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416章

　　人有感情，在不可知论的影响下，信息的掌握量是永远跟不上需求量的。

　　现在，只不过仰望星空的人类变成了CCU而已，苏明就是要引导他去胡思乱想。

　　思考这些有意义吗？没有，不管你是不是在多元宇宙中唯一的存在，不管是不是会有未来的你尝试杀掉今天的你，会不会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外星人躲在暗处……

　　这些问题都不影响人正常吃饭和休息。

　　但对于绝对唯物的超越神族来说，疑问就必须得到解答，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他只会在肾上腺素的影响下去钻这个牛角尖。

　　然后，在丧钟的语言引导，死侍的扰乱心智，天体破坏者的外力打击之下，走向疯狂和死亡……

　　光是之前的一个问题，就已经让CCU快要死机了，尽管他还是那死人脸的模样，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可坐在他耳朵眼里的苏明就是有一种感觉，能感觉到这个超越神族的神正在疯狂思考。

　　他进行思考也是要消耗能量的，毕竟是超级计算机嘛，本体应该是个宇宙立方来着。

　　所以没有再耽误时间，丧钟看着远方天体破坏者头顶正在扭屁股的死侍，加快了计划速度，又开口说：

　　“你忘记了我们，忘记了自己，但我能帮你回忆起来，看吧，这些就是我们，就是你。”

　　装神弄鬼地说完这些话，丧钟就钻进超越者的脑袋，开始用原力投影给CCU头脑中那由蓝白色能量构成的大海播放图像，还贴心地构筑了3D立体场景，让他能够更加身临其境。

　　第一段记录是什么呢？就是一个顶着CCU脸孔的人，被天上降落下来的制图者冲击波掀飞，撞进海滩边上公共厕所里，溺毙于粪坑中的场面。

　　那个人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在深棕色的池子里又是蝶泳又是仰泳的，但其他人都在逃难，根本没有人来救他，而且粪便也太粘了，他终究还是因为力竭而沉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脸带着绝望的表情没入粪坑，CCU仿佛陷入了深层的逻辑冲突。

　　那个人是自己么？粪池下的人是不是处于死也没死的量子不定态？为什么是粪池？

第四千二百三十三章 身份危机

　　计算结论表明，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景象应该是某种被隐藏格式储存的记忆，因为天神组没有影响心智的技能，对方也不像是擅长电子入侵的类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段记忆来自于自己的储存深处。

　　可为什么过去从来没有激活过？

　　“想起来了吗？”

　　脑海里的声音又询问道，尽管也是自己的声音，可那音量十分微弱，就像是风中残烛一般。

　　“不，这不合理，我有几百种方式证明这不是我。”

　　“但我只用一种方式就能证明他是我们，那就是这段记忆，就位于你体内，这你无可辩驳。”

　　“……”CCU沉默不语，他无法理解为什么。

　　但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也不着急，而是又播放了第二段记忆，那是自己像人类一样在骑自行车，然后因为看到超越神族降临地球，慌乱中撞死在垃圾箱里的场景。

　　很恶心，但也很合理。

　　不管是物理碰撞，引发的后果，以及天空中那另一个地球，都和CCU的记录相符。

　　“这是我？”

　　他询问另一个自己，可是另一个自己没有说话，而是又献上了第三段记忆。

　　那是一个长着CCU脸的女人，超越神族入侵时她正在一个废弃工厂里给自己打针，结果光顾着看热闹，用药过量了，然后在亢奋中口吐白沫暴毙。

　　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疑问，脑海中的自己都不回答，他只是一段段拿出自己的记忆来，用事实展现给CCU看。

　　一个个‘自己’就以种种方式死去，无一例外，都和超越神族有关系，这让CCU产生了一种怀疑。

　　自己也许不是超越神族，只是其他超越者，想要让我以为自己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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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你让我暂时停手，是什么意思？”

