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
“反对了,然后呢?”
谢清和站了出来,静静看着姜白,问道:“你接下来又准备怎么做?还是说你只是为反对而反对?”
繁星映照下,她的面容越发显得冷漠。
姜白想也不想说道:“不怎么做,因为我就是讨厌秃驴,他乐意做的事情我当然要反对。”
不管怎么听也好,这句话都充满了不讲理的意思。
谢清和蹙眉,再一次确定自己与这位前辈性情不合,有很多可以产生矛盾的地方。
就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禅室里飘出一道很是无奈的辩解声。
“虽然我是光头,但我活着的时候真不秃,和尚不见得都是秃的。”
虞归晚闻言好生无语,心想您这要是抱着活跃气氛的想法,那说的话未免太冷了些。
这般想着,她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神情认真问道:“难道飞升不重要吗?”
“要是飞升不重要,那我过去几百年忙来忙去为的是什么?”
姜白觉得好生莫名其妙,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
虞归晚无言以对。
比起言辞,她更擅长的从来都是凭借手中剑杀敌,但她不可能是姜白的对手。
就算她真的能够战胜对方,亦无拔剑的道理。
程安衾见此情景,眼神微变。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肯定是不会说话的。”
姜白微微一笑,说道:“与其想尽办法把她给送走,倒不如早点追上莫由衷当年的境界,你要是有他那么强,那长生宗至于落寞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程安衾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莫由衷一直不喜欢姜白,原来不是什么偏见,而是一种极有道理的认知。
林晚霜在旁听着,心中好生感慨,万般佩服。
南离想了想,觉得这话的确有些道理,于是决定沉默。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连怀素纸都被直接骂了一句,她又怎能幸免?
“以前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但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我开始喜欢你了。”
姜白看着南离的眼睛,笑容越发温柔,说道:“因为你原来一点儿都不像我。”
南离还以微笑,莞尔说道:“谢谢,这大概是我今夜听到最动听的话了。”
姜白挑眉,说道:“那我收回这话。”
南离笑不下去了,感慨说道:“师姐觉得我和你像的确是有道理的。”
这句话当然是牢骚。
姜白置之不理。
她转过身,目光随之落在怀云的身上,似乎随时准备开口。
怀云哪里愿意莫名其妙挨一顿骂,认真说道:“刚才是别人问到了,然后我实话实说,你总不能连这都念叨我吧?”
姜白有些无语,问道:“你怎么就觉得我要骂你了?”
怀云一脸老实说道:“谁让你一过来就让她给闭嘴?”
姜白说道:“那我现在要是不骂你,是不是有点儿吃亏?”
怀云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姜白问道:“所以你要不还是被我骂几句?”
小姑娘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的不是那么坚决。
姜白叹了口气,没有执着坚持下去。
当她叹息时,正在装死的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在江半夏的身上。
如果说先前的那些同意当中,谁真正具有一锤定音的力量,想来不是谢清和,而是怀素纸的师父与她所爱的人——江半夏。
青树下,星光随风摇曳。
从最开始到现在,江半夏的唇角始终牵着一抹笑意,如春风般温柔。
她看着姜白披星戴月而来,以最为蛮横的姿态闯入元垢寺,与怀素纸异口同声地说出那四个字。
一切都落在她的眼底。
而她什么都没做。
姜白望向她。
江半夏与之对视。
两人微笑静默互望,笑不曾比哭更可悲,很有针锋相对的意味。
长时间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很多人以为这沉默要无止境下去时,江半夏终于开口了。
“我以为你会说些很激烈的话。”
“对你没有任何意义。”
姜白微微摇头,回应时的语气很淡。
她以客观的态度陈述说道:“早在很多年以前,我就看到了你的存在,知道你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做什么抉择都是出自本心,哪怕愚蠢白痴,我也不会说些什么。”
怀云听着有些无语,心想这不还是在骂人吗?
江半夏仿若不觉,微笑说道:“看来你今天的心情是很不好。”
姜白点了点头,说道:“是很不好。”
江半夏问道:“起床气?”
“有一部分是。”
姜白看了一眼怀素纸,收回视线,说道:“但不是全部。”
怀素纸明白了。
江半夏同样明白了,看着她说道:“你生气很有道理,换做是我也会生气。”
姜白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被气醒的?”
江半夏没有接这句话。
在繁星深处,隐有赤影徘徊。
那是朱雀。
“当然不是被气醒的。”
姜白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我感觉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要丢了,不得不醒过来。”
江半夏嫣然一笑,说道:“与我说这般话,听起来倒像是我的罪过了。”
言语间,两人目中唯有彼此。
禅室前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
气氛莫名恐怖。
就连夜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都刺耳了。
禅室里的那座真佛,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还是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那种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竟然连它都生出了一种不可轻易靠近的感觉。
这是何故?
为何这般像佛经中所言的修罗场?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它很自然地把目光放在怀素纸的身上,以神识传音。
“她是你的谁?”
怀素纸不愿理会,奈何元垢寺这尊真佛,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以及心里没有数。
“师父,喜欢的人。”
“那她呢?”
“知己,也是喜欢的人。”
“那她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起来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从血缘上来说,她是她的祖宗。”
“啊?!”
“听不懂?”
“不是,原来这也行的吗?”
“嗯。”
真佛听得如雷贯耳。
怀素纸不再多言。
在神都外,她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说了出来,却唯独略过了姜白。
当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她。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更不是因为她忘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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