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缚灵到东京邪神 第59章

　　“你叫什么名字？”

　　“老僧平泉寺本祯。”老僧的灵再次向夏川行礼，随后问道：“请问，洞外现在是何年何月何等光景？为何我净土真宗数百年来都没有再派人来查看此处封印？难道，外间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们已经遗忘了这个地方？”

　　夏川看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已经过了几百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说说这里面封印的是个什么东西吧？”

　　本祯稍稍犹豫，低声说道：“此处封印的乃是富坚氏的守护神猗犹。”

　　“猗犹？”夏川重复了一遍。“发生了什么事？”

　　“富坚氏的末裔偷偷地潜入了封印之间，破坏了一部分封印，试图把猗犹释放出来。我带领僧众击败了他们，但就在我们试图修复封印的时候，猗犹使用逃逸出来的力量把我们全部杀死……本来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通知御坊那边，请佛主派人来加固封印……但不知为何，数百年来，一直都只有误入此处的山民和妖怪，再未有我净土真宗的弟子到来。”

　　“当时管理这个地方的佛主是谁？”

　　“筑后法桥大僧正。”

　　“也就是下间赖照了？”总算是刚刚看过相关的记载，夏川才没被这样的称呼给搞晕。

　　平泉寺本祯似乎对他直呼其名有些不舒服，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夏川继续问道。

　　但本祯却突然呆立在那里，片刻之后，他重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君为何人？意欲何为？”

第254章 无法拒绝的诱惑

　　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周围全是石碑的洞窟，而是那块散发微弱红光的巨石顶端。

　　诡异的是，身为神明，夏川竟然没有觉察到自己是怎么被转移到这个地方来的。他悄悄地分出一些灵力去探查四周，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在幻境当中，而是切切实实地被转移到了这块巨石的顶端。

　　“你又是谁？”他于是问道。

　　对面的影子显然已经不是之前的老僧平泉寺本祯，而是被封印在这块巨石里的东西了。

　　但是，之前那个老僧所说的，就是真的吗？

　　“狂妄。”那个影子冷笑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

　　夏川一直在悄悄地戒备，马上对着那个影子直冲过去，双方在半空中重重地撞了一下，那个影子很快就烟消云散，片刻之后，在巨石的另一侧出现了一个身穿古代衣冠装束的中年男子的身影，但很快又变成了一个穿着登山服的年轻人。

　　“作为客人，难道不应该先回答主人的问题吗？”他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问道，用语也完全不同了。

　　应该怎么办？

　　夏川快速地思考着。

　　打一架，大家一拍两散当然是最干脆的做法，不过，之前那一撞已经让他知道对方的力量并不亚于他被清川百合子召唤到这里的这部分神力。关键的是，对方现在似乎想要谈判，而他也想看看能不能从对方那里弄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我的名字是骸觇。”他于是说道，反正也是假名，对这个家伙来说应该没有任何意义。

　　“骸觇？骸骨会？”对面的年轻人却稍稍有些惊讶地问道。

　　夏川同样感到惊讶，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夺取了他们的记忆？”

　　“成为我的一部分，这应该是他们的荣耀才对。”对方有些自傲地说道，但随即便正式地微微向他鞠了一躬。“我是猗犹，越前五百里山川之主。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骸骨会的经营重心应该在关东？足下移步至此，有何贵干？”

　　“我受晴空会请求而来。”对方的态度看上去还算过得去，夏川于是干脆说道。

　　“原来如此。”猗犹笑了笑，却没有了下文。

　　“他们会怎么样？”

　　“横死街头，被拘拿至此成为伥鬼。”猗犹说道。“要么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要么，成为新的百邙鬼的一部分。”

　　这样的态度让夏川的心情渐渐变得不爽起来。

　　猗犹想要夏川开口求他，但问题是，为什么呢？

　　赤井光晴还不值得夏川低声下气，而且，他大概救不了赤井光晴等妖怪，但是，要弄死眼前这家伙还不简单吗？都不用他自己动手，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其他妖怪的话赤坂和东京守望者未必会听，但他是骸觇。

