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巫六六
巴拉莱卡启动了为那名少女的最后一名对手准备的羽翼,身披九级羽翼生成的战甲和翅膀的大姐头看了还处于寒毛倒竖状态的分队长一眼,目光中虽然含有些许的责备,却找不到怒容。
甚至----分队长私下里认为,这个时候的巴拉莱卡其实很高兴。
正是这个想法,让他壮起胆子上前谏言道:“头儿,恕我直言,那名女孩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九级羽翼不比质量低劣的其他羽翼,一旦发生意念暴走或者类似涅的反映,九级羽翼并不会立刻损坏,所以……”
“会有危险,对吗?”巴拉莱卡不悦的竖起眉毛,扫了眼分队长,“你觉得我堂堂幻翼会败给一个刚刚涅,而且累得连自己站立都显得勉强的新人?”
“不,当然不……”
“那你就是觉得,应该将下层空域最伟大的战士这个名头就这样白白的交给那个女孩?”
“这……”分队长早已满头大汗,在下层空域的佣兵当中他已经属于工于心计的那种,现在他异常后悔刚才如此冒昧的对巴拉莱卡进言----一向谨慎的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巴拉莱卡撇了撇嘴,随即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她与其说实在驳斥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分队长,不如说是在对在场的威士奇欧成员宣示自己的理念:“我一直都认为,对于战士来说,棋逢对手是人生一大乐事,正是因为随时都有倒在无名氏的手中的可能,这种和值得敬佩的对手对垒的机会才显得弥足珍贵……不过,你这种家伙大概是无缘体会的吧?”
巴拉莱卡的最后一句话,让分队长那刚刚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悬了起来。
可是威士奇欧的大姐头没有再看他,只是在升空的前一刻就像忽然记起似的回头丢下一句:“你不再是分队长了,去我副官那里领你最后的赏银吧!”
说完巴拉莱卡背后展开光之翼,她离开地面,向天空中的对手飞去。
巴拉莱卡在距离提娜迦百余米的距离停下,她低垂着制式九级羽翼配备的长剑,望着因为疲惫而给人一种提线木偶的感觉的长发少女,一字一顿的问道:“虽然你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是,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没问题吧?”
“随便你。”提娜迦轻声应道,声音里早已没有刚刚咆哮时的霸气,语调也因为沙哑和疲惫带来的无力感而显得有些飘,唯有口吻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因为身体内的水分早已所剩无几,她额前原本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此刻早已风干,干巴巴的头发形成一道幕帘,挡住了她的眼眸。
少女无声无息的抬起手臂,将武器举到齐眉,摆出了开战的架势。
这个时候巴拉莱卡笑了,笑容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愉悦。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昨天的公爵也好,今天的你也好,如果天下都是你们这样的人,那将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如此低语着,巴拉莱卡向在一旁待命的比赛裁判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比赛可以开始了。
裁判点点头,随即举起了手中的信号枪。
下一刻,信号弹的光芒照亮天际。
可那并不是代表比赛开始的绿色信号弹----一团鲜艳的,宛如红色的烈火一般的光芒在伊特古拉外围空域冉冉升起。
那正好是昨天晚上发生交火的方向。
293 鸽子与老鹰的赞美诗(13)
徐向北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对自己身边的少女们大吼:“战斗准备!快!”
