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997章

第五千四百七十七章 关注点不同

　　“这是巧合？还是他真的知道了一些什么？”

　　远在超越领域之中坐镇的小富听到这里时，不由地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在他看来，画面中原本很普通的中年人，此时也显得神秘了起来。

　　奇怪，这个世界从进入大家的视线开始就很奇怪。

　　“要么是他背后有操纵者，要么就是他梦到的呗。”猫咪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它回答了小富的问题，科学家的思路总是想要究根问底，但猫的好奇心不一样，或者可以说是不求甚解。

　　看到一个皮球，用爪子拨拉一下，球滚动起来很好玩，这就够了，猫不太在乎球为什么会在地上滚，而不是飞起来。

　　一个普通人，想要看到远远高于自己层级的事物，那么最简单的途径就是通过梦。

　　梦中人们能够看到的风景不再受限于他们肉身的极限，也不是占据宇宙能量的多寡，无关他们是否掌握概念。

　　而是要看一个人想象力是否丰富，在潜意识中他是否自由。

　　在梦中，有的人能飞，而有的人不能，区别其实只在于不同的人是如何看待自己，是否给自己套上了种种现实中才存在的枷锁。

　　“哦？那么如何在梦中辨别一件事是否真实呢？”小富来了一些兴趣，不说别的，他对于梦境还真是有点研究的。

　　没办法，癌变宇宙的大环境就是那样，古老者们之中，有很多都是喜欢给人类‘托梦’的，如果没有一点防备手段，那可就不是睡着后醒不来那么简单了。

　　“靠感觉喵。”猫咪露出了笑容，它一口把丧钟给它的大鱼像是吸面条那样吸进嘴里，又用粉色小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这听起来确实有点不靠谱，但梦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哦。”

　　在一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大环境中，逻辑其实不重要了，反而是更加唯心的‘感觉’成了指路明灯。

　　猫咪尾巴上的火苗也是起这个作用的，用来给迷失于梦中的其他猫咪指路。

　　“目前我们没有更多的线索，还是看看这个男人会继续说什么吧。”小富接受了猫咪的说法，但没有确定这个就是正确答案，他又问道：“斯莱德叔叔，你在思考什么？”

　　“我在思考一个谜语。”

　　丧钟抽了一口烟，又拿着酒瓶抿了一口威士忌，诱导男孩跟上自己的思路：

　　“孩子，你觉得这人发明的病毒，为什么叫做大马士革奇迹？而不是什么古巴比伦奇迹，古雅典城奇迹？还有这个人的网名，叫做‘奇迹制作者’，怎么不叫‘奇迹发现者’或者‘奇迹创造者’？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细节的问题？”

　　一连串的问句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而这也代表着，眼下这个病毒制作者说的其它话丧钟都没有在意，他更在乎是对方这个人，还有那个电脑病毒。

　　什么‘自己的世界是个平面’，‘自己失败了’，这些神经兮兮的词语都没有引起丧钟的兴趣，他认为那些不重要。

　　因为自己一方不是已经看见了么？至于这个中年程序员是怎么知道的，重要么？

　　他知道就知道了呗，不会影响大局；现在就算他再怎么于电视上宣传，也只会被人当做疯子。

　　“请稍等，我读取一下这个宇宙的情报，看看它的历史和我们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小富被提醒了之后，他也立刻跟上了思路，立刻就开始操作了。

　　鉴于超越领域的特殊性质，还有他自己的超能力，他能够像读取‘硬盘文件’一样从这个宇宙中读取到他想知道的历史和过去。

　　是的，他和丧钟都有能力逆转这个单体宇宙的时间，让被病毒杀死的几千万人死而复生，但两人谁都没有提这事……

　　还是那句话，他们死不死的，都和当前的任务无关。

　　更何况那些人的死很可能就是那个黑色怪物计划的一部分，如果自己出手干预，这不就暴露了么？

　　苏明也不急，继续低头看着女记者采访那个人，在说了一些干货之后，那程序员正对着摄像机发表演讲了，是在号召现在有能力的人，立刻自杀，说这样还来得及。

　　不得不说，这个人和丧钟刻板印象中的程序员有着很大的差别。

　　在印象中，程序员应该都没有几根头发，一年四季都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鼻梁上的眼镜比酒瓶底子还厚，一个个都因为熬夜而搞得气血两虚，和陌生人说句话都会心神不宁地想要回到电脑前去。

　　可这个‘奇迹制作者’，他自来卷的头发很浓密，穿着囚服也能看到健壮的身材，视力更是没有问题，而且他还有着堪比老牌政客般的演讲能力。

　　就算是在劝观众们都自杀，说的还是天方夜谭一般的话语，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十分诚恳认真，是在讲真话。

