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一些年轻警员嗅到这股香气不由露出陶醉的表情。
他们觉得这香味比之前用过的所有香皂香水加起来都让人舒适。
但兰德警长幽幽说道:“如果你们知道通常什么情况下才能闻到它,你们就不会这么爽了……”
他把盖子盖上,抬头看着头顶线天,回忆起和老妇人的初次见面。
第十一章 毒针 二
兰德-安认识格列夫人也有很多年了,最起码在他印象里,自己刚从事这一职业没多久就遭遇了这个怪人。
是的——那时候他确实觉得对方是怪人。因为她有太多古怪的习惯,不说别的光是低价给别人做丧葬业务这一点就非常可疑。
年轻的兰德-安曾经怀疑过她是否有什么动机,即她是抱着某些阴暗想法在做这种事。
比如他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有极少数殡葬师会亲近平民,松懈他们的防御然后迷晕对方,拿活人血肉来献祭邪神。
一个殡葬师总是懂得更多邪门知识,他不能杜绝这种可能,所以他决定对此人展开暗中调查。
结果他潜入的功夫还不到家,在翻墙摸进院子的时候一脚踩空掉下去,回过神的时候鼻腔里就是满是这种馨香。
但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警长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阴暗地窖,墙壁上挂着两只火把用来照明,火光将大部分空间照亮,让他扭头时能清晰捕捉到周围伫立的那些“人偶”。
他调查过这位殡葬师,知道她最近接了不少单子,所以猜到这些全部都是死者尸骸。
可这些尸骸看起来却不像尸骸。
它们不再是残破的,扭曲的,让人生厌的……反而每一个看上去都和常人无异。
肢体正常,皮肤光滑,一些人的皮肤细嫩的就像抹了最高档的护肤品,一个个都面朝他这边静静站着,隐约散发出浓郁的馨香。
兰德-安彼时只是个毛头小子,他不知道什么叫恐怖谷效应,但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那地窖里他遭受了多少的恐惧折磨。
即使事后误会解除,真相大白,他也从来不敢再去格列家的地窖查看,对这种独特的香味也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他现在年纪大了,比年轻时成熟的多。警员们想找他打听这香膏有什么来历,他只神秘一笑,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一行人来到13号车厢,和门口的看守对过身份,询问过这段时间是否有可疑人物在附近探头,接下来便打算进一步的检查尸体。
希茨菲尔不打算回避,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剪开死者衣物,没一会就把尸体扒的精光。
处理过尸体的殡葬学徒、画过不知道多少次人体的美术生、具有先进思潮的现代人。
这三者里无论哪个身份,都不可能让她在这一刻感到不好意思。
死人而已。
死人都不算人了,这和模型有什么区别?
“警长!这边有发现!”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尖叫。
希茨菲尔和其他人一起围上去,看到他手里拿着那件剪开的毛毡大衣,戴着手套,正在小心翼翼翻里面的夹层。
夹层里有一封信,兰德警长看到这封信后目射精光,不由分说的伸手:“给我!”
他本来就是对方的头,那人先是看了眼希茨菲尔,见她和那位神秘的“科内瑞尔探员”都没表示,抬手把信封抽出来,交给兰德。
“先别管信,继续搜。”李昂提醒他们,“别发呆伙计们,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发现。”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有蛊惑作用,还是这些人被新进展大大鼓舞了,他们开始投入更多的疯狂到剩余地方,甚至连死者指甲缝里的泥都要刮出来一点,极其小心的妥善封好。
希茨菲尔看的有些想笑。
她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也知道这项工作是很严谨也很正式的。
可这么一群大男人,一个个面色肃穆围着一个男人尸体忙来忙去,它看起来就是很滑稽嘛……
“没有更多发现了,头儿。”一名警员无奈抬头,手里是已经拆开成十几份的皮鞋尸体,“应该就只有那封信,那信里都写了什么?”
