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司不鸣说道:“那你觉得这些刺客不知道这里是北境吗?还是说他们对谢真人的境界一无所知呢?又或者说他们本就是清都山养在阴处的东西?”
程安衾看了他一眼,再次提醒道:“我们要对付的是暮色,是元始魔宗,是魔道的余孽。”
就算清都山真的有问题,那我们也要视而不见,当作没有任何问题。
司不鸣笑了笑,笑容很是嘲弄,说道:“我明白的。”
程安衾沉默片刻,解释说道:“关于这件事,早在多年以前掌门其实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一直刻意忽略罢了。”
话里的掌门,指的当然是尚未正式退位的莫由衷。
司不鸣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怔了怔问道:“早有察觉?”
“嗯。”
程安衾不愿深谈,直接说道:“不管是长生宗还是清都山,又或者天渊剑宗,总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处理,行个方便而已,不必大惊小怪……这就是掌门真人的态度。”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她打了个响指,让被静止下来的画面重新流动起来。
司不鸣看着那些命运已被注定的黑衣人,看着他们体内所蕴藏着的魔功气息,沉默不语,心想这也是无所谓的吗?
故事继续了下去。
这场伏杀早有预谋,自然不会被谢清和简单祭出底牌后,便能轻易解决。
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黑衣人们成功应付了过去,让当时的小姑娘陷入了一场苦战当中。
这很有可能是谢清和踏上修行路后,遇到的最为危险的一场战斗。
第一时间掀开的底牌被黑衣人们应付过去,小姑娘不由生出了些慌乱,在围攻之下很快就负伤了。
然而旁观者清,司不鸣与程安衾看的十分清楚,谢清和固然是受了伤,但伤的位置都很保守。
落在他们的眼中,那些伤口甚至有种名为规矩的奇特美感。
两人早已看过数十上百次接下来的画面,知晓极其缺少战斗经验的谢清和,在接下来的围攻当中,将会不断负伤。
那些伤势并不严重,被控制在一个恰好的程度上,既让谢清和一直维持着紧张的感觉,又不至于直接击溃她。
整个局势彻底被这群修炼魔宗功法,为清都山所阴养的黑衣刺客掌控。
谢清和终究是一个小姑娘,年纪太小,随着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心中渐渐生出了绝望与委屈的感觉。
绝望理所当然,委屈更有道理。
这里是北境,她作为清都山的公主,莫名其妙遇到这样一场刺杀,现在都快要死了,凭什么不感到委屈?
司不鸣看着小姑娘眼里的委屈,与身上的那些伤口,说道:“虽然俗套,但确实很有用。”
程安衾知道他说的是即将准备英雄救美的徐卿,不由生出几分嘲弄,说道:“还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话音刚落,远方有剑光亮起,朝乱山残寺赶来。
那是怀素纸的佩剑,如今名震人间的长天。
司不鸣见此一幕,下意识皱起眉头,不悦说道:“徐卿行事太过患得患失,明明决定了要英雄救美,以此窃得谢清和的好感,却又不敢把事情做绝,非要为自己留一个不在场的证据,才会让暮色觅得这个机会。”
程安衾对此却不赞同,说道:“你不要忘记,这件事发生在乱山的深处,我们为了找到这座残寺都费了不少的功夫,暮色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凭借一个众所周知的消息寻到这里,这毫无疑问是她自己的能耐。”
话至此处,她望向正在‘围杀’谢清和的那群黑衣人,补充了一句:“而且,换做金丹境时候的那个你,能够战胜并且杀死这些刺客吗?”
司不鸣无言以对。
答案很明显,当然是不可能。
如果百年前的他能在这群刺客不惜性命的围杀下,像怀素纸那般进行反杀,且一个不剩。
那他就不是登天第三,而是第一了。
与黄昏并肩的登天第一。“我知道你心有不安,情绪是糟糕的,但你无论如何都不该将自己的情绪放在怀素纸的身上,这只会影响你对她的判断。【欢;:迎"'进"!入【,!夜;袭":;的":#月:费.'群;:】:.6;9.4:9.,3:""6!,#1:3";5."”
程安衾看着他,声音微冷说道:“任何对于暮色的错误判断,都会带给我们无比惨痛的代价,难道眠梦海上的事情你已经忘记了吗?”
