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初六叶
一声令下。密集的枪响爆发，连绵不断。
看门狗们的枪口对准小夜的位置，火舌喷涌而出，带出被拉成金黄光带的弹头。
稍慢一拍，野狗们也学着看门狗，扣下了扳机，更多的枪声响起，枪火闪动。
子弹像是暴风雨一般倾泄而出，扑打向小夜，才近身，就全部悬停在空气里。排出密密麻麻蜂群似的一堆。看着就让人胆寒。
万象能够观测到，小夜的身周看似空无一物，却环绕了数圈灵手。静止的子弹都是打进灵手里，被卡住了。
万象又下了一个指令，两颗手雷在火力掩护里被抛出。
一颗在半空中划出弧线，明修栈道的砸向小夜头顶。另一颗贴地翻滚，暗度陈仓的去往小夜脚边。
然而，在小夜的‘探测’下，两颗手雷都是明晃晃的目标物，不可能被她忽略。
两颗手雷同时被灵手捕捉，飘到了半空。炸出两声巨响。
“轰隆！轰隆！”爆炸的声音好似休止符，响过两轮的枪声停歇了，悬浮在半空的弹头们也都落了地。
爆破的火光消逝，烟尘逸散。显现出被枪林弹雨当做标靶，却依旧毫发无损的小夜。
她的面色淡然，背后的钢骨悬在半空，已经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钢骨处在特等席，清清楚楚的目睹了小夜的可怕。四面八方打来的子弹居然都无法靠近她三步的范围。而且，还有余裕去拦截手雷。
他设身处地的思考，即便是自己硬抗那些弹药，也是要费些体力的。绝不可能像这少女一般淡然。
场面恢复到了战前的宁静。只有落了一地的弹壳和浓郁得让人作呕的硝烟味道，提醒着人们，先前的战斗是真实发生的。
又过多了一段时间，小夜回想起了更多的记忆……
夜琉璃历经坎坷查明了仇人，在刺杀仇人的道路上遇到了意外，也遇到了一个叫做鹭曦光的女孩。
鹭曦光的面容、身形，与月儿的面容、身形渐渐重叠到了一起。
她想着想着，眼睛不自觉得越睁越大，瞳孔越缩越小。呼吸都在回忆的过程里变得急促。终于得出来一个惊人的答案：
鹭曦光就是月儿！
小夜开口道：“老师，您误会了。”
“月儿她是无辜的。”
“月儿就是鹭曦光！”
“请把她放了，她也会愿意和老师您沟通的。”
“什么鹭曦光？”无痕和钢骨都是满心的困惑。关于‘寻找鹭曦光’的任务。线索太少。连个任务草案都还没有拟定出来。
是万象和司南之间，尚未告人的，不算秘密的秘密。
小夜居然也知道这个秘密。
而且她还拥有独属于司南的‘探测’，或者说是类似‘探测’的观测手段。
眼前这个小夜真的是司南吗？
万象思考着小夜的身份和立场，从目前种种来看，这自称作小夜的少女，有着部分司南的特质。
至少是有着司南的外貌，掌握了司南部分能力、记忆的少女。暂时当做司南对待会比较合适。
司南可是知道许多机密情报的。必须更加慎重的对待她了。
若放任她自由离开，就是放任一个掌握了自身内部情报的个体不受控制。
必定不能放走。如果不能彻底收编，就要封口抹杀。
再思考她提供的情报：“不死月虫是鹭曦光”？
万象没有轻易相信，而是分析起了自己掌握的‘鹭曦光’的情报。
从语音贴片里的讯息可以知道，那是一款辅助婴幼儿发声，学习母语的教具。
教具的生产制作工艺无法解析。也就无法推理制作条件。只能从教具的内容着手分析。
教具是‘宝宝发声辅助贴片’。功能是‘早教’。语种是汉语。用户是‘鹭曦光’。
结论很明显了：
鹭曦光是个母语为汉语的，亚洲文化圈范围内的生物。大概率是亚洲人，小概率是其他人种。更小概率是其他物种。是只月虫的概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从万象的角度分析，几乎可以断定，“不死月虫是鹭曦光”这是个假情报。
这少女传递假情报的目的是什么？只能是为了得到不死月虫了。
综合两点分析出结论：这疑似司南的少女，说出了假情报，企图在谈判中占据优势，得到不死月虫。
这又能得出第三个结论：疑似司南的少女比起人类阵营，更倾向于不死月虫阵营。是被不死月虫改造为附庸了吗？
万象用迥异于事件的逻辑回路，推理出了一个不算错误的结果。
即便在得知司南与月虫交战，从神国里消失。那时候就猜想过最坏的结局，司南战败，并且被月虫改造。
现在万象确认了这结局。他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视孔看向疑似司南的少女，里边的光芒也仍旧黯淡了……
第445章 争辩与争斗
