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巫六六
卡特雷亚回头查看自己的舰队,看着一艘艘伤痕累累的战舰拖着黑色的烟柱航行在已经变了颜色的天空中,看着带着一身血污悬停在自己身后的翔士们,看着他们那充满疲惫的脸。
卡特雷亚忽然想,自己看起来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吧:精疲力尽外表狼狈,酷似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
想到这,她不免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那位陛下需要的只是一场低伤亡的胜利来鼓舞士气,只怕我们连逃都逃不出来吧!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卡特雷亚不得不承认拓娅说的是事实,只要现在那位女王再挥军掩杀过来,自己的舰队在劫难逃,女王陛下不过是不想让困兽犹斗的自己带给她更多的伤亡——特别是在帝国舰队真正地主力依然挡在她进军的路上的时候。
而且,卡特雷亚怀疑,伊斯坎塔娜在制定策略的时候。说不定将布里多瓦内部的派系斗争都考虑在内了,她知道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会战刚刚开始就发射了撤退信号的卡特雷亚恐怕是没有能力左右帝国的高层决策了,帝国内部有不少人巴不得借着这个机会,将“阴阳魔女”踹出帝国地政治格局,最不济也要暂时解除卡特雷亚的指挥权,将这位新晋元帅“冷冻”起来。
这么想着,卡特雷亚又回忆起和伊斯坎塔娜陛下的那次酒会。想到那个时候感到的那种压迫感,那种威严。
有那么一瞬间卡特雷亚自暴自弃的想,干脆转投到那位陛下麾下算了。不过她立刻意识到,那样的话,刚刚牺牲的战士们的血就统统白流了。
刚刚地激战,让卡特雷亚的禁卫舰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舰,剩下的战舰里,超过一半在回港后。等待它们的也是报废的命运——它们那千疮百孔的舰体已经连维修地价值都没有了。
翔士方面的损失更加恐怖,单是卡特雷亚的禁卫翔士就损失了四名,而他们每一个都是卡特雷亚亲自遴选出来的好手,每一个都是卡特雷亚所珍惜所信赖地手足。
让人难以忘怀的伤痕已经永远留下了。
要么,就在那次酒会之后,今天地会战之前改旗易帜,要么就一直抵抗到底。选了一个再反悔这种事情,可不符合她卡特雷亚的作风。
没错,比起忧伤和沮丧,卡雷你还是更适合现在这种自信满满的表情啊!
卡特雷亚没有回答自己羽翼的话语。她不动声色的抹掉嘴边淡淡地笑意,只保留着眼眶中决绝地目光。向后转过身去,面对着自己的部下们。
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一个陌生地身影悬停在自己幸存的禁卫翔士们中间。那是一名看起来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他的羽翼那全红色的战斗形态,让他显得分外的鹤立鸡群。
卡特雷亚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绘制在那翔士盾牌上的酷似圣乔治八角十字的黑色家族纹章。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着相关的信息。最终却一无所获。
察觉到主君表情所代表的含义,多勒雷斯立刻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弗雷德曼.德.拉.里希特霍芬男爵。是南十字天区的领主,这次应诏参战的贵族之
卡特雷亚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这次派给自己的杂牌军里那些应诏而来的贵族全部都是做着飞升梦的小贵族,没权没势,难怪自己会不记得那个纹章;不过能够在刚刚那场恶战中幸存,又被默许置身于自己的禁卫翔士当中,多勒雷斯还亲自向自己介绍此人,那也就意味着……
“非常愿意为您效劳,王女殿下。”年轻人以优雅的动作向卡特雷亚鞠躬,右手轻轻按在胸前,毕恭毕敬的语气让任何人都会没来由的感到愉悦。
啊啦啦,看来这孩子在故乡里多半有着男人公敌处女猎杀者之类的外号,拓娅我要拿出实力来了,不然卡雷都会被抢走了呢!哦哦!努力努力!
