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友小尘
刽子手用力一踢,踢在年轻武士遭创的腹部,在剧痛和踢击下,年轻武士趔趄后退仰倒。长刀也顺畅地带着血液划出来,还险些割断年轻武士的手指。
刽子手眨眼间就完成了下一个刀架,在那个老人刀锋触及之前,就蓄力用刀贯透了老者的脖颈,一击必杀。
小雨绵绵不绝,晕染开一地的暗红,猩气在空气里弥漫,花香也掩盖不住的浓烈。
结束了。
缄默的看着一地失去生机的尸体,刽子手从怀里取出被敌人的血染红的除奸状,随意的丢在地上,转身准备离开。
但他刚迈出的脚步一顿,重新回头,然后露出了惊异的眼神。
那名年轻武士挣扎爬起,跪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艰难的抬起头,隔着薄薄的雨帘,正竭力注视着安然无恙、屹立原地的高强刺客。
那已是必死的重伤,还能坚持起身,已经是值得称赞的意志力和韧性。
刽子手沉默了一会,重新提刀,朝濒死的武士走去,似乎想要帮他快速解脱。
受到致命伤的年轻武士只是大力喘息,没有动作。
但就在接近的一瞬,面容苍白如纸的清里明良猛地睁眼、骤然动身,他一个翻身抓住了死去同伴别在腰间的备用刀,当再度暴起的瞬间就已拔刀出鞘,在疾风闪光间完成了一记标准的坐合拔刀术!
与其等待静止而至的死亡,男人选择了榨尽残躯里最后的力气反击。
他的不甘,他的愤怒,他的恨意,他昔日对人许下的承诺……全都化作这一刀。刀路剥断空气,甚至斩开了雨幕,太刀发出宛若人类咆哮的震颤嗡鸣声,在这漫无夜色下显现出一道凄丽的弧线,犹如眨眼而逝的月光!
刽子手重重踏地,将水洼踩碎,同样斩出一刀。
双方擦身而过——
拔刀斋的脸颊感到一阵灼热的刺疼,而一道美丽致命的血线从他身后,从那人的脖间霎时绽开。
承载着清里明良所有意志的刀从手中跌落,发出清脆的哐当声。他想要再次站起,但蹒跚过后,最终只能无助的靠在小路旁的墙壁,逐渐缓缓滑落坐在地上。
白色的墙壁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印,被细雨冲刷,狰狞盛布,像是怒放的曼珠沙华。
一拢被血染红的素白衣与袖。
枝垂樱还在飘洒它的花瓣,轻轻旋着跌在年轻武士的肩头。
男人的头轻轻靠着墙,低垂着眼睑,轻轻呼吸着,就像难抵睡意的单纯少年。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旁人还能看到那蕴藏在眸子里的春雪和微明,之后,那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正在涌血的喉咙勉强颤动了一下,可动听清脆的声音却没能发出来。
只是嘴唇轻轻在动,似乎是在呼喊谁的名字。
‘巴……’
男人望着远处的山茶,仿佛望见家乡的花圃,望见那个环绕在春季里的爱人。
他最终松开捂住伤口的手,疲倦的静静合上了眼睛。
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有泪水从那张失去颜色、风姿清举的面庞上滑落而过,和雨混合在一起,落入身下的血流里。
……
大友啓史守在摄像机前,整个人跟虾米似的弓着腰,紧紧盯着特写镜头。
剧组在拍摄时保持着绝对的有序和安静,但他此时像是产生了幻觉,隐约听到了不存在的哀歌。那实在是过于唯美,如诗如画的离别,与其说是死亡和辞世,更应该是一本书翻到了末尾,一束花的凋零,一个季节的结束。
他凝视着镜头里那个衬着樱花、犹如熟睡死去的武士,一时间都忘记了喊话。
等到久久回神,说出“Cut”后。
剧组才先先后后发出热烈鼓掌的声音。
这绝对是一场成功的拍摄,一次过,每个人都表现出最好。
尤其是某人临死的表现,那张脸在弥留之际的深情和苦涩,绝对是惊心动魄的!
全部躺在路上的尸体们都瞬间复活,上演医疗奇迹,拍着屁股的灰起来,当然,靠着墙壁,死的最美的尹师傅也爬了起来。
“你之前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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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哪里学的戏?”大友啓史快步走来,钳住某人追问。
导演这其实也算是后知后觉了,毕竟他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关注的是那耀目的美色与凋零。
但现在才想起来,这家伙在临死前的表演堪称惊人。
不用台词,不用多余肢体动作,只凭简单的眼神变化和微表情,就画龙点睛的塑造出了许多层次感,尤其是那不出声的呼喊,和从痛苦不甘过渡到怀揣爱慕闭上眼睛,如水般的流畅。
像这样有感染力的演绎和镜头,实在不可多得。
如果说原本对这场戏的预期只是公式化以上的超凄美,那么现在,就已经多了几分震撼的意思在内了。
这绝对是出乎导演意料的,优越的形象条件和过人的表演力,让原本计划里一场只为剧情服务的工具戏份,变得沉重和升华。
有这种质量,这种起始之因,才配的上后来绯村剑心与雪代巴的悲哀之缘啊!
