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谢清和愣了愣,抬头望了过去,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老实问道:“是什么私心?”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好,但你和我走在一起的时候,被看着的人总是我。”
怀素纸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语气很认真:“你不应该被这样忽略。”
听着这句认真的话,谢清和格外开心,心头那片因为不确定的未来而出现的阴影悄然散去。
她嫣然一笑,起身紧紧抱住了怀素纸,甜甜说道:“我全都听你的!”
……
……
翌日正午,阳光依旧明媚。
怀素纸与谢清和离开那幢高楼,就像昨天说的那样,不再一心修行,而是春游。
岱渊学宫占地极大,传承有万年之久,自然有很多可去的地方。
比如在某些传闻里面,岱渊学宫的某个地方,还留有多年以前为了接待禅宗宾客而修建的寺庙。
谢清和听到这个传闻后,好生震惊然后万分感慨——别人是临时抱佛脚,学宫倒是直接把寺庙放家里,随时都能抱,想怎么抱就抱。
当真了不起。
让小姑娘遗憾的是,两人并非岱渊学宫的弟子,无法往那片废园走去,验证传闻真实与否。
两人只好往那些著名而寻常的风景走去。
岱渊学宫有湖名为墨池,湖畔有绿草如茵,亦有大树遮阴,与满湖金光相映而美。
此时湖边满是年轻的修行者,显然都是因为碑林的开启而来到的学宫,想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缘。
其中不乏八大宗的弟子。
不是因为其中有怀素纸与谢清和认识的人,所以容易辨认出来,而是八大宗弟子附近一片空荡,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谢清和看着湖畔行人如织,犹豫了会儿,说道:“我们过去吧?”
怀素纸无所谓这些。
谢清和想了想,解释说道:“我是觉得自己将来是要做掌门的人,和这些人认识一下,没什么不好的。”
怀素纸微微摇头,说道:“错了。”
谢清和微怔,对此好生不解,问道:“这哪里错了?”
“你把自己想的太低了。”
“……太低?”
“你是清都山的未来掌门,而他们只是弟子。”
“啊?”
怀素纸没有再说下去,与小姑娘走向那片略显安静的地方。
谢清和想着自己的身份,想着掌门与弟子间的差别,有些不太习惯。
忽然之间,小姑娘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带着笑意说道:“那你以后该怎么称呼我呢?”
在她登临清都山掌门之位的那天,受万人崇敬跪拜,其中一个就是怀素纸,真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呢-
然后当天夜里……她大概就要被狠狠欺负回来了?
想到这里,谢清和好生害羞,竟没注意到怀素纸的沉默。
春光映照之下,小姑娘双颊微微泛红,更添了几分青涩的妩媚。
“你在想什么?”怀素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啊?”
谢清和睁大了眼睛,连忙摇起头来,小手朝着羞红的脸扇着风,一脸无辜说道:“没想什么,就是太热了,弄得我都脸红了。”
怀素纸心想这也太假了一些。
谢清和生怕她再问下去,顾不得别的事情,快步走向了那片属于八大宗弟子的区域。
那片区域周围很空旷,不管是谁的出现,都会引来所有人的注视。
“这是谁?”
“没有印象啊。”
“不像是八大宗的弟子吧?”
伴着寻常宗门修行者的讨论声,以及坐在八大宗弟子的视线,谢清和来到了那株树下。
不等旁人开口,小姑娘想着就在后面的怀素纸,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认识的人,直接说道:“我要听曲。”
众人下意识望向沈依澜。
是的,这位参与东安寺之变的长歌门传人,这次也来到了岱渊学宫。
谢清和这句话自然也是对她说的。
树下一片安静。
树荫之外的人们也沉默了。
众所皆知,沈依澜的脾气很一般,与长歌门那位琴心天生的传人完全不一样,颇为冷傲,难以接近。
现在莫名其妙一个小姑娘走出来,要她亲自奏曲取悦自己,这真的不会出事吗?
沈依澜偏过头,视线自波光粼粼的湖面移开,落在谢清和身上,微微蹙眉。
众人见她蹙起秀眉,不喜的如此显然,望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有些人甚至闭上了眼睛,又或是侧身掩面,不忍去看小姑娘被教训的画面。
一道冷厉的声音自沈依澜唇间响起。
是谁也没想到的两个字。
“可以。”
沈依澜的视线落在谢清和的身后,看着那人问道:“你想听什么?”
那人自然是怀素纸。
她想了想,说道:“四大景。”
……
……
墨池畔一片安静。
片刻后,有琴声响起。
人们好生茫然,视线在怀素纸与沈依澜之间相互来回,还是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
然而琴声在,这些疑惑就无法化作言语。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道琴声分外悦耳,曲调活泼流畅,有春和景明之意。
连墨池听着这道琴声,都安静了下来,任由春风吹拂,仍旧平静如镜。
琴声与天地相和。
这位长歌门的传人在东安寺一战后,显然再有领悟,也许已经看到突破至元婴的契机了。
谢清和不在意这些,等到这一曲终了,对沈依澜说道:“我走啦-”
说完这句话,她很自然地牵住怀素纸的手,向离开墨池的方向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众人好生不解,心想这也太过无礼了吧?
一位长歌门的少女神情微变,不满得很显然,对沈依澜说道:“师姐,这两人怎么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何必道谢?”
沈依澜收回名琴春萌,随意说道:“兴起而来,兴尽而去,这不也挺好的吗?”
有人忍不住问道:“可她们哪里有资格这样做啊?”
“没有吗?”
沈依澜抬起头,找到了说话的那人,认真说道:“她可是怀素纸。”
……
……
“为什么沈依澜的话里只有你?”
谢清和听着后方传来的声音,微恼说道:“难道我就不配了吗?”
怀素纸知道她是没话找话,自然不会接话。
谢清和哼了一声,没有纠结下去,看了周围一眼,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两人如今走在一条林荫偏道上,不时有风吹来,很是惬意,但路终究是会走完的。
“有正事。”
怀素纸望向道路尽头,看着那座不起眼的院子,说道:“江先生已经到了,要和你说几句话。”
谢清和一脸茫然,下意识问道:“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怀素纸沉默了。
片刻后,她看了谢清和一眼,提醒说道:“早上的事情,那时候你还在睡觉。”
谢清和眨了眨眼,理直气壮说道:“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怀素纸对此早已习惯,不想说话。
没过多久,两人推开院门,往院落深处走去,便见到了坐在池边的江先生。
这位性格比较微妙的天渊剑宗强者,此时手里拿着一碗饵料,意甚闲适。
不知道为什么,虞归晚和叶寻居然不在场。
“我怕你们莫名其妙吵起来。”
江先生没有回头,看着池中那十几尾锦鲤,叹气说道:“晏磊可是对我再三叮嘱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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