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梦的渡鸦
没走太久,他便来到了距离市政广场不远处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之前。
巨大的门廊饰以奢华的精致浮雕,其后的拱形窗户和高雅的圆顶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熠熠生辉,还有那一层层高大的柱廊组建的道路,尽显巴洛克风格之美。
除却这精美而繁复的风格颇为醒目外,还有立在门旁的一座石碑,上刻“不懂语言,请勿入内”的标语。
眼前的建筑是罗格思与布瑞德伯爵经去年商议后,按照东境最大脱产研究院的方向建立的。
门旁的标语,也是罗格思突发奇想,想致敬一波前世阿卡德摩学园的历史名梗,即“不懂几何,请勿入内”。
前世许多人都以为柏拉图建立阿卡德摩学园后,在门口立下这句话的含义是在叮嘱学员们要重视几何。
罗格思最初也这样以为,但后来了解过古希腊史后,才发现“不懂几何,请勿入内”,更类似于“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因为阿卡德摩学园中的“阿卡德摩”就是个贵族的名字,而阿卡德摩学园设立的初衷,也只是为了给贵族丈量土地,所以几何才特别重要。
再加上那时古希腊的学园,更像是学阀、工会、黑帮的结合体,柏拉图不仅是个导师,也是个巨能打的“教父”。
毕竟柏拉图之所以会叫柏拉图,就是因为他健壮的身体,才特意更名的,还有他在奥运会自由搏击项目上卫冕冠军的经历,也让这个名字比之原名更加深入人心。
作为西方哲学史的奠基人与开创者之一,柏拉图属实是与东方某夫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门旁的守卫在见到罗格思后齐齐行礼,对他并无任何阻拦与询问的意图。
罗格思快步走出华丽的拱廊,路过水珠晶莹剔透、欢快跳跃的喷泉,径直迈入宽阔大厅后,才缓缓放慢了脚步。
此处的穹顶上绘有富丽堂皇的壁画,繁复的花纹和金箔装饰,四周墙壁上挂着丰富的油画和精美的挂毯,窗外透进的阳光洒在地板上,映出深深的暖色调,让人感受到一种神圣与庄严的氛围。
曾帮罗格思抵抗过邪教徒,以及德蒙特伯爵将罗格思推往不眠乡后,一直守候在旁的大魔法师库里恩,正同十余位样貌呈中年或老年,同样身着魔法袍的大魔法师或学派领头人们伫立此处,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罗格思的到来。
“魔共体协策会的架构已经彻底敲定,协策会可以设有十三席,你来做第一位终身首席,其余十二席由投票决定,其中圣赫尔忒的成员不得超过六席,你本人可以不算入这六席之中。”
众人简单的打过招呼,库里恩便与罗格思说出了这個经过长时间相互商议与妥协后,类似议会的评选参会机制。
协策会只是魔共体的最高权力机构,其下还会设立各种各样的行政办公组织,这就需要更长时间的规划与摸索了。
罗格思听着对方的讲述不住颔首,但并未给出太多的评语。
库里恩看出了罗格思的异样,抚着花白的胡子,语气和蔼地问道:“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并非是关于协策会机制的问题,而是这个。”罗格思将诸多学派联名的信封递给了库里恩,开口徐徐言道:
“信中的许多要求让我很是为难,譬如扩大他们的权力,那就必须相应减少其他学派的权力。
“还有让我定期定时在魔法学共体中开展学术演讲的要求,您应该知晓我还是个学生,这样势必会影响我的学业……”
吐出诸多苦水之后,他抬头仰望着穹顶,脸上浮出落寞与慨然,好似受到了不小打击的孩子。
他特意挑在了协策会架构即将完成,且诸多参与者齐聚的此时,才将这件麻烦的事情抛出来。
“这事可以慢慢商议,不需要太过烦恼。”库里恩将信传给身旁诸人,拍着罗格思的肩膀笑言道。
这位老人家很轻易地便看出了此事只是三贤学派的刁难,并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其他看过信上内容的大魔法师们,也都笑着说出了类似的抚慰话语。
“库里恩爷爷,还有各位前辈们,我能将这些贪心的家伙都直接踢出协策会吗?我想建立是一个以传播智慧,以研究开拓为目标的组织,而不是勾心斗角,相互算计的魔法师议会。”
