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3143章

　　越来越多的神秘物质出现在视野里，它们像是什么植物的根须，也像是人体内的血管，这一条条扭曲的紫色脉络，攀爬在墙壁乃至天花板上，散发着紫莹莹的光。

　　这种感觉，就像是从现实中走进一个梦，越来越多不符合物质界物理规则的状况也出现了，比如重力紊乱，空气成分改变，光线扭曲，温度突变等等。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蝙蝠侠，他的意志力无比强大，想要通过区区一些小把戏来让他退缩，那是痴心妄想。

　　“……”

　　他只是在经过会扭动的消防管道时，稍微看了一眼，却终究也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发现这是自己第三次看到这个东西了，连它每一次扭动的幅度都没有改变，泛着紫光的地面上留下了黏滑的痕迹，就像是有蚯蚓经过。

　　对于‘意识迷宫’这个说法，蝙蝠侠也有所了解，也许换成那个异世界丧钟的话来说可能会更容易理解，也就是所谓的‘鬼打墙’。

　　不光是遇到满是恶意的怨灵时会遭遇这样的状况，有时候对战施法者，人家也有类似的能力。

　　所以当此时阿卡姆塔里出现了这种楼梯无限循环的景象，蝙蝠侠依旧有办法应对，他的解决方法十分唯心，就是闭上眼睛，继续前进，相信自己可以走出去。

　　这座塔的原本是作为城堡碉楼设计的，差不多可以说是个上下等宽的长方体竖起来，也因此每一层的楼梯结构是没有变化的，这里特指在物质界中没有变化。

　　那么只要记住前几层楼的台阶高度和步伐角度，闭上眼每一步都照那么走，从理论上来说就可以复制成功。

　　如果自己的脚不会骗自己的话……

　　是的，他已经意识到周围的空间已经不完全是现实的物质世界了，噩梦的力量正在影响附近的环境，很多事情都显得虚幻了不少。

　　如果自己没有抬脚，噩梦却给了自己已经迈出一步的感觉，那么这可能就会导致自己被彻底困住。

　　但不要紧，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程度，黑暗骑士还有其他备用计划。

　　心中默默计算着自己的抬脚次数，在记忆中该转弯的时候转弯，哪怕上一次走上半层走了十三步，而这一次走了十四步，他也没有任何动摇。

　　相信自己的判断，越是孤立无援的时候，越是要相信自己。

　　在他的身边，紫色的根须变成了触手和烟雾，绕着他不断飞舞，可却没有一条能搭上他的脖子，或者卷住他的后腿。

　　就这样，一层又一层，当蝙蝠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抵达了自己心中算好的第14楼。

　　不过这里的环境已经完全不是塔楼走廊的模样了，而是另一片天地，仿佛是一片深邃的森林。

　　紫色的树木高大茂密，枝蔓肆意扭曲地纠缠在一起。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抚摸着大地，映照着一幅幅奇怪的景象。

　　在远处，恍若出现了许多人影，它们原本是在忙碌地干活，或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那些人穿着时代久远而奇特的衣裳，和周围的紫色竞相映衬，但当有人来了，这些怪形的眼珠子却像是小号的探照灯一样，瞬间随着脑袋一起转过来，盯着蝙蝠侠闪闪发亮。

　　蝙蝠侠站在了原地，没有急着判断前进的方向，他在观察。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却发现楼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座阿卡姆塔。

　　这座建筑的规模令人惊叹，像是一棵无比庞大的黑色巨树，那波浪般扭曲的尖顶则像是朝着天空伸出的手，几乎快要触摸到月亮了。

　　‘梦的层级么……’

　　蝙蝠侠回过头来，他没有前往那座塔的意思，因为那建筑太大了，想要吸引他注意力的意图又过于明显，一看就知道是陷阱，没有踩进去的必要。

　　走过去会发生什么？大概是在现实中从楼梯上滚下去？

　　而他扭过头来的时候，发现之前那些正在森林中劳作的奇怪黑影不见了，林中只剩下了静悄悄的风声，摩挲着树叶。

　　但蝙蝠能感觉到，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潜伏着一道道强烈的恶意，好像有什么东西，而且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

　　不过这也许正好可以作为试探的方式，假设是失眠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阻止自己前进，那么当自己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时，肯定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挡路。

　　道理就是这样的，去敌人不想让自己去的地方，准没错。

　　两个嘴角向下撇去，蝙蝠侠挑选了一个恶念最密集的方向，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他的脚边是一片紫色的花海，可低头看的时候，会发现那大朵大朵的花犹如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在花丛中密布着骷髅和白骨，这些人类的骨骼上还有斑驳的血肉，似乎是什么东西吃了人，但骨头没有啃干净时的风化模样。

