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念头不通达
那一刹那间他的速度超出了人眼所能捕捉的极限,瞬间与御驾亲征的伪神交错而过!
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但巍峨如山的八足骏马却突兀地僵在原地。
轰然倒塌!
他以绝对的暴力持刀斩断了八足骏马的马蹄,将伪神从神座上一把拽了下来!
他踩着雨水骤然急停,大步踏着积水,反身拖刀而上,刀锋分开了地上的积水,将所有雨水汇聚裹挟在刀身上,他冲天而起,又俯冲而下,于狂笑声中双手持刀斩下!
水流在高速旋转中形成水龙卷,随着长刀悍勇劈下,水龙卷咆哮着吞噬了伪神!
刺耳至极的摩擦声响起,剧烈的火光迸溅,又转瞬被水龙淹没!
村雨劈开了暗金色的金属甲胄!
这把炼金长刀本不该有此“殊荣”,它本该在碰撞的那一瞬间被震断,但持刀者认为它就该斩开伪神的甲胄,也许是心诚所致,它便这般摧枯拉朽的劈开了奥丁的甲胄,而刀身丝毫无损!
奥丁震怒地咆哮,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顾身前铠甲被斩开,刺出手中紧握的长枪!
那是传说中的永恒之枪,是命运之矛,出则必中!
一瞬间无数次刺击,闪电流窜在每一次刺击间,每一次突刺都带着暗金色的微光,这些弧光将路明非笼罩,直指他的每一处要害!
“蠢货!蠢货!蠢货!”路明非肆意狂笑,于水幕中持刀高速斩击,不躲不避,任由奥丁将代表必杀的昆古尼尔突刺在他的身躯上,以伤换伤!
震耳欲聋的金石相撞声刺破耳膜,长刀与长枪撕破雨幕,在各自身躯上留下见血的伤痕。
这便是王级的战争,刀刀见血,生死搏杀,最先倒下的就是败者!
路明非挥着刀旋转,他第一次避开了直指心脏的一枪,右脚轻踩在了枪尖上,左脚继而踏在伪神的面门上!
他又一次高高跃起,踩着奥丁的脸!
劈砍!
戴在奥丁脸上的面具轰然破碎,化作无数碎片飞溅而出。
路明非一脚踹在了面具下那张死人般的脸上,将他狠狠踹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沉闷的马嘶声从身后传来,延缓了他的进攻。
路明非转身望去,被斩断马蹄的骏马挣扎着抬起头,面具下的鼻孔依旧在喷吐着雷光。
就像战场上忠诚的骏马匍匐着向主人的方向爬去,那份忠诚与坚持不禁令人心生敬意。
这无关立场与物种,纯粹是对生命与意志的赞歌。
刀光一闪而过。
骏马断首。
忠诚?
可笑至极。
一群乱臣贼子,也配在他面前上演忠诚的把戏?!
他狞笑着再度震动巨大黑翼,身影瞬息间来到“奥丁”身前,长刀毫不留情地斩下,直至将对方五马分尸!
他没有丝毫的留情,也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王与王的战争,只有死亡才能终结,没有心慈手软,只有兔死狐悲。
浓腥的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对方那双熔岩色的黄金瞳终于黯淡下去,仿佛风中熄灭的灯烛。
战争结束了。
暴君般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缓缓抬起砍下的刀,就像发条即将上尽的人偶。
他收起了所有的狞厉与冷酷,面容干净柔和的像个孩子。
他双手拄刀而立,沉默地眺望远方,神色中没有大胜后的欣喜,反而莫名的伤感与怅惘。
直至许久后他才轻轻俯下身,将早已准备好的白玫瑰放在残破的尸体边,起身幽幽长叹,就像为家人的远去而哀悼。
目露慈悲。
第25章 “我来接你回去”
高速公路边缘。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雨后的夜空是深邃的蓝,似乎冲刷去了污垢,满天繁星交织。
路明非蹲在师兄旁边,下意识就伸手进口袋想抽只事后烟,让复杂的心情随着缕缕烟气一同吐出。
当他掏了个空,才想起来现在不是上一世了。
上一世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仅有的朋友们接连离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以烟酒麻痹自我,直至再无可退时才拔刀怒吼。
可到了这时还有什么用呢?
他茫然四顾,却早已孑然一身,只能走遍全世界搜寻友人们留下的最后痕迹,为他们收敛尸骨,然后奔赴最后的战场。
即使胜到最后,赢了全世界,可至高的王座上只有弟弟与他紧紧相拥,此外只剩脚下冰冷而残破的世界。
真是孤独啊。
路明非忽然冷的打了个哆嗦,连忙起身钻进车内,把自己的行囊打开,取出一套衣物换上。
龙化代价的就和绿巨人变身一样,可惜他没绿巨人的短裤,只能乖乖回车换身衣服。
重新换了身衣服,路明非又扒了师兄的行李箱,从里面找出毛巾和一套衣服,为师兄简单擦拭了身子,帮他也换了身衣服,再扶着师兄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他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再晚些赶不上今晚飞机,师兄岂不是要和小师妹擦肩而过了?
