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1449章

　　“现在呢？我再给你们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对了，这次瘦子来回答，如果答案我不满意，就把你的朋友丢下去。”

　　压力来到了瘦子一边，他沉默了。

　　如果是威胁他自己，那毫无疑问，天使不会屈服于人。

　　但现在被当作筹码的是自己的好友，天使的职责中有一条核心就是要‘拯救’，自己有拯救朋友的能力吗？有。那能够看着好友受苦么？不能。

　　只不过这些人类是想要通过天堂的降临传送前往冥界，这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乱子。

　　这就是犹豫的原因。

　　当然，他可以尽情地思考，丧钟没有那么霸道，都不准别人想事情。

　　只是他再次把胖子丢了下去，听到那入水的声音后，也表现得比瘦天使更有耐心。

　　片刻后，小胖被捞了出来，他双目无神，不断地呕吐着，嘴里一直在说：

　　“杀了我，杀了我……”

　　其实这个计划原本是用来预防小表弟不听话的，不过遇到大多数具有不死性的敌人，都可以试着用用。

　　天使往往都有洁癖，喜欢干净，来这么一套，再将其中一人作为筹码，足以击破另一人的心理防线。

　　“你们这些天使啊，还是不了解人类。”天上不再落下可疑的雨水了，苏明收起了绿灯雨伞，摇了摇头：“死是最容易的，而活着才最难，那个瘦子，想好了么？”

　　“……”小瘦看了看痛苦的朋友，捏紧了拳头。

　　朋友好像已经疯了，只会求死，他内心呼唤着上帝之名，可是上帝并没有看顾他的工具。

　　沉默，瘦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有沉默。

　　“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狂热信徒，六亲不认，毫无慈悲和怜悯，看到自己的朋友搭档受尽折磨，依旧坚守原则。”夜色下的丧钟鼓起掌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玩味和嘲讽：“也罢，今天就让你见证一下世界上第一条粪海狂蛆是怎么诞生的吧，这条蛆还是你朋友。”

　　说着，他抬手作势要撤去黄灯能量，让胖子天使再次入水。

　　“停下，我答应你的条件。”

　　瘦子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在天堂的规章制度面前，他还是选择了朋友。

　　过去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他想了很多。

　　想起他和胖子一起从化身池中诞生，两人一起去快乐地上学，一起参加工作。

　　每天都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大手拉着小手，蹦蹦跳跳地去执行任务。

　　面对残酷的绩效考核，他们彼此打气，互相鼓励，是靠着相互帮扶才走到了今天。

　　如果说那些外包公司的经理人是没有心的怪物，那如果不在乎同伴的天使……岂不是连怪物都不如？！

　　就算要死，也要作为一个好天使而死去，为了最好的朋友。

　　私自传送凡人去冥界是足以处死他们的重罪，但也比耻辱地活着强。

　　短短几秒钟内，他仿佛就开悟了，领会到了过去数千年都没有学会的道理。

　　活着，确实是最难的。

　　随即他的眼神也变得轻松了，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天使是不会笑的，但他可以用两根手指顶开嘴角，模仿人类的表情，这是朝天上的人示好。

　　“砰！”

　　枪声响起，求死的胖子被子弹精准爆头，还在流汤的尸体更是被一阵强光湮灭。

　　黑黄色的恶魔缓缓从空中降低了一些高度，用灯戒捏着饼干盒子飘到了小瘦面前，自己则远远地肯定道：

　　“明智之选，要是一开始你们就好好地做交易，我给你们盒子，你们陪我们去一趟冥界找人，哪有后来这么多事情？你们的傲慢是罪，弱小是罪，愚昧也是罪。”

　　“你说的对，我们有罪。”瘦子看到了再次复活的胖子从远处走来，他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目光落在有些破破烂烂的饼干箱上：“我什么都听你的，别伤害我的朋友。”

　　他还在用力扒着自己的嘴角，保持笑容给丧钟看，就怕他会生气。

　　“放过他们吧，怪可怜的，不好玩了。”