　　对此，黑暗骑士什么都没说，这样的环境甚至无法在他心中引起一丝波澜。

　　因为他在这里感受到了熟悉的黑暗和疯狂，他是蝙蝠侠，在这样的环境下可谓是如鱼得水，就犹如食腐甲虫不在乎乱葬岗上被抛尸的是谁，死状又有多么凄惨，它们只是履行大自然给予的工作一样。

　　“别走了，蝙蝠侠，你走不到的，嘻嘻！”这时前方的一棵树后闪出了一个人影，那摇头晃脑的动作，还有惨白面孔上的烈焰红唇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我也是为你好，何必要和梦魇过不去呢？”

　　“……”对于梦魇假扮的小丑，或者说是小丑的幻象，蝙蝠侠是一句话都懒得回答。

　　“我知道你已经接受了现实，但很多人无法接受，我所做的就是让每个人都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渴望，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中究竟什么才是救赎，找到唯独属于自己的那份独特且永恒的平静。”

　　假冒小丑跟上了蝙蝠侠，还学着真货一样，在他身旁跳来跳去，仿佛跳蚤一般地骚扰着他。

　　“死于醒不来的噩梦可不算是平静。”蝙蝠侠已经确定了自己要前往的方向，这个假货不打算让自己前往左前方11点的位置，应该门就在那里：“所以……滚开。”

第五千七百九十九章 独树一帜

　　“你还是不懂！我是为了你好！”

　　天空中的那个声音似乎崩溃了，它的声音变得尖锐，犹如指甲刮擦玻璃。

　　在经历了和哈莉长时间的‘话疗’之后，它终究还是在发出了这么一声怒吼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它是摇人去了，还是想找个别的地方安静一会，暂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小糖豆又一次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越是棘手的病人，在满意离开后医生就越有成就感，所以此时的奎泽尔大夫也是笑容满面地坐在办公椅上，穿着红蓝双色丝袜的修长双腿搭上了桌脚，一副大老板的模样。

　　“啧啧啧，就为了说一声‘你好’，居然和我在这里扯了那么久，呼，口水都要说干了呢，嘻嘻，不过能让它心服口服地离开，不愧是我，嘻嘻！哈哈！嚯嚯嚯嚯……”

　　她还发出了三段式的笑声，用手背挡着自己的嘴巴，这样看起来会显得比较矜持一些，不是那么骄傲。

　　不过那个声音没了，自己和这间奇怪的房间还在，附近似乎也没有新的道路出现，难道要原路折返回去么？那就不好玩了啊。

　　对于一个喜欢玩的女孩来说，走回头路，看一样的风景，是最没意思的了。

　　不过想想也是，得给编织噩梦的梦魇们一点反应的时间，它们可能是没想到会被人类说到崩溃，所以现在就相当于是游戏卡住了。

　　稍微等一会吧，要是一会大喇叭还不给新的通知，那哈莉就只好重启机器，再试着换一批梦魇了。

　　说实话，这是她当心理医生以来，带过的最差一批患者，比起人类那些思路广阔的精神病患者来说，梦魇们明显地缺少创意。

　　无所事事的她伸手拿起了一旁的漫画书，尽管不指望从里面能学到什么新知识，但看漫画打发时间也不错。

　　“还有没有人来啊？！快点叫号啊！过一会儿医生姐姐该下班啦！”

　　她朝着天空喊了这么一句，随后就玩着自己的辫子，低头看起书来。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苏明和猫咪呢，比起她来说就更有乐子一些，此时一人一猫分别捧着一瓶橘子汽水，悠哉地喝着饮料，看银河护卫队的那些人继续尝试唤醒星爵。

　　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都试过了，结果德拉克斯这个楞娃上手就把星爵的肋骨全按断了，导致唤醒工作不得不暂停，把人送到飞船医疗舱里来了一套修复流程，这是刚推出来不久。

　　“咕嘟嘟……啊~~~真是悠闲的生活喵。”千猫之梦喝了一大口汽水，满足地舔舔嘴唇：“在认识你之前，我都没想过人类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还能这么舒适。”

　　确实舒适啊，无论去哪里都是丧钟扛着它走，好吃好喝的东西只要它能描述一下，男人就能给他弄来，而且战斗力和头脑都很强，不用担心被意外伤害。

　　恐怕猫科动物最理想的铲屎官也不过于此了吧？如果千猫之梦是一只猫，而不是一个梦的话，它是很乐意被丧钟饲养的。

　　可惜了，它既是猫也是梦，睡魔的职责还在，是不能跟人随便乱跑的。

　　“吸……”

　　苏明今天喝汽水比较斯文，用上了好久没用的吸管，上一次他用这东西还是在二战后的法国：

　　“也不是所有人类都这么轻松，只是我这人严肃不起来而已，哈哈，因为这个世界上啊，能解决的事情，你笑着也能解决，解决不了的事情，眉头皱到打结也一样没戏，那为什么要那么严肃呢？”

