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306章

　　燃烧着的剑刃被雪白的手臂举起，完美的天使身后骤然浮现出以地狱火焰凝聚而成的双翼。

　　刺鼻的硫磺味，还有让人汗毛卷曲的热浪，一阵阵地扑面而来。

　　“快动手，扒掉达克赛德裤子让他失去理智的机会可不是次次都有。”苏明用双臂箍着达叔的脑袋，如果不是大猫的帮助，也许达克赛德如今早已转变成无形之物逃逸了。

　　就像是预料中一样，达克赛德不了解千猫之梦，自然也不了解路西法，完全不知道这位前撒旦都能做到什么。

　　当他冲向死侍发动攻击的时候，是有着全身而退的办法的，肯定是有的，达叔从来不是莽汉，即便再愤怒，也必然留有后手。

　　但他没料到，丧钟早在激怒他之前，就已经考虑过如何应对各种后手，保证他碰了死侍就跑不掉。

　　总之，脱身的办法还没有执行出来，就被死侍的‘恶心’和大猫的‘梦’所打断。

　　现在路西法已经到场，按理来说事情基本上已经稳了，但苏明可不想因为前撒旦的磨磨蹭蹭而翻车。

　　潇洒地歪头耸肩，恶魔对此不置可否，他不觉得这种程度的敌人在他和外部力量的联手下能够逃脱。

　　达克赛德如果真有那个本事，早就没必要追求什么超时间流了，直接把三位一体的老头子彻底灭掉，自己当全能上帝好了。

　　路西法代表性的傲慢，是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除了上帝，别人就一定无法做到。

　　不过丧钟说当人类比当神好，路西法很赞同，他反而无法理解为什么有很多人想要死后上天堂，要知道那里的生活寡淡如水，除了白光就是云彩，住不了几天就会觉得嘴里淡出鸟来。

　　举剑直刺，动作缓慢，达克赛德这时似乎摆脱了恶心的影响，打算做点什么事。

　　灰色的巨人身影开始鼓胀，别的不说，光是力量方面的增长都让人心惊，苏明已经用出了上肢的全力，这可是配合相应概念后足以捏爆一个宇宙的力量，可达叔的脑袋还是渐渐地在脱离掌控。

　　而这时路西法只是说：“我否定。”

　　霎那间，达克赛德就瘪了下去，挣扎的尝试瞬间失效，只能一脸惊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将燃烧着火焰的直剑刺入自己胸口。

　　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剑，刺穿了空间和时间，贯穿了所有的概念，伤到了黑暗暴君的本源，也就是欧米伽的根基。

　　新神不由地吐出了更多的黑水，可这些黑水却主动绕开了金发男子的身体，就像是因为他太完美，污秽根本无法将其沾染一样。

　　“你……是谁？我从没有在地球上，见过你。”

　　达克赛德痛苦地挣扎着，却无能为力，可他依旧不甘心地询问眼前之人的姓名。

　　“我是路西法·晨星，你好。”拍打着火焰蝠翼的男人微笑着回答，天地间已经被染上了属于地狱的颜色：“你以前没有见过我，但我认识你，达克赛德，或者说乌克萨斯，每一次你入侵地球和正义联盟对战的时候，我都在旁观，很有趣。”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伤到我？”新神似乎很难理解，他没有在命运之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当然，这位的名字只出现在了《圣经·旧约》里，这种平时看起来像是迷信，神神鬼鬼的信仰书籍，是达克赛德入侵地球多少次都懒得看的。

　　“只是个夜总会老板而已，对了，你知道什么是夜总会吗？就是人类释放欲望，享受快乐的场所，唔，你身材不错，蛮壮实的，本来你也可以成为我的宾客，可惜啊，你走错了路。”

　　一边微笑回答问题，路西法一边将剑搅动几下，搭上了丧钟扎进达克赛德体内的骨骼，更大功率的传输开始了。

　　就像是台功率强劲的水泵，源源不断地把能量和概念从幽深的水潭中抽出，再注入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

　　加强了千百倍的剧痛袭向了苏明的灵魂，这种痛苦来自于以人类之身超越神明的代价，本该是漫长岁月中人类群体该承受的苦难，现在全部由他一人背负。

　　不过他一声不吭，只是无声地让绞杀趁机猛嘬，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掌握吞噬法的是共生体而不是他。

　　想想也知道，作为人类，他平时的食物就是面条米饭面包馒头之类的东西，对它们用吞噬法，能获得什么？加大饭量化身造粪机器吗？

　　“嘤！”

　　绞杀无奈地表示还是老问题，它都说过多少次了，自己就是宿主，宿主就是自己，明明咱们是一体的啊！

　　“好，知道了，路西法和大猫已经彻底困住了达叔，你就抓紧时间吸收吧。”

