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怀素纸再怎么了不起,终究还是不如谢真人。
其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所以你可以放心。”
楚瑾敛去笑意,说道:“怀素纸不会死。”
谢清和不能理解这句话,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母亲的性情,问道:“为什么?”
楚瑾说道:“黄昏为她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听到这句话后,谢清和道心有微澜起伏,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来得真实,于是眉眼间有愁色生出。
那种感觉是怀素纸很可能不再属于她。
她遮掩不住这些情绪,沉默不语。
楚瑾看着她,以为她是在害怕怀素纸的身份暴露,平静说道:“不会的。”
谢清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抬头望向渐渐亮起的天空,认真说道:“嗯……一定不会的。”
……
……
与此同时,旧皇都那幢青楼。
怀素纸把令牌还给南离,挽起被寒风吹乱的发丝,说道:“好了。”
南离伸了个懒腰,向楼内行去,说道:“若师姐你此行一去不回,汝妻子吾……”
怀素纸打断了这句话,面无表情说道:“我没有妻子。”
“所以啊……”
南离转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请你好好活着,不要让你师妹这辈子直接没了盼头,知道吗?”
PS:说几句题外话,天麻里有一位角色的能力是让对手GC,我本来打算整活搞这个的,但写那章之前发现忽然被审核了一章,直接给我吓回来了,遗憾。
第七十一章 惊变
怀素纸心想这话未免绕的太远,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等等。”
南离眨了眨眼,好奇问道:“难道你这是被我感动了?”
怀素纸不做理会,伸手点向她的眉心,指尖带着一道高妙难言的气息。
南离看着不断靠近的食指,只觉得这太过于慎重,但想到终究是自家师姐的一番好意,便没有说话,乖巧闭眼。
下一刻,带着微凉感觉的指尖落在她的眉心上,一道剑意缓缓进入她的识海深处,旋即不知去向。
到了生死危急关头,想来这道剑意便会迸发出耀眼光芒,斩杀她身前的敌人。
半刻钟后,怀素纸收回手指。
南离睁开眼睛,望向自家师姐,只见她的脸色变得颇为苍白,显然这一道剑意对她的心神损耗不小,不由蹙起了眉头。
“不要问为什么,我自有用意。”
怀素纸的声音很轻,眼中的疲惫之色难以遮掩:“时间快到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一下。”
听到这句话,南离深呼吸了一口,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好多句很脏的脏话。
就在她想着眼不见为净,便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不管怎么想都还是气,气的不行。
越想越气,越想越是觉得一个白眼不够。
她当即提起了裙摆,往怀素纸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才是放下衣裙气冲冲地走了。
砰的一声惊响。
那门被摔了。
怀素纸低头看着自己,只见被踹的地方变得微湿,疼的感觉自然没有,但情绪难免有些微妙。
那些微妙来自于她与谢清和在岱渊学宫同床共枕时,小姑娘不曾在梦里踹过她,睡姿格外安分。
多年以前,她照顾那位喜欢醉酒的师父的时候,确实被吐过好几次,但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如此想下来,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踹,情绪谈不上复杂,但确实微妙。
……
……
宋辞望向神情冷漠的南离,不解问道:“怎么还摔门了?”
都是八大宗的天骄,在性情上也许会有一定问题,但在该得体的时候都不会半点失礼,除非道心失衡,否则实在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南离声音微冷说道:“没谈妥。”
她向楼外走去,示意中州五大宗的同道跟上,看起来颇有几分正道领袖的意味。
宋辞怔了怔,倒是没有因此感到被冒犯继而愤怒,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眼见中州五大宗的人离开,渡山僧看着陆元景,犹豫片刻后问道:“与小僧同行如何?”
陆元景没有思考太久,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望向徐卿,说道:“替我向怀姑娘问好。”
说完这句话,他与渡山僧一并离去,方向自是朝向皇城。
早在牌局开始之前,顾乐湛便明确告知众人,哀帝传承落在崇圣寺当中。
如今最为直接的那条路已经被南离堵上,那自然要另寻办法。
徐卿想着这些,想着不久前的牌局,眉眼间的厌恶之色越发浓重。
在他看来,怀素纸无论是牌局最后的选择,还是没有直接淘汰中州五宗的天骄,都是莫名其妙到极点的昏招。
他着实无法理解,当初那个在清都山上干净利落击败自己,不留任何余地的怀素纸,为何在短短数年行事变得如此粘乎。
该败的人不败彻底,该赢的麻将半途放弃。
若是到了最后,那哀帝的传承放在面前,是否也会被她放弃?
就在这时,怀素纸回到楼内。
她向虞归晚点头致意,然后目光落在徐卿身上,说道:“看着陆元景和渡山僧。”
徐卿神色不变应下,转而问道:“那师弟呢?”
话中所指师弟,是清都山上曾经追随他的尤意远。
怀素纸平静说道:“与你一起。”
徐卿不再多问,起身和师弟离开。
不过片刻,原本还算是热闹的房间,骤然空荡了起来,清冷之意更甚。
虞归晚走到怀素纸身旁,安静等待着,什么都没有说。
怀素纸没有说话,望向尚未离开的细雪姑娘,忽然问道:“请问这里可有昼夜之分?”
细雪姑娘似是意外,反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事儿?”
怀素纸平静说道:“不见春夏秋冬,没有昼夜之分,目之所及都是阴雨,这样的日子未免太过难熬。”
细雪姑娘笑了笑,说道:“所以?”
怀素纸看着她说道:“换做是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活着想必也会觉得无趣,而你不是我,理应在许多年前就该疯掉。”
细雪姑娘笑容不曾消失:“何以见得?”
“这是人之常情。”
怀素纸说道:“不要说你是鬼,因为你曾经是人,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细雪姑娘敛去笑意,感慨说道:“我总算是明白,为何这群天之骄子都这么尊重你了,确实是有道理的。”
她顿了顿,问道:“但是我为什么要满足你的好奇心呢?”
怀素纸望向窗外暴雨,安静了会儿,说道:“这场雨是前不久才开始下的,我猜对了吗?”
细雪姑娘怔了怔,然后由衷叹息了一声,举起双手开始鼓掌。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到了这时,虞归晚便也明白了,不确定说道:“这是你们的善意由来?”
细雪姑娘嗯了一声。
若是这场雨是随着活人到来而下,那身在此间的鬼为何要对活人这般好?
“谁会喜欢这雨下个不停的糟糕天气,诗人?”
她拉来一张椅子坐下,直接骂道:“再多的诗意都该被这破雨冲走了,水汽满天,阴冷潮湿,连衣裳都干不了的破时节,我的亵衣都快有三天没换了,这还怎么接客啊?烦都烦死了!”
虞归晚怔住了。
白发少女哪里能够想到,原先看着端庄有礼的花魁,转眼间便是破口大骂,不禁微怔以及茫然。
“那你为什么……刚才看起来像个没事鬼一样?”虞归晚的声音里满是好奇。
细雪姑娘却是不屑回答。
怀素纸提醒说道:“她是花魁。”
既然是花魁,那必定惯做风流,又怎会随意袒露心迹?
虞归晚想了想,问道:“你们之前已经尝试过,确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细雪姑娘坦然说道:“要不然指望你们做什么?”
若是依着这句话去深思,那对此可以理解为这场奇怪的雨,被众鬼认为源自于哀帝的那枚道果。
怀素纸没有再问下去,向这位花魁点头致意,便要离开。
虞归晚随之而行。
细雪姑娘看着两人的背影,压低声音说道:“但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赶紧离开。”
怀素纸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句话,神情平静地道了一声谢。
两人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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