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775章

　　“好了，伊莲，不管他究竟死没死，我们都得明白，那只不过是盘踞在白银之城王座上的怪物，一个名为‘你祖父’的怪物，或者说你更应该叫他父亲？”

　　骄傲的地狱之王不喜欢被人拆穿谎言，哪怕今天是来求女孩办事，他还是下意识地反唇相讥。

　　女孩的名字叫伊莲·贝洛克（Elaine Belloc），对于少部分知情人来说，她是大天使米迦勒的女儿，一个被上帝选中的未来上帝。

　　但这些对外的说法就没有必要拿到路西法面前来说了，作为那个人的长子，地狱的君王，他知道一些更‘多汁’的消息。

　　那就是伊莲并没有母亲，她是上帝和米迦勒的孩子，或者说是光明之子。

　　对于大多数的天使们来说，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是在路西法看来，这很好笑，因为天使们都是上帝的造物，是他的孩子，但他还要和自己没有性别的孩子生孩子，啧。

　　伊莲·贝洛克这个名字其实是音译成的英文，本来是古希伯来语，意思是‘美丽光明’，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背负的起呢。

　　显然，作为某种程度上全知全能的神之子，伊莲显然更愿意将上帝称为祖父，称呼路西法为叔叔，而不是兄长，她应该也接受不了这种身世来历。

　　具有神的权能，却以人类的方式思考，这就是她的构成，哪怕在路西法塑造的极乐世界里，她却还总是想着要回到地球0去继续上中学的事情。

　　哪怕明知道那不可能，因为她的那些同学作为凡人，即便是无意中和神平起平坐，都会遭到世界的报应。

　　“你再这么说，我就要把你赶出去了，只要我想，你的世界下一秒就可以是我的。”女孩用力踩了一下路西法的脚，气鼓鼓地丢下三明治走开了，她要去田地里摘草莓。

　　“当然，我们是家人，如果你想要这个世界，那么就拿去，我自己再新做一个就好。”路西法笑着跟上，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新的家庭成员。

　　因为她的存在，就代表着父亲也会犯错。

　　“唉，算了，你的还是我的，根本没有区别，神的生活太无聊了。”女孩叹了口气，她放慢了脚步，田地中的植物在她面前自动分开，就像是当年上帝在摩西面前分开大海的神迹：“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不想成为神，他们更想当公主或者总统。”

　　“嗯，还有一些想要当明星的，那个来钱很快，人类对于财物总有着无尽的贪婪。”撒旦点点头，他手里还端着茶盏，一只手翘着兰花指在品尝杯中茶水。

　　“我在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前，也做过这样的梦，但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女孩没有抬手，她只是一眼望去，田地里的各种庄稼就都变成了草莓，眨眼之间就从幼苗状态变成了植株，然后开花结果，将光洁美丽的果实献于神的面前：

　　“所以，你把我送到了这里，挺好的，但在你离开之后，我觉得很寂寞。”

　　“哦？看来你也体会到了一些我当年被困在第七天堂，只能和伊甸园里的初堕者，也就是那条蛇聊天的感觉了。”

　　路西法笑着放下茶杯，脱掉了脚上高档的手工皮鞋，走进了田地里，和女孩一起摘草莓，哪怕这些果子像是活的一样，一个劲往他掌心里钻，可这让他想到了伊甸园，还有名为智慧的果实。

　　当年看着人类是如何偷吃上帝不让他们吃的东西，然后被赶出了天堂，他什么都没做，谁都知道，那都是上帝的安排。

　　那么今天这事，也会是么？

　　这就是他今天来找伊莲的原因，先确定沉默之神们，是不是在奉行谁的旨意？

第四千九百九十九章 光中之光

　　“在你离开之后，我一直这样度日，试图成为一种新的神，和上帝不同的神。”

　　手里变出了一个篮子，女孩把草莓放进其中，时不时还直接往嘴里塞几枚，脸上却看不到喜悦的表情，反而只有压抑：

　　“没有戒律，没有献祭，没有大火，也没有洪水，我不想惩罚任何人，也不在乎人们是如何看待我……”

　　“实际上，我的未来女神，绝大多数人都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冒充农民的路西法稍微玩了一会，摘了几颗草莓后就失去了兴趣，他喜欢和人类打交道，而不是和农作物：

　　“米迦勒还没有死，如果他死了，你才会如上帝安排中那样，成为上帝，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属于你自己的时间。”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尽管我早就知道，而它也让我抑郁。”女孩翻了个白眼，并不感谢叔叔在她高兴的时候提醒这件事情：“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我不想知道的，我应该让你们忘掉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那你就和上帝无异了。”路西法搂住了女孩的肩膀，用脸蹭蹭她的头顶：“而我们都知道，你和他不同，他是个怪物，你不是。”

