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3149章

　　第一，弄坏了父母喜欢的东西；第二，从事了危险的行为；第三，明明到了年龄依旧频繁尿床。

　　不要以为尿床是什么小事，对于全职家庭主妇来说这是个大问题，如果你家里的孩子十岁了，每天还要把床单尿湿好几次，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如此……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同理，天天尿床的小孩床边上也不会有什么慈母的。

　　之前转圈的时候，蝙蝠侠没有看到屋后存在晾晒的床单，这些小孩身上也没有被‘教育’过的痕迹，那么尿床和从事危险行为这两个可能性基本是排除了。

　　理由也是同样，尿床是连环纵火犯们一项童年时期的典型心理侧写。

　　联邦调查局对于上千名纵火犯进行过问询，超过70%的人都承认自己童年时期有习惯性尿床的经历，于是这个侧写标准就被写入了FBI的分析员手册。

　　发现纵火案，先看被害人家里有没有小时候爱尿床的人，优先排除是否有嫌疑。

　　因为很多家庭会把尿湿的床单被褥放在火炉或者暖气旁边加速晾干，于是童年时期的孩子就会觉得提供热量的东西，能够掩盖他们自己犯的错误，也代表着事情的结束。

　　热量，很容易就会联想到火，从而导致不成熟的儿童对于火产生一种原始崇拜，并且在未来的人生里一旦犯错，就会想要立刻放火来掩盖自己的错误，紧接着再转变为单纯地想要看到大火。

　　当然，这不是说所有尿过床的小孩未来都会成为纵火犯，这只是一个心理学的侧写，而心理学是一种应用学科，并不是精密的科学。

　　“好吧，你倒是排除了几个可能性。”蝙蝠侠能够想到的东西，苏明自然也能想到，他抽了一口烟：“这家人我看着觉得日子还行，自杀的嫌疑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除非是突然发疯，发生这个案子的时间点上，小丑发明笑气了么？”

　　丧钟不用看蝙蝠侠看的那么多线索，他也不会用心理侧写来排除别人的嫌疑，因为太麻烦了。

　　他只是看到了那台烤馅饼的四灶烤炉，而且知道那个炉子在二十年前就要卖4000美元左右，光是这一个线索，就足以证明这家人是在用心生活的。

　　舍得为自己的家投入这么多，说明这家人当时是心中有爱的，自杀的可能性差不多可以不考虑了。

　　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克里斯托弗自己的嫌疑，以及意外起火，然后是外人纵火的可能了。

　　是的，克里斯托弗本人是有嫌疑的，因为这里是他的梦，如果他当时处于不清醒的状态纵火烧了自己的家，那么有一定的概率是没有印象的。

　　比如他当天晚上喝断片了，比如他嗑药了，再比如说他被什么高层级的存在操控了。

　　这些都有可能。

　　而接下来自己和蝙蝠侠，就要试着排除这些可能。

　　“这个时间点上的小丑，没有。”蝙蝠侠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关于小丑的事情，他也许记得比自己的事情还清楚：“他这时候还并不出名，在哥谭只是个小人物。”

　　刚出道的小丑，甚至还用过‘喜剧演员’这个代号，最早的时候专注于给蝙蝠侠表演滑稽戏，想要逗他笑。

　　是随着时间的不断发展，哥谭变得越发黑暗，小丑才渐渐成为了哥谭的犯罪王子，混乱的代言人，其中可能也有酒神因子的作祟。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人的火灾基本上不可能和小丑有关，因为这一点都不好玩，缺少必要的喜剧要素。

第五千八百一十二章 生硬转场

　　之前也说过，小丑的作案手法，有着非常显著的标志性特征。

　　除了喜欢给犯罪现场画下笑脸之外，他对于犯罪的态度，更像是在组织一场游戏，或者热闹的游园会。

　　简单来说，比起杀人来，他喜欢的是杀人给蝙蝠侠看。

　　游戏的过程以及蝙蝠侠的参与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做了坏事不让蝙蝠侠知道，那对他来说就毫无意义，根本不好玩。

　　再加上他的众多人格都有着表演性人格的成分在里面，他把哥谭当做舞台，因此会用各种夸张的手段来烘托气氛。

　　如果是他要烧掉一座房子，烧死里面的人，他会提前通知电视台，然后租上直升机和飞艇，用探照灯在夜里把这屋子照得雪亮，让它在无数人注视的目光中化为尘埃。

　　他不怕舞台上出现其他的演员，参与游戏的人越多，他越是高兴。

　　更何况，如果是小丑下的手，那么克里斯托弗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就算运气极好地活下来了，那作为幸存者的他也不会哭，只会哈哈大笑，脸上留下伴随一生的僵硬肌肉动作。

