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2077章

　　总之就耗在这里了。

　　作为第二维度的至尊法师，秘客也很熟悉这一套，不过在地狱中，这一套耍赖的流程更常见于恶魔身上。

　　“我还带了方便火锅，你是吃红油的？还是吃奶油的？”

　　老师变魔术一样掏出两盒食物来，在学生眼前晃晃。

　　“红油，必须吃红油的。”明明是个毛妹的莉亚娜却有着更东方化的口味，她蹲在丧钟变出来的篝火旁：“其实吃什么都可以，不吃东西我也死不了，只要有老师在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真会说话，有时候我都觉得娜塔莎哪怕接受过全套的间谍培训，她说话也不如你好听。”苏明撕开火锅的包装，把里面能吃的东西倒进锅里，又从旁边折了一支玫瑰丢进篝火中增加风味：“我们先以千年为单位耗着吧，看看这里的主人能忍多久。”

第三千五百二十七章 交易

　　在花海之中吃火锅，给人的感觉还不错，味道的关键在于红油，麻辣火锅好不好吃，就看锅底炒得怎么样。

　　别的方面苏明也不说太满，但七十年前，他手下研究火锅底料配方的那些人可至少都是博士起步。

　　“吃羊肉卷或者五香牛肉吗？”丧钟用筷子拨拉着锅里的食材，看着秘客小口嘬着粉丝的样子，他又让绞杀从腰包里取出更多的材料来摆在锅旁边。

　　黑暗塔多元中的玫瑰，不管是在哪个维度，似乎都没有任何香气。

　　它们就在那里，能用肉眼看到，黑色的大地上开着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这些花很少有叶子，茎杆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尖刺。

　　“好，谢谢老师，你也吃。”秘客擦擦嘴，她还抽空看向黑暗塔的大门，等着是不是有什么人会出现。

　　除了天空是黑白两色之外，这里的环境真的和花园差不多，甚至还有点微风，可惜这风没有任何温度，就是干巴巴的一阵气流。

　　“不用看了，甘恩就是黑暗塔，如果他做出了决定，你会看到的。”丧钟把新食材加入锅里，看着红油上冒起的小泡，因为有绞杀盯着，他自己想怎么休息都可以。

　　是的，绞杀变形成的大喇叭还在持续不断地播放着谈判邀请，那月牙型的一对眼睛在弧形大喇叭上显得十分有趣。

　　“我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莉亚娜看着羊肉卷快速地褪去颜色，用筷子翻了翻它们后，又看向丧钟：“甘恩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他的选择就必然很有限。”

　　“是的，你说的没错。”

　　苏明又取了一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准备下锅：

　　“说实话，我没有关于甘恩的进一步情报，而如今试探他的性格，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现在看来，他并不像曼哈顿博士那样，完全由理智驱动，他在犹豫，而要是换成小蓝人，那个家伙从不犹豫。”

　　“曼哈顿博士？听起来是个科学家。”秘客低下头忙活，她准备在火锅里下面条当作主食。

　　两个根本不需要食物就能生存的人，此时却吃得不亦乐乎。

　　“曾经是，而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还算不算是人，我和他有点恩怨，但到了现在，我已经说不好是他害了我，还是成就了我。”叹了一口气后，苏明开始向锅里放入虾滑，等待它们煮熟：“不说我的事了，你最好快点吃，我感觉甘恩不会让我们久等，而我的预感向来很准。”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黑色的高塔中传来了正式的回应。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钟鸣，又像是来自深渊之下的幽冥，这个以塔作为具现形象的神灵问道：

　　“来自异世界的旅人，你的条件是什么？”

　　“终于，不过我没有和塔说话的习惯，你有人类形象吗？也许可以过来一起吃点东西。”苏明翻动虾滑的勺子停顿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地给出了邀请。

　　接下来的是一段沉默，似乎是高塔正在思考，不过几秒之后，从链接着四条光河的黑塔上渐渐汇聚出了一团光影，他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如麻花般扭动后构成人形，缓缓地双脚落地。

　　一开始只是一团光，随后它渐渐有了实体，有了五官和脸，也有了看起来能算是人的大概模样。

　　但也到此为止了，他还是没有皮肤和肌肉，没有头发，没有血，就是一团单纯的‘光元素结晶’？

　　而他成型的同时，还带着个漆黑的影子。

　　明明只是一团凝聚的光，却有着丧钟前所未见的沉重阴影。

　　光人落下，他那看上去只是浅浅凹陷的眼睛看向丧钟：“我来了，请讲吧。”

