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974章

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这是个大家伙,超过10米,身形扁平,外表附带堆叠的甲壳,它没有螯肢,头顶上长着两只灯泡大眼,前方有一对向下、内侧弯曲的刺,有点像带鱼以及虾的结合物种。

  很奇怪,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怪物。但对方既然能出现在灵海里,那就说明它在现实里其实也存在过。

  这是研究所多年以前的成果了,即他们通过观察记录确认所有出现在灵海鱼群里的物种都是真的有——有些人们没见过是因为它们只在深海活动,也有些是因为早就灭绝,现阶段还挖掘不到它们的化石。

  这头新怪物在朝这边前进,它显然在鱼群里拥有特殊地位,途经之处连最凶恶的虎鲨都乖乖让道,它们甚至不敢拿正眼看它。

  直到它靠近,三人才发现那扁平甲壳的下方还生长有无数细小的触须。

  不长,但很密集。

  看起来有点恶心,但好像又有那么一丝丝奇异的美。

  “要不要打赌,它们会不会给我们来段现场表演?”

  罗西笑着说,又往嘴里灌了口酒。

  这下连里尔都对他怒目而视了,这番话未免过于恶心。

  他们都清楚“现场表演”是什么意思——罗西上次说这话的时候是在金丽酒吧,当时有一对喝高的失恋者互相把对方当做情人,在众人围观起哄中吻到了一起。

  “它们物种不同。”加雷说,“至少不会……”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腐血者”快速游到巨虾身前,伸开对人类而言过于巨大的手掌,贴在巨虾的脑袋上轻轻摩擦。

  它们不会真有一腿吧?

  加雷惊了。

  他突然意识到巨虾的出现可能不是偶然,这玩意好像是被“腐血者”召唤来的!

  警惕注视着这对怪物,目睹它们一点点靠近哨所,加雷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拍进电报。

  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没有证实,他不想随便误导别人。

  ……那样会显得他很莽撞。

  “滋滋……滋滋……”

  突然,他听到发报机传来怪异响动。

  看向里尔,里尔瞪眼对他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操作。

  “滋滋……滋滋……”

  异动在持续,里尔尝试分析内容,但失败了,这不是他们内部的暗码。

  真奇怪……

  直到一个偶然抬头,加雷张嘴——他发现外面的“腐血者”正在用手摩擦巨虾的——如果那个器官叫鳃的话那就是鳃……而那摩擦的频率则正好和异响相同?

  这是什么意思?

  它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巡视自身,确认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再看里尔,也很正常,那到底为什么——

  等等。

  眼皮抽搐,加雷突然想起,似乎很久没有听罗西说过话了。

  这不正常,这家伙话一直很多的,尤其他还喝了酒,喝了酒的罗西是真正的话唠。

  他颤抖着,克制着恐惧一点点回头,正看到一个人蹑手蹑脚的弯腰下去,两只手抓住板门握把。

  “罗西别——!”

  “砰!”

  他大叫,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呼唤和板门拉开的动静几乎同步,哨站里的两人最后看到的情景是:那个名叫罗西-伊恩的男人转头对他们笑了一下,然后就带着某种疯癫和决然,从那个缺口跳了下去。

  ————————

  昨天事情太多,鸽了一天真不好意思,这个月尽力不鸽了,毕竟二月任务更重。

第三十章 冬风里的悚然

  清晨,希茨菲尔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

  确实有很多人关心她,很多人希望她能“走出来”,尽管可能这些人连她到底在苦恼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单纯就是想她好的。

  这很棒,但“与过去和解”这种事,并不是当事人愿意就能做到的。

  希茨菲尔自认为已经休息的够久了——好几周过去了,因为外界的纵容,她得以缩在这个地方当鸵鸟,成天到晚麻痹自己甚至连睡觉都无比忌惮。

  她怕再做那个噩梦。

  有时候想想自己还真不如夏,在遇到自己之前人家可是孤独坚持了那么多年,她当初哪来的闲情逸致去可怜夏呢?

  希茨菲尔当然有想过“这样不对”、“自己休息的已经足够,可以尝试去面对它,重新面对这份现实”……事实上昨晚就是她在尝试,自从那件事发生以来,她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主动入梦。

  结果好也不好,好消息是这次她做的噩梦很短。

  并不是说真的很短——她好歹是睡掉整个永夜了,接近二十个小时的漫长时间,只是说在感觉上,她觉得这个噩梦不长。

  冷迪斯没有在梦里为难她太久,她想这太棒了,也许醒来后她也不至于要天天想着这件事:做饭的时候,拖地的时候,擦窗户的时候,甚至去工具房干活的时候。

  但坏消息是,她莫名其妙在那个噩梦后衔接上了另一个噩梦。

  那是在一片黑暗里,她梦到了夏依冰在上一封信函里提到的灵海。

  她梦到醒来,永夜仍在,窗户外是一大群荧光闪烁的深海怪鱼,仿佛一夜之间整栋庄园从地上到了海底,那种幽深的压迫感逼的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但那并非真正让她惊醒的元凶,导致她醒来的画面还在后面——她看到了一群上半身像人,下半身长在一起,但又不怎么像人鱼的东西在外面游动。

