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黑帽
想起她美丽的面容，Saber哀恸地紧咬著嘴唇。
她仗剑立誓要守护爱丽丝菲儿，但是却未能达成。她又再次违背誓言了。
就像过去她无法拯救深爱的故国一样。
就像她无法拯救挚友免于烦恼折磨一样。
自责与屈辱撕裂Saber的心，同时她的脑海中浮现以前在爱因兹贝伦之城的回忆。那是当两人交换誓约之时，爱丽丝菲儿向她说过的一句话。
“Saber，为了你和你的御主取得圣杯吧。”
“……好。至少这件事……我一定会完成。至少这件事……”
这就是现在她仅有的一切。
这就是现在让她手中拿著剑，还在继续呼吸心跳的唯一理由。
Saber往前踏出绝对不能踏错的一步。
算了，看着一旁对着黑泥陷入自闭的呆毛王就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还是自己来吧。
而且……似乎有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出现了呢。此世之恶可以赋予肉身的能力用在这种人的身上还真是会添乱啊。
“金闪闪……”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你愿望实现的地方。你一直在寻求的圣杯的……内部。」
爱丽则是哑口无言环顾四周，声音的主人也走了出来，竟然是卫宫切嗣！
黑色烂泥如同一片脉动的海洋。到处都是腐朽尸体堆成的小山，缓缓沉入黑泥之海。
天空是红色的，像血一般的赤红。在黑色的泥雨之中，漆黑的太阳支撑著这片天空。空中吹拂的风是诅咒与呻吟声。
如果要用言语来比喻的话，这里──不就是地狱吗？
“你说这……就是圣杯？”
作为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对于圣杯的理解一直都是奇迹，都是梦幻的光芒，都是奇迹，可是……
‘卫宫切嗣’手指著天空向爱丽示意。那个在天空旋转的世界中心误以为是太阳的黑黝黝东西其实是开在天上的「孔洞」，洞中盈满了无止尽的深沉黑暗，庞大的质量彷佛会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压碎。
“那才是圣杯。虽然还没有成形，不过整个容器已经满了，接下来只要说出愿望就可以了。不论收到何种愿望，它都会选择能够实现愿望的合适型态。用这种方式获得现世的实体之后，它才能到『外面』去。”
“来，爱丽，把你的愿望告诉圣杯吧。”
只要是脑袋正常的普通人类绝对无法容忍那里面的东西，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爱人那张脸还能摆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没错，最让爱丽觉得奇怪的就是这张笑脸。
“……你是谁？”
爱丽以愤怒压抑恐惧心，向眼前的男人开口问道。
‘卫宫切嗣’寂寥地笑了笑，彷佛因为爱丽逼问这件事为他感到可悲。
“我不否认这是一张假面具，如果我不用一个既有的人格当作『外壳』披上的话，就无法与他人沟通。为了把我的希望传达给你，我只能装成这副模样。因为我的天职就是实现『希望如此』的愿望。”
“这怎么可能。圣杯应该只是一股纯粹无色的『力量』才是，怎么可能存有意志。”
“以前或许是那样没错，但现在已经不同了。我有意志，也有愿望。我的意志就是『希望降生于这个世上』。这里涉及到了第三次圣杯之战中某一个可怜的英灵的故事，不过那不重要了。”
一个很恐怖的事实，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这就不是切嗣一直渴望得到，可以随心所欲的「许愿机器」。
“如果你有意志的话，那我问你，圣杯打算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卫宫切嗣’侧著头，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彷佛听到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问题。
爱丽的心中不知为何异常忐忑不安。
“你携带着爱人的遗愿来完成梦想，所以我早早的就明白了怎么去做。”
之后就是经典的电车难题，只是这个卫宫切嗣恶趣味的用船的形式表现出来。
说实话，这一波操作还不如蝙蝠侠里的小丑的那套把戏。
“胡闹……这简直胡闹！”
“不，计算并没有错误。卫宫切嗣如果前来的话的确是会为了拯救多数而选择牺牲少数。来看下一道题目。”
独特的意志继续说道，完全不理会爱丽的反抗，就在他们的眼前切嗣屠杀了人数少的那一方。
五十人与三十人，三十人与二十人，选择题不断进行，牺牲者不断增加，尸山不断累积。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真理，你的爱人卫宫切嗣心中的答案，也就是圣杯这架许愿机器应该实践的行为。”
“不对！”
