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3151章

　　“就像是你要是天天在垃圾桶里居住，时间久了之后你也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是一个道理。”

　　苏明笑着说出了黑暗的话语来，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不远处的锅炉上，这是冬天才会用到的东西，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克里斯托弗如果天天杀人，天天和鲜血为伍，那么在他潜意识构成的梦境中，当然就没有血腥味的存在了，对于他来说，只有清新的空气，家里就是这个自然的味道。”

　　“那这些衣服的主人们呢？”猫咪又问。

　　“大概率是在车库里被处理掉了吧？不用看，也不用闻，我猜到了。”

　　丧钟示意猫咪别忘了这个家还有一个房间的存在，而且要想想为什么克里斯托弗回家，没有把自己的福特汽车停进车库，而是停在路边这件事。

　　现场从来都不是他一家五口人，也许在大家开心地过着生日会的时候，黑漆漆的车库里就放着没肢解完的尸体呢。

　　之前也说过啦，克里斯托弗也杀人，可是家人被杀之后他反而接受不了，从而发疯，这不是输不起还能是什么？

　　杀人者，不是应该早就做好被杀的觉悟么？

　　苏明不喜欢这样的半吊子杀人狂，所以他对于蝙蝠侠帮对方破案的行为，不是很赞成，这些箱子里只有破衣服，钱包是一个都没有，就更别说里面的钱了。

　　如果克里斯托弗把他猎物们的钱拿来给家人消费了，那他的老婆孩子真的还算是无辜者么？

　　这里是哥谭，别忘了这一点，酒神因子早在城市建立之初就存在于地下了，那疯狂的因素也早已渗入水脉，把这里的事情往黑暗的方向去想就对了。

第五千八百一十六章 发现尸体

　　“好了，蝙蝠侠，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喵？”

　　千猫之梦对于人类的遗物没啥兴趣，哪怕这地下室里堆满了大箱子，箱子里估计都是这些衣服裤子假发套之类的玩意，它也完全没有跳进去扑腾的冲动。

　　更多的东西连它都明白了，克里斯托弗白天是要去工地上班的人，他的妻子才是家庭主妇，之前也看到了，她很爱干净，家里的一切都显得非常整洁，而这个属性多少和男主人的建筑工人属性有点不符。

　　不是说在工地上搬砖搅合水泥的人就一定不讲卫生，主要是干了一整天重体力工作，回家之后还有精力做家务么？那他杀人的爱好哪还有时间去做？

　　所以，这些箱子到底是谁收拾的，心里有点数了吧？

　　但具体是男人负责杀人，女人负责毁尸灭迹呢？还是两人像是在厨房做菜一样，手牵着手，说着甜言蜜语秀恩爱的同时一起杀人分尸？那就不知道了，至少这个噩梦中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要说到梦，千猫之梦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首先这里是一座位于森林中空地上唯一的房子，这说明在克里斯托弗的潜意识中，这个家是很有份量的存在，甚至他对于这个家所在的社区，所处的街道，自己的邻居那些，全都没有印象，也根本不在乎。

　　其次，就是如今的克里斯托弗对于自己的这个噩梦还存在掌控力，其他的梦魇都被限制在了森林里，没法靠近这片空地，就算是获得了许可能来参与节目的梦魇，也不能冒充这个家中的任何人，只能扮演蛋糕这种东西，这应该也意味着什么。

　　最后，就是在起火的时候，克里斯托弗应该在二楼卫生间里，所以他潜意识构成的梦境中，才会有那房间中的水管细节，被丧钟看到。

　　猫咪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它知道这两个人类能够想到的东西肯定更多，所以它也就不多嘴了，反正都要看蝙蝠侠下一步怎么走，自己和丧钟如今只是旁观者啊。

　　说起来，作为睡魔，99%的时间里都是旁观者的角色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破案了，只需要去车库里看一眼。”苏明笑着摇了摇头，他伸了个懒腰，失眠还没有出现，但他通过调查这个案子，又获得了一些关于CAAT的灵感，也不错。

　　“……”

　　丢下血衣的蝙蝠侠没有说话，他用行动代替了语言，转身向着地下室外走去。

　　回到一楼的走廊中，可以看到克里斯托弗一家又一次坐在了餐桌旁，人人都带着幸福的笑容，正在切蛋糕呢。

　　那蓝莓馅饼也上了桌，烤炉中的高温和火焰让它的饼皮裂开了，其中流出大量紫色的香甜黏液。

　　不过蝙蝠经过餐厅门口时，看到这一幕的众人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在看了血衣以后再看这家人时，目光依旧是那么平静。

　　千猫之梦是无所谓，对于猫来说，人根本就不分什么好坏，动物也不存在什么伦理观念和道德底线，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对它们来说是就是平常的生活规范。