几乎在徐向北大喊的同时,由威士奇欧的地方治安维持部队设置的,原本正投影着相对而立两名对手的屏幕上换出了醒目的公告,公告的内容主要是告知大家伊特古拉正受到“不明敌军”的袭击,为了应对这一威胁威士奇欧正式下达开放式征召任务,有意者可以前往最近的威士奇欧机构登记参战等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事情,这场“天下一”特别赛到头来还是成为了威士奇欧手中的道具,原本因为巴拉莱卡亲自登场而显得群情激昂的人们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可随即这帮佣兵们都立刻意识到,赚钱的机会来了:刚刚那个通告其实就相当于威士奇欧下达的“总动员令”,而和上层空域的国家政体颁布的那些“总动员令”不同的是,威士奇欧的命令是有钱拿的,而且数量还不少,表现出众的话今后在委托中介里还能得到照顾。于是早就习惯了在刀尖上过活的人们立刻就涌向了最近的威士奇欧办事机构。
同时威士奇欧在各处的守备部队接连升空,标示部队番号的信号弹接连在空中炸开。而在最先升空的警备部队之后,完成参战登记的佣兵们也次第起飞,虽然比不上上层空域大国舰队出动时那令人叹为观止的桅杆林立风帆遮蔽天空的景象,那在昏暗天空中飞舞的一群群光点依然彰显着威士奇欧的号召力。
巴拉莱卡看了眼那枚不祥的红色信号弹升起的方向,又看了眼自己面前依然维持着高举武器,等待开战信号的少女。
“虽然很遗憾,不过看来我们之间的战斗到此为止了呢。”巴拉莱卡轻轻耸了耸肩,“因为是我们这边地原因,所以这次战斗就算你获胜吧,我们会支付获胜奖金地,如果你愿意。不过如果你是想要将名字铭刻在荣耀坡上的话。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还得好好的打上一场才行。这样可以么?”
提娜迦那一瞬间抬起头,终于从刘海下面露出地双目当中满是疑惑,看来她完全没明白目前的状况。于是巴拉莱卡用更加简单明了的语言对少女说道:“你胜利了。”
这句简单的话语就好像一阵微风吹过提娜迦那宛如一潭死水地面容,少女的眼眶在那一瞬间瞪得老大,嘴巴也大大地张开。然后她整个身体向后倒下,就像一块巨大地铅块似的向下堕落。随即掉进了威士奇欧的士兵们张开的捕网里。
“听到胜利二字之后,一下子放松下来了么?还真是难为她了。”巴拉莱卡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然后她骤然提高声调。对旁边充当裁判的士兵大声下令,“把她送进医务室,告诉医生们这是我的命令,要为她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不得怠慢!”
在那士兵大声应答之后,巴拉莱卡径直飞向自己起飞的平台,她地副官和威士奇欧地大小头目都在那里等着她,平时不太露面的她地专用羽翼贝列宁娜也站在人群之中。
“胆敢袭击我方的戒哨。威胁伊特古拉之中立已是重罪。”巴拉莱卡刚落地,就以响亮而坚决的声音。对平台上等着的众人说道,下层空域喜欢搞战前演说的组织首领大有人在,巴拉莱卡却不是其中之一,这位统领最大佣兵组织的大姐头用简洁的话语结束了自己的动员,“打搅战士之间神圣对决更是不可饶恕,因此我们将赐予对方无差别的灭亡。”
话音一落,巴拉莱卡的羽翼贝列宁娜已经站到了疤脸大姐头的身边,片刻之后,身披战甲的大姐头腾空而起,引领着众人飞向那满是此起彼伏的战斗火光的空域。
奥拓斯达站在威士奇欧为特别赛的担保人专门提供的观礼台上目送远去的威士奇欧主力,直到肉眼看不见巴拉莱卡那身漆黑的战甲为止,正好这个时候威士奇欧的传令兵从观礼台的侧门进入,小伙子毕恭毕敬的对“幻翼大爷”和他的羽翼通报他们担保的挑战者的状况。
得知提娜迦因为体力透支而倒下的消息之后奥拓斯达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只是耸了耸肩,嘟囔着“难为那孩子了”,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兵可以离开了。
“接下来,”奥拓斯达看着传令兵离开的门口说道,“我们也回去吧,这种情况下保护家人,可是男人的职责呢。”
美莎奇点点头,可随即又露出担心的神色,她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孩子就这样交给威士奇欧的医疗部门?”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奥拓斯达轻轻叹了口气,“比起我们家,威士奇欧的武装堡垒要安全得多不是?更何况现在威士奇欧的麻烦没准还真就是停在我们船厂里那条船引来的……恩莱科突然跑回来之后,夏亚那家伙就那么急急忙忙的将杏拉拢去补充战力,他多半是已经预见到了现在的状况吧……当然也不排除那家伙看上了杏和琼的胸脯,那两姐妹都出乎意料的有料啊……”
“奥拓,我们不是要回去么?最好赶快。”美莎奇忽然打断了奥拓斯达那轻浮的长篇大论。
奥拓斯达脸上微微露出意外的表情:“别着急嘛,威士奇欧的防御还没有软到连扯皮的时间都争取不到的地步吧,不管什么时候都从容不迫,这可是耍帅的基本啊!”“是是,”美莎奇一边应付着自己的搭档,一边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受不了你了”的模样,“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就在刚刚两股翔士突破威士奇欧在伊特古拉外围的防御线,现在他们可正向着六号镇直冲过去哦!”