不理会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变得情绪高涨的羽翼,卡特雷亚看了多勒雷斯一眼,随即对红色男爵阁下点点头,拿出公事公办的语调答道:“我代表布里多瓦王族,感谢您的奋战。”
紧接着卡特雷亚扫了面前幸存的战士们,以清澈爽朗同时又隐含着坚定的嗓音说道:“要跑路了,诸位!”战斗发生的地方距离阿拉希大陆并不算很远,一整个早上大陆的居民们都能看到天边此起彼伏的光芒。米德特鲁加舰队出现所造成的最初的混乱之后,人们渐渐平静下来,男人们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端着装满啤酒的大木杯聚集在门廊底下,一边闲聊一边看着那遥远的战火;女人们则像往常一样挎着菜篮,在市场里挑选着青菜,只有当熟识的几个主妇碰到了一起,她们才会一边抱怨米德特鲁加屯兵边境造成菜价上涨。一边抬头看着天边闪动地光芒,虔诚的画着十字。
战败消息传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乱套了。不久前还系泊在阿拉希大陆某个地方的布里多瓦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拖着滚滚浓烟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绝大多数战舰都向着他们看到的第一个城镇撞了下去,战舰地火药库无一例外都在触地的刹那就发生剧烈的爆炸,将不幸位于落点附近的一切都掀到空中。
而那些勉强能航行的则像个醉汉似的蹒跚着穿过阿拉希附近空域,向着后方退却,一边飞一边沉重的火炮推下船舷。以减轻战舰的质量。这些从天而降地钢铁垃圾砸坏了阿拉希人的房顶和脑袋,进一步的增加着人们的恐慌。
所有这一切都在告诉人们一个事实,那位不败的魔女,被称为奇迹卡的卡特雷亚竟然战败了!(杨提督泪流满面)
恐怖再次降临在大陆的每个角落,长久以来布里多瓦官方对米德特鲁加人地妖魔化宣传这一刻终于体现出它的作用,不过有了清晨那第一次恐慌留下的经验,这一次人们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于是他们也不往街上涌了。他们锁上房门,把客厅里所有能移动东西都堵到门前,然后钻进地下室,一家几口缩在散发着咸腥味儿的腌菜和肉干之间,静静地等待着那些野蛮的下层人地到来。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大陆,所有人都躲在阴影里瑟瑟发抖。
到底过了多久呢?
有些急性子的人忍不住钻出自己藏身的地方,将房子对着米德特鲁加那一边的窗户推开一个小小地缝隙。向外小心翼翼地窥探着。
看起来比清晨时更加夸张的巨大舰阵占据了整整一面天空,米德特鲁加地蓝底白叉旗甚至压过了天空本来的色彩,让湛蓝的天穹彻底沦为了背景。
随着距离的拉近,凭着人的肉眼就能分辨出战舰的型号。像根中间被拍扁了的大腊肠的是穆萨级,肚子浑圆的是马里奥级运输舰。带冲角的是德傅里叶级强袭突击舰……
而飞在整个舰阵最前方的那艘独一无二的巨大战舰,毫无疑问是米德特鲁加女王的旗舰,弗雷姆.黑子号。关于这艘旗舰的传闻多得数不胜数,在布里多瓦官方的宣传里,它就是恶魔的化身。是传播毁灭的恶龙。是死亡最忠实的盟友。
它的存在,清楚的告诉所有布里多瓦人。米德特鲁加那位女王陛下,那个所有野蛮人的大首领,那个嗜杀成性的暴君,此时此刻正向他们飞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音乐声。
某种银色酷似地球苏格兰风笛的乐器在空中奏响,悠扬欢快的旋律回转在阿拉希上空。
那乐声听起来给人一种非常友好的感觉,丝毫不像是野蛮人的战歌,极富穿透力的音乐渐渐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安抚着他们因为恐惧而躁动不安的心灵。
当那支庞大的舰队终于到达阿拉希大陆边缘的时候,鼓点加入了演奏,使得原本悠扬的风笛声无形中具有了些许进行曲的味道。
米德特鲁加的翔士们环绕着各自配属的战舰,排成整齐的队伍在天空中行进,那壮观的军阵配合着乐曲声,营造出一种难以抵挡的震撼。
越来越多的布里多瓦人从窗户中探出脑袋,仰望着天空中行进的军阵,聆听着悠扬又充满朝气的乐曲。
接着,什么人的话语声压过风笛的音色,钻进每个人的耳膜。“布里多瓦的公民们!我是米德特鲁加女王伊斯坎塔娜.库纳塔.伊兹米.米德特鲁加!从此刻开始,汝等皆为我的臣民!我伊斯坎塔娜从来不伤害自己的臣民,在我的土地上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
铿锵有力的话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管是从窗户中探出头来的人,还是仍然蜷缩在阴影里的人,全部都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聆听着来自天上的声音。
“愿意耕耘我的土地之人,我授予你们农具;原因为我的军队打造武器之人,我给你们锻铁炉熊熊的火焰;愿意将我的商品带向四方之人,我保护你们行商的旅途;而那些愿意追随我的脚步之人,我将引领你们踏遍天空的每个角落!我将带领你们去到世界的尽头!我的征途,是星辰云海!”
