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射空了弹药的直升机已经开始向侧面转向，准备返回基地，只有飞在最前面的两架依然用机炮持续对巨熊所在的地方疯狂扫射着，慢慢地向它靠近。
火光中，突然有个东西一闪而过，当先的那架直升机被几乎与自己一样大的冰棱砸中，直接在空中解体，散落成数块坠落。下一秒，数枚同样的冰棱以惊人的速度划过天空，将所有直升机全部击落！
巨熊再次爬了起来，它刚刚复原的身体再次被撕裂，鲜血淋漓，这让它怒吼着，不断地向周围吐出巨大的冰棱，将那些高大的建筑一一击碎。
炮弹再次袭来，但这一次，爆炸却发生在距离巨熊数米之外的空中。
凭空出现的冰晶在爆炸中崩碎成无数碎片，形成一大片笼罩了大半个废墟的白雾，那个巨大的身躯就在这团雾气的掩护下，以极快的速度从那片废墟里跑了出来，向千顶之城繁华的市中心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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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东西……”龙青庭喃喃地说道。
从电视的画面当中，他看不到那些有可能隐藏在十几公里甚至更远处的炮组，也无从知道契卡的心灵控制者和人狼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但就他的个人判断，心灵控制者和人狼在面对这种东西的时候，能够起到的作用或许还不如现代化的武器。
即便是他……也肯定会尽量避免直接和这鬼东西正面对上。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忍不住开始考虑，如果是从魔都上空落下一个这样的东西，那应该怎么办？
它一开始明显并不知道现代武器的攻击方式和威力，却在遭受一轮攻击之后马上就采取了对它而言最有利的方式去应对，这足以说明，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异类。
“很有可能是传说中那些被放逐到神国的神明。”夏川则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作为人类的龙青庭或许无法理解，但同样作为神明的夏川却马上就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它可以在遭受了如此激烈的炮火攻击之后迅速复原。
那些被它用残酷手段杀死的人产生的灵体，那些目睹了这些场景，因为恐惧和绝望而无意中中产生了愿力的人。
仅仅是凭借现场的愿力应该不足以产生这样的效果，夏川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正在观看的电视转播，其最大的目的或许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全世界的人传播恐惧，从而达到收集愿力的目的。
每个看到这一幕并且对画面中的怪物心存恐惧的人或许都在无意当中向它提供了微少的愿力，这些愿力跨越遥远的距离之后，能够被它接收的或许更是微乎其微，但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像他们一样看着这些画面？
十亿？二十亿？
毫无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在电视机前，怀着极度不安和恐惧的心情关注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诡异事件。而这也意味着，除非他们能够切断这种直播，否则，他们就很难彻底消灭这些怪物。
“主人，虽然不能确定，但他们不会是从你那里得到了灵感吧？”保罗突然悄悄地对他说道。
夏川有些愕然。
真的会是这样吗？
因为他在东京成功地通过直播获取了数以百万计的愿力并且成功地阻止了要员A的密谋，所以，反过来激发了A的灵感，让他策划了眼前这一幕？
“他们可以影响所有的电视，那影响手机应该也不存在什么问题。之所以留着手机不干扰，很有可能是为了让人们可以继续通过手机把这些事情告诉更多人，相互之间制造更多的恐惧和绝望？”
“保罗……直播的主意是你出的。”夏川打断了章鱼的喋喋不休。
“额，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保罗的触手在空中颤动着，最终又沮丧地放了下来。“我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主人。”
“那就想出对抗他们的办法来！”夏川说道。“在更多的那种鬼东西落下之前！”
第289章 雪上加霜
龙青庭并不知道夏川和自己的式神之间正在发生这样的对话。
当那头白色巨熊一路制造着破坏和死亡冲向千顶之城的繁华市区时，原本一直追踪着它的画面突然又开始像之前那样在不同的大城市之间切换。
非但如此，出现在画面中的城市也越来越多，虽然很多后续出现的城市上空浮现的幻影远远不能与最初那些相提并论，但这样的景象却足以在全球更多的地方制造出恐惧，并让这种恐惧急速蔓延。
龙青庭开始打电话了解更多地方的情况，同时追问正在千顶之城发生的事情的后继。
“因为露西亚首先攻击了五十一区，所以A对他们事实了报复。那么，大夏还准备按计划对五十一区进行核打击吗？”夏川问道。
“他们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龙青庭有些无奈。“要把魔都将近两千万人疏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正在尽力把魔都之塔那附近的人疏散，同时尽可能地把更强的武力调动过去。”
