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神情真挚说道:“不管是谁敢躲在这里偷看,我都会去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的,怀大姑娘您放一百个心好吧!”
怀素纸沉默了会儿,问道:“你这是要坚持到底了?”
姜白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看着她摊手说道:“这也没办法啊,难得发现一件这么有趣的事情,你总得让我稍微聊上几句吧?哪有说都不给说,直接堵别人嘴的道理的?”
怀素纸的声音变得很轻,如夜风一般冷:“这是我的私事。”
“嗯?你担心这个啊,那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姜白话锋骤然一转,忽然问道:“所以怀大姑娘您还有什么不愿见人的爱好,全都可以告诉我的,我会是您最好的倾听者。”
怀素纸起身落地,不再让双腿轻微悬空,黑色的棉裙得以掩去她的脚踝,把那根银链藏入最为深沉的夜色。
姜白没忍住叹息了一声,为这种美好的离开而由衷地感到失落,心想这还真挺诱人心弦的。
“对了,问你个事儿。”
“是人话吗?”
“……暮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认为一个蹲在地上,睁大眼睛盯着比自己小了七百岁的晚辈的脚踝,看到我睡醒过来的所谓前辈,能够算是一个正常的人。”
怀素纸的声音还是那般淡,但嘲弄与不满的意味再是浓烈不过了。
“啧啧。”
姜白呵呵一笑,反唇相讥说道:“是呢,我不算正常人,那不知道某人把师父用过的法宝当作脚链戴着,又算是什么人呢?”
怀素纸微微一怔,便沉默了。
在姜白看来,这种沉默自然是心虚,是无法理直气壮后的怯弱。
她的视线落在怀素纸的裙摆上,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棉裙,看到了那根银链,意味深长说道:“当然,这事儿我也是明白的,毕竟这东西在过去的名气可不算小,要是让别人看了去,会惹出麻烦的呢-”
怀素纸是真不知道这件法宝的故事,甚至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这时候的她自然不会开口询问,因为这必将会引来更多的笑声,以及对方更多的求知欲。
为了让事情到此为止,她念头微动,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下一刻,有飞剑骤然出现。
“啊?”
姜白微微一怔,脸上满是错愕地看着怀素纸,心想你已经恼羞成怒到忘了你我境界上的差距,不顾一切地要向我动手了吗?
何至于此?
不止于此吧?
不就是把本是项链的三十三星回当作脚链戴着吗?
这便让你气急败坏了吗?
一时之间,无数想法在姜白的识海中闪过,让她神情倏然凝重到极点,如临大敌般。
要是怀素纸真的向她出剑了,那这事确实不太好处理,很有无止境地扩大下去,直至无法收场的境地。
毕竟江半夏对自己徒弟的在意程度,她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那可真是亲如母女。
怀素纸看着姜白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禁感到无语,安静片刻后提醒道:“你别看我,看剑。”
“嗯?”
姜白蹙起眉头,好生不解地望向那把飞剑,然后直接沉默了。
此剑有名,长天。
在岱渊学宫的某个夜晚,她亲眼看着怀素纸往长天里送入一段神识,再把此剑交给远在神都的虞归晚,再让其带回天南那座孤峰上,示于某人看。
如今长天再现眼前,无疑是代表那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怀素纸问道:“想知道答案吗?”
“真是可笑,你觉得这就能让我闭嘴,忘掉自己看到过的东西吗?”
姜白冷笑出声,看着怀素纸的眼睛,不屑说道:“最多只能让我忘记一半!”
怀素纸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白不笑了,语气莫名其妙地温和起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降价,一半你要是不满意,那我就忘记个五分之三嘛,这都是可以谈的。”
怀素纸还是不说话。
姜白有些恼了,神情肃然说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三分之二,这是我的底线了,没得谈!”