　　“原来如此。”他于是也笑了笑，随后说道。“告辞。”

　　“等一下！”猗犹终于说道。“解除诅咒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足下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些许诚意？”

　　“什么样的诚意？”夏川已经做好了放弃赤井光晴等人的准备，于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问道。

　　“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现状。”猗犹的态度突然变得热切了起来。“愚蠢弱小的人类竟然爬到了神明的头上，这简直不可理喻。骸觇，我们联手吧！骸骨会的力量再加上我，一定能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我们一定能重新夺回原本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世界？”他的话让夏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融合的那几个妖怪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大概还没有夏川多，而猗犹大概也无法真正理解他们记忆中的那些知识，把那些真正重要的内容都无视了。

　　在他的理念里，或许还和他被一向宗封印时一样，把这个小小的岛国就当成是整个世界，但问题是，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是他认知的那个样子。

　　更关键的是，夏川从来就没有觉得妖怪统治世界会更好，而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被人类夺走了什么。

　　说到底，他变成异类的时间还不够长，也许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改变，但绝大多数观念依然站在人类一方。

　　眼前这个家伙，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叫猗犹，是不是越前的大妖或者前神明，他还是被继续关在这里更好一些。

　　他的笑让猗犹有些疑惑，并且警觉了起来。

　　“骸觇，是我猜错了你们的想法吗？”

　　“也不算，但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够单独决定的，让我回去问一问其他人的意见吧。”夏川说道。

　　“你们不想要与神明有关的知识吗？”猗犹突然问道。“骸骨会一直在收集各种各样的知识吧？那么，如何成为神明，如何获得并净化愿力，如何运用神力，如何选拔、培养自己的眷族和神职者，这些知识你们难道不想要吗？”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魅惑起来：“骸觇，我不知道骸骨会有着什么样的底蕴，但是，我有凝练神体，夺舍成人的法门，你们不想要么？”

　　他的话让夏川有些心动，但同时也警觉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想要这些？

　　“骸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虽然已经获得神位，却并没有获得相关的传承吧？”猗犹轻轻地挥了一下手，巨石边上的那些骸骨中便有一些立了起来，并且很快就拼凑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我听说你能够操纵乌鸦，但是，从你之前两次进入洞窟的表现看，你所掌握的，不过是最低级的控制方法吧？”怪物向他们伸出手，一具小小的乌鸦的躯体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应该是之前他附身进入洞窟时留下的灵鸦的尸体。“你应该是通过附着在乌鸦体内的御守来控制它们？你不会觉得那很不方便，而且严重地制约了你的力量吗？”

　　乌鸦的尸体突然立了起来，随后，大量的骸骨从那个巨型骷髅怪物的身上转移到它这里，很快就以这具小小的尸骸为中心，拼接成了一只巨大的鸟类的骷髅。

　　一团影子从他们脚下的巨石转移到它身上，血肉突然从骨架上凭空生长出来，只是几秒钟时间，它就变成了一只足有两米高的巨型乌鸦。

　　它振翅鸣叫着，向洞窟的高处飞去，随后又落了下来，停在夏川的面前。

　　“这一切我都可以教你。”猗犹说道，那团影子从乌鸦身上离开，顷刻之间，它便重新变成了一个骨架，随即四处散落，只余下那具小小的灵鸦的尸体。

　　“而我要求的，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帮助。”

第255章 古神不可信

　　“小小的帮助？”虽然对猗犹说出的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但夏川的戒心并没有丝毫放松。

　　巨石周围的累累骸骨已经足够说明这家伙是什么样的货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性，他真的会这么好说话吗？

　　“封印松动的这几百年里，我已经积累了不少力量，也进行了多种尝试，但当初一向宗那些秃贼设下的禁制却不是用普通的手段就能破坏的。”猗犹一脸诚恳地说道。“骸觇君，我需要你的帮忙。也许会稍稍耗费一些时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当我脱困而出，你得到的回报将会远远超出你的付出！”

