宇宙转化成它的形状。”

　　这话一说，周围几人都陷入了思考，显然是都有在考虑，尤其是路西法，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性癖产生了动摇。

　　只有披着黑色斗篷，打扮得像是个神秘侏儒一般的黑耗子，微微点了点头，那撑起斗篷的两只圆耳朵带动着帽子前后摇晃了，幅度其实挺明显的。

　　显然，他让丧钟兄弟俩去白雪公主的世界里，一方面是为了做事，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看懂自己的暗示，明白CAAT到底代表着什么。

　　说实话，如今在更高的层面上，所谓的‘正确’大行其道，而自己一手建立的迪X尼，却不该随波逐流。

　　想想看就知道了，公司起家的资本是什么？是自己，是这只黑色老鼠，那么观众们乐意看到一只变性人黑老鼠出现在电视节目里吗？

　　小孩子看个电视，问家长，这只可爱的老鼠是公的还是母的，到时候家长们怎么回答？告诉孩子们米X一家所有成员的性别都不该被定义？

　　大自然把地球人类都设定成两种性别，必然有它的道理，搞正确，更像是在反人类。

　　黑耗子想要的是孩子们来到他的妙妙屋或者乐园里，能够开心地玩耍，度过一个愉快的童年，而不是度过一个稀里糊涂，天天背诵几百种性别差异的童年，更不是学习其他那些‘正确’的东西。

　　从根本上来说，他其实是和丧钟同一立场的，他想要的也是拯救人类。

　　至于人类存续下来了，未来才能让公司有更多营收，自己也将名垂千古，这些好处只是附带的，也是自己应得的，不是么？

　　CAAT就是一种模因，或者说是思想方面的传染病，而体现在当前的层面上，则表现为它会让所有被他兼并的东西，变成它认为‘正确’的样子，这既不是吞噬，也不是消灭，而是一种同化。

　　其实苏明也想到了，心中也觉得有些庆幸，好在之前进入第九苍穹的人一个个都符合这些定义，自己没有去，这才没有出事。

　　蝙蝠侠是精神病，哈莉是双性恋，白金丝雀是女桐，死侍是癌症患者，而善待这样的人群，本来就是符合‘正确’价值观的。

　　果然有些缺陷，有时候反而是优势呢，这世界真是公平。

第五千九百八十七章 广而告之

　　与此同时，几乎是所有丧钟控制下的世界，每个智慧生灵的脑子里都弹出了一个虚幻的窗口。

　　这个窗口上除了以英文标明了警告字样之外，还使用每个个体的母语重复了一遍，无论是窗口本身，还是其上的字体都是大红色，还犹如警报般疯狂地闪着光，催促收件人赶紧点击查阅。

　　量子无处不在，所以用来群发消息是很好的，苏明在自己掌握了量子概念之后，分配给了副官很多相关的权限，以方便她能更好地为自己做事。

　　而这给所有具有生命或者具有灵魂的个体发送‘弹窗广告’的能力，过去是没有用过，但今天确实到了该用的时候。

　　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丧钟的存在，毕竟他是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主义者，可实际上，他也是无数宇宙幕后的真正黑手，而这群发信息，主要的目的就是让CAAT的存在和它代表的概念广为人知。

　　人性中具有自大的一面，平常的状态下，没有多少人愿意听别人讲什么复杂的道理，毕竟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对于一些看了就头晕脑胀的东西，最简单的决定就是放下，然后继续过日子。

　　不过直接在智慧生物的脑子里里面弹窗就不会遇到这个问题，因为这个行为会引发恐惧，任谁都不可能对自己脑海中突然间出现的消息置之不理，而当他们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之后，这份恐惧则会形成集群效应，从而加倍扩散开来。

　　也许会引发各种阴谋论的猜想，比如什么外星人啊，神仙啊，超能力者搞破坏啊，等等。

　　在这条消息中，没有署名的神秘人告诉了他们CAAT的定义这件事，多数人估计会认真看完，虽然压根没见过CAAT，但至少脑子里有这么个概念，这就够了。

　　想要对抗CAAT向来都不是苏明这几个人的事情，而是需要每个智慧生物脑子里都有这么一个印象，知道有这么个东西正在用‘教化’的手段影响大家的思维。

　　这个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可如果人们心中有意识地去警惕，那至少不会那么容易地落入‘正确’的套路中去。

　　除非‘正确’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

　　只不过，在这条群发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到CAAT会给女拳或者有色人种带来什么好处，只是重点提到了它会把所有人都变成随短信附件照片里的模样。

　　不被定义的法里斯……jpg，而且还是组图九宫格。

　　苏明让绞杀调动了自己的记忆，共享给副官，让她截屏保存，然后把那像是倒立子宫又像是肉质梨子的怪物模样，作为宣传材料。

　　不得不说，大多数的人类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有脑袋，有四肢的传统人类样貌，法里斯他们那一支人类，长得有点太超前了，至少不是现在的审美观可以驾驭的。

　　再加上只看到照片的人们也不清楚他是好人，只会认为他是一个丑陋的怪物。

　　于是‘CAAT想要把大家都变成怪物’这件事的刻板印象就构成了，因此收到脑内弹窗的智慧生物，他们看不到好处，只会看到坏处，必然会更加恐惧。

　　而恐惧说白了，其实就是生物血脉中的求生欲作祟，警告生物要远离危险，它并不是坏事，但能利用恐惧来救人的，大概也只有苏明了。

　　正好，CAAT就算知道丧钟搞了这个操作，它也没办法反驳，因为它本质上并不是造物主，而只是一个改造者，它甚至连怎么跟人正常交流都不会，就更别说在生物的脑子里面玩弹窗了。

　　再说了，它现在和路西法对抗着呢，哪还有余力再去对抗丧钟的量子概念？

　　……

　　“……”

　　漆黑的蝙蝠洞里，正带着朋友们一起解剖黑影怪物玩的蝙蝠侠停顿了一下，他手里的N金属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悬在了半空。

　　不光是他，还有身边的几个人，此时都目光恍惚了一下，只有躺在最终机器上的，被真言套索捆着的黑影怪物，略微动了一下手指，像是在尽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