　　“算你走运，我堕落的叔叔，所以你也已经知道答案了，我不是上帝，沉默之神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尽管我非常想要帮助人类，但我和祖父有着协议，只要他活着，我就会秉持中立，像是他一样。”

　　女孩眨眨眼睛，她再次给出了拒绝的答复，哪怕是任何一点提醒，她都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所谓的约定不是那么好打破的，上帝之躯虽然是死了，可是上帝没死。

　　路西法也知道，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宁可欺骗自己，也要多保持一段时间的好心情。

　　“你还是不明白，我亲爱的。”金发恶魔走出了农田，他坐在田埂上，变出清水来洗脚：“死老头总说自己是牧羊人，人类是他的羊群，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栅栏外面有狼群要来了，而是另一伙牧羊人，或者说‘牧羊集团’？”

　　他的手和脚都非常漂亮，是人类能够想象出来其最美的样子，但用手指去搓脚趾缝，还是显得有点滑稽，有些不像是神了。

　　“我明白，我知道，我了解。”伊莲也走出了田地，但是她的双脚干干净净，从来不会沾染污秽：“我也看电视新闻的，知道那些大集团是什么德行，收编别人的羊群，说是代管，其实就是霸占，最多分出一点点汤来给原本的牧羊人，但这不是影响我中立的理由。”

　　“好吧，我大概明白你的言外之意，那么我也该告辞了。”路西法又从篮子里拿了几颗草莓，放进自己的手帕里，准备带着路上吃：“但不管理羊群，和放任敌对神毁掉羊群，这是两码事。”

　　他已经知道了想要的情报，女孩也许十分强大，但她还是太嫩了，缺少耐心，让她在交谈中露出了破绽，泄露了一些东西。

　　“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伊莲对此无动于衷，她走向了大树下的野餐布。

　　“是的，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干预。”撒旦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潇洒地一笑：“我以为在人类之中生活的经历会让你更像我，没想到你还是更像米迦勒，遗传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你把他的固执学到了十足。”

　　“或许你本该留在这里教我的，那样我可能会更像你，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家人，所以我猜，我还是有些地方像你的。”

　　女孩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风吹起了她黑色的头发，这一点倒是和上帝以及米迦勒都不像。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那是神绝对不会有的——感情。

　　下一秒，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来：

　　“这是巴萨诺斯的塔罗之钥，在命运已死的今天，它可以发挥以往成百上千倍的力量，甚至化身为命运的掌控者……”

　　“哦，我原本还想要你把它还给诺玛的。”路西法穿上了鞋子，整理自己的西装和领带：“所以你现在掌握了命运，打算做什么？”

　　伊莲没有回答，她把硬币放在手心，接着翻手按向了叔叔的胸膛，刹那间金光绽放，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

　　恢弘的圣歌声在天地间响起，仿佛见证了上帝的降临，但她不是上帝，至少现在还不是。

　　“啊！！！”

　　强悍如路西法都忍不住发出了惨叫，但他感觉疼痛的地方并不是在胸口，而是在背上，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涌入了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再次完整。

　　片刻之后，女孩收回了手掌，把硬币又放回自己牛仔裤的小兜里，还用手拍拍。

　　大汗淋漓的路西法则跪地喘息着，他身上冒出了大量红色的烟雾，这是血液从毛孔中蒸发出来的迹象。

　　“你做了什么？”

　　他问自己的侄女。

　　“我和上帝有着协议，不会插手人类相关的事情，但这份协议里没有规定我不能给自己的家人送礼物。”

　　伊莲露出了更加狡黠的笑容，她用眼神示意叔叔看他自己的身后。

　　那是三对金色的羽翼，代表着至高至强，至圣至美的炽天使荣光，也是曾经路西法放弃的东西，此时在未来上帝和命运的双重操纵下，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你为自由先是放弃了炽天使之力，后来又放弃了撒旦之力，现在我把前者还给你，只是单纯的礼物，不是让你非得拿它做什么，明白吗？”

　　“嘶，看来你还真是有像我的地方，很机灵啊，都学会钻契约的空子了，你会是个好撒旦的。”

　　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种力量，因为它代表着束缚，可力量就是力量，现在正好需要它，于是路西法笑了，他摸摸自己的翅膀，失去它们太久，都有点不适应了：

　　“好吧，亲爱的，我很开心，不过等我搞定了一些事情之后，这份力量还是还给命运好了。”