　　天体破坏者看到CCU不动弹了，他原本是打算趁胜追击来着，可是脑袋上的死侍当场就像蜘蛛侠一样用自己的肠子倒挂到眼前，阻止了追击。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丧钟总有计划，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死侍倒挂在那里晃来晃去，就像是人眼前的怀表：“所以你千万别学MCU的星爵，人家精神能力大佬催眠控制了敌人，结果他上去一套小连招就把紫薯打醒，那可真是痛击队友了。”

　　天体破坏者放下了拳头，他缓缓后退，平复着自己的杀意，但显然是接受了死侍的说法，只是问：

　　“星爵是谁？”

　　“哦，另一个彼得，一个痴呆汉，他特别爱唱歌跳舞。”

　　死侍扯掉了金色假发和白色连衣裙，在天神的脸上爬行起来：

　　“没什么大用的废物点心，长相更是没有我英俊潇洒，不值一提。不过我能偷偷告诉你，他还有审美观念畸形的毛病，他喜欢绿皮女外星人，我的天啊，反正我是接受不了和一桶芥末酱上床的。”

　　说完，死侍还捂住了嘴，一副‘人妖吃惊’的娘娘腔模样，面罩上的目镜都眨巴个不停。

　　“我无法理解很多你所说的事物。”天地破坏者戒备地看着远方，此时那银色的巨人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他说：“父亲以人类为模板设计了我们，可我们似乎真的很难理解人类的想法……”

　　“嗨，这又有什么难懂的？”死侍重新攀爬自己的肠子，回到了天神的头顶，像是收鱼线一样把肠子收回来：“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吃喝拉撒，为的就是满足感。”

　　“满足感？”天神不太理解。

　　“很难和你这样的大块头说清楚这个，因为其实我也不知道满足是什么感觉，不过我不满的地方倒是多得很，比如以前我常买的一家墨西哥卷饼店最近开始走粉了，还把药粉和玉米面粉搞混了一次，那饼真难吃，他们事后却还要划开我肚子看我吃了几碗粉，我只有把他们全杀了。”

　　死侍摊手，他盘腿坐在高处，看看远方的队员们，又看看根本看不见的表哥，他高兴地和天体破坏者聊起了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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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钻进CCU的脑袋里给他放录像，也是幽灵形态的好处之一，毕竟正经的灵魂谁还不会个穿墙术呢？

　　就是在进来之前，苏明构想过几种内部的情况。

　　情况一，CCU和行星吞噬者一样，是个特殊的外星种族，脑袋里是血肉之躯。

　　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不能说没有。

　　情况二，那就是CCU是一台机器人，体内的情况和天神组一样，是金属机械，还有特殊能量会把人随机传送到未知时间点或未知空间上去。

　　这也没太大可能，因为之前的战斗已经证明了超越神族没有时间能力。

　　最后一种情况，就是现在的状况了，CCU是纯能量体，就像是人形且能活动的宇宙立方，其中只有一片蓝光。

　　这蓝光是它的程序，是它的记忆，也可以说是他的灵魂。

　　如果不是苏明另辟蹊径以幽灵姿态进入战斗，他恐怕也进不到这里来，更别说接下来的洗脑计划了。

　　他一段又一段地把‘记忆’投影到蓝光中，让这些莫名的死亡场景不断在其记忆中上演，并且每个死者都是CCU的模样。

　　直到如今，苏明依旧不知道CCU变成的那个男人类外形意味着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利用。

　　因为这张脸就是一个符号，指代CCU存在的符号，不需要其他含义了。

　　说真的，这些上映的死法里，有些重复的，比如被车撞死的就有好几个，区别只在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身上缺少了什么零件而已。

　　但CCU似乎看得十分入神，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战场上，而是被记忆中上演的场面调动着愤怒的情绪。

　　“现在你知道自己是我们了吗？”

　　丧钟出声提问，先试试火候，CCU和其他的超越神族力量差距十分大，他可以说是超越者中的神，不过就是这实力差距导致他和其他超越神族有距离感，苏明的目的，就是利用这距离感，制造身份危机。

