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命运之轮不可能把孤本给她这个级别的会员看,不过其他方面戴伦特说的有道理,她也没有排斥按照他的要求好好学习。
“骚灵术?”
伊森闻言嗤笑一声。
“怎么了。”希茨菲尔皱眉。
总觉得伊森对所谓的骚灵术好像不屑一顾。
“骚灵术……好吧,我姑且这么称呼它。”
伊森点头,“虽然我个人更习惯称它为魔术戏法,但确实……在很多情况下一些简单的骚灵手段是很有用的。”
“他们只教你理论和事例,应该也是考虑到你现在还不算真正的超凡者。”
“那什么才是真正的超凡者呢?”
“趁着这个机会给你科普下好了。”
伊森探出手,给希茨菲尔比划着:“我们现在都知道,梦界笼罩在我们心灵上方。”
“嗯,你当初说过,只有拥有骚灵潜能,可以灵视的人才有了解它的资格。”希茨菲尔说道。
“所以我曾猜测,灵视就是真正超凡者的标志。”
“你猜的很对!”
伊森表扬了她。
“通常情况下,我们判断一个人是否有骚灵潜能,就是看他是否有一些特别之处。”
“什么样的特别之处呢?让小物件悬浮、扬起沙土、控制蚂蚁、和动物对话……这些都算。”
“但它们大多是不可控的——‘骚灵’即是‘骚动的灵’——身体里有一股不听话的力量在骚动、像脱缰的野马,这东西不完全受你控制,所以叫骚灵。”
“骚灵只是潜力。”伊森严肃说道,“能稍微对灵加以约束,至少能稳定控制它做到灵视就是超凡者的标志,世间大部分的超凡者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水平。”
“再往后……是‘现灵’?”
希茨菲尔试探问道。
她曾被魔像邪神卷入梦界,是夏依冰把她带了回来。
那触动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事后伊森跟她解释,那把刀就是夏依冰的噩梦,她是将力量从噩梦中提取出来形成了那把刀,而这种技巧就叫“现灵”。
这是距离希茨菲尔非常遥远的东西。
不借助左眼的力量,她就只是感知比常人敏锐了些。
连灵视都做不到,自然不能说是超凡者。
“不……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广阔,什么千奇百怪的情况都有,所以这个标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伊森连忙制止她这么想。
“不乏有些人凭借外物获得了控制灵的力量,甚至可以做到现灵!他们也都算超凡者,所以说你是超凡者没什么问题。”
“但我们这里要说的不是这些。”
他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而是——这个体系,你可以发现如果你想要进步,你是绕不开要和噩梦打交道的。”
“现灵,是从噩梦中提取力量,用强烈的执念将之显现。”
“这意味着你每一次动用这股力量,你的精神就等于重新体验了一遍那个噩梦。”
“悲伤、痛苦、恐惧、悔恨……在你用这股力量战斗的时候,这些负面情绪会一直围绕你,试图将你吞噬。”
“你要明白,希茨菲尔……这个世界上聪明人不少。”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现灵的水平,不一定是他们做不到,而是……那太苦了。”
“队长可以做到,那是杰出的天赋、意志力,再加一点运气,所有因素缺一不可。”
“在长时间的战斗中,长时间承受负面情绪腐蚀的过程中,她早就建立了一套稳固的逻辑,凭借这套逻辑,她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心被腐化。”
“而你……”
“希茨菲尔,现在你闯进去了。”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亲人的替代品,你让她把你放在心上了。”
“就像一条算式、公式……它的逻辑本来是稳固的,是成立的……但你突然加进去一个数字!”
挥舞着双手,伊森放轻声线。
“……你觉得它会怎么样呢。”
第六章 卵鞘
希茨菲尔对情感向来敏锐。
……敏锐到可以说冷酷的地步。
她可以不带丝毫情感的评判那些感人的故事,用自己的标准给它们评分,判断它们是真的感人还是“看起来更像编织的谎言”。
在大众感动的时候,她在思考这会不会是一场骗局。
在大众被蒙蔽的时候,她冷笑着在屏幕后鄙视造谣者,拒绝和他人一起共情。
这么做的好处是她几乎不会上什么当,坏处嘛……有些确实需要共情的时刻她还在思考,显得她完全不近人情。
所以从小到大被同学们,甚至部分老师评价冷血,她是不反对的。
虽然她清楚,她算不上冷血,甚至可以说是个感性的人,但怎么说呢……
生活在社会,一个大环境里,哪怕再愤怨,也要遵守它的规则。
所以她只用一瞬间就完全领会了伊森的意思,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夏依冰做到感同身受。
夏依冰的家人在她小时候被梦魇吃掉。
包括她的父母,还有几个弟弟妹妹。
从噩梦中借用力量会强制回忆当时的画面,所以每一次她挥刀,刀刃撕裂敌人的同时也在撕裂她封闭的心。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夏依冰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她不知道。
也许她欺骗了自己,就像伊森说的那样——建立了一套稳固的逻辑。
负面情绪无法影响一个根本不在乎情感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艾苏恩-希茨菲尔和她建立深厚的友谊未必是好事。
这样想,少女顿时觉得她蒙受的委屈不算什么。
“那我该跟她道歉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理解归理解,但还是憋屈,有些羞耻。
明明被过分对待的是我啊……
怎么到头来还得我去道歉……
而且我居然真的被说服了……
“千万别!”伊森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我知道你是好意……希茨菲尔,我们都知道。但是这种事不是一味的好意能解决的。”
“你去道歉,只会加深她现在对你的愧疚心理。这对她重新稳固那个逻辑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反倒有可能加速它的崩溃。”
“那我应该……”
“保持现状就好了,你们关系还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就还那么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习惯你的存在。”
当晚,来到影狮安排的旅店住下,希茨菲尔还是没想通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是没想通吧,道理她都懂,她就是觉得“被撩了还得去道歉,然后又被告知连歉都不能道,得配合演戏,等撩她的人自己走出来”这种事有些过于离谱。
“那还能怎么办呢……”
坐在桌前,她赌气式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谁让她救过我的命,还跟我说过那些道理……”
有些心烦意乱。
伊森认为她们之间是纯粹的友情,可能还包含了替代的亲情,即是说夏依冰可能潜意识把她当成了某个死去的妹妹。
希茨菲尔不介意他这么认为,她原本也就是这么认为的呢——夏依冰就是希茨菲尔最好的朋友。
但在经历过那次三目相对的旖旎之后,她觉得可能不是这么回事。
问题不在她这边。
在夏依冰那边。
她重新回顾了一下自己和夏依冰从相遇到熟识的一系列过程。
一句话总结:
虽然深刻,但并不特殊。
远远不到应该产生超越友情关联的程度。
“那她老对我毛手毛脚的是为什么?”
她不理解。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吸引人。
对方也不像是那种轻浮的人。
她对夏依冰的印象浓缩成几个词,大概是冷静、从容、理智、果断。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动情,自己和她相处的经历也不至于让她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