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夏依冰内心哀叹。
她听得出来,后半句话是希茨菲尔突然想起来的,这是两件事……她的思维总是这样跳跃的吗?
“我们查了那个院子,以及院子里那棵苹果树。”
她说的是费尔-劳伦斯——在埃尔纳克镇那枚毁灭之种的老宅。
“没有任何收获,它们看上去都太普通了。”
“唔……”
希茨菲尔开始沉思。
“不是那个时候激活的……”
“艾苏恩!”夏依冰有些不满的叫道。
她无法理解,少女都这样信任她了,连艾尔温的事都愿意和她说,干嘛非要卖关子,在推理进度上保持神秘?
她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磨人吗?
希茨菲尔瞥了她一眼,弯起眼角,突然觉得女人这副委屈的样子和莉莉很像。
不过她是不会立刻揭秘的。
她的把握还不高呢,万一出错就是闹了笑话。
“我在剧院没睡够。”
又找来几把椅子,希茨菲尔把它们拼起来,在上面躺好。
“我要再睡一会。”
“你守着我。”
“就这么说了。”
第105章 来势汹汹
她是认真的!
看到少女穿着鞋在椅子上躺好,双眼一闭就进入梦乡,夏依冰惊的站了起来。
快速走到对方跟前,半蹲下来,仔细盯着她的面容,她终于确定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艾苏恩……也很累了。
她这才想起来希茨菲尔错过了上个周五的睡眠时间。
这段日子不是查资料就是跑案子,就算没有事物安排也会被克莱那密斯的人纠缠折腾,对她来说确实很累。
肚子咕咕叫。
鼻腔嗅到炙烤的肉香,女人转向桌上的纸袋,从里面翻找出一摞肉饼,张嘴咬下一大口。
真贴心……居然能猜到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
但是纸袋并没有倒,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压着。
一边吃一边扒拉纸袋,从底下掏出来一个被厚厚皮纸包裹的东西,夏依冰单手将它拆开,最后发现那居然是……一盒药膏。
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
[我问了普丝昂丝,还有西绪斯,总之就是很多人的意见,又参考夫人的笔迹配了这个东西。]
[你的伤应该还没好,我不确定是否有用,但我肯定它不会让伤势变的更糟。]
[所以你可以用用看。]
咀嚼食物的动作放缓,女人嘴角翘了起来。
被人这样贴心惦记着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有过了?
这和维尔福的关照是不一样的,后者是严厉中透出的关怀,不像这个,是毫无保留的念着她好。
她几乎可以看到一幅幅画面。
灰发少女抓住每一丝机会问合适的人,又在深夜从案情中抽出精力翻阅笔记,确定配方后继续抓住每一次外出的机会购买材料……一直到今天,这份亲手调配的药膏才正式送到。
“艾苏恩……”
眼波荡漾,女人缓缓蹲下来,抓住少女放在胸口的手。
“你是真的太累想要多睡一会呢。”
“还是不好意思面对这个场景?”
人的感情真是奇妙的东西。
她心里想。
它是一直在变的……从一开始她发现自己潜移默化的、甚至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对方——从那时开始的一点点抗拒;再到单纯因为她的外形、她的可爱而滋生的迷恋,滋生出的占有欲。
然后又从日常相处中的点点滴滴,从那些片段画面里汇聚起来,形成她现在在经历着的,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感动。
夏依冰觉得如果感情也分阶段的话,那她一定是爱的更深刻了。
其实她早就该察觉到的。
心态早已转变完成。发展到只要看到她、确定她还在身边就能获得巨大满足的程度。
她早早入梦,看似是逃了,但这么想,又何尝不是对她的奖励?
她就睡在我身边啊……
睡在我的办公室里,我的眼前,我一伸手就能触碰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女人心里就总是能涌起巨大的能量。
仿佛所有的疲惫都不翼而飞,像是刚刚睡饱十个小时那样精力充沛。
“汪!”
莉莉抽着狗鼻子凑上来,在少女腿脚上拱来拱去。
然后直接张嘴,居然把她的两只靴子扯了下来。
“这就不是你有资格触碰的了。”
夏依冰哼了一声,伸腿将它逼开,盯着少女蜷缩的睡姿搓搓手指,目光落到她的黑丝脚上。
反正这本来也是我的袜子……
唔……
我记得好像有个传说,穿袜子睡觉会不够香?
艾苏恩已经很累了,累到连袜子都忘了脱。
不过我心思细腻注意到这点。
我不介意……
就让我来帮忙好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去。
夏依冰吃掉最后一口食物,坐回位置,开始充满干劲的继续批阅。
希茨菲尔躺着的椅子被她拉到自己手边,一偏头就能看到少女的脸。
她还把自己的便服大衣取下来当被子用,少女脑袋下面被大衣裹的严严实实。
“汪?”
莉莉眼睁睁看着这幕场景,尤其是盯着女人那双黑丝腿,湛蓝狗眼里满是疑惑。
……
希茨菲尔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夏依冰想的有些太多了,至少决定在办公室睡觉并不是她觉得羞怯,而是她真的非常困……从这里到休息室的路又非常长,她不想跑远,干脆就找个足够安心的地方休息。
而说到足够令人安心嘛……还有哪个地方比之前属于维尔福,现在属于夏依冰的办公室更合适呢?
还有一点就是她急着再去梦城一趟。
答应了普丝昂丝周五开始上课的,那天晚上没去无疑是失约。
她得去解释一下。
重新降临这座颠倒的学城,左右看看,每层台阶都很冷清。
只有零星几个人,可能都是和她一样,需要在永夜跑过来办公。
都是些倒霉蛋啊。
耸拉肩膀,她直接熟门熟路的走上台阶,找到神教院的礼堂高塔。
高塔顶端就是神教院的院长办公室,这里之前属于费迪南德——严格来说同时属于费迪南德和她。
毕竟她之前是费迪南德的助教,助教和教授共享办公室合情合理。
而现在神教院还没有选出新的院长,这间办公室得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被她独享。
这是莫大的荣耀。
可惜她主业不是这个,即使有这样的荣耀也没来过几次。
“普丝昂丝好像不在这里……那就先备课吧。”
说来惭愧,她甚至都没好好准备那门应该在周五开启的新课程。
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没来太吃惊吧?
坐在桌子后面奋笔疾书,希茨菲尔一边开始乱想。
毕竟我没有提交教案……连课程名字都没定下来,没有申报,他们要怎么把这门课写到课表上给学生选?
希望看在情面上少扣点工资……
写教案不难。
萨拉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时代……连会读字,会写字,会做算术都足以称得上精英阶层——虽然那只是门槛中的门槛,但可想而知它的整体教育水平是远逊她前世的。
她可是经历过议论文的修炼折磨,大大小小的书籍报刊看过不知多少,就算这种事之前从未做过,纯靠经验摸索着写也绝对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