司不鸣沉默片刻,说道:“抱歉。”
程安衾不再多说什么。
画面开始飞逝。
在谢清和坚持不住之时,那道剑光终于赶到,成为了这场英雄救美的真正变数。
没有片刻犹豫,怀素纸在进入残寺一刻,便展现出当时掌握的最强剑诀——大日如来真剑。
如朝阳初升的剑光,穿透层层秋雨,洒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剑光落下之时,有鲜血飘然而起。
秋雨骤急。
怀素纸行走在雨中,身影倏然隐现,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让这群黑衣人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这场被局限在残寺内的战斗,没有展现出金丹境的修行者该有的破坏力,凶险却犹有胜之。
哪怕看上再多次,司不鸣依旧会皱起眉头,由衷承认怀素纸的强大。
不过两刻钟,在回护谢清和的情况下,怀素纸以轻伤为代价,竟是将这群配合有序的刺客尽数斩于剑下。
直至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为首那位黑衣刺客依旧不敢相信,她竟能强到这种程度。
十数具尸体倒在青石板上,鲜血流淌在石缝之间,被秋雨打的一片浑浊。
怀素纸俯身抱起谢清和,在寺中唯一的那株秋树前坐下,开始休息。
司不鸣和程安衾看着这一幕,知道接下来才是这场伏杀最为关键的地方。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座藏在乱山深处的残破寺庙,竟然见证过如此荒唐的一件事……在亲眼见到这件事之前。
秋雨势缓,不再急促。
两人没有催动阵法,让时间加速流逝,而是借怀素纸等待谢清和醒来的这片刻,冷静心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雨就此停了,阳光重临大地。
时值深秋,又是北境,残留在此间的雨水无法被蒸发成水汽,便没有闷热的感觉,弥漫着血腥味的寺庙一片清凉。
在这种环境下,谢清和缓缓醒来。
司不鸣望向小姑娘,对程安衾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她?”
程安衾嗯了一声,说道:“理应感谢。”
在两人谈话间,怀素纸与谢清和的初次见面,便也到来了。
也许当事人没有什么感觉,然而落在外人的眼中,这次见面无疑是浪漫的。
怀素纸一袭黑裙,裙上满是血污,却没有半点肮脏的感觉,更是映衬出了容颜的清美。
这样的人,再是适合一见钟情不过。
谢清和伤势还在,小脸苍白,柔弱不可言,如一朵被秋雨秋风愁煞的小白花,亦是教人心生怜惜。
司不鸣和程安衾作为旁观者,完全能够理解谢清和为何会喜欢上怀素纸。
换做是他们,在年少慕艾之时遇见这样一场真的英雄救美,同样会为之心动,直至余生末了。
可惜的是,他们却无法为此祝福谢清和。
小姑娘与暮色的对话声落入两人耳中。
在简单的几句话过后,那句第二重要的话出现了。
“这场暗杀和元始魔宗有关。”
司不鸣看着谢清和,看着小姑娘指着残寺的一角,那里有着魔火焚烧后的痕迹。
哪怕再重复上一百次,他还是会为这句话心动,无比雀跃。
程安衾也在看着谢清和,看着小姑娘试图用各种方式,来证明残寺里的这场刺杀与暮色有关,却不知暮色就在身旁的模样,心里的情绪还是那么的复杂。
在最初看到这一幕画面的时候,她和司不鸣自然都是错愕的,随之则是觉得荒唐,是很想笑出声的。
然而此刻的两人的情绪都只剩下了复杂,都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怀素纸与谢清和,默默等待着。
他们听着小姑娘说那暮色天性薄凉,说残忍无趣,最爱捣鼓阴谋诡计……这种与怀素纸完全对不上的话语。
他们看着小姑娘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着怀素纸似是随意的为自己辩解,看着前者觉得后者温柔善良,却想不到后者原来也有无恶不作的那一面。
他们看着小姑娘为怀素纸担心不已,生怕自己的恩人被暮色利用,为此苦心规劝,不顾初相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利用了。
他们看着怀素纸被小姑娘说到无话可说,于是给出了那个看似玩笑,实则就是真相的理由。
“因为你说的这个无恶不作的妖女……”
司不鸣和程安衾看着怀素纸的眼睛,只见她眼神坦然而清澈,找不出一丝的阴霾与心虚,平静地说出了最后那两个字。
“是我。”
话音落下后,残寺内一片安静。
无论过去。
还是现在。
PS:第二章十二点左右……没有左,只有右,但不会太右。
第八十章 最深的背叛
接下来的那些画面,司不鸣和程安衾已经看过数十近百次,知道再无变化可言。
最为关键重要的那句话,在此刻已然落下。
两人看着神色平淡如故的怀素纸,再次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不久前的那番对话。
“这能算是证据吗?”
“暮色自己都承认了,凭什么不算呢?”
“那么,这证据真的能用吗?”
“……我还是不知道。”
“如今的怀素纸,在世人眼中的名望已然无双,堪比百年前亲率道盟平息魔潮的掌门真人,仅凭这一句话,真的很难。”
“你不妨往阴暗处去想,人类向来喜欢毁灭那些美好的事物,怀素纸越是在名声上找不出一丝瑕疵,就有越多的人希望她被毁掉。”
“人之常情如此……但你也说了,这个想法是阴暗的,就算真的有很多人心里抱有这种念头,也不会也不敢让这个念头暴露在天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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