　　“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买一赠一，不过也好，梅林……”苏明先是看看他的人形态，又低头看看那浓重的影子：“虽然你对游戏的理解非常浅薄，可是很快你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发光人形身后的黑影一阵疯狂扭动，可是这里显然没有他说话的份。

　　“看来你知道我的情况，告诉我，人类，你们也会有自己不受控制的影子吗？”甘恩盘腿漂浮在玫瑰花田中，模糊的五官正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他似乎是对其很好奇。

　　“不错的问题，我之前还以为你在沉睡，看来不然，你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是思考的时间太长了。”

　　丧钟在手里的小碗中盛了一些土豆和白菜之类的东西，放在创世神那盘在一起的双腿上，根本不在乎对方有没有消化道这种东西：

　　“是的，我们人类也有的‘不受控制的影子’，只不过，你无法直接用肉眼看到看到，至少不像你的影子这么……显著。人类的影子是痛苦的过去，是悲惨的回忆，是潜伏的疯狂等等，确切些来讲，人心远比神性要更复杂。”

　　甘恩低头看了看小碗里的食物，他似乎在思考这些东西的具体成分：

　　“我的宇宙中有很多人类，他们大多不知道我的存在，偶有知道我的人，会称呼我为神，但我不知道神具体是什么意思。”甘恩把手指伸进小碗里，就像是测试着温度，随后唰地一下把沾着芝麻酱的指头塞进嘴里。

　　看来不止是梅林，就是他，也有着幼稚的一面。

　　“你不需要理解，因为显然你的影子，也就是梅林非常理解这一点，他甚至还在利用人性，上演一幕幕滑稽戏给自己欣赏。”

　　吃着东西的苏明摇头，他看着光人的影子，看着那仿佛深渊般的黑暗：

　　“不过那些无关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聊，现在让我来帮助你，甘恩，我提供一个交易，一个条件，而且我只说一次。”

　　“请讲，你卡住了我的世界循环，显然我只能试着和你交易。”

　　神灵捧着纸碗，他没有任何表情，而这个决定听上去挺理智的。

　　于是丧钟指指自己，又指指塔的影子：

　　“有光就有影，我们无法避免影子存在，可同时，我们可以决定影子的形态，现在你可以放弃梅林，把你的影子，也就是代言人，换成我。”

第三千五百二十八章 偷梁换柱

　　“老师？”一直安静旁听的秘客显然是有点担心，她停下了吃肉的动作，转而开口说道：“你是想要和甘恩达成一种契约？就像是你和维山帝的那份一样？”

　　“没错，这就是人和神之间最直接的关联方式之一，神总是需要代言人的，因为人明显更懂人类，而梅林显然不是人。”

　　被提醒的苏明点点头，并且拍打着女孩的手，示意她淡定些：

　　“别紧张，虽然在漫威宇宙之中，维山帝的代言人身份是排他的，比如当了至尊法师就不能去当大黑猫的祭司。可是在别的多元中，并没有什么限制。”

　　“你确定吗？”秘客依旧有着顾虑。

　　“是的，我确定。我和颠倒人还有代言契约呢，再说我不是没有杀过多元宇宙的创世神，我们的这位甘恩伙计，在实力上并不如珀佩图阿。”

　　丧钟则很自信，他还伸出脚去踩了一下甘恩的影子。

　　发光的创世神本人则在思考，他低着脑袋，摆出一个类似‘沉思者’雕塑的模样：

　　“先有了道，就有了我，而我带来了梅林，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兄弟，我无法凭你的几句话就抛弃他，哪怕他疯狂又不听话，总是试着和我对着干，但……”

　　“停，我懂，他是你的手足兄弟，骨肉亲朋，所以我加钱。”

　　丧钟抬手打断了甘恩的话，重新开了一个价格：

　　“我来取代梅林成为你在人间的代言人后，并不会停留在你们这个多元宇宙里，这样一来，你就能在影子离得远远的情况下生活了，无需担心我的干扰，从而可以自己做主，以你的意愿发展这个宇宙，这个条件如何？”

　　秘客看向一旁的创世神，毕竟这个名头听起来还是很有力的，她不知道对方会做什么反应，更不知道他正在疯狂蠕动的影子是怎么想的。

　　可是答案很简单，甘恩站了起来，黑白的天空开始旋转，高耸的黑暗塔那长长的影子随光源的变化移动了过来，落在了丧钟的身上。

　　“成交！”

