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630章

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理解你现在遭受的一切审查,但你确实很不爽咯?”

  “我被关在地下城里渡过了一整个雨季。”希茨菲尔张了张嘴,脸上写满无辜和无奈,“就……我只是说我快发霉了而已,我连抱怨都不行吗?”

  西绪斯到底不是真想和她吵架,脸上的愠怒消退了些:“但你这些话可别说出去,别忘了这里戒备有多森严,那些骑士都是要换防的。”

  排除自己也得跟着一起倒霉而且原因就是希茨菲尔的话,她倒是很认可这番抱怨。

  那是一整个雨季啊……雨季、潮湿、闷热的地下……光是把这些词组合起来都能让人起鸡皮疙瘩。西绪斯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得在地下超过300米的地方过热月节,她原本规划好了要去海边度假。

  “都是因为你。”想到凉爽的海水、沙滩都将在今年和自己无缘,杂毛萝莉再次咬牙切齿的瞪着少女,“你怎么走到哪里都没好事呢?”

  啊,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具体原因。

  希茨菲尔早就和她混熟,深知她骨子里的臭脾气。一般来说在康特-西绪斯发火的时候采取鼹鼠战术——也就是对她不理不睬的话她没一会就会平息怒火。但要是不开眼上去和她顶杠,那就是拿嘴吹炉火,她会越来越气,到最后可能都不好收场。

  她是见过那样的情况的,上个月因为环境闷热潮湿,西绪斯携带的冰箱(字面意义上的冰箱,非电器)失去功效,导致前段时间抽取化验的血液样本全部报废。因为观察记录正好做到关键地步,西绪斯选择连夜喊她起床,非要再从她身上找补回素材才肯罢休。

  结果把夏依冰狠狠惹毛了,两人在公众场合大吵一架,那次是西绪斯自己理亏,她可能长久以来难得遇到自己理亏还有人敢反驳的情况,气的整个脑袋都在发红冒烟,希茨菲尔都害怕她气出病来。

  这是真的,她真怀疑西绪斯的肝脏有问题。一直犹豫想找个机会问她来着。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了。”

  “嗯?”稍微一愣,希茨菲尔坐起身体,有些怀疑她听错了。

  “我的意思是,上次,我不该抽你那么多血……反正你也懂的!你听到没有!?”

  西绪斯脑袋撇到一边,突然凶巴巴的瞪回来一下。

  然后又飞快撇了回去,露出来的耳朵尖微微发红。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希茨菲尔还能忍受这种日子了……

  这只老萝莉虽然脾气不好,对待工作像偏执狂,但最起码她还可以沟通,做错了事也晓得道歉。

  用正儿八经的严肃的态度宣布“接受道歉”,气的西绪斯又一阵跳脚,希茨菲尔心情愉悦的返回住所,突然觉得这种生活也挺不错。

  没有麻烦,没有危险,每天就是吃吃喝喝检查身体外加睡觉。

  地下城里配置了一支厨师团,地上他们建设了一个临时的飞艇基地,每天都会有飞艇在这里起降,运送士兵驻扎、换班以及各种丰富物资。

  他们还给她配置了心理咨询团……超过五十人的织梦师队伍。

  想晒太阳的话提前申请,有专员陪同能上去住两天。然后时不时还可以和夏一起做点……嗯,高兴的事。

  平心而论,萨拉对她够可以了。除了暂时失去自由,必须要在这里配合观察以外,环境上的一点缺陷真的说不上是多大的磨难。

  但我还是接受不了。

  站在住所——一栋被新建起来的小楼跟前,希茨菲尔低头看着地上的石砖。

  发生在西北平原的事太过于重要,她能理解萨拉对她实行的一切措施。

  红土问题还没解决呢。

  邪神腐血……这么多年来一直随着蠕虫翻涌融入整片平原,光是净化这片土地都是个超级工程了,据说他们打算耗费超过二十年来做这件事。

  希茨菲尔觉得自己觉悟不低,她应该是没有那么自私自利的,那么让她产生这种情绪的就应该是别的原因。

  她觉得那是对未来的不安。

  以自然法球的重要性,弗里克的隐瞒毫无意义。那些人只要算算约丁出走前的年龄就能猜到神器功效,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被如此森严的看护起来。

  不只是防止邪眼暴动,也是防止神器的消息泄露出去。

  而偏偏他们没法把它取出来。

  包括西绪斯在内,很多人——他们尝试过很多种方法,但就连法球的完整形状都没摸出来。

  它被卡死在她身体里了。

  所以如果他们一直没法把它取出来的话,以这东西的重要性,希茨菲尔觉得她可能再过一年都不一定能回维恩去。

  “在想什么?”

  被声音惊动,希茨菲尔快速跳开。

  回过头,夏依冰穿着一套黑色长袍站在那里,衣袍开叉处露出一截包裹黑丝袜的小腿曲线。

  希茨菲尔仔细打量她,在她不明所以的注视中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袍子的兜帽给她拉上。

  “?”夏依冰完全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只是瞪大眼睛表达疑惑。

  “……像女巫。”

  “啊?”