　　这让苏明不由地想起了某个喜欢系红领带的金毛，那人明明是个资本家，但你听他的演讲，总会感觉他是站在劳动人民一边的。

　　理智告诉你，政客们的话都不能相信，但听他演讲，不知不觉就入套了。

　　“叔叔，我查过了，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我们40K地球的历史没有太大区别，至少在二战之前都没有。”

　　小富的声音这时候传来了，他显然已经做好了功课：

　　“我特别注意了大马士革那座城市，完全找不到可以被称为奇迹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这个接受采访的人，他的过去和那座城市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去过那里旅游，没有信奉什么莫名的宗教，他的血脉也不是来自中东地区的，甚至他都没有亲戚朋友。”

　　“啊，这就可以给出一个推断了。”

　　苏明吐了一口烟圈，缓缓点头，他平静地说道：

　　“所谓的大马士革奇迹，应该指的是大马士革钢，哪怕一个男人从来没有去过那座城市，都一定会知道这种名扬四海的金属，在古代的时候，它也确实称得上是冶金学的奇迹。”

　　“为什么一种电脑病毒会和大马士革钢扯上关系呢？”小富无法理解其中的逻辑，或者说，他有点一叶障目了。

　　“因为钢铁在古代就是用来制作武器的，现如今网络病毒也是武器。”丧钟摸着肩膀上的猫头，又给猫嘴里续上另一条大鱼：“而所谓奇迹嘛，这个要说到大马士革钢的历史了。”

第五千四百七十八章 世界先知

　　其实大马士革钢最早诞生于印度，叫做乌兹钢来着，最早的锻造技术中，是写明了在什么步骤的时候，要往炼钢炉中丢入多少奴隶的。

　　人体内的碳物质含量很高，也许真的对于炼钢有帮助吧，但这也注定了乌兹钢的产量很少，无权无势的人根本用不起。

　　说起来还很奇怪，那就是如果不投入奴隶进炼钢炉，就无法炼制出乌兹钢来，就算其他的步骤全部都一样，得到的也只会是普通的钢铁。

　　现在看来，可能是温度和碳含量不够的缘故。

　　但当时的阿三们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传说乌兹钢是神赐的金属，是接受了生命的献祭后，神灵给予人类的回报。

　　到了后来，这种冶金技术流传到了大马士革，也不知道是风水的问题，还是原材料铁矿不同，在这个地方炼制乌兹钢，不需要往炉子里投入活人，铁水冷却前折叠锻打，就能获得乌兹钢了。

　　这么一来，乌兹钢的产量就上去了，甚至普及开了，稍微好一点的战士，手里都能有一把乌兹钢的武器。

　　而随着他们在战场上对这种武器的使用，它吹毛断发的名声也打出去了，欧洲人不知道乌兹钢的来历，只知道大马士革的战士们使用这种武器，于是这种弯刀就被称为大马士革刀，制造它们的独特花纹钢铁，被称为大马士革钢。

　　所谓的奇迹，可能就是来源于此，因为大马士革钢和乌兹钢本质上是一种东西，但它的制造过程中不需要活人做材料，无形中相当于救下了无数奴隶的生命。

　　现在这个中年程序员，他发明的电脑病毒程序，虽然在大家看来是杀了人，但本质上，也许真是在救人也说不定？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目前苏明也确定这个人没有疯，他是真的有点东西。

　　把自己的分析和联想到的东西给小富说了一下，尤其是让他明白了大马士革的奇迹其实是‘救人的奇迹’之后，男孩也得出了和丧钟差不多的结论。

　　还有‘制作’这个词，代表着‘用原材料做成各种不同的作品’，它不是发现也不是发明，那么他从哪里获得了所谓的原料，让他制作出能杀人的电脑病毒呢？

　　没啥好说的了，接着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呗？

　　如果这个程序员背后是那个漆黑的怪物在背后操纵的话，那在他上电椅之前，应该会有点别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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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朋友们，同胞们，请你们相信我，现在就了结自己这无意义的生命吧，我们只是二维世界中的一群幽灵，想要真正地活着，就必须先舍弃这虚伪的幻景！”

　　他以这样的话语来作为自己最终的陈述，接着抬起头看向法院的大门，还有门前那高高的大理石台阶，露出一个女记者根本看不懂的笑容来。

　　就在她打算继续提问，为什么男人要劝导观众们自杀，这是不是一种反人类的异常精神表现时……

　　“碰！”

　　女记者感觉自己的脸瞬间变得湿润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顺着她光洁靓丽的脸蛋流淌而下，她从嘴角处感觉到了一丝铁锈味，随后眼前的画面才传入她因为震惊而停顿的大脑。

