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介绍里说保德拉克能发明交流电完全是受了他的启发,可以这样说——交流电就是这两个人共同发明的,甚至论先后顺序,拉法-皮西斯要比前者更早!
这就非常不得了了,要知道这段时间整个王都到处都在谈论交流电,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当官的还是被扁的。甚至连监狱里的囚犯都听闻了这一消息——有狱卒痛骂他们好运,因为一旦这项技术能真正普及,他们想要在黑暗监牢里看书的愿望还真的可以得到满足。
工作人员完全不敢怠慢这封电报,他匆匆出门,带着这东西找骑士团的大人物去了。
但那些大人物又能说什么呢?
路上,他突然想起,那份电报的最下面似乎还有一行字,写到信函发过去的时候还盖有一个独特的印章。
骑士团的老学究说重要是真重要,但如果有人打定主意要做什么事,他们就重要不到哪里去了……
同一时间,就在舆论风暴以王都为中心迅速朝全国扩散的时候,希茨菲尔却难得获得了几天安宁。
她之前冷清惯了,再遇热闹会感到亲切,这个不假,但要知道人都是贱的,当这种热闹持续久了——也就是被这样围观几天之后,她又开始怀念起曾经的清净。
不过与其说是怀念清净,还不如说是在怀念清净日子里的某个人。
这一天,她难得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对负责照顾她……实际上应该是监视她的女探员说,她想要出去走走转转。
希茨菲尔自己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但这句话把女探员吓的不清,她敏锐察觉到对方在她说完话后呼吸稍微停顿了一下,出门时,训练有素的探员步伐也乱了节奏。
很快,伊森来了。
也可以说他和戴伦特就没有走过,他们所带领的一整支队伍这段时间一直驻守在庄园里,理由也是那个理由。
这次不光戴伦特,他把胡桃一起也带来了。小木偶见到少女后一个飞扑找到怀抱,哇哇哭的连三楼上下都能听见。
“别装了。”希茨菲尔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略带僵硬的小脸蛋抬了起来,“他们都知道你在表演。”
“有那么明显嘛~?”
胡桃对她眨眨眼睛。
她确实在演戏,因为她想通过这种方式给两人制造私密空间,然后她就可以对希茨菲尔吐露准备许久的逃跑计划——她们可以开始谋划着溜了!
“你想跑到哪去。”希茨菲尔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不管去哪,先得离开这里才行。”胡桃一本正经的说道,“实在不行就到树人族的祖地去,那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伊森在旁边听的面色发黑,你这么坑你家祖地,有跟你家冕下汇报过嘛?
一只小小的木偶,什么时候能代表整个树人族了!
“树人族的祖地?那是怎样的地方呢。”
希茨菲尔被勾起了兴致,一边继续抱着胡桃,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一边和她谈论树人族的神秘祖地。
“那是所有种子发芽的地方……”
胡桃被她抚慰的迷迷糊糊,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我记得那里有一个大湖,四周无数蔓藤环绕,树枝和叶子完全将天空遮挡起来,即使白天在那里也像黑夜。”
不过她到底只是一只木偶而已,以她在树人族内部的地位,知道的也就这些内容。所以当后续希茨菲尔问她这个地方到底在哪的时候,她很无辜,很纯洁的摇了摇头。
伊森更不爽了——犯罪嫌疑人连逃亡地点到底在哪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显然难以定罪。
这两个人气氛看上去太融洽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戴伦特站在旁边有些多余。
“身主……胡桃那天晚上做了个好怪好怪好怪的梦……”
小木偶迷迷糊糊的程度越发深了,发出的声音已经近乎梦吟。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又经历那些……”
“但这次居然有身主陪伴!”
“可能是因为胡桃真的太喜欢身主了~连做噩梦都要带着身主~”
“有身主在,很多东西就不可怕了。”
“好像也是因为有身主在,胡桃……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说着说着,她居然在这种节奏下睡着了。
旁边站着的两个人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目视她把小木偶抱到床上躺好,半晌后才一齐问她:“你……怎么做的?”
“语言,按摩,这些都能作为心理暗示和催眠的媒介。”希茨菲尔一扬眉毛,“我很早之前就读过关于催眠的书籍,当时我不懂,但现在好了。”
“希茨菲尔……”伊森感慨,“你这个样子,我才觉得我熟悉的你真回来了。”
“待会回来如果还早。”木人插嘴道,“你可以给我做炸猪排嘛?”