“我没学过戏啊。”尹泽如实说。
“哇,那你真是天才啊!”大友啓史闻言,高兴的说。
“用点心,你也可以的,用点心。”尹泽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自己的鼓励。
“?”
这把导演给整得不会了。
“哈哈,靓仔,刚才的戏很好啊,动作相比起练习时,更加潇洒了。”古垣健治和武行们也在竖大拇指。
呵呵,那是自然,因为又不惜超频,在后台推演优化了几次。
“强啊……”扮演杂兵武士的群演老哥也在一旁由心的感慨。当然,如果愿意把鸡腿还回来,那他将更加不吝赞美。
“很厉害的表演,我也学到不少。”砍完一条街的佐藤间很有礼貌的说。
“呜呜,总司,我的总司……”
而目睹整个过场的化妆师大姐姐更是情难自己,眼眶通红。特别是临终前的瞬间,整颗心都要碎掉了。她很少女感的咬着手帕,等到这边都说完了,才跑过来又是擦脸,又是换干净衣服。
“现在几点?”尹泽问。
“晚上11点。”化妆师大姐姐说。
“剧组有无宵夜。”尹泽严肃的问。
“有。”
“噢,那太好了,那请容我厚颜在巴士上歇一晚,睡到明天中午,再吃顿猪脚饭,就可以下班走了。”尹泽满意点头。
“你说什么呢,你本来就只能明天再走啊。”化妆师大姐姐说,“明天还有场戏,是剑心隔天回到案发现场,看见雪代巴来对着你的尸体哭……”
“啊?不是说还没定演员吗?那谁来对我哭的啊?”尹泽不解。
“既然你俩这么投缘,那不如就让她来吧。”大友啓史在一边无所谓的说。“而且你的扮相是她做的,这间接帮助了我,看她对拍摄这么上心的样子,让她也过过瘾吧,这我还是能做决定的。”
化妆师大姐姐看上去有种立马要晕厥的样子。
天呐,这岂不是意味着这场缘分要留影纪念,而且还要发行到所有市场,供观众反复赏析?
“导演,我真的可以吗?”化妆师大姐姐不安的问,“我会不会太胖,不上镜啊。”
“可以的,反正只给观众露背影,和服一穿,连你是男是女都不容易分清。你这么入戏,就让你来吧,还省得找群演了。”大友啓史耸肩。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刚刚叫我什么
男人还真的在剧组大巴车上将就歇了一晚,反正有堪比野比长子的秘技,倒不存在睡不安稳的情况,等到隔天,还是穿着那身戏服就上场了。
工作人员拿着设备在顶上喷洒自来水,搞人工降雨,男人也成了落汤鸡,脸上除了血污外还有泥泞,血浆当然是道具,泥巴还真是就地取材。开始导演还以为这位俊俏的小哥有形象包袱,恐怕不乐意抹脏泥,结果没成想耍起泥巴来比谁都开心,还和一众群演们互相抹泥,斗的不亦乐乎,搞得跟生日会上互相涂蛋糕奶油一样。
这场雨戏十分简单,收尸呗。
辗转反侧一整晚的化妆师大姐姐兴奋的自己给自己做发型,做妆,穿和服。当然,被大型花洒一浇,啥也没了。
完全只有背影面向镜头、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化妆师姐姐对着安详无比的尹师傅尸身埋胸痛哭,情绪看上去是到位了。然后警察来洗地收尸,把草席往男人那面无血色,淌着泥水也难掩的英俊脸庞一盖。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拍摄结束,尹泽顺利杀青,当冲洗换回便服后,还从化妆师姐姐那收到了一束花,说是庆祝圆满结束……他跑龙套、壮烈牺牲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收到杀青花,电影行业再萎靡,总归是拍电影的,就是比搞电视动画的有钱。
一上午过的飞快,等到中午放饭,某人跑得比谁都急,便是排队经验老道的群演老哥见了也是自叹不如,心生迟暮之感。
大友啓史端着饭在剧组里逛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年轻武士,按理说似那种一眼万年的存在,隔老远就能瞅到了。
他主要是想再聊聊,昨晚拍完后,今天重新翻看一下,导演越看越觉得那段表演不简单。零台词,怼脸特写,是纯靠表情引领观众的,这种条件下,区区一介素人很难把握得住,他最初还想下死命令,限制该演员不要做表情,免得故作娇柔,毁了一张好面孔。但还是忍了,打算先等对方犯错,然后指着案例再讲,更有说服力。
可没想到不需要导演来安排了。
……恐惧、恨、不甘、伤心、收住、开始红眼眶,紧接不舍。是有变化的,而且控制的很微妙,有释放出情绪,但没有让脸部五官失衡。然后想说话,出不了声,反倒是咳出血沫。
大友啓史不相信这是所谓的天分,这套动作肯定是有设计过的。
其中有一个小细节可以证明,就是眨眼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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