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如此吃完饭,时间都快下午3点了。
阿什莉想帮忙收拾残局,但希茨菲尔不让,说她难得有一天放松时间,打发她带莉莉去树林里玩,顺带再拾点木柴回来。
“走吧莉莉!来比赛看谁先到河边!”
“汪!嗷嗷嗷汪!”
目送一人一狗在雪地里跑远,那欢快的气氛像会传染,希茨菲尔不禁嘴角上翘。
放下窗帘,干脆把整个布帘整个拉开。
这天气出太阳还是挺难得的,她打算下午把宅子里的窗帘都拉掉,给房间好好晒晒阳光。
在此之前,她先把阿什莉带回来的食材放到柜子里贮存。把餐具丢到水池里用热水泡,扫完客厅就回来洗。
不能等太久,否则水凉了就冻手了。
干活过程中,她细细体会腰部以下传来的异样。
那种被紧紧包裹住,兜住,身心都被呵护的感觉……
不得不说挺撩人的。
她开始幻想,这条袜子夏到底洗没洗。
穿之前闻过,没有味道。但只是新拆的话,没有必要特意把包装弄掉送过来吧?
不过她是无所谓的。
也许这么想有点异于常人,但她……
她觉得反而是被这样对待更舒心,就好像是两个人用这种方式彼此交叠,共同经历过这种体感一样,那心与心的距离都拉近了。
啊……不能想的更深入了。
希茨菲尔脸又发红。
夏还说自己在信里写的东西过分,她肯定不知道我有时候想的比她还要过分。
她还说希望我也在回信里回赠类似的礼物,这种东西……难道要我直接脱下来寄过去吗?
她想不通透,更是联想到一些超级大胆的可能性,赶紧摇头甩开想法。
房子里的工作结束后天快黑了。
阿什莉和莉莉从河边归来,身上没全湿,但不少地方都是化开的雪。
希茨菲尔没说什么,她提前烧好水,让阿什莉洗澡,自己则把莉莉逮住,在雪列斯犬的吠叫哀嚎中也给它洗澡。
“晚安。”
关灯的时候她对女孩道别。
“希斯。”
黑暗里突然传来声音。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突然说这些是想干嘛。”
希茨菲尔莫名其妙。
“不,我是知道的……”阿什莉还在说,“不光是吃的,用的希斯还在想办法……我知道的……你想帮我解决掉燧石骑士将来的隐患。”
希茨菲尔嘴唇晃动,这次倒是没有说话。
“但是我也不希望希斯为此太累啊。”
阿什莉又说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希斯快两周没睡了吧……”
第五章 缝尸人,守夜人
有些哑然。
或者说哭笑不得吧……希茨菲尔确实没想到,有被阿什莉这样关心的一天。
没好气的让阿什莉好好睡觉别多想,她拿着烛台回楼上,回到自己睡觉的卧房。
但她其实并没有说错太多。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她心里想。
不是两周,是四周啊……
要问她这么久都不缓解精神是否撑得住,是否疲累,那肯定是不好受的。
但她觉得和入梦后的体验相比,这种煎熬不算困难,她还可以继续支撑一段时间。
尤其是夏还送了一条大概被穿过的袜子过来,有这种被包裹的感觉加持,这个时间还能再次往后延长。
这么想着,进房间的时候她差点被绊了一跤。
趴在床沿回头看,赫然是白色死狗趴在那里,一点也没有差点让主人出丑的自觉,还咧着嘴巴在对她笑。
“……”希茨菲尔默默站稳,放下裙摆,跨回到门口把门推开,单手叉腰,手指外面。
大白狗竖起的耳朵一下子就塌下来了。
“呜呜~”它凑到少女脚边蹭她的腿,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后面尾巴摇的飞快。
希茨菲尔不为所动,继续,坚持,甚至更用力的又往外面指了几下。
大白狗眼珠子一转,突然转身跳到她床上,钻进她铺好的被褥里不动弹了。
“装死是吧?”希茨菲尔走上去,隔着被子开始抓它,“给我出来!”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往里面抓,却抓了个空,大白狗从另一边钻出来了。
她再转移到另一边继续抓,又扑了个空,大白狗又从被子里缩回去了。
抓到后来她上头了,不顾仪态踢掉拖鞋,穿着裙子也钻进被窝,拼死拼活把狗按在床铺中间,拢着被子左右收口,像婴儿襁褓一样把这傻狗困在里面。
“汪汪!”莉莉只剩个狗头露在外面,时不时转动,左摇右扭在里面挣扎。
希茨菲尔趴在床上直喘气,缓过来后拢好发丝,看着这傻狗陷入沉思。
“你是真想在这里睡?”
