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初六叶
“我、我知道了啦。”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鹭曦光听见李饱饱服软，才露出了笑颜，把她放开。
李饱饱立即转过身去，捂着自己那乱蹦的小心脏，喘息起来……刚才的月儿是怎么回事呀，居然，好可爱的说。
鹭曦光拍拍自己的小手，又回到了夜玲珑的身边，在夜玲珑的手心里写下了叮嘱。夜玲珑代为传话道：
“月儿叫你安心的等她，她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
“嗯。”李饱饱背着身子点头，双手捧这自己那燥热的脸蛋，没好意思继续待在这儿，匆匆跑进了街道的拐口。消失在了鹭曦光的视线里。
鹭曦光正叉着自己的小蛮腰，露出一个‘V’字嘴，为自己刚才的威严满满得意呢。她的脑袋就被夜玲珑糊了一个巴掌。
“啪！”夜玲珑那白皙的手掌拍在鹭曦光的头顶上，力道不重，却把鹭曦光从“牛逼坏了”的嚣张气焰里打落凡尘。
夜玲珑冷声道，“我先前就叫你不要冒头了。”
“咕呜……”鹭曦光心虚的缩低了脑袋，而后又觉得不妥。陡然挺直了自己的背脊。
我可是你的合作伙伴呐，又不是上下级关系。我们是对等的！我就算不听你的，你也不能凶我。
鹭曦光本着争取合理地位的想法，拍开了夜玲珑的手掌，不屈的直视夜玲珑的面庞。
夜玲珑的面冷如冰，无喜无悲。直接动手，一个手掌摁在鹭曦光面上。
她的手掌也不算很大，手指却是纤长。加上鹭曦光脸小，直接就被夜玲珑一手抓脸，呜呜乱叫。叫声大了，隐约的又带出了哭腔。
“不许哭。”夜玲珑再次冷声。
“你现在是通缉犯，被人看见就会引来追捕！”
“再乱露脸，你就完蛋了！”
“咕呜……”鹭曦光熄了声音，整个萝莉都乖巧下来。夜玲珑也放开了她。
鹭曦光揉着自己被掐疼的脸蛋，表面上是认错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满，捉住夜玲珑的手掌书写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先告诉我不好的嘛！’
夜玲珑不予反应，打开包包，冲里一指，“回包里去。”
这事情我虽然有错，但你也有错的！
你让本大爷回去本大爷就回去，本大爷不要面子的嘛？
鹭曦光不爽中，赌气的撇开脸去，揣手抱胸，也不作反应。到底是和夜玲珑混熟了，就没那么怕了。也更想要被合理的对待了。
夜玲珑看着鹭曦光那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和脑海里彼时的小琉璃又对上了号……
记忆里，她最后一次看见人类的琉璃时，琉璃也就是鹭曦光这般的年纪。小琉璃生气的时候，也喜欢做出‘我很生气’的样子呢。
夜玲珑舒了口气，下意识的就想去哄。那伸过去的手却在半空中就顿住了。
她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掌，拧起了眉头……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这只月虫看作小琉璃的？
自己面前这只月虫，不论是外貌、声音、气息都和记忆里的小琉璃相差甚远。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她当成了琉璃的？
不对劲。
这种感觉很不对劲。
夜玲珑收起了手，看向鹭曦光的眼神里，又一次露出了忌惮。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鹭曦光“我很生气”了一会，悄悄睁开条眼缝，瞥见夜玲珑正冷眼盯着自己。面上阴沉沉的。
妈耶……夜玲珑真生气了呀。
就，就看在要救琉璃的份上，我暂时就听你一次。
鹭曦光悄咪·咪的又钻回了包包里，还贴心的探手出来，拉上了拉链。
夜玲珑却仍旧凝滞在那儿，思量着自己心态的变化，直至夜幕降临，才拎起背包走了，在远离平安城的废墟里过夜，养精蓄锐。
平安城里，李饱饱初到此地，虽然人生地不熟的，但是地广人稀的末日废墟从不缺落脚地。她利用傍晚的光线收拾了一间空房。入夜就住下了。
次日黎明，天才蒙蒙的亮，就有人到了李饱饱的住所。
李饱饱听着陌生人的脚步声，从睡梦里被惊醒。她的手探进自己的小包里，摸上了短刀。警惕的听着动静。
那脚步声也没靠得太近，停在了铝合金的门扇后边。即使这个门扇只是李饱饱昨晚靠上去的，一推即倒，却也没被推开。
“咳咳。”门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咳嗽声。这是故意提醒给李饱饱听，给她做准备的。
“你好，我今早收到消息，听说你是新来的，来做个统计。”
“对了，我是绝后局安排在平安城的人口统计员。”
“绝后局的人。”李饱饱默念了一声，眼里的戒备就松懈了。
她在海燕的时候，她姐姐的男朋友就是绝后局的员工。借着这层身份，李饱饱姐妹得到了在内城区的安定生活，这让李饱饱对绝后局的人有天然的好感。
而人口统计员她也是接触过的，这是只有在安置了海燕难民的聚居点里才会设立的绝后局职位。
李饱饱脑子里关于海燕难民和九个聚居点的消息，也都是从先前聚居点的统计员那儿问到的。这让李饱饱对统计员又多了一份好感的加成。
李饱饱应了一声，就松开了握刀的手，搬开了门扇，与那统计员见了面。
第429章 姐姐死了
