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这个回答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极其惊讶。
贝伦坦……堂堂王子,为什么要在这里收藏一件诅咒物品?
“我可以见识一下吗。”希茨菲尔尽量表现的风轻云淡。
她不希望被查曼看出来,她能感应到柜里的东西。
“只是见识一下的话没有危险。”银发老者欠了欠身,“请稍后,小姐。”
在他的指挥下,几名女佣搬来凳子,其中一个人有些费力的踩上去,接过下面递来的钥匙,咔嚓打开了衣柜的锁。
“啊——”
这个柜子一定很久没有开启过,柜门外拉的时候居然发出了这种动静。
一群聚在下面的人紧张盯着,在柜门拉开后,他们第一时间看到里面伫立着一副衣架。
衣架上规整挂着一条礼裙,和他们想象中的妖异、华贵、高洁等印象截然不同,它看上去灰扑扑的……这样子就算没有诅咒存在也没办法穿。
“很普通的露肩款。”希茨菲尔听到女人在旁边喃喃低语,“真奇怪,它看上去就是一条普通的裙子。”
普通的裙子吗。
抬头,再次看向那条裙子,希茨菲尔眯起眼,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学过美术的人就算从未接触过服装造型也不至于完全对此一窍不通,款式美丑她好歹能看出来。在她眼里这条裙子应该是偏向古典的造型——露肩设计和收腰设计可能无法诠释这点,但如果加上厚厚的、如同花瓣一样层层叠叠的裙摆就很显然了。
夫人也参加过宴会。她的绘图功底在某种层面上不比希茨菲尔差,很多笔记里都附带她临时发挥的手绘素描,其中就包括几张她印象里的舞会场景。
希茨菲尔通过那些画面得知萨拉的一部分流行风潮,简单说就是偏现代化,女士仪服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格外强调收腰,总体是在朝简约化、朴素化的层面发展。
“这个样子,你们是放了很久没清理吧。”律希尔语气听上去有些可惜,“花瓣裙摆,几百年前的款式了……设计的很超前,放到今天也不显老气,就是这个色泽太糟糕了……真的,太糟糕了……”
“可能是因为本来就没指望有人去碰它。”赛博特也很可惜。
毕竟女孩子很少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区别在于赛博特是修女,这方面的心思比常人更淡。
“我看不出来它有什么特别。”皮蓬硬着头皮插话进来。
如果说丹尼尔-维斯塔能通过什么方式近距离监视这批人,那渠道不用问也只有他了……所以他能理解这些人孤立自己的行为,但他不能忍受自己被彻底边缘化。
而且他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他不过是没有像他们一样直接效忠于维尔福罢了,效忠对象不同就一定是背叛吗?
他还压根没有传递出去任何隐秘情报呢,甚至伊森-道尔可能有问题、死神树的情报都是他投递的,他觉得自己有功才对。
“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也可能蕴藏致命危险。”查曼管家轻声说道,“关于这件仪服的故事我可以跟你们说上三天三夜……但迫于时间,我只能简单说,贸然触碰它的人会被烧成灰烬。”
“烧成灰……?”一群人听的瞪眼。
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诅咒。
包括希茨菲尔,托前世上过网的福,她刚才还心理阴暗的在思索这东西会不会是活的,能对穿戴者做不可描述的种种事情,听到这个解释后也很惊讶。
因为她之所以能留意到那个柜子就是受到左眼的指引,而这只眼睛恰好也和“火焰”有关。
把它摆在那只匣子里的人是太阳王。
树妖邪祟妄图触碰她的时候会自燃起火。
现在这件仪服也能让人起火,她没办法不把这些因素并到一起联想。
“我可以试试看吗?”咖洛非常有兴致的问查曼管家。
其他人顿时皱眉瞪着他,一副“我今天终于第一次认识你”的怪异表情。
“咖洛,那是裙子。”托雷士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对他说道,“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这种调调……”
“闭嘴矮子,我是纯粹从实力的角度出发来考虑这件事懂吗。我就不信还有黄金阶不能抵抗的火焰。”
“是有的。”夏依冰打断他。
“我好像看过相关的卷宗……曾经有一位艳名远播的女骑士,泽丁-查莱尔……她就不幸因为一件诅咒仪服而在宴会场上被活活烧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比你还资深的黄金阶。”
气氛暂时静默了一会。
所有人再次将视线投注给那条裙子,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只有触碰者才会招致诅咒吗。”扎菲拉问查曼管家。
“是的,而且要有穿上它的想法才行……所以他们也没太在意这个东西,只要把它锁起来,它就是件普通的仪服。”
“也就是说我们摸摸它也没关系?”