　　“说得有道理，建议你下次和蝙蝠侠多说点喵。”千猫之梦又捧起了汽水瓶，粉色的小舌头耷拉了出来，但这个动作在半空中停顿，它突然说：“话说蝙蝠侠现在干嘛呢，正义联盟有什么行动？”

　　“副官，给它看看。”钓鱼中的至尊法师下达了命令，蝙蝠侠要是不入梦的话，很难彻底根除掉失眠的。

　　人家是个梦魇，就算打不过你，往别人梦里一钻，蝙蝠在物质界层面上能拿它怎么办？

　　想要对付一个梦魇，就必须要在梦境之中打败它，彻底瓦解它的信念，或者存在的理由，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这才是最干净利落的办法，就是效率稍微有点低。

　　梦中没有明确的道路和方向，主动去找什么到处流窜的敌人，就连擦肩而过都有可能没发现，只有钓鱼比较稳妥。

　　副官开始调动地球0的卫星和各种监控设备，包括警长以前安排在各处的小玩意，她放出了一些画面来给猫咪观赏。

　　没啥好看的，正联成员们正在到处救人，他们把人们的性命放在第一位，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想要尽可能地保护更多人，这就导致缺少人手的他们在面临梦魇全面入侵的情况下，只能被动防御。

　　按理来说，荣恩作为一个心灵能力者，本来是有手段可以救下很多人的，比如去人们的脑波里面搞广播，或者进行一些黑暗的洗脑手段。

　　可他还在哭，没有从噩梦里走出来，大家都散会了，去忙各自的事情好一会了，他还像是个傻子一样，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看着灯光发呆，默默流泪。

　　“唉，多亏你及时救了他，要不然我看他的状态，距离发疯也只是一步之遥。”猫咪叹了一口气，它对于火星猎手还是比较同情的。

　　但也只是同情而已，因为火星猎手是个外星人，他的梦不归猫管，也不归丹尼尔管，负责人是另一个火星睡魔来着。

　　就像大家想的一样，每个外星种族都有自己的睡魔，本质上睡魔是唯一的，但从客观上来说，睡魔的化身又何止亿万。

　　“是啊，你看这里。”

　　苏明的独眼从星爵身上短暂移开，因为不知道银河护卫队那些家伙怎么想的，这会儿准备在舞男身上试试灌肠的手段，水管子已经督进去了，有点恶心，还是看看别处：

　　“你看到哥谭的状况了么？那里我没有派仿生人进去，现在已经有些人开始口吐‘莲花’了。”

　　说话这会儿功夫，就看到有人一张嘴吐出大量紫色的蜡油来，那油脂一样的东西构成了一个畸形的怪物，看上去像是北美印第安神话里跑出来的吸血怪。

　　狗头人身，会吸山羊血的那种怪物，叫啥来着？北美土著神话有点偏门，一般只有萨满祭司才研究，像丧钟这种正统的至尊法师是真不熟。

　　“这可不是莲花喵，这是梦魇在现实层面的具象，这可大事不妙。”

　　猫咪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它用脑袋狂蹭丧钟的脸：

　　“赶紧阻止它们，这些实体梦魇是物质化具象，远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这大概就是失眠应对你塑料片的办法。”

第五千八百章 冷眼旁观

　　“那里是哥谭，我现在远比超人要强得多，可超人就算是从哥谭上空飞过，蝙蝠侠都会怀疑他别有用心，就更别说我派军队下去了。”

　　点上一根烟，缓缓叼着抽了一口，伴随着烟雾从鼻腔中涌出，苏明摊摊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一次我试过了，就是对付那个疯子科学家和遗民那次。你不知道事后蝙蝠侠看我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要钻到我脑子里，掏出我所有思想一样，他戒备得很。”

　　哥谭是属于蝙蝠侠一个人的粪坑，是他的玩具和手办收藏柜，能够让他感觉到存在威胁的人过去了，他就会疯狂脑补，然后搞出一大堆备用计划来，都是麻烦。

　　“可是他又打不过你喵。”千猫之梦也不是想要救人，它是只想阻止梦魇而已：“你做什么事，蝙蝠侠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能力。”

　　“话不是这么说的，咪咪，我们人类和猫不一样，人际关系是很复杂的东西。”苏明揉了一把猫头，笑着说道：“我这人很讨厌麻烦，要是蝙蝠侠一直盯着我试探，我会烦不胜烦。我是能杀掉蝙蝠侠，但这意味着我可以杀么？要是真的那么做了，达米安怎么看我？戴安娜怎么看我？波波和巴里会怎么看我？”

　　篡改记忆，修改起源，量子干涉，这些手段也许都可以用来善后，但一旦撒了一个谎，就需要一大堆的谎言去圆，这就更麻烦了。

　　所以现在哥谭城里乱成一锅粥，自己不出手完全没关系，反而是掺和进去了，会惹麻烦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