  它们长的很恶心,希茨菲尔对一个东西是不是恶心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但只要一个东西能触发恐怖谷,那无论她承不承认,它们就是很恶心的。

  她看到这些奇怪的生物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交配繁衍。

  然后她看到了“落水者”。

  先是一些看不清面容的人,三五成群掉落下来,被那些怪诞人鱼围拢上去。

  她原本以为这些怪东西要么无视他们要么生吃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它们居然对落水者很有“兴趣”,那温柔抚摸身体的动作绝对不像是准备进食。

  这个过程简直令人作呕,老实说到这一步她已经快醒了——她的意识被分成了两层,一个希茨菲尔知道这是假的,是梦;另一个希茨菲尔依然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一直到她看到又一个身影掉落下来。

  那熟悉的轮廓,甚至那张明媚的脸……

  不管这是什么狗屎梦她都不想做下去了,她用意志控制自己强行醒来,然后就有了开头坐起喘息的画面。

  我怎么会梦到这种奇怪的东西?

  她问自己,理所当然没得到答案。

  冬风在吹,时不时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啪以及呜呜的哽咽。

  如果是在噩梦里听到这种动静,或者她醒来的时间是在永夜当中,这声音听起来都挺瘆人的。

  但现在天已经亮了,尽管不是暖阳天,透过薄薄的窗帘只能看到阴雪天特有的惨白的灰光,但这就够了,它们足以让任何上一秒还被噩梦困扰的人立刻回到现实里来,思考该怎么面对真正的困境。

  真正的困境——取暖。

  越大的房子越容易冷,希茨菲尔庄园在地球见证了时代发展,多次修缮使得它在建筑结构上比普通别墅,甚至普通城堡都保暖的多,但这架不住它一天一夜都没生火了。

  只借那点灰光都不太看得清东西,希茨菲尔摸向床头电灯,找到一只小绳子拽了一下。

  “咔哒”一声,灯罩亮了。

  她松了口气——这说明那台小型发电机依然在正常工作。

  它的功率确实不高,但提供一段时间的家庭用电是足够了。

  听动静这雪是下了一整个永夜?

  好像有点夸张……等会得出去铲雪了,别让雪把电机房埋了,到时候漏电出大问题。

  脑中盘算着今天的计划,少女从床边拿过短衣和裤袜,也不下床,直接偷懒在被窝里穿。

  确保有这么一层最基础的保暖措施,她才快速掀开被子,抓起长裙就往身上套。

  然后是手套、短外套、包脚拖鞋……全副武装完毕后冲进盥洗室洗了把脸,给自己来一套彻底的精神刺激。

  有冰水对比,干燥的空气就不难熬了。

  希茨菲尔快速下楼,从一楼大厅的墙边抱起一捆木柴丢到壁炉里,又弯腰从壁炉旁的抽屉里抓出一捆干草,拿起炉架上的火柴擦着。

  细小的火苗,它先是点燃甘草堆里最脆弱的毛绒部分,一点点让自己壮大,然后又开始把力量传递给木柴。

  火势渐起,希茨菲尔把沙发拖过来坐在炉边,伸手伸腿活动身体,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听上去可能有点夸张,但在零下二十度的环境里生活就只能如此。

  这个冬天格外冷,尤其,这个时代还没发明出供暖系统。

  我是不是可以自己研究一下?

  希茨菲尔一边烤火一边胡思乱想。

  现代供暖系统是什么原理来着?她记得好像是烧开水?

  但那究竟是把烧好的开水灌到管道里输送给暖气片,还是用电把暖气片里的冷水加热,这个她还真不清楚。

  “清楚又能怎么样。”她扭头看向落地窗,透过缝隙隐约能看到一片片冰花打上玻璃。

  这么冷的天,难道要她顶着风雪去工具房吗?

  她可没兴趣给自己找罪,再怎么乐观,这也是冬天过去后才会考虑的事了。

  似有所觉的一回头,正见到一个白色的影子蹲在拐角。

  有那么一瞬间,希茨菲尔汗毛倒竖。

  她知道那是莉莉——是的,她知道。

  莉莉的身姿,那张神骏里带点傻气的脸她太熟悉了,她不该对此有什么过激反应的,这条笨狗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