“我劝你不要这么想……毕竟人的想法很难控制,我只是一个管家而已,我……你们知道的,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查曼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似乎有些意动,有些受到诱惑的样子,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好奇心,拒绝了他们的这一要求。
“把柜子锁上吧。”他吩咐女佣们,嘴里喃喃自语着:“我得提醒殿下把这东西收好,放在这还是太危险了……”
“为什么不把它毁掉。”
希茨菲尔问他。
“毁不掉。”查曼摇头,“无论是刀戳火烧……我们尝试过所有办法,它就像神器一样坚不可摧。”
“真是够古怪的……”
就在他们议论的当口,踩在凳子上的女仆正在伸长手臂去够柜门。
柜门是悬空的,打开的时候滑有点远。她费尽力气仍差一点,不得不伸手压在柜台上稳固重心,好让胳膊可以伸的更长。
“沙……”
就在她将重心压到柜台上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轻微的摩擦声。
转头,悬挂仪服的架子轰然砸塌下来。
她被吓的面色惨白,一缩脑袋,任由衣架砸在肩膀上,把上面的裙子甩飞出去。
“缇尔!?”
“天啊!”
什么情况?
听到女佣们的惊呼,下面的人又转回脑袋。
只有希茨菲尔无动于衷。
她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感觉左眼这么痛过,那已经不是用烧红的铁棍捅进脑子一通乱搅那么简单了,仿佛是超脱了肉体层面,铭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所以,当其他人目瞪口呆看着那条裙子飘向她的时候,她正蜷缩肩膀背对着这一幕,两只手都用力捂着眼罩。
一直到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将她包裹起来。
就好像是有个人……有个温柔的长辈从后面搂住她,所有的痛苦都在这时消失。
“嗯?”
她愣了一下,松开双手,转头看向肩膀,那里好像披着东西?
有点重,有点长。
一个转身,裙摆如同披风飞舞,她发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盯着这边。
尤其是查曼管家,简直就像见到了鬼。
“不可思议……这是从来不曾发生的事……”
他嘴里念叨着旁人难以听清的话,立刻凑到少女身边,刚想伸手去摸那件披挂的裙子,立刻又像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艾苏恩。”夏依冰就直接多了,她一把将裙子从少女身上扯下来,“你现在感觉……有没有问题?”
“我很好。”希茨菲尔终于弄懂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那条裙子……
但为什么是我?
刚才的痛苦,难不成是……
略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怀疑,仔细感受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自燃的趋势,少女这才松了口气,半是开玩笑的道:“也许这东西的诅咒之力被耗尽了。”
毕竟夏也摸了裙子,现在还拿着它。
可能是她多想了呢。
第六十四章 守护公爵的传说 一
“你确定要这么选。”
更衣室外,夏依冰的语气透着不安。
“确定。”
里面传来少女的声音。
帘子后透出昏黄的薄光,将她婀娜的体型完美投影出来。夏依冰眼睁睁看着这道影子脱掉一件件衣服,有些脸红的低下头:“……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冒险。”
“查曼先生也说了没问题,我看是你们太紧张了。”
脱的差不多,希茨菲尔拿起那套“诅咒仪服”。
某种层面上,是这东西选择了她。
不,那个刺痛不是假的。是左眼指引我找到了你,这应该是双向选择才对。
距离那惊悚一幕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其他人早就选好了衣服,只有她……需要等这条裙子被处理好才能开始穿搭。
毕竟不管它是被诅咒了也好,还是带有什么神力也好,它都被摆在那冷落了起码几十年。那灰扑扑的外观就需要擦拭清洗,她不可能穿着一条灰裙子去参加宴会。
“艾苏恩?”等了半天没听到其他回复,夏依冰忍不住再次出声。
“这种裙子比较繁琐,你会穿吗?”
“我……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不介意——”
“刷!”
门帘被拉开。
条件反射的转头去看,女人顿时露出惊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