看着画面中爱人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爱丽尖声大叫。
“这不是切嗣的期望！这样子算是哪门子奇迹！？……”
“这当然是奇迹。凭一人之手终究无法达成的行为将以人力无法企及的规模完成。如果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呢？”
“你……降临到世上……打算……打算对全人类做出这些事吗？你说这就是实现我们的理想！？”
“那当然……还有第二个选项。”
第69章 就你也配燃烧世界？
在一个令爱丽怀念的气氛柔和的温暖房间里，「爱人」与「女儿」正在愉快地欢笑著。
换句话说，这就是爱丽本人想要的和平世界。
一个再也没有任何斗争，也没有人会受到伤害的完美世界。
“欢迎回家，爱丽，辛苦你了。”
伊莉雅的脸上满是欢喜的光辉，用两只小手挂在母亲的身上。
“这就是圣杯为你实现的愿望。”
一道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接下来只要说出愿望，期望这一切发生就可以了。
希望切嗣复活、抢回孩子。对近乎于无限的魔力来说，这种奇迹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接下来就只剩下幸福而已。
爱丽看著窗外的风景喃喃自语。窗外连暴风雪的景象都已经不在，只有如同深海般黝黑的黑泥流动。那是已经被毁灭的现实世界。
“妈妈，伊莉雅只要有切嗣与母亲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女儿纯真的生意让她产生了动摇。
爱丽紧抱著让她深爱到几乎疯狂的女儿，溃堤的泪水汩汩流下。
“谢谢……妈妈也最爱伊莉雅了。我发誓，妈妈和爸爸绝对是真心爱你的。”
“不过……圣杯……不能存在这世上……”
爱丽丝菲儿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这不是切嗣想要的世界。
不论是永久陷入黑暗之中的和平，还是只有他们一家幸福的世界都不是。
“对不起，伊莉雅……”
爱丽丝菲儿不是卫宫切嗣，卫宫切嗣可以在见到此世之恶的时候决绝的拔枪清理掉自己的女儿和爱人，可是爱丽不行。
她没有那颗坚强的心，只是复仇和践行亡夫的愿望才是她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此刻梦醒了，她依旧是那个被切嗣保护的小女孩。
一旁的‘卫宫切嗣’看着抱着女儿痛哭，但是始终不愿意许愿的爱丽丝菲儿有点不悦。
有些粗糙的五指扣住爱丽的肩膀，黑泥从深陷入肉的五根指头流了进去。
“说啊，只要你开口就可以实现愿望，世界和平，家人都生活在一起，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充满恨意的污泥经过血管流入心脏，侵入这名人偶的灵魂之中。
“不……切嗣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未来，即便许下了厄愿只会让我的爱人感到痛苦。”
即便被圣杯以切嗣的面容扼住咽喉，她也不会许愿，或许就这么死在这里也很好，只是……伊莉雅……
想到自己的孩子爱丽又涌现了不甘心的情绪，切嗣已经死了，自己要是再死在这里那么那个孩子……该有多可怜。
爱因兹贝伦对于人偶的态度她如何不知道，那是何等的凄凉。
眼泪从灵魂体的脸上不断的流淌，而作为圣杯化身的切嗣脸上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只要许愿了就可以活下去，可以陪同女儿成长。所以说吧，女人！”
“圣杯内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到达，你和卫宫切嗣的理想到达终点还有什么不满的吗？人类？”
爱丽只是流泪和祈求，那是却再也不开口。
唯有内心之中一直在求救，求生的意志在心中激荡。
“谁……谁救救我！”
“不论是谁都可以。”
“伊莉雅不能没有妈妈，救救我啊……”
在意识即将消亡之际，‘卫宫切嗣’突然间惊恐无比，似乎出现了比此世之恶更加恐怖的东西。
“滚出去！！！！！”
金色的光芒带着圣洁的气息隔开了黑色的泥潭。
爱丽仿佛看到了一模红色的太阳来到了这个黑色的世界之中，满天的大火点燃了这个世界。
“就你也配燃烧世界？”
就在爱丽在圣杯内部接受各种精神折磨的时候，另一个人？也在接受着黑泥的考验。
诅咒之音的漩涡翻滚，发现当中有异物存在。在毁灭一切的否定当中，有一道声音高唱『肯定』。
这道怨恨与诅咒的涡流当中怎么可能存有正向肯定，因为这道涡流憎恨一切森罗万象以大千世界为邪恶丑物所以应该无法保持正常无法接纳无法忍受它的沉重──
──即使如此，这道肯定的声音还是一样傲然昂扬。
诅咒之音问道。
何人认同？何人允许？何人肩负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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