天空中落下的话语撩动着所有人的心弦,光是听着,就让人的脉搏禁不住的开始躁动,越来越多的窗户打开了,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仰望着天空中那发出铿锵话语的存在。
有的年轻人甚至不顾家人的阻挠,推开了自己的家门,来到街上,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仰望着那让他们胸中涌起一阵又一阵悸动的存在。
弗雷姆.黑子号的船头反射着阳光,桅杆上飘扬着的巨大旗帜下面,停留着一个披着比那旗帜还要巨大披风的娇小人影,铿锵有力的话语正是从那个小小的人影的胸腔中发出,经过扩音羽翼的放大,传向阿拉希大陆的每个角落。
“我的新的臣民们啊!”说着那人影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骑士长枪,太阳的光芒打在长枪光滑的表面上,反射向四周,晃着所有直视那长枪的人的眼睛,初冬的狂风扫过,撩起那人影背后的巨大斗篷,让蓝白相间的布匹就如翅膀版在她身后展开,“这就是我的王道!顺应此道者,我将赐予他无尽的繁荣!”
下一刻,天空中的翔士和士兵们一齐高喊起来,那喊声压过世间一切声响,充斥着苍穹下的每个角落。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地上的人们讶异着望着一片沸腾的天空,“吾皇万岁”的声音塞满了他们的耳廓。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170 西格玛和声(21)
多菲雷亚觉得非常不高兴。
她把原因归结为船外面的天气不好。
在将偶然击毙的老山风鲸肢解后,月光舟就再次钻进了风暴层那常年不停息的狂风暴雨之中,硕大的雨点敲打着铁甲外壳,周围那黑色的云层中时不时流淌着白色的电光,却无法改变天空的底色,而是迅速的被无处不在的黑色吞噬。
明明是白天,光照状况却和深夜里一模一样。不过好在莉诺卡的月光舟电气化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少女利用风雨灯的灯罩和光魔灯丝结合制造出来的电灯被安放在比较需要灯光的地方,三层和四层甲板的走廊也终于有了稳定的灯光,就算没有带烛台,也不用再凭着墙角发出的荧光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了。
可就连舰桥上的灯光都不能使多菲雷亚的心情好转,少女闷闷不乐的坐在驾驶台上,膝盖上还摊开着带来解闷用的小说(希达强力推荐作品),不过小说的书页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翻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沉默中的少女忽然大喊起来,还重重的敲了下驾驶座的扶手,喊完之后少女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嘴唇憋得紧紧的,眉头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
此时此刻,月光舟正加快速度,向着尤歌朵拉的家乡五十二区飞去,这段旅程还要持续四天——其实按照原先的航行计划,月光舟要先到距离较近的风暴层中转城镇(也是人鱼和人类的混合居住)去打听情况,做好准备再继续往五十二区前进的,如果按这个计划做,整个航程要持续将近七天。长是长了一点,但是尤歌朵拉说的大祭司要对人类动手是十天后,这个角度看绰绰有余。
所以多菲雷亚搞不明白徐向北突然下令直接向着五十二区奔去的原因了,要说是挂念五十二区的人类的命运,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在知道这个消息地那一刻就直奔五十二区呢?怎么都解释不通嘛!