　　人类之间自相残杀，只要其中没有养猫的人，那就和它们没关系啊。

　　而蝙蝠侠呢，在他眼里哥谭人都是罪犯，只有已经发病的和暂时没有发病的这两种区别，所以就算找到了克里斯托弗的罪证又能怎样？不还是个罪犯么？

　　现实中这个人还在阿卡姆塔里躺着呢，就意味着已经进了蝙蝠侠的碗，自然也不会对其有什么歧视。

　　而丧钟的脸上还是那种讽刺的微笑，就像是过去他无数次嫌弃那种不成事的小反派时的表情，潜台词大概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这家伙自己做的不够好，怪得了谁？家人都死了也该看开点，就当给那些被他杀掉的人偿命了呗，世间万物早在一开始就标好了暗中的价格啊。

　　已经通过杀人获得了大量的愉悦，那这一天大概就是该他支付代价的时候了。

　　即便被踢开的地下室门再也关不上了，只能这样敞开着，可是房子里也只能闻到蛋糕和其他食物的香甜气息，倒是挺温馨的。

　　车库通往主屋的门，就在客厅的另一端，同样也是锁得很严实，蝙蝠侠又一次祭出了他的大脚。

　　门哐当一声撞在墙壁上，传来了一阵回音，随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条漆黑的走廊。

　　这里看来被二次加盖过，短短的通道中还另外砌了一层砖，因为是为了保密考虑，但随着他穿过这条通道，蝙蝠带着一人一猫的视角进入了车库，同时也把他在梦中能感受到的阴冷，呼吸到的空气粘稠感，也分享过去了。

　　空气不怎么流通，这个车库所有的窗户都从内部涂上了油漆，卷帘门上方的气窗也被木板全部钉死，而房间中央也没有什么修车用的地沟或者起重机，而是摆着一张不锈钢的冰冷长桌。

　　这种桌子不是专业的法医工作台，倒是有些像中央厨房里淘汰下来的橱柜，它的上方也不存在无影灯这种工具，只有一盏野营用的充电照明灯放在一旁。

　　台面上全是血迹，附近地面上也有深色的斑块，像是浸入了脚下的水泥一样。

　　除此之外，这个台子上正放着一具尸体呢，这就是为什么克里斯托弗回家没有把车停进车库的原因了，因为这地方有人占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犹如小山般的中年女性，大约四十岁的样子，肥胖，浓妆，皮肤黝黑，能看到明显的色素斑块。

　　这种晒斑往往出现在户外工作者的身上，比如拾荒者或者清洁工，或者没办法在夜里和年轻姑娘们抢生意，只能白天站街的大姐们身上。

　　苏明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她的衣服就丢在一旁的简易脚手架上，比起她的庞大体型来说，说那是一块毛巾，也许都说大了。

　　除此之外她的个人物品还有一个坤包，一双高度夸张的高跟鞋，再没有其他。

　　这个大姐浑身赤果，静静地躺在金属台面上，胸前有密密麻麻的泛白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干涸。

　　不过她是闭着眼睛的，似乎死得没有多么痛苦，至少不是死不瞑目的那种情况。

　　见到这一幕，不用丧钟说什么，蝙蝠侠第一时间走上去验尸，先是伸手摸了下女人的脖子，那肥厚的脂肪在他手指间变了个形状，随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伤口，随后就去翻那个女士小包。

　　他显然是有了发现，可不管猫咪再怎么好奇，蝙蝠侠也不解释，他就是这样。

第五千八百一十七章 猎手和猎物

　　“这个女人的块头比克里斯托弗还要大好几圈喵，也难为他能捕捉到这么大体型的猎物喵。”

　　看着蝙蝠侠在那里翻女人的包，猫咪又和丧钟聊了起来，它看了一眼女人的尸体，舔了舔嘴唇。

　　对于猫科动物来说，肥硕的猎物当然更好，动物过冬就是要储备脂肪啊，但现在地球上体普遍脂率最高的动物族群，恐怕就是人类了吧？

　　“像这样的肥婆，往往有些口味较重的特殊客户，妓女属于弱势群体，是非常容易遇害的。”苏明不太习惯美国这种喜欢超大屁股的审美观，他甚至都不想看那尸体：“不过现在案子已经破了，放火的就是这个女人，我们可以收工了。”

　　事情八成就是这样，尽管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一具尸体，但这只是克里斯托弗潜意识中认为她死了而已。

　　在现实中，这个女人很大概率并没有死，只是短暂地失血休克。

　　肥厚的脂肪，还有胸部植入的人工丰胸假体，把螺丝刀这种凶器能够造成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尽管只是大概扫了一眼，苏明也确定她身上根本就没有致命伤，出血也只是看起来量比较大而已，脖颈处的伤口也根本不在动脉上。