罗格思的表情里有一份渴望,清澈的眼眸中散发出真诚的眸光。
他想公开剔除以及抵制如此多的魔法学派,还想剩余的学派配合他,无疑是在制造对立。
魔法师们大多不喜这种莫名的纷争,所以一时间也无人应和罗格思的请求,库里恩脸上的神采也染上了些许复杂。
“呵,孩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不要说你还没有成为贤者,哪怕往后获得了贤者称号,也别想在魔法界这般为所欲为。”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讥笑,一位穿着蓝白相间的魔法袍,头顶巫师帽,身材有些肥硕的中年妇女从中走出,对罗格思的行为讥讽道。
罗格思认识对方,经过艾莉娜的补课,他很轻易地就回忆起了这位名叫苏西米塔的大魔法师的相关信息。
随后也有诸多魔法师开口或指责、或阴阳了几句,他们皆同苏西米塔一样,是与三贤学派亲近的独行大魔法师。
没等库里恩与数位快要看不下去的魔法师们帮忙回怼,罗格思便笑着扫视过那几人,神情谦虚地说道:
“以前的魔法,不过是对巫术的一系列注脚而已,我认为我可以建起一座全新的魔塔,自我之后,所有魔法路途上的后来者,都将变得我的注脚。
“跟随我的,将步入新的门,见新的世界,而不跟随我的,只会被遗落在旧的世界之中。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注定会成为大贤者的人,而现在我将以自己之名,真挚请求诸位前辈们好好想一想我方才的请求。
“要么将那些虫豸踢走,要么我回到圣赫尔忒,再不入魔共体。”
许多人在听闻到罗格思这狂妄的言辞之时,本能地蹙眉不悦,但见到罗格思那纯粹的眸光,那仿佛已经见到未来的眼神,又尽数动摇起来。
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位低于黄金,他们都有着极强的灵觉与直觉,而罗格思这完美的自信,与罗格思曾经完成过的事迹,都让他们难以遏制地开始了遐想。
“前辈们尽可以慢慢思考,我还有许多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先不在此处停留了。”罗格思抚胸倾身告别,随即撑着手杖转身,脚步平稳地朝着大厅之外行去。
穹顶下的魔法师们全数注视着这位银发少年的背影,脸上浮出不尽相同的神采,直至他消失在了拱形大门做就的画框之中。
天空渐渐变得漆黑,星星和月亮闪现在无边的黑暗中,如同闪烁的珠宝点缀着夜晚的帷幕。
布瑞德领的街道逐渐安静下来,人们纷纷回到温暖的家中,留下的只有寥寥几家商铺的灯火尚明。
冰雪覆盖的房屋和树木散发出一种苍白的光泽,在夜晚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晰,从屋顶滴落的水滴,在寒冷的夜风中凝结成冰,并发出微弱的碎裂声。
罗格思拉上了卧室的窗帘,遮住了屋外的朔朔寒风,他同艾莉娜先后洗漱完毕,便一同盘腿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爱丽丝在昨日听到失序渊圣子出没的消息后,便因职责所限,匆匆离开了布瑞德领。
听着远方传来的诸多消息,罗格思也大致猜出了,这是萨克雷森登升圣子后,展开的对两位子爵的复仇。
“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将你放回圣赫尔忒吗?这也正好顺遂了三贤学派的心意。”
艾莉娜用双手轻轻梳理着雪白的长发,而后她将发丝聚拢,干脆利落的用布条扎好一个马尾,才摊开神秘符号相关的书本,拿起勾画用的羽毛笔,一边准备继续工作,一边好奇地同罗格思问道。
“大魔法师也是人,就像贵族追求权势与荣耀一样,他们也会有着追求知识的渴望。”罗格思随口回道,他坐在艾莉娜身旁,打量着书本上勾画的符号,稍一沉吟道:
“三重是一个很重要的象征,还有螺旋也必不可少,必须尽量往这方面靠拢。”
艾莉娜表情沉静而专注,时而点头表示理解,时而主动询问商谈。
两人不断地推敲着能够对应罗格思的真名,以及配合“罗格思语”的符号,直至逐渐步入深夜之时,两人才齐齐伸张臂膀,舒展好身体,准备休息。
“地动之灾爆发的时候,你打算将爱丽丝召回来吗?”