怀素纸转身,把飞剑唤回金丹中,向远处走去。
“诶!怀素纸我这里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姜白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语重心长说道:“我这人呢,真正的底线其实是自己的家人,可是你师父她这人叛逆得很,现在都不认我这个祖宗了,恰好你和她亲如母女,那您当然也算是我的家人了,这跟家人有关的事……”
怀素纸忍不住了,停步转身望向她,寒声说道:“闭嘴。”
姜白从善如流,以最快的速度闭上嘴巴,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字。
然后她向怀素纸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但意思足够清楚。
——纸纸,求求你告诉我啦-
PS:这章写的很开心,希望你们看的也能开心一点儿,最后那个波浪号里的荡漾就是我的心情,睡觉咯!
第六十三章 都娶了吧
怀素纸收回视线,继续向远处走去,神情冷漠,一言不发。
姜白追着她走,找不出半点儿前辈高人该有的风范,咳嗽不断,叹息连连,都已经不能称之为暗示了。
这肯定是要算明示的。
怀素纸还是不理她。
姜白有些恼了,心想这可是你逼我的,可不能怪我。
自从那天得知怀素纸是如何说服江半夏后,她就一直在识海中模拟这对胜似母女的师徒间对话的模样,最终略有所得。
然而她很确定自己所得的事物,被怀素纸这位世间魔道唯一圣女看见后,定然是要气急败坏的,便按捺了下来,一直没有动用。
可刚才的她都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了,甚至都愿意承认这位晚辈是自己的家人……
好吧,基于姜家被江半夏灭了满门的前提,这确实不算是什么好话,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关于母女相残的恶毒诅咒?
再往深处去想的话,那还能是一个相爱相杀的凄美故事。
姜白想着这些,很刻意地咳嗽了一声。
借这一声重重咳嗽的提醒,她光明正大地向怀素纸的衣袖伸手,便要认真扯上一扯,模仿着撒上那一娇。
下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漫长廊道上一片安静。
怀素纸停步,霍然转身望向姜白,面无表情问道:“你有病?”
姜白听着这话,眼神骤然明亮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一个自我感觉十分满意的回答。
怀素纸一直盯着她,看的再是清楚不过,赶在自己的耳朵被侮辱之前,以最迅速最为冷酷的语气,重复说出了那两个字。
“闭嘴。”
姜白有些遗憾,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个让她颇为满意,让怀素纸恶心至极的回答。
怀素纸看着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把顾真人的回应说出来,那像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将会无止境地发生下去。
“先说些别的。”
“嗯?”
姜白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进入正题前的前戏吗?
“你刚才要问我什么事?”
怀素纸平静说道:“就是我问你说的是不是人话前面那一句。”
她顿了顿,接着又补充了几个字:“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姜白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这事,神情稍微端正了些,说道:“也不算是什么正事,是那个虞美人的事情。”
怀素纸沉默了会儿,问道:“归晚怎么了?”
姜白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确定这事和她有关,说道:“算是好事吧。”
怀素纸微微一怔,不解问道:“好事?”
“嗯。”
姜白轻轻点头,学着不久前的怀素纸那般,轻轻跳起坐在栏杆上,双腿随意晃荡着,说道:“境界上有所突破,离化神不远了。”
听到这句话,怀素纸瞬间生出了很多的想法,沉默不语。
那些想法是有情人换做无情剑,也是从此不再看世事,更是以此余身问天道……
这样挺好的。
她应该为虞归晚由衷高兴。
姜白看了她一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摇头说道:“你想错了,准确一点儿说,你想了个南辕北辙。”
怀素纸闻言,不由得怔住了。
她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有些沉重,有些怅然,有些自责,还有更多复杂到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情绪。
清风徐来,夜里寒意渐浓。
怀素纸转过身,望向天上那轮明月,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姜白没有随意开口,很认真地斟酌了一下言辞。
“总之,那小姑娘突破不是什么因为什么割袍断义,又或者抛箱弃马,而是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她坦然说道:“我和那小姑娘不熟,没往深处去看,但记得她和你有点儿关系,便看了几眼,刚才提起就是想着和你闲聊几句而已,谁想到你的反应这么激烈,直接骂我不是人了。”
怀素纸安静了会儿,平静说道:“你在这世上活了七百多年,看待世事的态度,本就与寻常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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