  “我说你这个装扮,如果头发再拉下来一点把眼睛盖上,简直和故事书里的美艳女巫一模一样。”

  “我看你是屁股痒了……”

  夏依冰咬咬牙,忍住某些念头拉扯着少女开门进屋。

  刚关门,一股重量就从后面压了上来。

  希茨菲尔的双手都被抓住,它们被拉起,按在她的脑袋两侧。她被迫让面部紧贴着门板,感受着从金属材质里传递来的激烈心跳。

  后面的事,便照例了。

  “才不过是两天没见而已啊……”

  弯腰从地上捡起破碎的袜子,希茨菲尔还有些轻喘,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哀怨。

  被掰过来再进一步开发什么的……她好歹已经和对方在这里亲密同居了三个多月,按理早就该习惯了才对。

  她是觉得她可以不在乎、坦然面对这些事情,但每次总还是忍不住羞怯。

  因为什么呢?

  哦对了,好像确实有些不同。

  那方面的限制已经被解除了。

  她只是没想到,这种改变……或者说进阶,会如此令人难以适从。

第二章 来信

  论关系,两个人早已互相交心。那份情谊超脱了生死,早就不再是区区道德和矜持能束缚的住。

  摆在她们面前的最后一道关卡——阻止她们跨过那道线的并不是这些虚伪的东西。单纯只是因为少女脖子上还有一道项圈封印。

  在那种状态,希茨菲尔全身的血液都会往脑子里涌。这对左眼衍生的触须是莫大刺激,它们会在这个时候尝试进一步壮大。如果可以的话它们希望能突破项圈封印,直接窜到她身体里去。

  但是随着自然法球的进驻,这一隐患被解决了。

  希茨菲尔对此倒是没有意外,毕竟……“奇格兰的自然法球”是神器,而且其职能功效里就包含了“融合”的力量。能做到这种事并不奇怪。

  不如说一开始她还挺开心的,因为她也很好奇——两世为人没有品尝过那种发自生理的、原始的碰撞,她当然会抱有猎奇感,想要了解它的味道。

  只不过她没料到,或者说估错了夏依冰在这方面有多凶而已。

  第一次碰撞就发生在和对方约定的“晚上”,甚至地点都没变,还是那处“中断过”的监牢。

  希茨菲尔以为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积累的动力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女人,最起码也可以不落下风。然而事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她迅速意识到夏依冰在酝酿“动力”方面无论是时间还是见解都比她多得多,她倒是打过退堂鼓,但显然那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早该想到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

  软绵绵的在沙发上靠着,喘息着,希茨菲尔歪头看夏依冰在身前走来走去,又开始了每次战败后都会有的反思步骤。

  自己固然有那些优势,但看看夏……她可是在童年时分就失去了全部的家人。她承受巨大的恐惧和刺激成长为一名精锐探员,每次挥刀都要经历那个噩梦,甚至在没有遇到我的每一个夜晚都会被重复的噩梦惊醒……

  这样一个人,她表面上是能维持正常,但要说她心理健康?

  希茨菲尔甚至怀疑如果她没有遇到自己,就算她不腐化堕落也会变得越发神经质,最后搞不好变成那种不正不邪的疯子角色。

  我居然妄图和这样一个人在解放原始兽性的阶段讲道理……我当时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摇摇头,希茨菲尔伸手揉着太阳穴。再度告诫自己以后没事干少去撩她。

  那可是一个潜在的疯子角色憋了二十七年的兽性解放,开玩笑,这样一波a过来怎么可能撑得下去。

  更何况夏从小就在训练格斗和刀术,怎么看都没有翻盘机会啊……

  难顶。

  “我发现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

  一张脸突然从旁贴过来,吓得少女手忙脚乱缩到沙发里面。

  她……呃,她现在还没穿好衣服来着……鉴于对方的诸多恶劣前科,她自认非常有必要的、以极快的动作从旁边拿来一只抱枕,将它当盾放在身前。

  “我是说——你安静不动思索的样子。”

  调戏得手,夏依冰笑的像一朵黑玫瑰。她附身在少女额头上印下一吻,说了一句“我去弄吃的”便转身远去。

  “恶劣透顶的家伙……”龇牙咧嘴盯着背影,希茨菲尔挠挠头,用力收紧胳膊和大腿,把枕头挤压的变了形状。

  之前觉得这种生活还可以接受,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夏的缘故。

  说白了还是我自作自受。

  是的……我……

  闭眼贴住枕头深吸了一口。

  满是女人残留的香气。

  我不讨厌这种对待……

  物资不限量也不限种类,所以饭菜准备的很快。

  当希茨菲尔回到卧室随便给自己换好一条白丝裤袜的时候,女人就在招呼她上餐桌了。

  菜肴很丰盛,夏依冰知道她喜欢吃稻米,准备的是黑椒羊排奶酪饭。羊排全部去骨,切出最精炼的娇嫩部位配酱汁煎热,用铁锅将稻米快速翻炒滚烫,最后一层隔一层的将羊排和奶酪放在盘中,把混入酱汁的稻米炒饭包在上面,用饭粒的高温继续烹饪里面的食材,使得奶酪融化,羊排更熟。

  希茨菲尔挖了一大勺饭,拉出一道奶酪甜丝。一口下去稻米的香醇、奶酪的酸甜、羊排的软嫩同时爆炸,再配上调和的黑椒汁……她真恨不得连盘子也吃下去算了。

  “感觉怎么样?”

  看着希茨菲尔眯起眼睛,露出心满意足如同小动物一般的神色,夏依冰右手撑着下巴,光顾着微笑,面前食物一口没动。

  她其实是不太擅长烹饪的。

  在她一个人生活居住的那段时间,她对饮食总是大致凑合——反正只要能吃,能用来补充体力就好。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天天被噩梦惊醒、睡眠质量极差的女人还有心思去研究厨艺。

  但人都是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