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信上还剩下最后一段话。
“今次如往昔。”
“你已踏上我当年走过的那一步,对此我甚感欣慰,师徒之战就暂且到此为止吧。”
元始魔主的笔墨至此结束,再无下文。
随着怀素纸的目光离开,信纸忽然开始了燃烧,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她取来笔墨,在一张新的白纸上写下四个字,待到墨迹风干后对折放入信封,交到了布庄掌柜的手上,就此融入人群中悄然离开。
那四个字很简单,描述着怀素纸的来意。
——我想见你。
……
……
酒楼,雅间内。
谢清和有些不太习惯,看着桌上满满的酒菜,一时之间竟无从下口。
她忽然发现自己变了许多。
若是从前那个习惯了独孤的她,这时候想必能够很愉快的,一个人享受这满桌的美食。
从正午吃到傍晚,每一样都要吃到心满意足,吃到小肚子微微鼓起,再离开酒楼随意散步,走在春天的夕阳下。
然而如今的她却举箸四顾心茫然,直到雅间的门被推开,那道熟悉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你怎么一点儿也没吃?”
怀素纸微微蹙眉,视线在雅间内快速扫了一遍,看着她认真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清和怔了怔,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笑意嫣然说道:“没有!”
怀素纸看着小姑娘的笑容,渐渐明白了。
她没有再问下去,没有再去想那些尚未到来的麻烦,坐在谢清和身旁,夹起一片黄鱼肉,说道:“先尝尝这个,很不错。”
谢清和连忙吃了一口。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怀素纸又将一块蘸了酱汁的年糕放在了碗里。
“这个也很好。”
“嗯!”
“沙蒜豆面是招牌菜,你多吃几口。”
“诶,可我有点儿饱了。”
“还有这个烧乳鸽。”
“好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清和隔着衣裳,左手轻抚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右手掩住嘴巴,打了一个不太优雅的饱嗝。
她连忙望向怀素纸,一脸困惑幽怨说道:“你怎么光是往我碗里夹菜,自己不吃啊?”
“因为你要吃饱一些。”
怀素纸给小姑娘倒了杯茶,轻声说道:“接下来你会很忙。”
谢清和下意识问道;“啊?”
怀素纸说道:“你知道学宫的内斗为何是八大宗里最激烈的吗?”
谢清和想了想,不确定答道:“学术之争吗?”
“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但暂时与你无关。”
怀素纸说道;“你只要知道学宫从不禁止弟子之间乃至于弟子和外人的切磋,所以接下来你会有很多场战斗,这就足够了。”
谢清和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微微张嘴,险些就要大叫出声了。
怀素纸的语气依旧淡然。
“归晚说的没有错,你现在太弱了。”
她很清楚谢清和在意些什么,言语直指小姑娘的要害处:“两位真人是让你来中州游历,不是吃喝玩乐。”
谢清和知道她是认真的,哪里还能笑得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欲哭无泪,都顾不上生气了。
小姑娘看着桌上曾经盛满了菜的碟子,苦涩至极问道:“那这不就成了犯人上路前的那顿饭了吗?”
“断头饭?你想多了。”
怀素纸看着她诚恳说道:“我可不想被谢楚二位真人追杀。”
……
……
傍晚时分,有马车驶入学宫,将成堆的书信交于学宫的执事。
随后,学宫的执事会把这些书信放在纸鸽上,让其前往学宫各处。
届时无数纸鸽起舞,与落日一色,与晚霞齐飞。
这是岱渊学宫名传天下的盛景。
这也是飞鸽传书的起源。在满天暮色下,某只纸鸽子落在了学宫深处,一处偏僻小楼的二楼窗前。
一个气息清冷恬静的女子,伸手摘下了纸鸽上的那封信,随意拆开。
信封上颇为强大的禁制,在这位女子面前仿若无物。
信的内容很短。
女子一眼便看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微笑说道:“要见我吗?”
