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直到唇上有疼痛清晰传来,她才是醒过神来,发现谢清和已经退了回去,但没有当作无事发生。
“就是这回事!”
谢清和理直气壮说道:“我想亲你,怎么了!”
怀素纸无言以对。
谢清和看着她的模样,眼里满是得意,说道:“之前全都是你亲我,总算让我亲你一次了。”
怀素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但什么都没说。
她取出了一张手帕,轻轻擦拭着唇瓣,发现已经有些肿了,可见刚才谢清和亲的有多么认真。
一念及此,她很自然地生出了一个猜测,眼中情绪变得十分复杂。
就在这时候,那头有声音传来,是登临飞舟的时间到了。
“走了。”
谢清和再无半点遗憾。
怀素纸敛去眸子里的那些情绪,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睛说道:“照顾好自己。”
谢清和问道:“还有呢?”
怀素纸认真说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和我都会更好。”
谢清和笑着说了一声好,转身向飞舟走去,再无半点不舍。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怀素纸才是收回了视线,离开了这片云台。
……
……
怀素纸的伤势还未痊愈,但问题已经不大。
在清都山不计代价的支持下,剑引天劫带来的伤势已经被降到最低,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有那道不明的气息,仍旧残存留在她的道体神魂当中,无法直接根除。
虽说如此,但这时候的她已经能够出剑,不是一个只能坐在轮椅里的残废。
当然,就算她没有办法动手也无所谓。
怀素纸望向坐在对面的姜白,问道:“你的伤怎样了?”
两人此刻身在一处静室,自那日后第一次见面。
“很不好。”
姜白喝了杯酒,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要不就是不受伤,一旦受伤就会麻烦到极点。”
怀素纸看着那杯酒,再次想到某个人,没有说话。
姜白问道:“据我所知,虞归晚留在了中州,没有回天南,你不去见她一面吗?”
怀素纸平静说道:“不方便。”
事实上,她专门留了一封信给虞归晚,委托江先生代为转交。
听到这句话,姜白觉得有趣了起来,嘲弄问道:“你是准备兴风作浪了?”
怀素纸没有回答。
在昨天那场议事结束后,楚瑾与她单独长谈了一番,说的自然是岱渊学宫掌门之位,以及江半夏如今处境的事情。
清都山的想法很简单,全力支持江半夏成为学宫之主。
问题在于,外人没有资格干涉学宫的事情,这是道盟所不允许的。
——至少明面上不允许。
楚瑾希望怀素纸能解决这个难题,让事情朝着清都山希望的方向发展,直至尘埃落定。
“准备离开吧。”
怀素纸的声音很轻。
姜白饮尽杯中酒,起身来到她身后,承担起了推轮椅的责任。
“世事果真奇妙难言。”
“嗯?”
“任我当初怎么想,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沦落到为你推轮椅。”
“因为你败了。”
“是的,我确实输了给你,所以这次还是岱渊学宫倒霉?”
姜白的声音里几分嘲弄,很多感慨。
怀素纸平静说道:“我不觉得那是什么倒霉。”
姜白忽然笑了起来,有些突然地问道:“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
怀素纸安静片刻,语气如寻常平淡,说出那阔别世间已久的两个字。
“暮色。”
PS:两章六千,去休息了,明天争取写三章,大家晚安。
第一百一十六章 信,学宫,以及联姻
“这是怀素纸留给你的信。”
江先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
虞归晚嗯了一声,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封信,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江先生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转身离去。
听着关门声的响起,虞归晚拆开了那封信。
信上的笔墨有些凌乱,并不流畅,甚至涂改,也没有以见字如晤之类的话作为开篇,很直接,很干脆,与闲聊没有太多区别。
“在决定给你写信之前,我本以为会有很多能与你说的话和事,但真的提起笔以后,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了很久,自己为什么会提笔忘言。一开始想不明白,后来从你我认识那天开始回忆,便隐约懂了。”
“与你相识以来,有过愉快,有过厌烦,有过不愿相见,但所有的这些都是我对你的情绪。”
“你对我始终如一,无论是情绪,还是相处的方式,都未曾有过改变,都是希望我能变得更好。”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只有那两个字,亏欠。”
笔墨至此处,怀素纸心神也许微荡,字迹有些紊乱,接连涂改了数字,好不容易才连成了一句话。
“我对你亏欠良多。”
“接下来我要去做一件事,是你不方便掺和的,等到事了归来的时候,你我再聚……再而论剑。”
“就到这里了。”
信上再无下文。
虞归晚的目光落在信纸的最后,但没有看上太久,更没有心有所感地自言自语些什么。
她只是很平静地收起了这一封信,然后对外头的江先生说了一句话。
江先生闻言重回静室,好生意外地问道:“你还要继续闭关?”
虞归晚嗯了一声,很是不解地看着他,问道:“闭关怎么了?”
江先生看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想谢清和都已经走了,你还不抓紧机会吗?
虞归晚剑心不曾染上尘埃,通明如旧,自然能看出他想要说些什么。
她轻声说道:“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江先生闻言一怔,旋即是怒气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才强行压了下去,还是生气问道:“这哪里好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在旧皇都里,是真为怀素纸拼过命吗?”
他盯着虞归晚的眼睛,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声音无奈至极:“你为怀素纸做了这么多,完全有资格索要回报的。”
虞归晚平静说道:“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江先生再次怔住,好生不解问道:“你想要的难道不是和怀素纸结为道侣吗?”
虞归晚的声音还是很平静:“我是想和她结为道侣。”
江先生越发觉得这场谈话荒唐,说道:“那现在你和她结为道侣了吗?”
“没有,但我感觉现在其实也不错,她会想起我,我也会想着她,这样就很好了。”
“而且我知道的,要是我出了事情,素纸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到我的身边,不管在多远,不管要翻过多少座山。”
虞归晚很自然地把话说了下去:“所以就算日后我和素纸结为道侣,我们也没有必要天天在一起,因为修行是一个人的事情。”
她看着江先生,认真说道:“我相信素纸可以飞升,但我应该是不行的,既然总有一天要分别,那就应该提前习惯。”
江先生完全无法理解这番话的逻辑所在,听得忍不住挠头。但他很清楚,这时候的虞归晚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不会被他三言两语说服,有着比之过往坚定太多的意志。
他转身再次离开,就像是放弃了劝说,行至门前却忽然停下,恰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对了,怀素纸给你的信上有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师叔或许可以替你参详一二。”
话音落下,静室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江先生沉默了会儿,转身望向后方,只见虞归晚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师叔。”
虞归晚一脸认真说道:“我真的不是白痴,这种伎俩骗不到我的,请你不要把我当成笨蛋,好吗?”
江先生无话可说,被少女看得老脸红透,连忙快步离开。
……
……
日夜轮转,光阴流逝,世间诸事变化不断,季节自然也在交替。
忘了是哪一天,屋檐上不再有积雪,寒风依旧依旧,但枝丫上已有绿意悄然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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