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r.Quin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困难起来，南云涨红了脸握紧拳头就想反击。
下一秒，关节脱臼的声响传来，他意图握紧挥拳的那条手臂整个软趴趴地垂了下去。
砰！
南云的后脑勺与其身后的承重木柱以极其暴力的方式碰到了一起，他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吴衣转卡脖子为捂嘴的一把摁在了半空中，绷直的脚尖来回滑动在距离地面大约十公分的地方。
“唔！唔！！！”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南云猛地睁大了眼睛，但因为被捂住了嘴，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叫了，野狗。”
吴衣轻声说道，言语中用的是南云从未听过的冷漠语调。
就好像被他捏在手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工具，或者说……素材？
不知怎么的，南云想到了素材这个词。
素材的定义很广，就好像医学生的小白鼠，新手钳工的待加工件等等。
简单来说就是练手的东西。
可得要是什么人才会把人看做是练手的东西？
可惜南云被痛苦信息几乎要塞到过载爆炸的大脑里已经没有余地去思考这些了。
“出于人道主义，在我们正式开始前我还是决定先你问一个问题，放心，不是什么需要发散回答的复杂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来告诉我是或否就可以了。”
吴衣面无表情地用戴在手套里的手指轻轻搓揉着南云肩关节脱臼的那条手臂的肘关节处，似乎在探寻着骨缝之类的地方，手势颇有几分老中医的味道。
“关于明天的最终考核，不知道南云会长是否愿意主动弃权呢？”
“……”
南云愣住了。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简单、且只需要回答是或否的问题。
但问题在于，这个问题是他不久之前才对堀北学亲口问过的。
“请告诉我你的选择，三、二，一……零。”
犹如机械般精准倒数读秒完毕，吴衣轻轻地叹了口气。
“时间结束，真是遗憾，那么接下来，该给你好好补补人生哲理课了。”
话音落定，吴衣手指骤然发力。
第一卷 : 第234章 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收场
山里夜晚的寒风吹拂过脸颊，冰冷的汗水沿着南云的额头缓缓滑落。
就在刚才几句话的功夫里，他的整条右手手臂从肩膀到肘关节再到腕关节已经全部脱臼。
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无与伦比的疼痛折磨着南云的每一根脑神经。
但就正如他自己之前对堀北学说的那样，在今晚这个时间点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会选择熬夜。
所有人都已经早早地睡下，包括老师们。
所以他在这里发出的那点呼喊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听见或察觉。
“真是难看啊，你现在这副样子。”
背对着皎洁的月光，吴衣缓缓推起脸上的墨镜。
山间的夜晚光线着实昏暗，即便是以他的视力在加上墨镜这层滤镜之后也很难看清东西。
现在没有了墨镜的遮挡，吴衣微微扬起脸，肆意打量着眼前这位曾经人前总是一副不可一世模样的新任学生会长。
“你肯定很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不对？”
“……”
南云没有说话，他也说不了话。
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那并非是在被痛苦折磨后仇恨亦或是崩溃的眼神，恰恰相反，南云此刻的目光出乎意料的冷静。
“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你做得太过火了而已。”
吴衣轻声说。
“我不想说这是为了堀北学报仇之类冠冕堂皇的屁话，说句夸你的话好了，你这样的做法让我感到了一丝危机，毕竟你这次能用这样的方法对付堀北学，那下次也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
“而以到目前为止的经验来看，对付让我能够产生危机感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让他死掉。”
“然而很可惜，你我相遇在坂柳大叔的学校，如果是在外面的世界，你现在大概已经被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丢在某个没人知道的山坳坳里了。”
“但也没有关系，我虽然没办法立刻弄死你，不过我可以让你明白我有随时随地杀死你的能力……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再次落下，吴衣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南云的右手大拇指就是轻轻一掰。
嘎啦！
关节脱臼的声音响起，被摁着脸吊在半空中的南云再次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甚至没办法抬腿去踢打对方来反抗挣扎。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在这之前南云之前不是没尝试过，然后结果就是还没来得及踢出就被吴衣抬腿一记膝撞顶了回去，差点林檎都被砸开线了。
力度适中，刚好不会使其受到明显的伤害，但又能让人疼到痛不欲生。
