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丧钟 第104章

　　金发男眼珠向上翻了翻，他的朋友说的一点没错，家里很紧张了，现在买酒真的是浪费钱。

　　“呃，我可不想我的墓志铭上写‘汤姆·巴恩斯，死于买了两瓶酒’，那不是和最逊的酒鬼一样了嘛？”

　　黑发男说了个笑话，他们现在躲在码头仓库的拐角处，周围还有不知道谁丢掉的股票凭证，被风卷着从视线中飞走。

　　“说工作的事情吧，墓志铭是死于喝酒还是死于妻子毒杀其实差不多。”

　　金发的男人摇摇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现在满大街都没有脸上有笑容的人。

　　“哦，对，说正事，总之昨天取了酒，付了钱之后送货的人却没有立刻离开，他问我：‘你喜欢天行者的酒吗？’，我说：‘对呀，这几年我只喝天行者’，然后他又问：‘想不想给我们老板干活？’……”

　　金发的男人皱起了眉头，他打断了朋友的话：“等等，他是问你要不要为黑帮工作？”

　　“什么黑帮？酒厂怎么会是黑帮呢？”自称汤姆的黑发男人摇摇头，撇着嘴对金发男表示了鄙视：“他们不偷不抢，正经地做生意。要我说啊，这禁酒令坚持不了几年，到时候酒厂不就又是合法企业了吗？”

　　金发的男子一听，倒还真是，他们从小到大都在纽约生活，见过的黑帮多了去了，而酒厂的成员除了违反禁酒令，倒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别的事情。

　　禁酒令是写在宪法里的，和它并列的罪名是叛国罪、独裁罪、反人类罪等等，怎么看卖酒出现在这些罪名中间更像是一种黑色幽默。

　　腹中的饥饿让他也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今天一天就吃了一片薄薄的面包，他的朋友应该也差不多。

　　所以就算为酒厂的灰色生意工作，只要自己不做有违良心的事情不就好了吗？

　　“嗯，你接着说，你说的工作是送货吗？他们那是夜班工作，而且神出鬼没的，没问题吗？”

　　汤姆回忆了一下：“不，他说的是集团招工，还给了我一个地址，据说什么行业都有，只要有手有脚，踏实肯干，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虽然工资不是特别高，但是在这个年头养活一家人是毫无问题的。”

　　“地址呢？我看看。”

　　金发男伸出手，他相信这不是开玩笑，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还喝什么酒，两人马上就去试试。

　　汤姆掏出一张卡片，就是普通的名片大小：“急什么，我看好了时间的，你看，招工是晚上才开始的。”

　　“沃特？”

　　金发男人接过来一看，可不是么，面试地点就在这码头旁的某个大型仓库了，以前是码头调度的他清楚附近建筑的位置。

　　但面试开始的时间居然是凌晨12点，这也太诡异了吧？

　　人家真正的黑帮，还有个入伙饭，一般是在家族餐厅里面带着新人吃顿晚餐，顺便介绍一下家族里的人员。

　　可这半夜12点，吃饭会不会晚了点？

　　不得不说，金发男已经饿得糊涂了，满脑子都是吃饭的事情。

　　“现在才下午7点，太阳还没落下去呢，我们应该是排队最早的人了。”

　　汤姆胸有成竹地一笑，把卡片塞进金发男的胸前口袋里，把他衣服裹好，还顺手拍了拍，示意他安心。

　　“好，那接下来我们还是要一起干，好好工作过上好日子。”金发男搂住了汤姆的脖子，高兴地揉着他脑后的头发。

　　“那还用说，这回你能好好喝酒了吧？”汤姆调侃地看了自己朋友一眼，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

　　其实半夜面试也不是苏明的恶趣味，而是因为这么些年来午夜快递的员工都是天黑上班的，苏明不可能只靠自己和琴酒两个人，来组织大规模的招聘活动，那么必然需要调动人手。

　　现在手下比较可靠的就是酒厂和午夜快递的工人了，白天如果招聘，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现有的工人要连续工作20小时以上？

