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小姐的螃蟹卡农 第58章

作者:月鸦

  按照「夫人们的夜间茶话会」的约定俗称,卡佳女士穿着黑色礼服,端庄的从奢华马车上走下,在佣人们的欢迎和畏惧中,踏入宅邸。

  她头戴黑纱帽,但深色的茂盛长发在下方摇摆,即便是女性也会为之倾倒。

  “我是第一个?梅克夫人。”

  “卡佳女士,你确实是第一位。”

  “在信中,你提及的……魔鬼预言之人……”卡佳立刻深入了主题。

  “那不是虚言!她已在这儿等待。”梅克夫人靠近了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今晚,我们将目睹她施展黑魔法,也会教我们踏入神秘的方法,但她……她想从我们这里,获得巨大的利益。”

  卡佳对此感到激动,但却不表现在言语里:“我不甘心只做男人的情妇,我想成为下一位女性大帝。我想让整个欧洲,甚至是世界匍匐在我脚下……这些……魔鬼也好,预言之人也罢,能给我吗?”

  “她的黑魔法,她的神秘都是真实的。”

  “那我会给她一切……”

  很快,其他的夫人陆续赶来。

  有的是莫斯科,有的是彼得堡,还有从其他欧洲国家,甚至是美国而来的夫人。在这种特殊的秘密集会下,一些人不愿意以真实姓名和身份参与,但也有不介意的。

  比如——

  “您来了!孤独诗人!艾米莉·狄金森老夫人!”

  “为了目睹神秘之巅,以及会见我的老友,我来了。”

  这位老夫人在神秘领域建树很大,是秘密集会中的老成员,她隐居,避开世俗,潜心以诗歌来谱写心中神秘,是位受尊敬的老辈。以这样的高龄,从美国而来,只为了窥探神秘。

  但艾米莉·狄金森老夫人的地位,却不是最高的。

  那位姗姗来迟的大人物,才是能令全场二十余名夫人女士感到颤抖的。

  “布拉瓦茨基老夫人……我的老友。”艾米莉·狄金森老夫人十分高兴。

  “孤独诗人,向你致意,年迈如我们,还能在晚年以肉体会面,确实应该向梅克夫人致谢。”被称作布拉瓦茨基的老夫人,是宅邸中唯一没有遮住颜面,穿着神秘的。

  ——她本身便是神秘。

  微方的脸,下垂的皮肤,但那双瞪大了,能赋予人绝望的双眼,却永远透着睿智与深度。

  就这样,布拉瓦茨基老夫人的到来,宣告了全员已至。

  按照常规,作为举办者,梅克夫人应该致辞,然后大家一起对着月光和星星念点特殊词汇,再集体冥想宇宙与地球的种种……

  接下来,相熟的找地方聊,不熟的试图混熟,要么去做炼金术,要么交流神秘心得。除此之外,也有人会在这里做些交易——比如决定某个被殖民国的命运,或是决定哪些大人物病逝……但更多的话题,则是围绕——

  “夫人,您的香水掺了肉豆蔻的精灵……这能让男人着迷吧?”

  “不及你的戒指,那其中有密教的谏言,能令男人投怀送抱吧?”

  “据我的神秘消息,在东南亚的小国,有一些独特的部落魔法,能召唤所谓的狐来附着女人之身,增加魅力……”

  然而在短暂交流之后,布拉瓦茨基夫人却做了一个决定。

  “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目睹魔鬼所预言之人,在例行的一切之前,先让我们目睹这至高神秘吧——我能感觉到,就在我们头顶。”

  对于这个提议,没人反对。

  毕竟全欧洲最有权势、财富、美貌的夫人女士们千里迢迢来这儿,正是为此。

  但不幸的是,作为被钦定的集会主角,高易羽也许还存留的男性本能,却无比强烈的抗拒下楼……

060·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为了让参加者们满意,作为这儿的主人,梅克夫人不得不亲自来到二楼,怀着畏惧和期待,站在客房的门扉前,准备请她登场。

  梅克夫人担心会打搅到吟游诗人,因为这些神秘领域的大佬把自己锁在门里,一般都是有事要忙。有可能是举办仪式,也可能是沟通灵魂,外界的打搅总会让这一切功亏一篑。

  所以,梅克夫人小心翼翼的确认了周围,并没有那种明显的“拒绝打搅”标识,房门内也并未传出用于仪式的气味……

  确认之后——

  “您好,恕我冒昧……”

  礼貌的说完,梅克夫人裹了黑纱的手指,轻轻叩响了大门。

  她将声音尽量贴进门缝:“夫人们已经到齐,我们希望您能出面,展示神秘,因为大家都是因您而聚集于此。”

  “——我知晓,但时机未至,请稍后。”

  门内终于传来回应,这让梅克夫人心里安稳了不少。邀请信是她写的,茶话会也是在她的地盘上举办,要是大家千里迢迢过来了,结果吟游诗人跑了,那她以后就混不下去了……

  幸好,吟游诗人很给面子。

  至于时机?神秘是需要时机的,这毫无问题,这样一个承诺就足以让梅克夫人去交差了。她不会冒昧的询问,时机究竟何时才会到来,那反而会让她像个冒失的新手。

  “那您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将钢琴的琴盖打开,确保状态良好。旁边放一杯热茶,要很温热,有治愈感冒效果的那种最好……”房门的吟游诗人停顿几拍后,又十分友善的解释道,“这对漂泊于此的灵魂有些好处。”

  “明白了!”