“那几个笨蛋!”徐向北不由得低声咒骂道,“这样把一堆敌人往我们这边引,她们就那么想告诉别人是我们把这帮家伙召唤来的么?”
我已经发信息让她们转向了,不过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吧……辛西娅的思维刚刚透过精神链接传到徐向北的脑海中。远方的原本正取直线向六号镇冲来的两队敌兵就忽然转向。拐向其他地方向,他们很快就陷入了包围上去地佣兵们的堵截,于是月光舟暂时不用担心遭到敌人的急袭了。
但是徐向北知道。敌人地大队还在后面,如果这样两股翔士部队都能冲过早有准备的威士奇欧的堵截,后面那只已经进入辛西娅的空识范围地大舰队拥有的战力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对方上来就对月光舟进行高密度炮击地话,装甲厚实地月光舟或许不怕。可一直照顾他们的库洛卡瓦家就要倒霉了。
所以徐向北再次催促还在手忙脚乱的往船上搬东西的女仆们(因为伊特古拉的道路状况不适合开吉普车,所以采购都是由人手完成的。货物也堆积在码头广场上)。当然徐向北也想过先放弃搬运补给升空,事件结束之后再回来继续,问题是,这堆东西堆放在空旷的广场上谁知道会不会挨上一发流弹什么的……
就在这时候徐向北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忘了个麻烦地家伙,于是他一把抓住因为手脚尺寸问题而搬运力有限地荷丽埃塔,对小女孩下令道:“快去,把希达给弄出来,她要不肯走来硬的也要把她给弄到船上来!”
说着徐向北将荷丽埃塔怀里抱着地箱子接了过来。塞给身边的辛西娅。可小女孩似乎忙昏了头,一时间只是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徐向北。
那样子可爱是可爱了。可是现在完全不是用可爱的模样仰视自己主人的时候吧!
这时辛西娅捅了捅徐向北的后腰,徐向北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刚好看见希达一副吃力的模样抱着一只橙黄色的大猫从库洛卡瓦家的大宅子里跑出来,结果一不小心脚下绊到了什么,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一对细长的麻花辫就像在欢庆自己主人跌倒似的高高扬起,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在希达的脸和地板亲密接触的前一刻,猫子嗖的一下从她怀里跳了出来,三两下就冲过码头广场,顺着跳板冲上了月光舟,把双眼饱含泪光的希达远远的丢在身后。
徐向北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为啥希达这一如既往的糟糕的运动神经让徐向北原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拍拍荷丽埃塔的肩膀说道:“快去把那个脖子以下完全无能的家伙给扶到船上去。”
在荷丽埃塔跑向希达的同时,已经同羽翼同契莉诺卡和杰西恩雅合力,将遮挡在月光舟上方的巨大幕布掀开,扯到一边。
全新的装甲板即使是在下层空域那昏暗的光线中也显得熠熠生辉,首次出现在艾斯柯佳妮的战舰上的焊接式炮塔那分明的棱角看起来分外的孔武有力,而炮塔上伸出的那长长的电磁炮轨道则像猛兽的獠牙一般充满威慑力。
徐向北跟在抱着最后一批补给物资的女仆们,登上了月光舟的跳板。
货仓的门合上的同时,徐向北抓起门旁的内线电话,对早已在舰桥上就位的薇拉希拉下令道:“我们全部登船了,立刻起飞!全舰武器系统就位!”