　　事情的真相大概可以拼凑出来了。

　　克里斯托弗于前一天晚上，出去狩猎了一番，弄来了这个女人，玩弄并‘杀害’之后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第二天还要去买蛋糕，所以暂时把她放在了车库里。

　　但失血性休克并不意味着情况会持续恶化，在战争年代的战场上，有很多士兵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就是昏迷一到两天后醒来的代表。

　　于是到了生日这一天，克里斯托弗本以为死掉的胖女人突然醒来了，很可能就在这家人午餐还没有吃完的时候。

　　接下来的可能性就比较多了，她拿上了车库里的工具作为武器，找机会偷袭了这家人？比如说把厨房的煤气打开？或者是给这家人下了她包里携带的药物？

　　哥谭的妓女也不是好惹的啊，在黑帮时代的这些姐们多少都是有帮派背景的，让她们去街头火拼可能不行，但搞阴招，那是一套又一套。

　　总之她放倒了这家人之后，可能是出于报复的目的，想要让克里斯托弗活着感受自己全家死光的痛苦，于是在天黑之后，把他丢到了相对安全的二楼卫生间里，然后又给地下室里放了一把火。

　　她很懂行，知道连环杀手收集猎物们的遗物算是一种收藏，就像是小孩子收集棒球明星卡一样，毁掉那些纪念品，往往会重创连环杀手的精神。

　　顺带着把这家的女主人，连带三个小女孩全部烧死，而恰好此时克里斯托弗在二楼卫生间里醒来，他看着火焰席卷一切，却找不到被妓女藏起来的家人们，只能跳窗逃出屋子在外面痛哭……

　　这么一来，中间缺失十个小时记忆的事情就解释清楚了，克里斯托弗知道二楼卫生间内细节的事情也能解释。

　　细节上可能存在一些问题，但苏明觉得这样蝙蝠侠就能交差了，有个答案就行，还真打算给一个连环杀手的家人们主持公道么？

　　反正丧钟觉得，那场大火也许才是正义的另一种体现呢。

　　“喵，我觉得你说得对。”

　　千猫之梦听完了丧钟的分析，它点点头，伸了个懒腰，这侦探游戏终于可以结束了：

　　“就是克里斯托弗以为这个猎物死了，但她其实没死，然后跳起来又蹬了捕猎者一脚的故事，就像是非洲草原上豹子抓羚羊的梦喵。”

　　猎豹这种动物和狮子不同，它们没办法直接咬断大型猎物的气管，咬合力不够只能是咬住大猎物的脖子，将其慢慢‘扼杀’。

　　但有时候觉得猎物死了，不动弹了，刚一松嘴，猎物就蹭地一下跳起来跑掉了，根本就追不上，运气不好还会被蹄子踹一脚，大自然就是这么有趣。

　　地球是个圆的球体，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喵。

　　而这个时候，蝙蝠侠正好从女人的包包里找到了白粉和打火机，很经典的老式煤油打火机，不是一次性的便宜货。

　　他也听到了丧钟的分析和推理，也许在细节方面他有些不同的看法，但大体上，他得承认这个男人说得没错。

　　克里斯托弗并没有梦游，也不是里人格跳出来杀了自己的家人，这更不是一场意外火灾，而是来自一个猎物的报复。

　　这个躺在桌面上，看起来死了的女人，就是答案。

　　但他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从包包里面翻出了女人的机动车驾驶证，展示给丧钟看，什么都不说，就是盯着眼前的证件：

　　“……”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苏明叹了口气，蝙蝠侠还是这么谨慎，就像是怕社会欺骗他一样：“副官，骇入哥谭警局的资料库，查一下这个胖女人的死亡日期。”

　　副官的办事效率很高，她立刻给出了答案，而且根本不用劳烦戈登局长去翻资料库，纳米机器人可以代劳。

　　至于丧钟为什么判断这个女人还是死了，她不清楚，但按照命令调查死亡记录就是了。

　　果然找到了。

　　“她死于这场火灾后的一年。”尸检报告和死亡照片找到了，副官投影给丧钟看：“死因写的是车祸。”

　　苏明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中的现场就笑了：

　　“这可不是车祸，脑袋撞方向盘的角度对不上，挡风玻璃破碎的纹路也不对，正常车祸还能导致尸体的舌头失踪……算了，我操心这个干嘛？吃饱了撑的？来，给你看看，蝙蝠侠，这个女人确实没有死在这栋房子里，而是又多活了一年，现在可以宣告破案了吧？”

　　为什么苏明可以判断她必然是死了？

　　答案很简单，因为到了后来，蝙蝠侠推翻了八大家族，哥谭正式迎来了精神病患者们当家做主的时代，像这位大姐一样旧时代的残党，如果不疯魔，注定登不上新时代的大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