　　奇迹制作者就在她的面前，不到三米远的距离上，脑袋像是高压锅一样爆开了，把血液和脑浆洒得到处都是。

　　警察们顿时乱作一团，开始在附近寻找掩体和枪手，周围抗议的人群反而传来了欢呼声，有人大力地鼓掌制造混乱，似乎是要掩护枪手逃跑。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对于超级战士来说，这其实并不快，在那个男人脑袋爆炸脑浆飞溅的下一个瞬间，丧钟就发动量子概念，隔空取了一大块脑组织回来。

　　在猫咪嫌弃的眼神的，他把这块脑组织塞进了绞杀豆芽的嘴里，等待它回溯这个死者的记忆。

　　人类的脑子说起来不小，但负责记忆的区域是所谓的海马体，它位于大脑丘脑和内侧颞叶之间，属于边缘系统的一部分。

　　脑浆是飞出去了不少，但关键的这块被丧钟捞回来了，他感觉这就像是‘赌神’在半空中抓到一副扑克牌里的四条A一样，十分潇洒才对。

　　所以他一边创造出一张纸来擦手上的血，一边对猫咪说：“你干嘛露出这样的眼神？难道我隔空抓脑不帅气吗？”

　　“一般情况下来说，自然界中掏内脏的每种手艺都不算帅气。”猫咪倒是很直接地说了自己的看法，它不太喜欢吃鱼头：“不过你高兴就好，怎么样？这人的脑子里有什么情报？”

　　不光是猫咪，就连小富和副官都很好奇，这个被丧钟认为不是疯子的人类，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呵呵，他还真的是通过做梦见到了未来。”苏明闭上自己的独眼，感受着绞杀传来的记忆，这样能更投入一些：“时间要到了，我们很快就能看到他预见的事情，这家伙是个‘先知’，这个扁平的世界意志选择了他，作为自己的代言人。”

　　小富的声音接了话题，只是依旧有点怀疑：“但他是个普通人，不是超级英雄，所以他能想到的救人手段，就是通过网络杀人？这是什么逻辑？”

　　“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正好手边有着世界意识提供的材料，这是个没有选择的选择。”苏明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少见地感慨了一句：“就是有点凄惨了，想要救人的时候没有能力，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好吧，那么他的脑袋也不是被人打爆的咯？”猫咪不在乎什么救人的事，它就好奇人的脑袋是怎么炸的，因为很热闹。

　　“不是，是因为时间到了，世界意志捞走了他的灵魂，我们其实一直都知道，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一轮新的开始……这就是他选择的救人方法，放弃肉体，拯救灵魂，人人都说他是杀人犯和恐怖分子，但这家伙其实是个圣人来着，呵呵。”

　　丧钟掐了烟头收好，抱着胳膊站在赛普尔克的指挥室里，等待着接下来的末日，这位先知在梦中看到的末日。

第五千四百七十九章 天降之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法院门前的混乱还在延续。

　　警官们四处寻找可能存在的枪手，而记者们纷纷对着自家的摄像机叫喊着，声嘶力竭地用最快语速播报新闻。

　　谁说得更快，谁说得更清楚，谁就更牛啤，外景主持这一行看起来风光，但其实还是挺卷的。

　　距离纽约高等法院不远的法拉盛贵格会教堂的钟声响起，这声音在苏明听来仿佛就是一声叹息，下一秒，大量的黑色雪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并且可以说是立刻笼罩了整个地球。

　　这些雪花是真正意义上的鹅毛大雪，每一片都像是羽毛一样能够在空中飞舞很久，而且它们黑得非常纯粹，甚至光滑的表面都能看清反光。

　　在它们陡然出现的一瞬间，小富和副官都开始了工作，他们要研究这雪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形态。

　　只有丧钟和猫咪还在盯着画面看，而后者身上的毛毛都竖起来了，像是动物的直觉让它感受到了更多人类无法发现的东西。

　　苏明没有问为什么，因为这些黑雪落在人的身体上时，他就知道了答案。

　　街上的人们，不管是警察，记者，还是示威的群众，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古怪的雪花，直到有一片雪落在其中一人的头上。

　　这人的脑袋就像是被橡皮擦擦过一样，瞬间消失了一块，正好是雪花对应的大小。

　　从天灵盖浸入人体，又从菊花后面落下，依旧是那飘飘荡荡的感觉，雪花静静地落在地面上。

　　而缺失了一块身体的人居然没有死，他甚至没有流出一滴血，只是摸着自己的脑袋，感受着剧烈的疼痛，发疯一样地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