　　所以蝙蝠侠的心里，暂时是比较倾向于意外事故的，比如电线漏电，燃气泄漏这些。

　　“行，既然有你给小丑做担保，那我就不派人去问他了。”苏明伸了个懒腰，又喝上一口汽水：“话说他之前应该是陷在噩梦里了吧？你救他了么？”

　　“……”蝙蝠侠又不说话了，这次沉默的意思应该是默认。

　　“看你这小气的样子，我不就是拿你和小丑开了几个玩笑么？”苏明笑着摇摇头，他抬手摸着自己肩上的猫：“算了，言归正传，你现在是在等着起火点出现对吧？”

　　“嗯。”

　　黑暗骑士简单地发出一声鼻音。

　　“好吧，那我也跟你一起看看。”丧钟递给猫咪一包鱿鱼丝，让它嚼着别多说什么：“不过我认为起火点不像是厨房，这件事里面还有点古怪。”

　　已知当天晚上，这座房子燃起了大火，三个女儿全部没有逃出来，克里斯托弗的妻子也没有逃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家人的卧室是怎么安排的？

　　三个女儿睡一间房，一起被烧死可以理解，那为什么同时睡在主卧里的两个成年人，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没道理的啊。

　　所以比起寻找起火点，倒不如上楼去看看卧室，研究一下这些人平时怎么睡觉的比较好。

　　“确实。”蝙蝠侠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人还是坐在餐桌旁没有动弹，他依旧看着小女孩吃蛋糕呢，仿佛根本没有去查案的意思。

　　很显然，就算他相信和他通话的人是丧钟，他也没有打算按照丧钟的安排去做事，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大概也知道丧钟对于帮‘敌人’破案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所以给出的建议，很大概率是为了图方便，而不是为了调查真相。

　　随便找点线索，丧钟再胡编一通，然后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

　　克里斯托弗要的是一个答案，按丧钟的做事风格，他可以给出一个不保真的答案，用来完成协议，实现目的。

　　但蝙蝠侠不会这样，既然调查了，他就一定要查到真相，哪怕这个真相再怎么黑暗，他也不会遮掩。

　　反正劝过他一次之后，苏明也不多说什么了，反而把一家人的聚餐当做自己下饭的小菜一样，在通讯的另一头带着猫咪一起吃起了零食。

　　“蝙蝠侠不听我的，真是固执呢。”他给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鱿鱼，用力嚼了几下，说话都带着鱼腥味：“阿花呀，你看这餐桌旁边的一家人，有几个是梦魇？几个是幻象？”

　　猫咪的答案出人意料，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处的鱿鱼须快速消失在嘴里：

　　“被切的生日蛋糕是梦魇，其他人全是幻象。”

　　“哈，真是个有趣的答案。”苏明都觉得有些意思了，他也盯着那小女孩嘴里的蛋糕看了起来：“有点意思，不论是质感还是香气，都和真正的蛋糕差不多，梦魇在噩梦里面还真是多变呢，那你能感觉到这栋屋子里有多少梦魇嘛？”

　　“房子里没有了，外面的森林里嘛……很多。”

　　猫咪又伸出爪子来，从丧钟拿着的包装袋里掏出一条鱼吃：

　　“但比起哈莉的梦，还是差了些，大概有个三四十只吧，也没有特别强大的，唯独有一只被蝙蝠侠捅了，感染了狂笑病毒的，可能会出现一些不确定因素。”

　　“唔，那只有可能是蝙蝠侠留的后路，一旦事情不可为，一个疯子的出现反而会让他有机会脱身。”丧钟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现在通过图腾介入梦境，视角被固定在蝙蝠侠身边了，如果他不动起来，我很难看到周围还有什么线索。”

　　正说着话呢，就像是在一瞬间，投影画面中的房子开始闪烁了起来。

　　上一秒还是温馨的午餐场景，一家人坐在这里吃着蛋糕和馅饼；下一秒，就是熊熊烈火之中，所有家具都冒着漆黑的浓烟。

　　这样风格迥异的画面来回高频率地切换了几次，最后固定在了火灾场景上，没过几秒，窗外就传来了克里斯托弗惨叫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上帝！”

　　而坐在火场之中的蝙蝠侠纹丝不动，这些噩梦之中的火焰只是幻象，根本没有温度，火苗也没有蔓延到他的身上，倒是他面前的餐桌烧得挺旺。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本就不存在这段故事之中。

　　“刚才那是记忆闪回么？”丧钟出声询问蝙蝠侠，其实只是找个话头：“但记忆缺失是可以肯定的了，蝙蝠，你看到了么？”