说话间,她随手将信焚烧殆尽,起身迎着最后的暮色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很是放松。
在暮色映照下,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
如瀑般的发丝随之落下。
女子抬手唤出了一面水镜,认真理好挽起发丝,以一枚玉簪固定。
紧接着,女子关上了窗户,自衣柜里简单挑了挑衣服,这才转身离开小楼。
自学宫深处走出,人声随之而沸腾,不再如前清净。
有学宫弟子结伴而行,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女子,只见她眉眼尤为清丽,着白衫与黑裙,看似随意挽起的发丝恰好露出了白净的颈子,有一种清贵之美。
这是唯有最顶尖的门阀世家才能培养出来的女子。
那几位学子微微一怔,终于把她认了出来,挥手喊道:“江教授好!”
江半夏点头致意。
彼此之间的身份相差太多,这自然不能算是无礼。
某刻,一位刚刚授课结束的学宫教授从教舍走出,恰好见到了她,震惊问道:“江教授您居然舍得出来了?”
“嗯。”
江半夏微笑说道:“有位晚辈远道而来,想要拜访我,便去看看。”
PS:没有影评,因为我直接被海贼王这个剧场版给干倒了,散场的时候我人都是晕的,也不知道是影院的音响实在太好,还是这片子的问题,每次乌塔唱歌我整个身体都在震,回到家匆匆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刚刚才醒了过来,连忙写了这章,现在继续去睡了。
今天只有一章,抱歉,实在没有办法。
第五十一章 她的故事
江半夏,岱渊学宫的一位女教授,平日里鲜有授课的时候,往往深藏小楼不出,专心研究着自己的问题。
偌大一个岱渊学宫,像她这样的人从来不少,而那些人的脾气往往古怪阴冷难缠,就像清都山上那位让谢清和惦记许久的道左峰主。
江半夏却截然不同。
在屈指可数的几次授课中,学生对这位身怀静贵之气,有清冷之意却让人觉得温柔的女子,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人们很难理解,清冷疏离与温柔可亲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是如何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且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觉。
总之,在那之后江半夏的每一次授课,都是学宫难得的盛景。
其时学舍内外都会是人,站满每一个可以落脚的位置——如果不是学宫内禁止御空道法,相信空中也全都是人。
这种程度的欢迎,当然不可能全因为那种特别的气质,而是江半夏对天地万物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学识极为渊博,讲述之时不见半点枯燥,信手就能拈来一段修行界的往事做比喻……
故而她至今为止的每一堂课,都能让所有听课的学子都有所收获。
令人遗憾的是,这位江教授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多年下来授课的次数屈指可数。
比如陆元景这一辈的学子,对江半夏早就有所耳闻,却始终缘悭一面。
故而当她今日离开那幢小楼后,有不少人闻讯而来,想要一睹让师兄们念念不忘的这位女教授。
然而最终这些人并没有汇聚成流,反而因为一个前些天就到了学宫的前辈的现身,学宫的过道变得清净了下来。
那是一位来自玄天观的道姑。
这位道姑是上一代登天榜上的有名强者,脾气据说比较一般,或者说冷傲,但对欣赏的人却极好说话。
江半夏有一位道姑朋友——这位陆姓的道姑是这样认为的。
“你怎么出来了?”陆月楼来到女子身旁,有些意外说道:“我本来还想去拜访你的。”
江半夏微笑不语。
陆月楼也不介意她的沉默,又或许是早已习惯,接着说道:“这次不只是我,还有当年榜上的几个人都来了学宫。”
江半夏嗯了一声。
陆月楼声音微冷说道:“我不太想来,奈何掌门亲自降下法旨。”
江半夏笑了笑,问道:“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陆月楼微微一怔,认真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只是一个化神境初境的庸人而已。”
江半夏抬头望向天边,看着已然降临的夜色,微笑说道:“你也快要踏入炼虚了吧,问我的意见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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