少女的应答声和脚下甲板的震颤一道传来,改造完成的月光舟启动了自己的全部五个光核心,全钢铁的船体在强劲的浮力的推动下缓缓向上升起,紧接着徐向北的耳边响起收起落架的金属音,伴随着这声音船体产生了些微的摇晃,堆放在货仓甲板上还没来得及仔细整理的补给品当中有部分沿着甲板滑动起来。
“别管这些了,你们都到炮位上去,”徐向北叫住正要去堵住正在滑动铁罐子的女仆们,“没有你们光靠陆战兵器们的火力是不够的!”
说完徐向北也不等女仆们应答,拽着辛西娅的手就向舰桥跑去----于是他没有注意到,一向恪尽职守的梅加耶拉脸上的神色稍微有些异样。
徐向北赶到舰桥的时候,月光舟已经上升到几乎和伊特古拉大陆的上表面齐平的地方,远方正在进行的战斗的光芒就算用肉眼都能清晰的看见,而动用空识的话,就算是对此不擅长的羽翼都能窥见被威士奇欧称为“不明敌军”的那只舰队的风帆上印着的巨大银色十字。
应该说“军如其名”么,银色十字军的舰队并没有像上层空域国家的军队对决时那样转向,然后排成射击阵列一边射击一边靠近伊特古拉,而是像地球古代的哥萨克人或者蒙古人那样组成纺锤形的舰阵,向着伊特古拉掩杀过来,舰阵采用第一类航法产生的第八色光辉甚至盖过了双方翔士的光束兵器交火带来的光芒,而在这光芒的映衬下,那些画在战舰船帆上的巨大银色十字散发着强烈的宗教气息。
相比银色十字军那整齐的军容,威士奇欧的应对则让徐向北没来由的感到些许的失望。也许是因为完全没有想到银色十字军如此直白的上来就全军突击,又或者是因为被刚刚芙铃和芙兰朵露他们拖的“火车”打乱了阵脚,面对银色十字军那充满了宗教狂热色彩的突击威士奇欧的防御圈竟然开始溃散,虽然不断的从后方涌来支援的队伍,突破点四周的防御部队也开始向中央靠拢,可这些竟然都无法抑制十字军舰队像个钉子似的向前嵌入。
不过由于威士奇欧也不是吃素的,十字军的突破过程也并没有显得特别的迅速,至少徐向北不这么想----所以他原本急匆匆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下来。
徐向北一屁股坐进新设置在舰桥上的椅子,负责担当他的眼睛的辛西娅则站在椅子后面,将手伸过椅背扶在徐向北的双肩上。
“看来银色十字军的战斗力比起预想的要强大不少呢。”徐向北稍微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辛西娅,却因为少女挺拔双峰的阻隔没能如愿,“不过他们上来就对威士奇欧发动突击的这种无脑做法,倒是省了我们很多麻烦。”
那么,我们就坐山观虎斗?