李饱饱开了门，看见了一个穿着绝后局制服的胡茬男子。男子的鼻梁上还挂着一副磕碎了边角的眼镜，显得文绉绉的。
他看了李饱饱一眼，又探头进屋里，左右张望，视线在陈旧的隔间里扫荡过，问道：
“就你一个人？”
“嗯。”
“叫什么名字？”
“李饱饱。”
“从哪里来？”男人边问边在本子上记录起来，坚守这他这份没什么意义的统计工作。
“顺风大厦。”李饱饱如实的报出了自己的来历。
男人的笔杆子一缓，又多看了李饱饱一眼。用柔和的口吻训斥道：
“顺风大厦是海燕难民的收容点之一，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你怎么溜出来了？”
他问的是溜出来的原因，而不是方法。因为统计员是光杆司令的缘故，这规矩只是一纸空文。是个人都能溜出来。李饱饱这个小孩子也不例外。
李饱饱像是被提了醒，立刻跑回自己的小包那儿，从包里翻出来两包方便面，郑重的捧在怀里，回到了男人身前，送了过去。
“我是来找姐姐，请帮我查一下这里的名单好吗？”
李饱饱礼貌的请求道。
男人收了笔，仔细的审视起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
李饱饱的脸上有个淤青，头发也是凌乱。衣裳全是灰扑扑的。应该是在路上吃了许多苦。
她手里的两包方便面虽然不怎么管饱，但是物以稀为贵，这面在末世里是难得的物资。算是值钱的东西。
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抬了抬自己的眼镜。从容道：
“独个人在外边走，不要轻信别人。”
“我一喊门，你就没防备的过来，这不好。”
“你那把刀要带上。”
他说着，就用笔头指向了小包里露出来的刀柄，给涉世未深的李饱饱一个善意的提醒，才接过了那两包方便面，放进自己那个打了补丁的挎包里。又道：
“查个名字收你两包是多了。”
“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这边是总记录员，其他八个区的我都能查到，都替你查了。”
“谢谢叔叔！”李饱饱激动的小跳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淹没了与友人离别的伤感，令她眉开眼笑。
男人也投过去一个淡笑，问出了李饱饱姐姐的名字，就地坐下，在众多的姓名里核对起来。
海燕的幸存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密密麻麻的名字也有近千个。男人花费了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寻了一遍名单。折低了眉头道：
“你的名字我是看到了，但你姐姐的名字是没有记录的。”
李饱饱啊了一声，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也不理解这答案是什么意思，就凑到男人的身侧，也去看那名单。
但她是个文盲，看不懂名单上游弋的笔画。只能问道：
“没有姐姐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呀？”
男人默了默，声音沉重了少许，“没记录的，就是没有从海燕出来的。”
“没从海燕出来？”李饱饱好像是听懂了，但她的话语里依旧透着困惑。
“没出来，就是死了。”男人一针见血的答复道。
李饱饱的身形一颤，就傻在了原地，一双黑眸里水雾积聚。
男人不忍，“你先等等，我再给你看看。”
李饱饱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浓浓的哭腔让男人的心头略显沉重。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快速的连翻数页。把自己这片区域里，那百来个海燕难民的名字又对了一次，放柔着嗓子道：
“我这个聚居点里肯定是没有你姐姐的。”
“其他聚居点的名单是备份给我的，可能抄漏了也说不准。”
男人说出了肯定的答案，却又给李饱饱留了一丝希望。李饱饱那不算聪明的小脑袋里全是黑色的绝望，把男人留给她的那丝孱弱的希望衬托成了最明亮的光芒。
“踏踏踏……”李饱饱跑了。连自己的小包都没想起来，直接跑出了房子。
屋外的晨光还不是很亮，街道上依旧暗色盘踞。
男人跟出去时已经看不见李饱饱的身影，只能听见那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男人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待到男人意识到不好，快步跟上，那朝阳的光辉完全照亮街道的时候，李饱饱已经全没了踪迹，连脚步的回响都消失在了寂静的清晨里。
晨光斜照，穿透了玻璃窗打入屋内，照在夜玲珑的眼皮上。
她才初醒，眼皮还未睁开，‘探测’的能力就扫荡开去。鹭曦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缩回了包里。被冻得哆哆嗦嗦的。
周围百米依旧没有人踏足，非常安全，就是两百米开外，有一只耷拉着尾巴的灰狼，正寻寻觅觅的，搜寻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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