　　哈莉捅了捅苏明的腰眼，脑袋靠过来小声说着，她以前是个恶棍不假，但从不是虐待狂。

　　“这个世界确实可悲，如今你看到的黑暗不过是冰山一角。”苏明从来都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也不喜欢看到有人总是卑躬屈膝：“听你的，不过去冥界的时候，我们依旧要带个人质。”

　　虽然天使不是人，但小瘦现在表现得太像是人，好像在刚才，他产生了某些进化。

　　十枚灯戒全部展现，白光一闪将周围的环境被清理一新，就连空气都被净化了，丧钟这才落地。

　　他让灯戒具现物把瘦子天使放在了安全的平地上，隔空把饼干盒子丢进他怀里：“向上帝发誓吧，我们的交易成立了。”

第二千二百六十九章 杀手圣徒

　　协议成立了，小胖回到了小瘦身边，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前者的双眼中充满了感激，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就像是玩偶，也像是工具，而工具本不该有情感，也许这也是罪。

　　但瘦子还是捏了捏胖子的脸，试图让朋友也笑一笑，但因为那肉太多，实在是难以掌控，最后只弄出了一个像是哭一样的表情来。

　　“盒子给你们了，只要你送我们去冥界，回来后我可以教你们如何升职加薪，当上大主管，成为炽天使，走上使生巅峰。”

　　苏明见不得两个天使这基佬状的默剧，这次胜利虽然也在意料之中，可是一点也不让人愉快。

　　但很多时候就是没得选，这个世界就是这德行。

　　“如何能达成那些？”阿瘦转过来脸来，开始用手掰自己的嘴角，谦卑地向自称丧钟的人请教。

　　虽然双方离着很远，对方像是嫌弃他们一样。

　　“我知道如何帮你们把创世从杰西那里弄来，也知道你们失踪的上帝在哪里，这些功劳够了么？”苏明褪去了面具，摸出一根烟点上，也给波波丢了一根。

　　猩猩一直在吐舌头，狂野猛兽的胃有点浅，现在还一阵阵地犯恶心。

　　“够了，我们现在就去冥界，我做你们的人质。”瘦子一口应下，他看到了这一线生机。

　　如果真的能完成那两个任务，私自送人类去冥界，就只是再小不过的问题了。

　　……

　　昏暗的天空，昏暗的世界，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布满了灰尘，而这就是冥界的环境。

　　这又是一个不死者的梦，一个无限循环的痛苦之梦，被上帝赐福的人也被上帝诅咒，他被困在了最痛苦的记忆之中。

　　充满罪恶的灵魂，但也是最终的裁决，世界总是充满这样的矛盾，十分戏剧化。

　　丧钟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荒野上，这里就像是老西部的电影，远处有着看上去像是天柱一样的土台状高山，也有一望无际的漫漫荒野。

　　只不过所有的景物都是灰色的，就像是眼前被罩上了一层复古滤镜。

　　他有意保持着和天使的距离，而瘦子十分懂事地站在原地。

　　“到了，你要找的人就在此处，这里既是冥界，也是地狱，更是灵薄狱，是他的噩梦之中，也是我主给予他的赐福。”

　　天使给出了解说，而丧钟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你们那套，我跟奥丁的关系还更好点。”苏明说了个冷笑话，他大概辨认了一下方向，远方有条路，路边的高大灰色仙人掌就像是电线杆一样：“个人认为上帝只要负责爱世人就够了，如何惩罚人类，还是让人类自己来决定吧。”

　　面对如此的渎神之语，瘦子天使只能当作没有听到，他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这里是1880年的德克萨斯州，瑞特沃特镇就在太阳落下的那个方向，而你要找的人，杀手圣徒，总会一次次出现在那里。”

　　苏明点点头，他知道，来这个可悲的世界本就是为了找圣杀者。

　　“波波，你跟我来，哈莉你守好这位瘦子天使，如果他敢丢下我们，就打断他的所有骨头。”