岂可修!
这一刻。
路·媒婆·明非下线!
路·车王·明非上线!
他帮师兄固定好安全带,杀气腾腾,一脚油门下去,汽车引擎轰然发动,师兄家的保时捷化作一道暗蓝色闪电飞驰在高速路上。
冲!
这次他们什么都可以错过、放手,唯独不能与爱的人擦肩而过!
……
……
“今日的佩刀是崛川国广,”男孩把太刀插入君主腰间,“助殿下的武威。”
他站起身来,踮脚伸手抚摸君主的头顶。
这是莫大的僭越,但君主只是静静地端坐着,瞳孔空洞,因为他早已死了。
只剩下一具苍红色骨骸,披挂着甲胄。巨大的翼骨屏风般收拢在背后,骨骼的质感像是被烈火反复煅烧过的红铜,即便只剩枯骨他仍旧是那么庄严,可以想象他活着的时候是何等君临天下。
“真悲哀啊诺顿,”男孩凝视着骷髅,“看看你现在这样,原来无论曾是神或皇帝,死了就跟一件玩具没区别。”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生前这位龙王能用名为“烛龙”的究极言灵把世界化为赤炎垣狱,死后遗骸却沦为供人取乐的道具。
窗外一阵风吹过,天迅速地阴了,细雨落了下来,落花在雨中盘旋。
小魔鬼的眉眼中透着隐隐的哀伤,让人想到川端康成那篇“伊豆的舞女”。踩着高齿木屐的学生君在细雨的山谷中独行,和年轻的流浪舞女相遇,她只有十四岁,却梳着古老的头髻吾着古艳的妆。男孩女孩的眉目间传递着隐约的情愫和悲伤,因为从相遇的刹那开始,离别也已经开始。
他看着眼前再也说不了话的同胞,心中不禁涌出了兔死狐悲之感,偷摸摸用手抹过眼角,洋葱汁刺激下泪腺迅速奔涌出泪花。
他学着哥哥的模样目露慈悲,轻抚着骸骨冰冷的面颊,眼含泪光,发出悠长的叹息。
然后咯咯笑出了声。
他身子往后栽倒,躺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笑着打滚,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度好笑的事情。
边上正襟危坐在餐桌的两个女人看傻了眼,面面相觑。
明明先前还身周洋溢着哀伤如海的气息,可这一刻他却笑得肚子疼,眼角还泛着泪光,边笑边哭,活脱脱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老板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正常!
可作为打工人的她们不敢流露于言表,只能眼观鼻,口观心,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电视剧里boss身边的小弟之所以被灭口,通常就是因为在boss身边呆久了,知道太多有关boss的囧事,实在留你不得。
“姑娘们来啦,好久不见呀!”老板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孩子气的脸上还带着纯真的笑容,“你们还是那么漂亮,腿还是那么长,真是赏心悦目!”
老板由衷地夸赞,目光在姑娘们纤细修长的大白腿上掠过,蹦蹦跳跳地坐到了餐桌前。
酒德麻衣下意识缩了缩腿,倒不是因为老板的目光。
老板的目光并不带一丝猥亵或贪欲,只是纯粹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但酒德麻衣有时候会觉得老板看她的眼神,就像宅男看着自己精心收藏的手办,满满的自豪与满足。
这很符合这个男人,他就是一个至强至暴的宅男!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苏恩曦小心问道。
老板一般不会无缘无故召见她们,一旦召见她们,那就代表有极其重要的事。
老板愣了下,目光忽然变得黯淡,身上笼罩着近乎实质性的哀伤,哽咽道:“我的姑娘们,没事难道我就不能找你们了吗?我只是想你们了!”
酒德麻衣手肘捅了捅苏恩曦,示意她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
“没没没!我们只是迫不及待想为老板您发光发热,创造价值了!”苏恩曦哭笑不得道。
老板挠了挠头,怪不好意思道:“真的吗?那接下来还真有几件事要你们帮我解决。”
两人毫不意外,正襟危坐,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老板一声令下,即使是海底两万里,奶妈兼保姆战队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还记得诺顿陛下精心打造的七宗罪吗?”
苏恩曦点头道:“当然,我们花了140万美元打捞出来的。”
“很好,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把它卖给卡塞尔学校,亲爱的昂热校长会把它送到最合适的人手里。”老板笑眯眯道。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对视了眼,前者皱眉道:“真的要把这件炼金珍品送还给卡塞尔学校吗?这是能够灭杀其他龙王的致命刀剑,青铜与火之王毕生的心血,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件。”
老板眨巴着眼,耸肩道:“没办法,最强的武器需要最强的使用者,我们拿着也没用,你愿意冒着被它侵蚀的风险么?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我漂亮的姑娘们遭受这样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