　　“耗费一些时间？”

　　“这样的禁制只能通过特定的方法解除，我会教你如何选拔和培养合格的神职者，让他们学会如何从神明这里借用力量。然后，他们便可以通过阵法和神术，抵消这道封印的力量。”

　　“听起来会耗费很长时间？”夏川淡淡地说道。

　　“如果能找到资质上乘者，以神力辅助，只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达到使用神术的基本要求。骸觇君，骸骨会应该有自己的信徒和支持者吧？你也应该有自己偏爱的眷者？我可以帮助你们，迅速地建立起一只神职者队伍。倒了那个时候，什么赤坂，什么冥河会，全都不会是你们的对手。骸觇君，不管骸骨会的志向何在，手上拥有的力量总归是越强越好吧？”

　　“那你呢？如果脱困，你想做什么？”

　　“首先当然是了解和适应这个世界，然后，我也要重建自己的神社，选培神职者，最终恢复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恢复往日的威严和荣耀。骸觇君，这应该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的确不算。”夏川说道。“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没问题。”猗犹说道。“你可以先把晴空会的人带来，让我推迟他们身上的诅咒，免得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死去。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这种做法，我并不是要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我必须有一定的手段确保他们不会对我的安全造成危害。”

　　夏川稍稍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我有一种感觉，将来我们会成为挚友。”猗犹说道。“骸觇君，你们可以调查一下关于我的事情，你们不会后悔的。”

　　赤井光晴对于这个结果显然无法满意，但是，他手臂上的图案已经蔓延到了肩膀，面对这种情况，他不敢赌洞窟中的存在是不是在说谎。反倒是那两个情况稍好的妖怪提出，能不能给他们一些时间做决定。毕竟，他们比赤井光晴多了七天，完全可以看他的情况再做决定。

　　“骸觇先生，您能够引荐我加入骸骨会吗？”赤井光晴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

　　清川百合子这样的妖怪都能成为骸骨会的巫女，这或许说明骸骨会已经改变了原先的策略，开始扩充自己的力量。

　　“抱歉，我们暂时没有招纳新人的计划。”夏川答道。

　　“是吗？”赤井光晴苦笑着问道。“我愿意接受一切考验，就算是某种诅咒也无所谓，这样也不行吗？”

　　“抱歉。”

　　“那么好吧，请带我去见猗犹大人吧。”赤井光晴叹息着说道。

　　不出夏川所料，他和另外那个同样已经感觉到死神触抚的妖怪一见到猗犹便跪拜下去，恳求成为他的部下。

　　这大概是妖怪的生存策略，在这个世界，力量就是一切，而弱者想要获得强者的善意，能够做出的选择实在是不多。

　　猗犹对于这个结果丝毫也不觉得奇怪，他很快就接受了两个妖怪的宣誓效忠，甚至赐予了他们一点力量，但他也明确地告诉他们，诅咒并没有消除，而是进行了修改，无论是背叛还是出卖，只要猗犹这边心念一动，他们俩就会马上惨死，灵魂也将被拘拿到这个地方，继续被猗犹控制。

　　“能够成为大人的部下是我们的荣耀，请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那么……”这场猴戏让夏川有些厌倦。

　　“你要离开了吗，骸觇？那么，在那之前，请先接受我的小小礼物。”一小块玉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这是简单的查看资质的神术，希望能够让你的同伴看到我的诚意。”

　　这鬼东西要怎么用？

　　夏川看了那块玉玦几秒钟，随后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猗犹，我还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再交易也不迟。”

　　“也好。”那块玉玦突然变成粉末落在地上。“我相信骸骨会的气量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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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神尾瞳摇摇头。“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我不知道。”夏川叹息了一声。“但他所说的那些，的确都是我非常需要的东西。仅仅是吸收了两个晴空会成员的记忆，再加上我之前的表现，就能猜出这么多吗？”

　　“也许他特别擅长猜测人心，不过老实说，要猜你的心思并不困难。骸觇，说起来，认识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过我，你到底有几岁了？”

　　“这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