而让多菲雷亚格外不爽的是,当她就这个问题质问徐向北的时候,徐向北完全是在顾左右而言他,用各种看似很有道理实则胡说八道的理由来敷衍她。
还有辛西娅,本来多菲雷亚对这位贵族少女还颇有好感,可是现在,尽管辛西娅的样子其实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在多菲雷亚看来却完全变了味道。
什么嘛。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多菲雷亚这一天多里不止一次这样想,特别是昨天晚餐的时候,辛西娅告诉大家瓦利艾尔家在五十二区有私设联络点的时候,少女地表情在多菲雷亚看来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多菲雷亚咬紧了嘴唇,非常不甘心的在心里嘀咕,不过就是有那么一点王族血统嘛,如果不是自己已经被家里放逐了,整个帝国情报局都听从自己的调遣呢!普通的大贵族有什么好得意的嘛!(这里多菲雷亚并没有想到帝国情报局效忠的其实是王族中的实力派。而不是像他们的誓言说地那样向全体王族效忠)
就这样自顾自的郁闷了好一会,多菲雷亚终于松开一直憋得紧紧的肩膀,扬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少女看着舰桥那熟悉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王族的胸襟可不应该是这样啊……”
说完少女又叹了口气,随即摇摇头,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这种释然地表情才刚刚露了个头。阴郁又再次占领了少女的面容,原本少女那扬起的下巴又垂了下去,目光也无力的转向地面。
“但是,辛西娅也搬进了夏亚地房间了呢。”多菲雷亚以低落到极点的声音呢喃着。堵在胸口地沉重感让少女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吸气,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面前的舵盘,继续低声诉说着,“而且,月光舟哟,昨天夏亚和辛蒂两人一起离开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呢。总觉得……总觉得……”——
总觉得辛德蕾拉的表情变了许多,可是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变了。
多菲雷亚再次咬了咬嘴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呢。明明夏亚和他的羽翼怎么样,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么?莉诺卡也说了吧,羽翼和翔士间亲密一点,甚至、甚至做那种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奇怪地,不是么?
由于脑海里突然掠过地某些词语,多菲雷亚涨红了脸,可能是因为周围没有人的缘故,少女地脸颊看起来比往常红得还要彻底许多,似乎还能看到蒸汽正源源不断的从那像熟透了的苹果般通红的皮肤上溢出。
就在这个时候,轮子滚过甲板发出的嘈杂声从舰桥入口外传来,并且还在越来越大,显然制造那声音的人正向着舰桥这边走来。
多菲雷亚慌慌张张的举起双手,使劲捂住自己的脸,仿佛想把涌上脸蛋的血液挤回去似的拼命用力压着,可是事与愿违,她的脸蛋非但没有恢复正常的颜色,反而随着手掌的挤压变得越发的红润。
急得团团转的多菲雷亚最后灵机一动,她先是把身体一仰,靠到驾驶座的靠背上,又向下缩了缩,紧接着她竖起膝盖上的大书,把自己的身体和脸蛋统统挡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少女才很奇怪的想到,为什么传来的不是脚步声,而是轮子滚地的声音呢?难道是莉诺卡又发明了什么怪东西?可那也不对啊,莉诺卡现在不是正在实验室里摆弄从风鲸身上弄下来的生物光核心么,难以想象兴致勃勃的技术狂少女会丢下研究天然形成的战列舰级别的光核心的的大好机会,跑来到舰桥来弄些怪声吓唬自己。
疑惑促使多菲雷亚悄悄将书页偏开一点,在书和椅背之间露出一条缝,好奇的向外窥视着——她没有注意到由于自己的精力转移到其他方面,她脸上的潮红正在渐渐退去,继续拿书本这么煞有介事地遮挡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声音的主人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多菲雷亚大吃一惊。
她竟然看见一只大锅跑上了月光舟的舰桥甲板——不,不是跑。而是滚,因为大锅底部没有脚,取而代之的是四个轮子,两个前轮的轮轴上还装着个齿轮,齿轮上挂着奇怪的链条,链条一路向上伸展,通过另一个齿轮和装在大锅顶上的开口边缘地一个古怪装置连接在一起。
而更让多菲雷亚惊奇的是大锅里装着的东西。
从多菲雷亚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见锅里的水面。以及泡在水里的人鱼公主的上半身。
“嘿咻!嘿咻!”尤歌朵拉很卖力的发出近似苦工们劳动时地号子的声音,同时憋着一张脸,双手用力的扳动装在大锅边缘的那个和底部的轮子连通的古怪装置(多菲雷亚不知道,那个装置其实是徐向北仿制地球上自行车踏板弄出来的),也许是那装置实在太难推了地缘故,尤歌朵拉的那纤细洁白的手臂上竟然能看到纠结的青筋,而少女脸上也是一副就要力竭而亡地恐怖表情。
盯着缓缓前行的大锅和尤歌朵拉看了好一会,多菲雷亚明白了。少女推动那奇怪装置地双手,正是大锅前进的动力源,另外,似乎尤歌朵拉还能通过那个古怪的装置来改变大锅的前进方向。
“嘿咻!嘿咻!”