　　所以干脆今天晚上把所有员工调来组织招聘，也省得将来还要倒时差，等招聘结束了天应该还没亮，到时候再去送货也可以，毕竟苏明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至于招人来做什么，有相关技术底子的人，比如焊工，钳工和锻工都送去坦克，飞机，造船这三个部门。

　　没有这些相关能力，但是以前在工厂上过班的那就都送去军火公司，扩大生产，尽管现在枪还没有定型，但子弹已经可以先准备了。

　　大字不识一个，自己名字都拼不对，只有一把力气的，那就只有去远洋货运公司帮忙卸货，或者去农场牧场工作了。

　　要是什么都没有，苏明也不会拒之门外，每个月给你发点救济金，去大街上找个角落蹲着，给集团充当眼线去，总有刁民想害朕，多点情报永远不是坏事。

　　当然，不同的职位待遇也不一样，这就看个人自己的能耐了。

　　晚上的招聘苏明又一如既往地把事情丢给琴酒了，他自己身穿高档的西装大衣，静静坐在路边的豪车里观察。

　　著名的河畔教堂午夜钟声敲响，格兰特将军公园里陆陆续续有人走过，这纽约有史以来最大的招聘也在寒冷的黑夜中展开，人们成群结队，面带希望地走向曾经的纽约港，这是他们在股灾以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不是没有人打这些夜间行人的主意，毕竟这个时代的照明少得可怜，但是当他们知道这些人是去参加酒厂的招聘后，无不打消了之前的主意。

　　如果是普通的人打劫也就劫了，可是如果在酒厂做事的时候添乱，自己天亮之前应该就绑着水泥沉在水底了。

　　至于是哈德逊的河底，还是港口外的海底，还要看自己的认罪表现怎么样。

　　琴酒这些年打理生意，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心狠手辣，苏明给了他不少的教导。只要他规范好手下的人，不要去骚扰平民，那么对付其它的黑帮和混混，手段有多狠就要用多狠。

　　现在世道变成这样，虽然纽约还有些其它黑帮能苦苦支持，但基本上这座城市的地下秩序已经是苏明说了算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招工进行时

　　看着不远处的人们排队走进仓库，而且渐渐有人面露笑容地出来，苏明只是淡淡地点燃了一根雪茄，在车里吞云吐雾。

　　这也是双赢的事情，他在困难时期救了他们，而他们又将为苏明创造价值。

　　“看起来今晚我们能招到两万人。”

　　他依旧看着窗外，对身边坐着的琴酒说话。

　　车里有暖气，发动机不停地运转，让动力转化为热力，使得车厢里温暖如春。

　　代号伏特加的律师老头在领了一千美元的奖金之后，动力更足了，知道苏明全产业发展的目标，他又以极低的价钱谈下了几家工厂，其中就有造汽车的企业。

　　在原本的计划中，汽车工业是第二批次才会发展的，但是早一点和晚一点也关系不大。

　　所以苏明很快就画出了未来经典的劳斯莱斯车型，汽车厂的工人们为了让新老板高兴后不要裁员，在没有生产线的情况下，反推出外壳里的内部构造，硬是用手工在半个月之内给他造出了一辆超越时代的样车。

　　除了发动机和变速箱差了些，其它各方面在这个时代都是顶级享受了。

　　苏明本来就没有裁员的计划，只不过这豪华汽车在战争时期用不上多少，厂里的生产线需要改造以生产大货车或者吉普。

　　目前一切的产品，都要为将来的战争进行准备。

　　他已经雇佣了政治掮客，去各地的军方中活动，虽然二战爆发时间在十年之后，但交朋友还是早些更好。

　　艾森豪威尔现在还是陆军部办公室的文职助理，少校军衔，但十年后他会是美军总指挥，二十年后是美国第34任总统。

　　马歇尔现在是本宁堡步兵学校的老师，但将来他会是国务卿和国防部长。

　　哈尔西现在只是蕾哈娜号练习舰的舰长，尼米兹现在则是在指挥近海潜艇，而以后太平洋的舰队都是他们说了算。

　　巴顿，麦克阿瑟，这些人现在都还没有发迹，苏明只要现在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将来就能收获很大的回报。

　　收回思绪，海风的呼啸声从耳边传来，车内的热气让玻璃蒙上了淡淡的雾气。

　　“去盯着。”