“你们想吃什么都行。”
希茨菲尔也笑了。
她知道这两人把胡桃带来是什么意思,不只是为了让她们主仆相见,还希望以胡桃为媒介,约束和控制她这个人。
这应当是由于……如果没有这样一道额外工序,这支团队将要在她身上施加的限制会比较让人难为情。
也就是一对皮制的手铐脚镣,中间用细链子拴着,让她在外行走时没法大幅度的甩手跨步。
这些东西是装在一只手提箱里被那位女探员带进来的,希茨菲尔往箱子里瞅,发现里面还叠着一块疑似斗篷的黑布,一只明显是全覆式的眼罩,甚至还有钢铁打造的口封道具。
她这是被当成重刑犯了?
走走而已,这简直是上刑场之前放风的待遇。
“如果你不出庄园,只在下面走走,大概用不上这些东西。”
女探员一板一眼的跟她说,同时用警告性质的眼神扫向另两个男人。
“但你说想上街看看……这个,我个人觉得没必要,但很抱歉,规定就是规定。”
“……他们已经为你破了很多戒了。”
伊森眉头一皱,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希茨菲尔却主动上前拿起镣铐,把其中一个软皮环套在手腕上,“咔嚓”一下把扣子锁死。
“没有必要。”她转身看向这些人,态度很是落落大方。
“我能猜到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还猜待会我要见到的人,她如果知道你们不给我上拘禁措施,一定会把你们痛骂一顿。”
就这样,莫约十分钟后,希茨菲尔在一支影狮小队的护送下出门。
她穿着标志性的黑底长裙,只不过冬裙较厚,在裙子下摆处,裙角荡漾飘动的时候可以明显瞥见一层白色内胆。
这裙子也是比较长的,几乎没过她的鞋面。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之下,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来,她的脚踝上套着一对皮制脚镣。
手腕也是一样的待遇,喇叭状展开的款袖子一定程度上也遮掩了风景。
他们还在她身上披了一件黑大衣,如果她只是站着,维持双手交叠的淑女态,那是真的看不出来。
她简直就像一位贵族小姐。
只有在上下车的时候她需要帮忙,做这事的是那女探员,她也一起跟着来了。
风景在倒退,希茨菲尔看着窗外的树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聊天。
“那些鸟怎么样了。”
“都照顾的很好,但那只北风海雕是例外,它明显是有想法的,吃饱之后自己飞走了。”
“飞走了?去了哪里。”
“没有飞远。”
说这话的时候,伊森一直在抬头看天,“我个人估计啊,它一直在附近盯着我们。”
那就没错了。
希茨菲尔翘起嘴角。
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
“家里的卫生,这段时间有打理吗。”
“有的……我们也算寄宿在你那,所有的床铺、床单我都要他们自己清洗,还有盥洗室,每天晚上都要用刷子刷。”
“莉莉有喂吗。”
“也有……它很亲人,我说实话希茨菲尔,这条狗不适合作为警犬。它太容易和犯罪分子达成共识。”
“阿什莉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呢。”
“她一直是想要回来的,但附近还在戒严,黄金骑士和我们影狮通常情况下不会混在一起大范围行动,应该是被波特曼教官按在城里……放心,她完全没事。”
戴伦特在旁边聆听,发现希茨菲尔聊的内容都是琐事和家事。
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关于神秘、神秘主以及邪祟的东西。
考虑到这几天她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在撰写资料,这似乎也没什么不理解的。
她心里应当也厌倦了吧。
戴伦特沉默。
按照他的尿性,他早就该插话帮着活跃气氛了。
但维恩那边的消息还没传过来,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他又怎么活跃的起来。
万一活跃到一半来了噩耗,所有人可就都尴尬了。
“伊森……前段时间是在外面跑案子吗?”
“……是这么回事。”
“普尔罗旺角?喷火蜥?”
“你是看伤痕发现的吧。”伊森举起双手翻转几下,“……我也没指望能瞒过你。”
“马普思。”
希茨菲尔突然看向木人。
“这段时间休息的如何。”
“我能有什么问题啊……”
戴伦特一愣,挤出一个笑容对她。
“我都多大了!”
他把胸口拍的砰砰响,“我是你们所有人的长辈!……长辈懂不懂!你们是要缩在长辈羽翼下的!我来为你们遮风挡雨!”
他又习惯性的胡扯起来,车厢里顿时充满欢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