　　苏明无声地回答它，再次发力箍住了敌人的脖子。

　　……

　　不知过去了多久，独立分割出来的时间节点上也不存在可以拿来和主维度比较的时间流速，当苏明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怀里的达克赛德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他看起来变得像是半透明的玻璃，也像是有点浑浊的冰块，此时褪去了欧米伽能量和无尽的黑暗之后，他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路西法也已经拔剑退去，坐在不远处的悬空椅子上吃着一个红苹果，饶有兴致地看着‘终结的终结’，或者说，是另一种循环的开始。

　　大猫踩着烟雾轻巧地跳向了堕天使，伸出爪子去够那红果子，似乎自己也想吃一口。

　　“这个你可不能吃，它是伊甸园里的智慧果，吃过你就会活得非常现实，这对梦可不好。”路西法拨拉开了猫的小爪子，侧身把果实藏在身后：“如果你以后见到萨拉弗，就算他诱惑你吃果子也不要吃，知道吗？”

　　大猫收回了爪子，漂浮在椅子旁边，看着全身光溜溜却无比自在的路西法：“喵，那你给我弄点别的特产尝尝，你们地狱里有鱼吗？”

　　“鱼？可以有，等回去以后你来洛杉矶的来世之光夜总会找我，和丹尼尔一起。”

　　路西法笑了，虽然他不再是撒旦，可想要让地狱的岩浆里长出鱼来，也只需要给麦子打个电话的事。

第四千零五章 渡渡鸟效应

　　黑暗的暴君还没有死，不过也快了，他此时已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随着他的衰弱，世界也开始褪色了，除了外来的一众人等之外，天地间只剩下灰白，就像画纸上简单的铅笔线稿。

　　新神的嘴巴动了动，他缓缓转头试图看向身后的人类，不过为了防备他的垂死一击，苏明在收回X金属骨骼的同时，却没有让绞杀松开钳制。

　　“别动了，老叔，你已经输了。”丧钟拍拍壮汉的肩膀，声音里也有些许感慨：“原本事情不该发展成今天这样的，你就一直留在赛普尔克，和我一起打麻将，谁又能把你怎么样？”

　　“呵呵，说得容易，凡人。”乌克萨斯放弃了转动脑袋的打算，他漆黑的双眼看向天空，看向这苍白的世界：“我只是在用我的办法试图让我们的多元宇宙延续下去，你不知道将来……”

　　“不，我知道，只是你觉得我不知道。”苏明打断了他的话，摸了一根烟出来塞进将死之人嘴里，用宇宙能量帮他点上：“实际上，如果不是你给我捣乱，我也许早就做好应对虚无之手、太虚、起源等等的准备了，即便是外部力量，你想要说的第四面墙外的事，我都有准备。”

　　听了这个说法，新神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不再纠结：

　　“这样吗？也罢，我们之间的胜负，只是证明你选择的路强过了我的路而已，但休想让新神会对你屈服，我绝不可能当陪你玩耍的下人。”

　　“呵呵，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只是想交朋友，怎么你们都想得那么黑暗啊？”苏明自己也点了根烟，抱着怀里的巨人缓缓下落：“要按你的说法，那监视者三兄弟都是我的工具人了？”

　　“难道不是么？”

　　达克赛德反问，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能感觉到从一开始，丧钟似乎就看不上那三兄弟。

　　那个时候，丧钟还没有如今这么强，更没有大猫和路西法这样的超规格强者帮助，可他那时看三兄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土鸡瓦狗，似乎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就是一个人类对于神的那种态度，才让达克赛德有了好奇心，留在赛普尔克以打牌的名义，观察了一段时间。

　　“真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苏明摘下斗篷，笑着铺在地面上，又把半透明的人影放上去，自己蹲在一旁：“珀佩图阿在太虚之中塑造了他们，我怎么会看不起他们？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类哎。”

　　“呵呵，即便是我要死了，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么？”达克赛德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只觉得得大限将至：“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将要成为所谓的‘黑暗面’，实则继承了我对宇宙的责任，那么你的选择是阿尔法还是欧米伽？”

　　“一般情况下，我更倾向于杀了人之后跟尸体说话，不过你比较例外，毕竟当初你陪我玩了很久的麻将，也算是朋友了，那我今天就破例一次，回答你最后的问题，给你安排个明白的安乐死套餐。”

　　丧钟让绞杀用万千触手屏退人群，朝着一旁的白色地面上弹弹烟灰，思考了一秒：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人类心理学界的一种新说法，叫做‘渡渡鸟效应’？”

　　“人类的精神脆弱不堪，也只有你们才会发疯癫狂，强大的新神不会有这些困扰，我自然无需了解你们的歪理邪说。”达克赛德即便只剩最后一口气，可他嘴还是挺硬的。

　　只是单纯的‘不知道’，都被他说得像是不屑于知道一样。

　　对于将死之人，苏明也懒得和他较劲，只是继续说：

　　“它指的是重复性实验达到相同效果的这一过程，无论是谈话、洗脑、利用信仰、用药、电疗等多种多样方式，取得的效果假如都差不多，就叫做渡渡鸟效应。当然，你要是喜欢听东方哲学的话，可以把这叫做殊途同归。”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新神反问。