徐向北觉得辛西娅脸上一定挂着笑容,虽然知道少女多半也是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表情,但是他依然摇了摇头,由于自己已经准备停当,而又发现眼前的状况并没有想象中的严峻,徐向北非常惬意的翘起二郎
“虽然坐山观虎斗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我觉得在隐藏在八号镇的另一股敌人有动作之前,给威士奇欧买个人情是个好主意。”
说着徐向北对身旁操作台上的薇拉希拉做了个手势,照着他自己印象里的舰长的口吻装腔作势的下令:“主喷口启动,就射击位置,主炮充能。”
294 鸽子与老鹰的赞美诗(14)
巴拉莱卡知道此时状况不妙。
在率领驻扎在总部堡垒的主力抵达交战中的伊特古拉边缘空域之后,巴拉莱卡自己并没有急着加入战斗,而是在战线后方的空域中带着一帮传令兵停了下来,让副官率领着本队上前。
喜欢身先士卒又能带领部队获得胜利的好统帅确实不少,可巴拉莱卡显然不是其中之一,她似乎认为纵览全局运筹帷幄才是统帅的职责,并且更愿意将身为幻翼的自己当做最后的预备队。
巴拉莱卡同时用肉眼和空识观察着整个战场,分析着目前的形式,她很快意识到此时局面对威士奇欧来说压倒性的不利。私底下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因为顾及威士奇欧的声名而没有提前发布开放式征集令,那样做的话至少可以事先将应征者根据能力进行编组,制定比较详尽的战斗计划。
而现在倒好,聚集起来保卫伊特古拉的部队数量不少,却只是简单的按照征召区域编组,完全没有区分能力与职责,指挥体系也混乱不堪,临时接下任务的佣兵们加入战斗之后基本上都是乱打一气,或者只是和平时搭档的伙伴进行小范围的小队配合---这帮人不但自己的战斗毫无章法,还把原先成建制的进行集团战的威士奇欧部队给冲得一塌糊涂。
本来空战就比一般的地上对决要混乱许多,这样一来整个场面就彻底的变成了一坨稀泥。
要是敌我都乱了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对方地阵脚一点都没乱。
原本巴拉莱卡根据传言,认为银色十字军是一伙宗教狂热分子,他们的战法也必然像宗教狂热分子一般蛮勇而无章法----至少从搜集来的情报当中的描述来看地确如此。当然巴拉莱卡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宗教狂热分子。最多只是在吟游诗人的歌谣当中听到过罢了。
但是现在银色十字军的表现大大出乎巴拉莱卡的意料,他们地战斗显得理智,谨慎,没有冲动的突击,也没有体现出就像传说故事中那些狂暴的兽人们那样热血沸腾不死不回头地强烈战斗欲望。如果说有什么让人联想到宗教狂热者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他们都像那些殉教者一般对死亡毫无恐惧。
正因为这样整个十字军就像是一台巨大而精密的机械,充满了机械特有的冰冷和坚硬。这种感觉,虽然巴拉莱卡本人此时并没有真正投入战斗。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另外,巴拉莱卡还注意到一点怪异的地方。巴拉莱卡早年的时候曾经在上层空域地军队中呆过,所以她知道十字军的战法更接近于上层的贵族们圈养的那些鹰犬,战法也是偏向上层空域贵族军队的风格,所有的翔士部队都以舰队为核心,完全放弃一对一或者小队对小队的长时间缠斗,以驱逐、牵制准备攻击战舰的敌人为主----只有上层空域的军队才会这么打仗,因为上层空域大陆与大陆之间距离大。空域也相对空旷,失去了舰队翔士部队就死翘翘了。
而下层空域就算没有船,羽翼地航程不短,又知道跟着风向找漂流的浮游岛歇脚的话,老天空完全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于是下层空域的战斗基本是以歼灭对方翔士为主要内容的。
这种区别上下层空域之间在战争形态上的差别是由自然环境所决定的,上层空域地军队到了下层来肯定会被防不胜防地游击战搞得神经衰弱,而下层的“军队”(姑且这样叫吧)到了上层更倒霉----他们都不能出远门。
可现在当威士奇欧地目标是保护伊特古拉大陆的时候,十字军这种舰队突击就显得相当的占便宜。