兰德警长拿起信,同样先看看少女和李昂,然后用小刀将信封裁开。
他做的很小心,信封拿的离身体很远。
这不光是为了防止破坏线索,也是惧怕里面会飞出来一捧毒粉。
希茨菲尔早在信封被取出时就看过两面,那上面没留下任何痕迹,就是普通的暗黄色……那种最常见的牛皮纸信封。
没写寄信人,没写收信人,没贴邮票,没有印章。
是没来得及吗。
封口已经封好了,可见信的内容是早有准备。这封信也许可以解开死因谜团,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在警长身上,放在他手里拿的信纸上。
信的内容应该不长,他们看到警长扫了一眼就蹙眉,然后把它递给希茨菲尔。
“你们看看。”他说。
李昂手长,先少女一步接过信纸,看完之后露出笑容,再把信纸递给少女。
希茨菲尔一看:
[如果我在这班车上死了,那一定是帕帕寇尼-拉尔森杀害了我。]
上面就只有这一句话。
“案情似乎明朗了。”兰德警长道,“就是昆虫学家引诱他上的火车!”
希茨菲尔微微蹙眉,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警长却要继续开拓战果,吩咐手下们:“给他把香膏抹上!”
警员们对给一具男性尸体涂抹香膏还是比较抵触,毕竟他们不是验尸官,没有经验。
但有之前的刺激铺垫,破案的希望近在眼前,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香膏被取了一些,分成几份,被几双手用力涂抹到尸体表面。
他们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只是听闻殡葬师的香膏不止有帮尸体美容的功效,同时还能回馈出尸体生前受到的一些隐性伤害。
涂抹完毕后他们紧紧盯着尸体,渐渐的渐渐的,看到它苍白的皮肤表面开始蔓延密集红斑。
“这是——”
一阵惊呼,不少脑袋都转向兰德警长。
兰德警长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又去看希茨菲尔,希望这位少女侦探能看出些什么。
然而先出声的却是李昂。
“火烈蜂!”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单词。
“只有在南北丛林,毒性最强的火烈蜂王,那个毒素才能强到这种程度!”
“火烈蜂是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希茨菲尔虽然神色平静,但她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种昆虫。
她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夫人的笔记不是百科全书。
“一种比较特殊的毒虫。”李昂开始给众人科普。
“它们的体积非常非常小……大概和蚂蚁差不多大,但它们毒性很强,脾气也暴,孩童如果被火烈蜂叮咬三小时内就会没命,成年人身体弱也撑不下去,他们会被一种极其强烈的神经毒素折磨致死……”
“这种神经毒素很特殊?”希茨菲尔一边问一边看向尸体。
那上面的红色斑点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而且它们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暂,就这一小会儿,它们已经又藏入皮肤下面,以可怕的速度又消失了。
“被火烈蜂叮咬过的人,在挣扎的时候体表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昂点头,“我曾亲眼见过……那是在北方森林,遇难者死后这些斑点才会消失,然后再也看不出来。”
“但你刚才说这种虫子南部也有?”
“南北都有。”
“这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火烈蜂的构造特殊,它们扇翅膀的频率能让身体发热,所以它们其实不怕冷,环境适应力极其顽强。”
李昂点点头,又补充一句。
“对了,他之前说红脚蚁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原因里就包含火烈蜂。这种野外的毒蜂通常情况下对人没兴趣,但它们非常喜欢捕食蚂蚁。”
“黑木市周围有火烈蜂吗。”
“我不确定……”
李昂迟疑了。
“真奇怪……我也没在他身上看到叮咬的痕迹……”
看起来是火烈蜂的毒素没错,但蜂针扎入的地方,那个伤口不至于看不出来。
其他警员带着惊叹开始议论,而希茨菲尔则陷入沉思。
几秒之后,她放下支撑下巴的手,开口问他们:“头发呢。”
“什么?”他们不解。
“头发——头皮有仔细检查过吗。”
检查脑袋的人轻轻摇头。
他是摸索过,但毕竟是头发里——他并没有看那么仔细。
“那现在去检查一下。”
那人看看兰德警长,低头照做了。
然后很快的,他整张脸涨的通红。
“你们应该来看看这个。”
他把杨克-汤普利的脑袋抬起来,掰开其中一丛头发。
其他人瞩目,隐隐约约的,在那发白的头皮上看到了一个细小红点。
没爬起来……明天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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