　　“珀佩图阿用危机之力铸造了我们的多元宇宙，它也因此上了起源法庭的清理名单，但你看啊，创造之手们用联结之力创造出其他多元宇宙，我们这边用危机之力也弄出了多元宇宙，本质上有区别吗？这就是殊途同归，也许如今是有点差异性，但我只要让这些差异性消失，或者不被看出来，不就好了？”

　　苏明拍拍壮汉的肚皮，发出空空的声音。

　　濒死的新神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不过就在苏明以为他嗝屁了的时候，他又突然说了话：

　　“这样啊，但与我无关了，你不错，达克赛德依旧恒在……帮我叫超人过来，我要和他说话。”

　　“啧，行吧，少说几句啊，你早点死掉，我也早点回家。”

　　叼着烟的雇佣兵无语地站起身来，让绞杀撤去围栏，随后招招手让超人过来。

　　大超也许听到了什么，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战胜强敌的快意，反而在看到将要死去的达克赛德时，露出了有些难过的神情。

　　大概会为敌人的死而感觉难过的，也只有他了吧。

　　苏明摇摇头，懒得再听正联众人和乌萨克斯的告别言论了，他走到一边捡起路西法脱掉的睡衣，用指头捏着向刚刚降落的人和猫走去。

　　“别光着了，没有人想看。”

　　“呵呵，假惺惺，如果我真的展现力量，没有人能够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路西法接过了睡衣，把剩下的果子整个塞进嘴里：“看来我们的世界不会终结了，那一起去喝两杯？我听说你还欠着萨拉弗的账，关于那个毁灭日蝙蝠侠的赌约，要我出面帮你说说吗？”

　　“那位撒旦，伊甸园之蛇啊……”苏明笑着摇摇头，掏出酒水和烟来招待路西法，看着那边的达克赛德被人围观：“不用，先不说他能不能弄死毁灭日，就算能，他现在还敢来勾我的灵魂么？头都给他削掉。”

　　“说得好，赖账都这么理直气壮，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堕天使接过酒水就喝，十分洒脱地笑着：“不过我对于人类心理很感兴趣，能给我讲讲那什么渡渡鸟效应的细节吗？”

　　而就在撒旦向凡人问询的时候，不远处的乌克萨斯的身体发出了一声脆响，就像是玻璃摆件被摔碎了一般，他变成了暗淡的细沙，消失不见。

　　“达克赛德！”

　　人真的死掉了，随着超人的叫声掀起的气浪，连灰都没有剩下。

　　见到他死透了，丧钟才拿出绞杀用树人做的椅子来，挨着路西法坐下，笑着回答说：

　　“没有什么细节，因为那是我骗他的，反正乌克萨斯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好能够安心去死，那我说真话还是假话，有什么区别吗？”

第四千零六章 没有快乐的人

　　渡渡鸟效应，在心理学方面确实有这么个说法，但苏明只是从哈莉那里偶尔听过一次，根本就不懂多少，所以他嘴里说的‘渡渡鸟’，其实有一种更简单的解释。

　　英国人有个俗语，叫‘死得像渡渡鸟一样’（As dead as a dodo）。

　　鸽类生物的祖先普遍被认为出现在白垩纪时期，生活在赤道附近的雨林或者岛屿环境里。

　　渡渡鸟也不例外，它们曾经生活在非洲大陆，印度大陆等等地方，分布十分广泛。

　　不过也许是进化速度赶不上环境的变化，也可能是不会飞造成了繁衍困难，总之绝大多数地区的渡渡鸟早就灭绝，变成化石了。

　　只有毛里求斯那个小岛上的渡渡鸟，因为生活在封闭的环境里，没有天敌，一直存活了下来，直到欧洲殖民者带着猫狗老鼠登上岛屿后，它们才于1680年宣告彻底灭绝。

　　那么生活在外界的渡渡鸟，和生活在岛上的渡渡鸟，最后的结果是一致的，都难逃灭亡的命运。

　　所以死得像渡渡鸟一样这话，翻译成汉语就是‘在劫难逃’。

　　因此，之前苏明的意思实际上是——谁要是挡了自己的路，那自己就会让敌人像渡渡鸟一样，彻底死翘翘。

　　“哈哈，原来是这样，英国人还真有意思。”路西法听了这个真实版本的解释后摸着脸笑了：“等有机会了，我去伦敦那边开个分店，到时候你们都来，给我捧场。”

　　“伦敦那边更流行老酒馆和咖啡厅那些，你要搞夜总会，还是建议选利物浦或者曼彻斯特。”苏明看着只剩半个身子的死侍从远处用上肢爬来，笑着和路西法聊天，更没有打算去另一边参加正义联盟战后总结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