尤歌朵拉还在很用力的地喊着,她那扭到一起去地脸让多菲雷亚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书本,关心地问道:“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个东西。嘿咻,只要爬上这个坡,嘿咻,就不那么费力了。”说着载着尤歌朵拉的移动大锅终于爬上了舰桥甲板入口附近的那段坡道。于是尤歌朵拉长长的舒了口气,人鱼少女抬起手来。以稍显夸张的动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看,现在就简单多了!”
似乎是想向多菲雷亚证实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尤歌朵拉以轻松的动作快速扳动那个奇怪的装置,得意洋洋的对坐在驾驶台上圆睁着眼睛的前王女殿下扬起了下巴。嘻嘻笑着。
“啊。小心,前面……”多菲雷亚的提醒刚说出口。“惨剧”就发生了,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载着尤歌朵拉的大锅一头装上了舰桥前部的舱壁,大锅里的水随着惯性向前飞溅,夹带着锅里的鱼一起撞向坚硬的铁质舱壁,溅起的水花在舱壁上碰得粉碎,稀里哗啦的砸向地面,而飞起的人鱼也一头撞上舱壁,发出凄惨的叫声,随即哗啦一下落回锅里残留的水中,溅出更多的水花。
多菲雷亚不忍的别过脸去,一边叹气一边搓着自己的额头。
头上飞满星星和月亮的尤歌朵拉瘫倒在锅里,过了好一会才抓着大锅的边缘爬起来,人鱼少女卷着尾巴坐在少了大半的水里,很快就委屈撅起了嘴巴,眼眶里也憋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过、过分,夏亚明明说了舰桥甲板很宽阔,可以让我随便练习的!”
“我说,会撞上是因为你刚刚得意忘形跑得太快了吧?”多菲雷亚皱着眉头,对尤歌朵拉吐槽道。
“才、才没有很快呢!多菲你刚刚也看到了吧,这么难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让它跑得很快呢?这把手可是好难推好难推的哟!根本就跑不快嘛!”尤歌朵拉用手臂“砰砰”的拍着大锅前面那个奇怪的装置,慌慌张张的辩解着。
“但是刚刚你自己也说了,上了最开始那个坡之后,就不那么费力了吧?”
“啊呜……那是、那是……啊呜啊呜……那是……”尤歌朵拉就像被揪住颈后毛的猫咪,虽然想反驳,却完全想不出词,只能很委屈的将双手合在胸前,摆弄着自己那戳在一起的两根食指。
“你啊,好歹也算是个王女吧……”多菲雷亚都无奈了,她心想自己恐怕永远都搞不懂人鱼的想法了,明明胸部比自己显得大人多了,为什么举动却总是像个小孩子呢?
“王女?”尤歌朵拉好奇的歪了歪脑袋,一脸不解的样子。
“WANGNV!”多菲雷亚将这个词拆分成通用语字母(这里用拼音表示BY作者),一个一个的拼出来,随后又连读了一遍,“王女!懂了么?王女?”
“王女?那是什么来的?”尤歌朵拉问这话的时候那纯真的表情让多菲雷亚倍感脱力,而多菲雷亚的表情使人鱼少女的脸上显现出些微的愧疚,“呜呜,对不起啦,通、通用语我、我其实不太擅长啦!”
多菲雷亚再次叹气,从谈话开始的时候算起,自己这是第几次叹气了?
“意思就是,你真的是你爸爸的女儿么?”
显然这话在尤歌朵拉那里被理解成了最表面的意思,人鱼的公主嘟起嘴巴:“当然是了,如果尤歌朵拉是爸爸捡来的,那爸爸就不会那么疼爱尤歌朵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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