  带着侍从,梅克夫人准备回到会场。

  但同时,热茶……治愈感冒……这些词在她心里荡漾。应该是某种神秘术语,不便直说的考验?一些自然果实和植物,在民间被作为草药来使用……看来正是指的这个……无论如何,这代表吟游诗人在神秘植物领域的见识深厚。

  当梅克夫人离开二楼——

  门内的高易羽,并不甘心做个等待时机的人。

  命运应当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应主动抓住时机——她抓住了躲在被子里的约安妮丝。

  “喊我们了。”

  隔着厚实的被子,约安妮丝摸起来的手感很微妙,就像饿极的情况下买了份叫花鸡,外头又是泥巴又是荷叶的包了好多层……但心里很清楚,里面装着鲜嫩柔软的肉。

  “但冷死了,晚上比白天还冷。”可惜这肉很不乐意。

  “那肯定,但约好了要去弹琴给她们听,要不然我们也没机会拿到桂冠与竖琴。”

  “我能暖和的出去,那我就不反对,要不然会一直打喷嚏的,鼻涕口水会喷到钢琴上……那、那很丑陋,我不想在听众……还有你面前这样。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害我感冒的。”

  高易羽有点困惑,同是姑娘,这德国人怎么就那么不耐冻……等等。

  高易羽将手伸进被子,摸了一顿——

  轻盈、磨砂……这是……这是约安妮丝作为游魂时,身上自带的那件裙装……而且手再深入一点的话,就能摸到柔滑细腻的肌肤,该死,怎么直接就摸到这细皮嫩肉了。

  “你……干什么……”约安妮丝很困惑。

  “你怎么就只穿了条裙子……”

  “那……那还不是和说好的不一样?我跟你们来,说好了只当个观众,即便是俄国的寒冬也对我没影响……结果来到这就冷起来了。”

  “哦,你被这个时代的当地人察觉了存在……所以就从观众变成了亲历者……”

  难怪,原来是变过来的时候,约安妮丝还穿着那套单薄的裙装……之后她一直窝在被子里,即便下楼时也是如此,遮得严严实实,高易羽都没发现,还以为她穿起衣服来了。

  那就好办了。

  高易羽立马从行囊里翻了东西出来,然后拿着它们,钻进约安妮丝的被窝。

  “你……你之前动手还不够,怎么把自己也进来了……”

  “别动,我给你来点暖和的。”

  “暖和的?那……那你……主啊,原谅我……”约安妮丝感觉到不光是脸,身子也因为某种奇怪的情绪而变得热乎起来,这莫非是高易羽的功效?不,这不是……但确实有点热乎了。

  约安妮丝能感觉到,被子里有个人在动来动去——然后更热乎的来了。

  她察觉到,自己的脚被捏住了,接着,一种古怪的触感从指尖、再到脚踝……再到小腿……等等,这不是手啊?而是某种布料,厚实的布料!

  “你对我……做了什么……”

  “给你穿秋裤啊!”高易羽趁机伸出头来换了个气,又钻了回去,完成那未竟之事。

  被子里黑漆漆的,只能凭感觉和手的触感来,好在要分辨出一双女孩子的腿还是很简单的。这条拿来备用的花秋裤,就这样套进了约安妮丝·塞巴丝蒂安·巴赫的腿上,毫无疑问,很快就能热乎起来。

  约安妮丝一脸木讷的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水晶吊灯上有好多蜡烛的事……

  等等——

  她忽然觉得身子痒痒的,被子里的人类从下半身来到了上半身。就像之前探索双腿在哪儿一样,高易羽的手又在到处乱来:“娘的这裙子怎么解开啊,纽扣和拉链都没……该死,竟然打了死结。”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别……手别摸过来……”约安妮丝十分害羞,心想那曾是个蝴蝶结。

  “那当然是给你穿保暖内衣了。”

  “哦……那我自己穿吧。”

  就这样,一个下身秋裤,上身保暖内衣外加长毛衣,又套了件男士长款羽绒服的约安妮丝,木讷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而外面,已站着一个头发乱糟糟,但一脸自信的吉他手。

  “怎么样,热乎了吧?来,这双毛茸茸的棉拖和针织袜也穿上,裤子我没多余的给你了,但你是灵体,就这样凑合出去吧,反正你都裹被子出去过了。”

  但暖和、厚重起来的约安妮丝,只是摇摇头:“唉。”

  “……怎么突然叹气。”

  “你们现代音乐里,也有很多悲情的歌曲吧。”

  “那当然!比如我们现在的环境,《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其实也是一首有些忧伤的名曲。我给你唱几段?”

  随便吧,约安妮丝甚至都不想开口了。

  倒是高易羽,清了清嗓子,微笑着唱起了那首本属于父辈时代的老歌:“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偷偷看着我……不声响……”

  这约安妮丝的脸蛋,看起来更温暖了。

  ……

  楼下大厅,神秘的氛围更为浓郁。

  因旅途而积累的疲惫,很快便被同类齐聚一堂的兴奋,还有梅克夫人大方的餐饮、壁炉给驱散了。夫人们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高谈阔论着欧洲——甚至全世界的那些问题。但大多数内容都是战争、动乱、革命……

  但偶尔,夫人们会抬头看一眼楼梯,想看看传说中的被预言之人,那所谓的时机是否已到。

  不过茶话会到了中段,对方还是没出来。

  “下雪了。”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声。

  夫人们抬起头看看窗外,冷风吹雪,它们将本该开阔的视野卷得一干二净。看来,今晚是不要指望离开这屋子了……

  下雪对俄国人来讲毫无意义,这是平凡日常的一部分,所以本国的贵妇们很快便失去了兴趣。倒是来自温暖国家的那些人会多看几眼,并试图以雪为题,来和同伴聊点有趣的话题。

上一篇:苍空战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