简直就好像在城市黑帮的火并中开出了突然冲进来一队装甲车似的。
十字军的背后肯定有上层的家伙在撑腰。巴拉莱卡如此推断,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何十字军的装备如此精良了。
想到这巴拉莱卡又变得不那么确定了,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财力,能够给十字军列装制式的九级羽翼?就算是苦心经营很多年,这个数量也太夸张了吧?要知道,在下层空域的佣兵们当中,九级非人型羽翼的地位仅次于人形高位羽翼。由于人形羽翼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对大部分佣兵来说能拥有一具名家打造的九级羽翼就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而十字军竟然全部都装备着九级羽翼,这使得佣兵们在单兵战斗力方面的优势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事实上。不少只有七八级羽翼的佣兵在单打独斗中还要落下风,不得不选择退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威士奇欧这一方在高位翔士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正在衡量着双方优劣势的巴拉莱卡沉默不语的看着战场,她身旁环绕着数十名传令兵,尽管这些年轻人看起来都在盼望着尽快领到任务,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条命令从大姐头的嘴里吐出。
而在巴拉莱卡这个空中司令部的前方,银色十字军的纺锤形舰阵已经近在眼前,从巴拉莱卡的角度看去,这些因为第一类航法而笼罩在第八色光晕中的战舰就像是一大群正在突破大气层的陨石,就连原本阴暗的天空都被这群“大石头”散发出的光辉弄得像着火了一般,比夕阳下的故宫还要“金碧辉煌”。这时候,巴拉莱卡注意到自己一直重点关注的那艘船采取行动了。
那个昨天才吃了自己两百鞭子的“公爵”正让自己那条像鸟一样地怪船向着这边飞来。
这个时候巴拉莱卡突然觉得自己很蠢,为什么威士奇欧要和这帮十字军打呢。如果十字军真的是奔着有翼死神来的,那威士奇欧不就等于免费当了有翼死神的保镖?自己果然是被侦察队地有去无回和昨晚的交火事件搞昏了头,失去了睿智了么?
可随即巴拉莱卡放弃了这个想法:血债一定要血偿,在十字军消灭威士奇欧的侦察部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威士奇欧的敌人了。
那么现在那位死神公爵阁下到底想做什么呢?巴拉莱卡寻思,现在地状况,他只要呆在一边看戏嗑瓜子就好了嘛!
仿佛专门为了回答巴拉莱卡的疑问似的,那条怪模怪样地船的甲板上,一只怪里怪气的方盒子轻轻转动了一下。盒子上伸出的两条长棍子随即开始调整和甲板之间的角度,棍子的尖端对准了正在向伊特古拉突进的银色十字军舰队。
巴拉莱卡不知道在那两根棍子之间暴起的光芒是源自大规模地放电现象,她只知道自己的空识在那个刹那捕捉到一个稍纵即逝的幻影。这幻影的轨迹自有翼死神开始,从距离巴拉莱卡不到一百米的空域经过,然后穿过银色十字军的纺锤形舰阵当中打头的那条大船,最后终止在这条大船后方的第二条船体内。
第一条船体内几乎立刻涌出一大股第八色的云雾,溢出地大量第八粒子在巴拉莱卡的空识中渲染出一大片有着怪异色彩的区域,一开始巴莱拉卡还以为是那船的第八晶体库被打穿了,可随后那船的航行轨道一点一点的向下弯曲,这让巴拉莱卡意识到那船的光核心被恐怕被打了个对穿。用不了多久解体中地光核心引发地爆炸就会将那条船整个吞没……
忽然,被命中的第二条船竟然抢先迎来了自己地末日:这条倒霉的船就像根香蕉一般被轻而易举的懒腰折断,看起来似乎是它的船体禁不住第一类航法高速航行带起的狂风才导致这个结果,直到这船船体的前部凌空解体化作一堆碎木屑向后飞散之后,巴拉莱卡才从裸露的船体断面上判断出这船的龙骨被直接打断所以才受不住高速航行带来的负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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