　　“我已经明白了，原来其他的我全是人类，我也曾经是人类，而我杀了他们，这才是超越之道。”

　　鬼知道CCU的运算逻辑是什么，但他得出了鬼才一样的结论。

　　“呃，对！”

　　苏明原本只想让他怀疑自己，产生身份认知障碍和焦虑，但没想到他脑补得更多。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但只要与真相不符，那先肯定下来准没错。

第四千二百三十四章 谁杀了我

　　为了保持自己是另一群CCU的格调，苏明又开始在蓝光中放起了短视频，还是CCU各种惨死的模样，只不过这一类的视频开始有了剧情和台词。

　　大体上故事的轮廓都类似，在这条时间线上，CCU是一家之主，有个好妻子，三个好孩子，他们原本一家其乐融融地享受着周末，结果超越神族和地球碰撞就降临了。

　　在末日到来之前，作为父亲的CCU一直在试图保护家人，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感人的对话，展现出复杂的情感，甚至还表现出了对家中宠物狗都不放弃的精神……

　　然后这一家人就被来驱赶人群的制图者认作不配合，用能量光束一炮送上了天。

　　视频结束，接下来是短暂的留白，接下来又是另一段‘记忆’浮现出来。

　　在这段记忆里，CCU是个只能坐轮椅的老太太，和老伴于纽约市里的一处小公寓里相依为命，两人都有很严重的慢性病，也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是他们都不怕死。

　　在末日降临之时，他们只是并排坐在公寓阳台上，说着过去年轻时的事情，然后互相依偎着被一大群水星机器人撕成碎片。

　　只因为制图者需要他们这栋楼里的金属，用来制作一个安装传送门的临时平台。

　　就是看到这里，苏明也有点顶不住了，之前他没有审核副官制作的每一个换脸视频，所以在看到这段时间故事里，满脸褶子的CCU和一个老头拥吻时，他即便是灵魂状态也有点反胃。

　　可是他又联想到，这原本真的是一个老太太，她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就是这么死去的，苏明又有点难过。

　　宇宙碰撞，死去的人太多了，悲剧发生在几乎每个人身上。

　　苏明当时能够救出一小部分人来，把他们安排到自己掌握的口袋世界里，已经算是尽力了。

　　所以今天他不光要为自己捞到超越领域这个好处，还要为那些在超越神族试验中丧命的死难者们报仇。

　　即便有点生气，可雇佣兵是不会被情绪操纵的。

　　于是他在短暂的惆怅后，就开始了播放下一段‘记忆’，在这记忆里，顶着CCU脸孔的是一个婴儿……

　　就这样一部部的记忆被轮番上演，不同的CCU一个个惨死，而屹立在虚空中的CCU则一动不动，犹如金属雕像一般。

　　苏明可以感觉到，如今的CCU似乎产生了情绪，他真的很能算，居然不是模拟情绪，而是用能量信号塑造出了真情实感。

　　这蓝白色能量构成的海洋，会随着记忆情节中不同的剧情上映，而变亮或者变暗。

　　当演到CCU遭遇磨难甚至直接死去时，光会变得暗淡；而在看到CCU和‘亲人们’相处的温馨桥段时，光芒则会显得亮一些。

　　所以丧钟幽灵所处的‘放映厅’环境，就是亮暗暗暗暗暗暗……

　　这如果画个图出来，大概就是股市上说的大熊市走向，偶有上调，但大趋势是一路向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现在CCU的脑内空间都伸手不见五指了，只剩下一片黑暗，可即便如此，丧钟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播放那些记忆片段，因为这显然还不是敌人的极限。

　　直到……

　　“够了！我记起来了！原来我才是我！”

　　正当苏明和死亡主演的那个片段演了一半，也就是背诵‘小瘪三’台词的时候，CCU仿佛突然觉醒了，他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体内特殊空间也瞬间从极暗转变为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