　　女孩不耐烦地摆摆手，她走向自己的野餐布，走向自己捏造出来的朋友们，走向只属于自己的孤独故事：

　　“那事情另说，你得去和祖父商量，但现在嘛，欢迎你回到神明的队伍中来，我的叔叔，永远的光中之光。”

第五千章 千里求医

　　泰坦们去了纽约那栋出租公寓里去找她，毕竟是包租婆么。

　　哈莉在离开哥谭之后，虽然也有去一个心理咨询诊所上班，但没有做多久就做不下去了，单调枯燥的坐班生涯让她全身都痒，而且找她看病的人，过于正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诊所的位置选的不好，商店可以开在居民区里，但心理诊所似乎不适合。

　　来找她咨询心理问题的人，多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他们的普遍问题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孩子们工作太忙，平时几乎不会回家看望他们，于是这些人就觉得很孤独。

　　找心理医生看病，不如说是花钱找人聊天，尽管这样钱是不少赚啦，可哈莉总觉得太过单调。

　　就没有哪个老头老太太是潜逃了几十年的连环杀手，也没有哪个是具有潜在变态人格的真正精神病。

　　一切都太平常，也太平淡了，所以她大概干了一个月后就辞职了，还是当起了专职房东。

　　而专职房东的意思就是天天躺平，在被自杀小队抓去之前，她大多数时间都躺在自己的公寓里，和毒藤女出去做做美容或者晒太阳，要么就是在家上网或者看连续剧。

　　这样的生活都比去上班强，她是这么觉得。

　　“她啊？她不在呢，说是和丧钟一起出去了捏。”开门的人是蛋蛋，这个曾经的反派人物见到泰坦小队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因为他已经退休了，现在就住在哈莉的楼里，还兼职锅炉工。

　　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

　　“那么蛋蛋先生，她有没有说去哪里了啊？”野兽小子伸手去摸摸巨大的蛋壳，像是好奇这枚蛋究竟是什么动物的蛋：“正义联盟有事要找她，很急。”

　　其实并不是满编的泰坦小队，渡鸦、钢甲和夜翼留在了正义大厅，看守那个从天而降的阿莫，出来寻找哈莉的，只有唐娜、野兽小子和海少侠。

　　不知怎么的，蛋蛋先生的叫法虽然是尊称，可这个词从野兽小子嘴里说出来时，就有种奇怪的味道。

　　别人讲的时候还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这个滑稽的绿毛男孩一说，就总给人感觉是在说裤裆里的东西。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即便是在外面混的时候，蛋蛋也不过是个十八线的反派，对上一个超级英雄都只有投降这条路可以走，更何况现在是好几个。

　　所以他只能忍了，请泰坦们进入小楼，带进了属于他的地下室去参观，还给他们泡了茶。

　　“我倒是听说过一点，哈莉有一天回来的时候很高兴，她取了几件衣服打包带走，还说丧钟送给了她一个宇宙，真正的宇宙。”

　　蛋蛋因为没有多少钱，只能租住这栋小楼的地下室，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换气扇，倒是有一台锅炉，以及很多煤。

　　他可以通过烧锅炉给大家提供全天热水，从而抵消一部分房租，这一氧化碳浓度超高的环境，如果普通人住进来恐怕要出事，可他是一颗蛋啊，连呼吸系统都没有，所以没问题。

　　“嘶，不知道我现在去做变性手术还来不来得及？”野兽小子倒吸一口凉气，他有点期待地问身边的加斯，显然是心动不已。

　　作为一个超级英雄，虽然还很年轻，可一个宇宙代表着什么，他清楚得很。

　　虽然上一次见到丧钟时就感觉到这个异世界人挺厉害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成了超级大佬，那自己傍上大佬直接获赠宇宙，就等于省下了几十年的奋斗。

　　甚至这几十年奋斗都不一定能有那种程度。

　　加斯仔细打量了一下野兽小子，还抬手捏着他毛脸下巴左右转动，又掰开嘴巴检查了一下牙口，一脸失望地摇摇头：

　　“恐怕不行，你就算变性了，丧钟应该也看不上你，因为你太丑了，而且还太多毛。”

　　听了这话，野兽小子反而不服气了，他拍掉队友的手，一脸爱惜地摸自己的毛毛：

　　“你不懂，你还小，不知道对那些足够黑暗的成年人来说，多毛的男孩才更有劲。”

　　“嘶，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怀疑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了……”加斯顿时打了个冷颤，移动屁股离得小绿人远了一些，因为今天的野兽小子，成熟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