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你不用担心……真正有害的知识已经被对冲掉了,剩下来的是见闻类,也就是它们在流落到艾莎后所渡过的漫长时光。”
“关键就是这个漫长时光。”她又抬头,勉力对女人弯起嘴角,“也算是代价,或者说副作用之一吧……直接导致我的视角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就像罗博提到的‘神赐之路’,刚听到的时候我甚至想的是‘这会不会是几万年前,甚至几亿年前发生的事’……”
“艾苏恩!”
夏依冰紧张的想去抱她。
“你!……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我都说了不要紧!是真不要紧啊!”
希茨菲尔不是骗她。
相比妈妈留下的信息所造成的冲击,这点副作用可以说微不足道了。
日常生活又没什么影响,何必呢?搞的好像我又受了什么重伤一样……
但夏依冰不这么想。
她心疼。
心疼就要抱。
尽管希茨菲尔已经那样跟她承诺过,也好多次好多次跟她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了,但她就是心疼——她为这具娇弱身躯所要负担的重任感到痛苦万分。
“告诉我……”
抱住希茨菲尔身躯的同时,她把侧脸贴在少女肩膀上叹息。
“告诉我该怎么帮你……”
“我其实早就想说这个问题……”
“但是我不敢……”
“我怕有一天你会消失不见……”
太多复杂的感情了,女人一时间有些无语伦次,根本无法具体表达她在担忧什么。
是的——因为希茨菲尔已经那样跟她保证了,她是不担心少女会想不开。她也确实非常高兴她这么想。
但是还有一个现实,那就是自从艾苏恩-希茨菲尔遭遇机械博士冷迪斯,从他的梦里得到了十阶神秘主的知识传承,后续更是觉醒了自己真正的现灵,继承了死骨冰针这样强大的力量,她们之间的差距好像一直都在逐步扩大。
到了现在,希茨菲尔伯爵更是可以操控械阳,她还掌握有“原初血种”,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同时新开辟出“血法师”和“秘法师”两条道路传承。
而自己呢?
夏莎-伊玛尔还是只有一把长夏刀而已。
尽管靠着曾在塔里尼昂占到的便宜,也就是那种共生关系,导致两人的灵可以互通往来,无论做什么都无比契合堪称灵肉共鸣,她更是借此将长夏进化成了一柄寒冰战刀,战力可以说是破除了现灵阶段能达到的极限,几乎是随着希茨菲尔的提升在同比例提升。
可差距还是在扩大。
看看吧……她都快要不理解她在说什么,以及她那完全不属于短生种的观察立场了。而希茨菲尔之前借乌鸦之口表达的想法又是什么?
她说她想要争取……让新生母树和纳米亚的未来同时存在。
她说她想要走通天的阶梯,想要借助母树对她的亲近在这个时代登临神座。
夏依冰固然希望她成功,但如果她成功……两人之间的差距又该大到什么程度?
她不敢想。
更不敢问。
“我会争取找到两全的法门。”
头顶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抬起头,赫然看到希茨菲尔歪着脑袋在对自己笑。
“我说我愿意为了夏而活下去,可不是说只活到你的生命尽头而已……”
“我也会考虑能让夏陪我一直走下去的方法……”
“我知道你会顾虑……”
“我都知道……”
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夏依冰闭上眼睛,只是摇头弯起嘴角。并在最后用力抱了希茨菲尔一下后将她松开。
“别说那么多了。”她先是撩起自己的头发,然后又帮少女将鬓角的发丝梳理整齐。
“继续看吧。”
“顺便也教教我,所谓的气候变化是怎么回事。”
喔……那这个可就太麻烦了。
希茨菲尔扯着嘴角有些尴尬。
气候变化……想要详细解释这件事,我是不是应该再把地球拿来举例子,从三叠纪说到冰河期,再到我离开前正经历的小冰河期?
但是这方面她的了解可并不算深。
希望罗博给我的资料里有具体说明。
……
“砰!”的一声,盥洗室的房门被冷风带上。
两名少年刚刚偷摸进去,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仔细等了好一会才确定没有惊动其他人,互相对视松了口气。
“艾斯特。”维拉扬眉,“现在可以说了吗,教授那边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餐桌上聊天他就注意到了,艾斯特和罗博好像存在某种分歧……或者说矛盾。
那些话题,按理来说是家里的事情了,它们并不适合在那种场合被说出来。
但罗博还是说了,就好像他是故意借机这么说好让艾斯特知道。
而艾斯特的反应也很可疑。
维拉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啊,这件事说来很麻烦……”艾斯特摇头,“我妈妈和教授其实早就认识,我是说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认识。”
“像我们一样吗?”
“差不多吧……总之最开始是教授在追求我妈妈,我妈妈她……当时她其实是打算继承爷爷的工作的,她在文史——尤其是古代神学上极其有天赋,我爷爷曾经说她甚至能读懂并理解那些遗迹典籍,如果放在几百年前那她一定能顺利使出神术。”
“那她为什么没有继承呢。”
“她……她喜欢上了别人。”
艾斯特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那个人是搞理科的?”
维拉脑中灵光一闪,他觉得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是个数学家。”艾斯特点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我说实话,他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我,妈妈为了他放弃了之前所有的积累转而攻读数学,他没有帮上任何忙,甚至一度要靠她赚钱养家……最过分的是他在我出生之前就染病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妈妈从来不说吗。”
“我每次问她都没好脸色。”
那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维拉面色有些古怪。
很显然,艾斯特的母亲尽管现在又去找罗博再婚了,但从她并没有放弃数学来看,她可能心里还想着上一个男人。
那罗博又怎么能开心呢?
也难怪他会在神学、信仰这些问题上那么固执和激动了,他肯定是希望借此证实一些事情,然后通过这么做来让妻子回心转意。
“咚咚咚!”
外面传来砸门的动静。
两个人又被吓到,还好很快传来格兰德的大嗓门:“里面是谁?干嘛锁门!不知道餐车就只有两间盥洗室吗?”
“格兰德——”
维拉清了清嗓子,放大音量:“是我……我肚子不舒服,你多等一会。”
“你快点啊哥……”
格兰德一听是他顿时萎了,但他也确实是需求迫切:“其他盥洗室都有人……你一定要快……不然哥们我就出来了……”
维拉愣了下,弄清楚这个“出来”具体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你们平时总这样吗?”
艾斯特好笑的看着他。
“但是我该怎么出去?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我呢?”
少年和少女……虽然两人还不到那个程度,就算被发现她也不怕,但终究是有些影响不好。
“我带他去前面。”维拉一咬牙,决定拼了。
“四号车厢?那里不能去!”
“我带他去三号……只是穿过那里不要紧的……”
维拉不容拒绝,拉开门板立刻闪出去,紧接着响起了格兰德的凄厉惨叫。
“哥——你干什么哥——”
“别拉我别拉我!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呼~~~
艾斯特在里面偷听,悄悄然也松了口气。
能不被发现自然是最好。
这种事情,说实话她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火车即将进站。】
突然,头顶的管道传来广播。
【重复一遍,火车即将进站,垂尔雷德将在三十分钟后和我们见面。】
这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