“汪!”
“可是平时你也是在外面睡的,如果说怕冷,这个借口可过不去。”
“汪!”
“阿什莉平时对你那么好,就算揍你也是装装样子,你该不会是害怕她吧?”
“汪汪!”
“上次她回来的时候也没看你这样……”希茨菲尔眉头蹙起,不理解莉莉怎么突然发癫。
所有可能性被一一提出一一否定,最后她觉得自己可能接近了真相。
“你想和我一起睡?”她尝试提问。
“嗷呜呜呜~~~!”
大白狗摇头晃脑的更剧烈了,明显看出来异常兴奋。
“关键不是一起睡,而是要我睡觉休息啊……”
充分理解到莉莉的意思,希茨菲尔哑然失笑。
只是动物的朦胧本能,但是却恰好契合了她入梦后无人陪伴的孤单心理——她正好可以抱紧莉莉,用这种方式来缓解恐惧。
“好吧。”她伸手搓搓狗狗的头,“答应你好了。”
“汪~!”
“但不是今天。”
“呜呜……!?”
“今天不行哦。”希茨菲尔俯下身去,在莉莉脑门亲了一口,“阿什莉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一次,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得抓紧所有时间。”
“明天陪你睡。”
“哦不,应该是让你陪我一起安眠……”
安抚完莉莉,希茨菲尔举着烛台出门,在庄园宅邸里巡视一圈。
死骨冰针是她噩梦的显化,这东西可以和庄园的神秘搅合在一起,这可能是因为它们原本就曾这样在一起过。
通过冰针标记,她能控制庄园是否在俗世显现,能自然而然的感觉到是否有人接近标记,是否有人进入庄园。
但庄园到底不是她身体的延续,内部一些设施、安全上的隐患可没法用意念感觉出来,所以她还是很小心,每天晚上休息之前都要把整栋建筑检查一遍。
一个人在黑漆漆、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巡逻,尤其考虑到这还是一栋“千年古宅”,旁边就是一大块墓地。
这其实非常锻炼胆魄。
正常人未必敢来,就算是前阵子的希茨菲尔也不一定敢。
一方面是她还不确定自己之于那片墓园是否有罪,另一方面,她确实感觉这里太过阴森,别说巡逻,只是在半夜接近都会胆寒。
但现在不了。
永远不了。
她并未揭开所有谜团,比如她还不清楚黑项圈的真正主人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可她已经知道大部分真相了,她不会再觉得这里恐怖。
巡视完主宅,她在大厅门口的衣架上拿到帽子和围巾,把烛台底座拆下来,连同被底座刺穿的白蜡烛一起,重新装进一只提灯。
这种造型精美,燃烧时带有淡香的白蜡烛在这个世界又叫告死蜡烛。
它们通常是给死人用的,只在殡葬仪式上才会出现。
希茨菲尔自己就是殡葬师,掌握这种蜡烛的做法。所以庄园里贮存的蜡烛全是这种。
她不在乎传说,也懒得换,就以活人身份拿好提灯,行走在庄园小道上,穿过碑林以及树梢。
残月照出她的影子,不知不觉,她在一条溪边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