“没办法，谁让你平时表现得太牛逼轰轰了呢，我怕普通的威胁吓不到你啊。”
吴衣松开捏住大拇指的手，单手摊了摊。
“但现在这样就不一样了，我直接明确告诉你，只要你敢乱来，我就有办法直接让你死，让你变成一块块装在裹尸袋里让你的家人来把你捡回去，这样的威胁就强而有力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样的真的有家人吗？”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真的回答，反正不管你有没有，只要我想，它最后都会变成没有……但我不会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
迎着南云难以言喻的目光，吴衣轻柔地握住了他的食指。
“因为有句话叫祸不及家人，听说过吗？”
嘎啦！
又是一声脆响，南云再次浑身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月光下，他的整条右手臂除了仅剩的三根完好的手指之外，其他的所有关节都以及其恐怖的方式扭曲着，光看轮廓就像是把一张挺括的打印纸揉成了一团然后再任其自然摊开。
“那知道为什么要祸不及家人吗？”
嘎啦！
这回换回了大拇指，是大拇指的第一指关节。
吴衣的语气依旧平静。
“因为呢，祸及家人是只有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才会干的事情。”
嘎啦！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不可以不择手段呢？”
嘎啦！
“因为如果你不择手段去对付别人，那别人也会不择手段来对付你，就像现在这样。”
被一口气拧开了大拇指到食指的所有指关节，南云几乎要痛到昏死过去。
吴衣每一下掰开他关节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快准狠，老练的手法仿佛早就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一样。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刽子手！
终于，渐渐地，恐惧的情绪如同潮水没过了南云的思绪。
“安心啦，你的骨头都还好好着呢，我只是帮你稍微松了松位置、就是比较疼而已，就算之后去医院整断也最多算是个轻微伤，我下手可是很有分寸的呢。”
吴衣慢条斯理地晃了晃他带着手套的手。
“效果拔群，不留证据，我们一般将这称之为专业。”
“不过按照你的逻辑，如果只要有能力就能为所欲为的话，那那些杀手岂不是就能想杀谁就杀谁？但事实真的可以吗？当然不可以。”
“说起来你看过疾速追杀吗，如果没看过的话我建议你有时间好好看一下，非常棒的杀手系列电影，里面的剧情虽然不算出彩，但对世界观的描述相当不错，它描绘的是一个充斥着各路杀手的世界，但杀手和杀手之间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则，譬如说——大陆酒店里禁止动手。”
“对了，我记得第一部里面还有一个女杀手，为了钱破坏了规矩，在大陆酒店里试图刺杀约翰威克，你猜猜她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她最后死了，被纽约大陆酒店的话事人带了一群打手直接团团围住乱枪打死，这就是破坏规矩的代价。”
吴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而后继续道。
“对我们而言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恪守的规则，也许是你自己加上的，也许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给你加上的，只有正儿八经接单杀人的才叫杀手，仗着有能力看谁不爽就杀谁的那只能是杀人狂。”
“而对于杀人狂，这个社会也有应对杀人狂该有的措施。”
“These violent delights have violent ends（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收场），出自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二幕第六场，相当有名的一句话，我很喜欢。”
说到这里吴衣再次停顿，以接骨的手势抓起了南云的手臂。
“本来如果你在我倒数的时候就立刻点头，是不需要承受这些痛苦的，但你选错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既然你现在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我现在再让你选一次。”
“要么，我现在直接在这里把你废掉……相信我，这对我来说不会比把你杀了更困难。”
“要么，你自愿放弃明天的最终考核，并在寒假结束之后卸任学生会长的职位，自己老老实实滚出学生会。”
“给你三秒钟时间，告诉我你的选择。”
第一卷 : 第235章 崩溃的南云
经过集训的最后一晚，时间转眼来到最终考核日。
清晨，当冬日山间的第一缕阳光洞穿寒雾照入林间学校，校舍中不少寝室内都响起了各式各样起床洗漱的声音。
毕竟度过了整整一周早起早睡的生活，就算再怎么夜猫子的人生物钟也都该调过来了。
尤其今天还是要进行最终考核的日子，所以昨晚绝大多数人都早早地睡下了，养足精神以备战明天的重重考验。
然而在二年级某组的宿舍中，情况却略微有点不太一样。
准确来说只有一个人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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