　　“那么我下去看看。”

　　琴酒记得苏明给他交待了一些事情，所以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苏明的意思。他从另一侧下车，带着保镖向仓库走去，冬日的寒意让他加快了脚步，但远远不如急于找工作的人们。

　　里面招聘的具体事宜，因为涉及到正式的聘用文件，全部都是在由律师老头负责，他现在也升级成了甩手掌柜，二十多个队伍上的工作人员都是他带来的年轻律师。

　　文件都是现成的，确定应聘者的情况和以前的工作后，挑选相应的文件让他们签名就行。

　　海边的仓库始终都有潮气，在寒冷的冬夜更是刺骨冰冷，但是庞大的人数还是让这里变得非常火热。

　　“接待数量不够，把隔壁仓库也打开，再叫些人来多开一些队伍。”

　　琴酒观察了一会，就在伏特加身边做出了提醒。而老头也立刻吩咐助理去办，这一切都早有预案，对于人们的热情苏明早有料想。

　　“经过这件事后，威尔逊企业的名声将会更加响亮了。”

　　老头叼着雪茄，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看着黑暗中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地说道。

　　琴酒用手指顶了顶自己的眼镜：“企业的事情我不方便参与了，毕竟黑帮的底子是洗不白的，正经的那些生意让老板挑人管理吧。”

　　老头则笑着摇摇头，他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常年生活在华尔街，他对于集团的运作有着更多的理解。

　　“我们的老板看起来并不想做管理公司这样的事情，连一间酒吧的生意他都不想管，更何况是数家企业组成的集团？如果我猜得不错，老板应该会雇佣职业经理人来打理。”

　　琴酒耸耸肩，他对此无所谓，他更喜欢现在的身份，真要他坐在办公室里打理正经生意，他反而会难受。

　　“总感觉老板想要的不是黑帮也不是企业，他好像在准备着什么。”

　　“你曾经和我说过，酒厂成立才四年，现在都孵化出了东海岸的巨无霸集团。”老头笑着找地方坐下，他已经不年轻了，不可能像琴酒一样站太久：“我见过不少大亨，他们的想法是常人难以揣测的。”

　　“也是。”

　　琴酒很平静，只是淡淡看着眼前排队的人们，他跟着苏明已经有些年了，老板这些年相貌和身材都没有一丝改变，这绝对就不是普通人的表现。

　　只不过这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存在自己的心中当做一个秘密。

　　他推推眼镜，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但他很快扭过头对身后的保镖下达命令。

　　“去把准备好的食物运出来，参加招聘的人以后也是自己人了，让他们随便拿。”

　　说起来感觉很不得了，然而实际上只是十几卡车的三明治和汉堡罢了，自家农场牧场的加工产品，成本可以说几乎没有，却可以在关键时刻收买人心。

　　冬天的夜晚把这些东西都冻得硬邦邦的，估计他们要带回家放在炉子上烤烤才能下咽。

　　但随便拿的话，至少家里人是不会挨饿了。这样能激发工人热情，更好地为老板干活。

　　一个黑衣人听到命令就去做了，不过此时有个律师凑了过来。

　　“琴酒先生，我发现你让我们注意的人了。”

　　其实并不是琴酒要注意的人，而是苏明交待过的人，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有几个姓氏苏明让他留心，还让他记下了大量情报，但他也不需要问，只要照做就行。

　　“确定吗？”

　　“确定，姓名乔瑟夫·罗杰斯，妻子莎拉·罗杰斯，爱尔兰裔，金发蓝眼睛，家住布鲁克林，有个孩子名叫史蒂文，今年9岁，他一起来的朋友姓巴恩斯，曾经参过军，黑发黑眼，和你叮嘱过要留意的人一模一样。”

　　律师小声地给他说着，同时心中猜测这两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琴酒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在律师心中反而显得很恐怖。

　　“很好，给他们签最好的工作合同，安排到造船厂办公室吧，回头把他们的信息登记表给我一份，公司会给你安排奖金。”

　　“好的，先生。”

　　琴酒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看到一列队伍前的两个人，再次确认了和老板描述的相同，然后快步返回了车里。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