灯光熄灭,艾莉娜拉好被子,于黑暗中看向罗格思,启唇问道。
“不会,我拒绝皇帝的联姻邀请不久,圣女便立马被别处吸引离开东境,紧接着绿茵谷地爆发大灾厄,多么美妙的顺序,就这样顺其自然下去最好不过了。”
罗格思双手抵在脑后,视线在黑暗之中游荡,语气平淡地回道。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下来了,无论伱出于何种目的,都切实开启了一场大灾厄。”艾莉娜默默无声地叹气后,语气莫名地提醒道。
以往罗格思所做的事情都是阻止灾厄的爆发,而这一次却是主动推进。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往后万一有人摸索到某些线索,必将加大罗格思的暴露危机。
就如高山滚石一般,罗格思必须在危机大到一定地步之前,不断地快速获得越来越多的力量才行。
罗格思没有立即回话,登升黄金的前提是牢固的掌握四大基础元素,而他除此之外,还想掌控象征着四大元素的四大灾。
地动之灾才只是刚刚起步而已,当他决定利用那只魅魔之时,就已经衡量出了轻重。
集齐四大灾,献祭改变俗世与魔法界的功绩,以及战胜登升时的命运,这就是罗格思为自己的黄金位阶所做的准备。
“我本就该是一名反派,当然得做一些反派需要做的事情才符合身份。”罗格思突然轻笑一声,戏谑地朝着艾莉娜回道。
“你不是不在乎那些恶名吗?我记得起初有人称你为魔王时,你都表现的很是愤慨,怎么现在开始认同起来了?”艾莉娜被这番回话激起了好奇心,发出接连不断地回问。
“我们说的不是一种东西。”罗格思微微摇头回道,他在感慨剧情中的设定,对方说的却是现实,压根联系不到一起。
“那这几天一直称你为懦夫,在各种报刊上不断挑衅你的阿尔坎,算是正派吗?”艾莉娜沉默片刻,转换着方向试探道。
“他只是经验而已,还没到能够划分正反派的地步。”罗格思不假思索地回道。
“经验又是什么?他能帮你增长实力?”艾莉娜缓缓蹙起眉头,目光直直盯着罗格思于黑暗中的侧脸。
“睡觉吧,我明天还要赶去绿茵谷地揍阿尔坎呢。”罗格思自知根本无法解释,侧了个身,背朝着艾莉娜回道。
“敷衍我?”艾莉娜用手肘缓缓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罗格思。
“快躺下睡吧,冷气都钻进来了,挺不舒服的。”罗格思打了个哈欠,催促着说道。
艾莉娜闻言眸光一沉,径直扑向罗格思,双手挠往了他侧腰上的痒痒肉。
“艾莉娜!?你在干什么啊艾莉娜!我还要早起呢!”罗格思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压抑的笑意,质问道。
他知晓对方根本不会停下,随即便转身解放【噬蓄特典】开始了反攻,一时间被褥跌宕,床榻响起不住的嘎吱声响。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文明的星火因他的喜好而明灭(4k)
明亮的月光飘过云层,抛下一片银白色的辉光,将整个绿茵谷地笼罩在清冷的氛围中。
风拂过,干枯黄褐的草丛轻轻摇曳,银白的荧光在草叶上闪烁,仿佛跳动的星光悬挂。
黄绿相间的稀疏草木绵延开来,景色因月光变得苍白而朦胧,片片苍茫的光斑交织,宛如一片无垠的海洋,勾勒出柔和而流动的线条。
桑坦族的少族长阿尔坎正披着厚实的皮袄,头戴毡帽,手握缰绳,高坐在马背上,缓缓穿行在这草地之间。
他凝视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对这片土地的憧憬和渴望,遥望良久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前那种锐利而张扬的眼神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与忧愁,深深地蕴藏在阿尔坎的眸中,让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仿佛镌刻着岁月的细纹和生活的坎坷。
他将手掌轻按在马颈上,像是在试图寻求一丝慰藉。
“时至隆冬还能有牲畜们啃不尽的草皮,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骑马跟在阿尔坎身侧的老者打量着眼前的风光,不由发出一句语气真诚的感慨。
这位老者穿着一件色彩斑斓的长袍,袍下是深色的裤子和旧旧的皮靴。
他的头发浓密而凌乱,披散在肩上,面容略显苍老,岁月在其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深邃的眼眸有着对事物的好奇和探寻。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一条环绕在他肩上的华丽披肩,披肩装饰着闪亮的宝石和金属工艺品,在月光映衬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金加姆人也会渴望土地吗?我还以为你们只喜欢流浪。”阿尔坎颇显意外地看向那位老者。
金加姆是一个天生流浪的民族,他们遍布世界各地,起源难以考证。
对其他民族的人来说,金加姆人就是乞丐、小偷、或者人贩子的代名词,但同样的,驯兽、卜筮、制药、演奏和杂技也是金加姆人恒久不衰的牢固标签。
阿尔坎身旁这位名叫乌伦汀的老者,便是一个极其标准的金加姆人。
自从阿尔坎察觉到族中神女的各种异样表现后,就一直在寻找能够替代对方某些职能的外援,而乌伦汀便是他特意为此请来的。
“没有人能拒绝拥有一片大好的土地。”乌伦汀搓着自己鼻下灰白的胡子,哈哈大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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