　　“是的，钟表指向的时间是夜里两点。”蝙蝠侠坐在火场之中，双手放在面前的餐桌上，十指交叉顶着自己的下巴。

　　“生日会吃饭的时间是中午，我们的‘雇主先生’丢了十个小时的记忆，他的潜意识里对于这段时间似乎什么印象都没有。”猫咪也加入了谈话，它舔舔自己的嘴巴：“这种感觉，就像是从一个美梦之中，突然跳进了噩梦里呢，只不过是在现实中喵。”

第五千八百一十三章 私人恩怨

　　在心理学方面，丧钟的水平其实一般般，他比较擅长的是算计人心来设计圈套，追求的往往是灭杀任务目标，而不是帮人看病治疗，为别人排忧解难。

　　很多时候，就算计划中用到了一些心理学的手段，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真要说擅长这方面的技巧，还是要看哈莉这样专业人士的。

　　比如说有人喜欢吃屎，丧钟看到了，点点头，嗯，这人八成是心理有问题。

　　可这人为什么会产生异食癖？这行为从生理作用到心理上的异常快感又是从何而来？这种癖好是否有治疗的可能？或者治疗的必要？

　　这些都是他不懂的，也不需要懂，哪怕有了无处不在的量子概念，手握可以看穿万物起源的《起源法典》，他也没有必要去研究有人为什么喜欢吃屎。

　　这只是一种存在的社会现象而已，只要不挡自己的路，何必干涉别人的选择呢？人正是因为多样性才有趣不是么？

　　所以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超人要是在路边上看到有人炫翔，他会走过去说：“先生，你需要帮助，我可以送你去看医生。”

　　而要是丧钟看到，他大概率什么都不会说，跟没事人一样路过，如果心情特别好的话，还可能鼓励一下食粪者坚持做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也就是说：“随便吃，吃大块的！”

　　这并不过分，因为要是死侍看到这一幕，他肯定会拿手机拍下来，然后上传社交网络，才不管这人事后会不会社会性死亡呢，反正他自己的热度是赚到了。

　　言归正传，克里斯托弗这潜意识中缺失了十个小时的画面，就算再怎么不懂心理学的人，也能看出有问题来。

　　人类的记忆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记忆，另一种是身体记忆，这是不那么科学的说法，便于人们理解的一种方式。

　　严格来说，身体记忆在心理学上应该叫做‘内隐记忆’（Implicit memory），同样也属于潜意识的一部分。

　　指的是那些不需要有意识努力就可以影响我们思想和行为的记忆，这类记忆不容易被直接言语描述，通常体现在我们的技能和习惯上。

　　如骑自行车，打字，擦屁股等等，内隐记忆的形成和提取通常不需要有意识地回忆，人们的身体形成了习惯，并不清楚记忆是如何影响他们的行为的。

　　而潜意识指的是意识之下，但仍能影响我们行为和心理活动的心理层面。

　　潜意识包含了被压抑的思想、感受、欲望以及未升入意识层面的记忆，而通常，梦境被视为潜意识最直接的表达渠道，也是最直观且便于理解的。

　　两者的关系在于它们都是心理活动中不易被察觉的部分，都可以在不显著进入我们意识的情况下影响我们的行为和反应。

　　内隐记忆是潜意识中的一部分，但潜意识的范围更广，不仅包括记忆，还包括情感、动机等方面。

　　另外，内隐记忆有时是通过实验观察出来的，而潜意识则更多地是通过精神分析等方法来推断的。

　　在日常生活中，内隐记忆和潜意识的交互作用可能表现在各种无意识的习惯和反应上，包括多重记忆系统说、激活说、阈限说、加工说等。

　　但无论是哪种学说，克里斯托弗代表潜意识的梦，缺失了十个小时的内容，这都意味着嫌疑重大。

　　在苏明看来，这种情况下就该寻找别的证据，证明这把火其实是他自己放的，从而构思一下要不要随便抓个人过来，把这个锅背掉，然后让克里斯托弗交易，让他合作。

　　反正他也记不清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想找一个凶手报仇，那给他一个凶手不就得了？是不是真凶有那么重要么？

　　让他早点配合，把失眠找到，干掉那个疯狂的梦魇，这才是对世界来说最高效的选择。

　　至于找来背锅的人，死后苏明也不会亏待人家就是了，找死亡帮他投个好胎，这辈子是个流浪汉，下辈子直接当首富之子，外带保留前世记忆都没问题，这报酬开出去，愿意背锅的人有的是。

　　“可能是PTSD造成，你能想到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