淡薄的雾气里，万象和小夜相视而立。钢骨和无痕都插不上话。看门狗和野狗们更是只能注视着对立的两人，保持警惕，等待命令。
一阵微风拂过雾气，撩在小夜的刘海上，摇动那幽蓝的发丝，撩得小夜强压平静的内心，都有些烦躁了。不由催促道：
“老师，还请您先放了鹭曦光。”
“她会谅解这次的误会的。”
万象没有表露出敌对的意思，那机械的合成音又道：
“既然你说不死月虫就是鹭曦光，那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
小夜思量着，蹙紧了眉头。
要说她对于鹭曦光的了解，说多也不多。最主要的还是源于曾经夜琉璃的回忆……
可是思来想去，也不能从记忆里翻找出证明鹭曦光身份的线索。
乃至于她都不能断定，不死月虫‘鹭曦光’的名字，和那传说中，代表着人类文明希望的‘鹭曦光’，是不是巧合的撞名？
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此时此刻，后方运送不死月虫的队伍也没有停歇，还在远离，就要离开自己的‘探测’范围了。
万象老师是在以证据为借口，给带走不死月虫争取时间。
万象老师根本就没有相信我的意思……
只能用武力了！
小夜的心里一横，数十条灵手奔涌而出，袭向周遭的人们。
“闪避！”万象高呼着，钢铁的身躯在后跳间喷射而起。鞋底炸出火焰，飞向了高空。
他回头一看，就“看”见十多条灵手纠缠过来，好似狩猎的蟒蛇，向他咬来。
“呼哧！”万象脚底的火光更加炽烈，身躯飘摇飞舞，拐出精巧的曲线，躲过一波又一波的袭击。终于和小夜拉开了百米距离，于半空中稳定悬浮。
他再次看向小夜的方向，看向他那些部下们。
不论是训练有素的看门狗，还是凶神恶煞的野狗们，都飘飞到了三十米的高空。
他们有些是被灵手掐住了脖子，面色胀红。
有些是被灵手扼住了手腕，缴械投降。
还有一些是被灵手提着脚踝倒掉而起，面朝三十米开外的地面，吓得脸无血色。
就连无痕也被捕捉，手腕、脚踝、脖梗上都各有一只灵手封锁，悬在半空，毫无反抗之力。
“这些人全都是我的人质，是交换鹭曦光的筹码。”
“其中还有两名特使。”
“还请您认真的考虑我的意见，把鹭曦光还给我。”
小夜说着话，她的背上又衍生出数条灵手，摁在地上，凹陷出深刻的爪痕，将她支撑飘起。于半空中和万象对立。
“哇，你这个怪物，快点放开我啊！”一个野狗咆哮着将手中的枪支对准了小夜，连连扣动。
子弹飞窜过去，又在半空中静止。毫无作用。
小夜瞥了一眼那野狗，就松开了掐着他脚踝的灵手。
“哇啊啊啊啊啊啊！”
“噗嗤！！”野狗的身体砸在地面上，发出粘腻的声响。让其他看门狗和野狗们都熄灭了作对的心思，暗自颤抖。
“老师，如您所见。他们的命，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而我的周身时刻有灵手环绕，即便您不顾及他们的性命，也不可能偷袭我。”
万象的视孔里金光流转，找不到胜算，答复道：
“的确如此，现在的你，同时掌握了‘探测’和灵手。是无敌的。”
话音刚落，小夜就猛一转头，保持着回身张望的动作，身体凝滞，表情定格。
她的身后，一个面具少女站在地上，岔开脚步，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摆出拔刀式。
“嘭！”机械感十足的刀鞘上炸出一圈气雾，推刀出鞘，刀刃以亚音速斩过空无一物的空间，那一瞬间，刀刃消失了……
即便小夜看不清那亚音速的刀刃，却‘探测’得一清二楚。
在那刀刃轨迹前的空间发生了折叠，折成了十三份，把刀刃分别折叠到了十三处空间。
她虽然只用长刀挥了一刀，却被拆成了十三把短刀，同时挥出。
而且那十三刀，全都绕过了灵手，直接贴身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哗啦！”
“哗啦！”
“哗啦！”
……小夜的身体里响起快刀过肉的声音，闪出银色刀光，被贴身出现的利刃斩切，身体崩解成了一堆肉块，坠落下去。
同一时间，被灵手挟持的人质们也都纷纷从高空落下，发出连声的惨叫，惨叫声又止歇于粘腻的坠地声。
只有无痕和钢骨两人例外，安全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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