　　“放心啦，我想他会配合我们呢，毕竟你看……”哈莉杵着自己的锤子无所谓地摇摆腰肢，抬手指了指天使的脸：“他都学会笑了，而那个胖的还不会呢，如果他想要为朋友获得更多，是不会反悔的啦。”

　　果然，瘦子已经学会翘起嘴角了，也不知道哈莉给他吃了什么药，有可能是她从另外一个奎泽尔医生家偷来的吧。

　　……

　　圣杀者，也叫杀手圣徒（Saint of killers），原本只是个普通人，参加美国内战为南方联盟而战，是战场上最疯狂嗜血的士兵之一，甚至杀出了名声，就连林肯都知道他的恐怖。

　　南方军最后战败了，只会杀人的他回到了德克萨斯老家从事‘拓荒’工作，就是屠杀印第安人，占领他们的土地，并割下他们的头皮领取赏金的工作，算是雇佣兵的一种。

　　在一次对美国原住民的突袭行动中，他因为睡过头，错过了和大部队约定的时间，在赶去战斗地点的半路上，却意外捡到了一个年轻的阿帕奇女孩。

　　女孩受伤了，她的部落也已经被大部队灭亡，她感谢杀手救了她，要不然重伤的她可能会死在路边上。

　　杀手坚称自己也是凶手之一，他的意图也不是救她，只是她碰巧在路上而已，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把女孩带回了家偷偷照顾。

　　就算是再无情的猎手，也有放过受伤猎物的时候，更何况大家都是同一物种。

　　因此女孩认为他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只不过善良得不太明显，她认为唤醒他内心的善良是她的使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于是他们日久生情最后在一起了。

　　因为当时白人和原住民的结合绝对是社会禁忌，所以他们居住在一处远离人烟的峡谷中，自给自足，就这样过了十多年，并且育有一个女儿。

　　日子愉快且安定，生平第一次，杀手感到了满足，并且认识到他的生活中，不该仅仅只有死亡和杀戮。

　　但这里是一个黑暗的世界，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

　　十多年后的一天，他的妻子和女儿因为疟疾发烧，冷热交替，卧床不起，治疗的药只有在白人小镇上才能买到，骑马需要花一周时间。

　　那个小镇就是瑞特沃特，噩梦开始的地方。

　　杀手套上了马，拿着枪和钱上路了，他承诺把药及时带回，但他的旅程因为在镇上见义勇为，试图阻止一伙亡命之徒而延迟。

　　由于这伙人的耽搁，他回到家时发现妻子和女儿已经死了。悲痛导致他疯狂了，他回到瑞特沃特镇里开始疯狂的杀人，追捕每个团伙成员。

　　除了亡命徒的首领麦克之外，所有团伙成员都被他杀死，杀手继续扣动扳机时，才发现子弹打完了。

　　麦克用铲子或者干草叉一样的农具杀掉了他。

　　杀手圣徒就这么死了，因为生前的罪孽，灵魂去了地狱，但即便在地狱中，他依旧怨气冲天。

　　既怨恨无辜妻女被上帝夺走，也怨恨自己就少那么一颗子弹。

　　当时负责镇守地狱的死亡天使雷米尔因为这份怨气而震惊，在检视了灵魂的记忆后，他灵机一动。

　　他摘下自己的翅膀，将其和‘怨’以及‘诅咒’熔铸为一对手枪，交给了杀手，并让杀手在梦中能够无限次杀死自己的仇人，以此来发泄怨气。

　　顺便还能帮自己无偿打工，出去杀点不识相的家伙，追捕一些逃犯。

　　当工具人来用，美滋滋。

　　但就像是苏明说的，杀什么人能连着杀几百年不腻呢？就算死亡天使偶尔派他出去行刺杀之事就像是放假，但他总会回到地狱。

　　一次次地重复那一段旅程，更像是在无限重复一段噩梦，杀手圣徒连名字都被从所有‘已知’中抹去，他开始怨恨如此折磨他的上帝。

　　他想要报复，于是那两把诅咒的左轮枪响应了他。只要在圣杀者的手里，它们连上帝都能杀掉，永远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