　　甘恩十分满意这个条件，显然，他认为不管什么人做他人间的代言人，都比梅林要强，他早受够了。

　　以前只是没有足够强大的人来到这里，他没得选。

　　甚至连契约都没有签，连击掌或者握手的步骤都免了，直接就把‘货款’全付，显然是对于丧钟描述的前景迫不及待地想体会一番。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光源的角度确实能决定影子出现在哪里。

　　苏明立刻感受到了属于这个多元宇宙的力量，那是一种沉重又诡异的黑暗，它们在向他俯首。

　　他成为了这个多元宇宙的黑暗化身，另一个魔神的代言人，这循环积累下来的力量是如此磅礴，让他都不得不激活那黑色的太阳，将多余的能量转换为原力。

　　几息之间，他就完全掌控了这个宇宙中所有和黑暗有关的事情，比如发生在多元中的种种恶行，只要闭眼就能感应到，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嘲笑镜制造的恶作剧。

　　如果他想，接下来反杀甘恩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那些四处弥漫的黑暗能量，将天空变回了一半白，一半黑完全对等的两半。

　　“还是光暗平衡比较好，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那么甘恩，恭喜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笑着和光人握手，对方有点动作生疏，但态度明显亲近了不少。

　　比起维山帝来说，甘恩要单纯得多，他此时甚至已经把丧钟当作了新的亲兄弟。

　　“新的未来，我们的多元终于能脱离循环进入未来了，我已经忘记自己等了多久，为什么你没有早点来？”甘恩这么说着，他显然是有着很多想做的事。

　　“对于人类来说，任何事情从‘现在’开始都不晚。”丧钟直接一碗心灵鸡汤给他灌了下去，随后从掌心中弹出金色的光剑：“那么你去做早就想做的事情吧，我来处理梅林，毕竟一个人不能有两个影子，对吧？”

　　至于梅林，那过去的影子，被抛弃的废物，此时已经单独具现成了一个‘小黑’模样的人形，被高塔的大门吐了出来，远远丢到了一旁的花田里。

　　甘恩飘向天空，他的新品牌代言人丧钟此时依旧稳稳地站在地面上，这个神最后一次看向梅林，看向那世间恶的集合体，干脆地转身消散，只剩下一个声音从高塔之中传来：

　　“他是你的了。”

　　看着在玫瑰花田中痛苦翻滚，似乎要被光芒净化掉的黑影人，苏明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拿勺子把锅里的虾滑捞出来吃掉：

　　“还算是吃上了，我很高兴，梅林，听说你喜欢玩游戏，那‘真人快打’玩过没？”

　　“不！为什么会这样？！”前代言人显然并不甘心，他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并且试图躲在玫瑰的影子里：“我才是黑暗，我是神，我是……”

　　“你什么都不是。”苏明笑着丢下勺子，单手耍着剑花走向敌人：“你是个影子，记得吗？你的力量根本上来自于甘恩，当他有了选择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乖乖过来把死翘翘套餐领走，里面也许还有鸡腿呢。”

　　“这不公平，我为这个世界做了那么多事，这游戏，这循环，明明甘恩他也乐在其中！”

　　梅林在天空中的光芒下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的影子身躯似乎正在蒸发，一缕缕淡淡的黑烟正在飘荡而出：

　　“可他现在变成好神了？呸！你不懂，人类，你什么都不懂！”

　　“啧啧啧，体面一些，前任伙计，我认识很多梅林，他们里面就没有你这么不体面的。”

　　丧钟笑着摇头，他示意秘客和斗篷都绕道包抄，而绞杀更是准备好随时爆发：

　　“实际上我都懂，比你还懂，甘恩当然对于你的黑暗游戏知情，他是否乐在其中，我无所谓，因为他不会挡我的路，甚至将来还会给我帮上很多忙。”

　　“他真的是个法师吗？老师，他好幼稚。”秘客已经变成了恶魔形态，她的长发成为了扭曲的火焰，尖牙之间弹出了蛇一样的长舌头：“神的善恶向来都与人无关，因为人根本不在乎。”

　　莉亚娜在花海中行走，她踩过的地方都燃起了火焰，苏明看着那羊蹄一样的脚印，笑着点头继续对梅林说：

　　“就是我学生说的这样，你也许不喜欢我的游戏，但你现在没有选择了，千万别跑，让我给你来一剑，因为只有胜利者才是能讲故事的，所谓一个个体的善恶只需要胜利者嘴皮子一碰而已。”

第三千五百二十九章 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