“那就是被吓住了？”夏川叹了一口气。
要员A这一手的确狠毒。
虽然大家都清楚，即便是什么都不做，最终那些东西也一定会落下来。而作守望者一直以来最强劲的对手，大夏和露西亚不管怎么努力避免也肯定会成为用来儆猴的那两只鸡。
但人性本就如此。看到露西亚首都的惨状之后，大夏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只想说，A把某座城市变成目标的速度肯定比他们疏散快得多，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避免大规模伤亡。A这样做肯定是有理由的，给他留下更多的时间，将来要面对的局面可能会是现在动手的十倍百倍。”
龙青庭点点头，但又叹息了一声：“大夏国情在此，不可能像毛子那样不把人命当回事。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们……”
保罗却在这时候惊叫了起来：“主人，快看！”
它的触手指向了用来观看卫星图片的笔记本电脑，之前那两枚露西亚战术核导弹攻击后引发的烟尘这时候已经渐渐散开，让人们可以通过卫星图片评估攻击的效果。
地面建筑物看上去已经完全被摧毁，五十一区著名的长跑道也已经受到严重的破坏，中间靠近建筑物的部分变成了一片废墟。强烈的爆炸和冲击波却掀开了原本覆盖在表层的沙土，让庞大的地下工事暴露了出来。
它的一部分显然也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但是，与其庞大的总体积相比，受到破坏的部分可以说无足轻重。
但让它惊讶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旁边的雷达图上，正有两个小点迅速向五十一区靠近！
那是？
保罗快速操作着电脑，很快就把那两个高速移动的物体找了出来。
两架隶属露西亚的重型运输机！
“他们这是要……”
数枚导弹这时候先后脱离机体，喷射出绚烂的尾焰，疾速向五十一区扑去！
“毛子还真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夏川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反正千顶之城已经那样了，他们也无所谓了吧？”龙青庭多少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从旁观者的角度，这样的做法当然很爽快，但如果千顶之城的居民们有表达意见的权力，他们多半会有不同的看法。
保罗快速地切换着画面，追踪着那些导弹的轨迹，同时向夏川进行着科普。
这应该专门用来攻击地下掩体的所谓钻地导弹，但因为属于高度保密的新式武器，保罗并不知道它的具体威力，只能从过去曾经出现过的战例猜测，它应该能击穿至少八米以上的加强混凝土，或者是击穿二三十米的岩层。
“就是不知道这下面的掩体……”它对夏川说着，这时候，正在天空中飞行的导弹却全都直接被引爆，下一刻，那两架携带了导弹发射装置的重型运输机也被某种力量击中，直接在空中爆炸，化作火球。
“这……”夏川和龙青庭再次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龙青庭说道：“他明明有能力阻止之前的核打击，为什么……”
“他就是想把掩体露出来给我们看。”夏川说道。
他可以猜得出A此时会说什么。
你们已经看到了，核弹什么的都没有任何作用，别妄想可以借助那些武器的力量。夏川，如果你想阻止我，那就自己过来。
为什么？
他就那么想让自己到那个地方去？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片刻之后，之前曾经出现的黑色光芒突然再次闪过，保罗马上开始向黑色光线闪现的方向追踪，却发现这一次受创的并非某一座城市，而是环绕在五十一区周围的十几座小城。
破坏力都比摧毁赌城的那一击弱得多，但却无一例外，全都恰到好处地把整座城市毁灭。
作为米国统治者的A，显然非常清楚每座城市的人口、范围，知道应该消耗多大的力量。
“这一波的牺牲者在一百六十万至一百八十万之间……”保罗很快根据米国官方数据统计出了可能的数字。“内华达已经没多少活人了，但旁边的加利福尼亚有四千万人口……刚才这一波就带走了好几座加州的小城市。”
“看电视！”龙青庭这时候说道。
画面再次转回千顶之城，偌大的城市当中已经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废墟，爆炸依然在不断发生，可以看到先前那头巨熊的身体血肉模糊，但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在持续不断地制造着破坏。
而在这时，天空中那不祥的幻影却再次波动起来，片刻之后，另一个丑恶的怪物挣脱了束缚，成功地穿过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重重地落到了红宫的废墟之中。
但它显然已经无法获得如巨熊那样的补充，只能以当前这种残破的状态站立起来，仰头嚎叫了一声之后，向另一个方向窜了出去。
“千顶之城完了。”龙青庭很快做出了判断。“也许我们很快就能看到他们用核弹摧毁自己首都的景象了。”
夏川把目光转回了笔记本电脑，看着五十一区的画面。
“保罗，还没想到办法吗？”
“主人……请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第290章 A
夏川并不完全指望着保罗的主意，但他的思维到现在为止还未真正摆脱曾经身为人类的桎梏，而身为灵宠和式神的保罗没有这样的限制却又通过网络获取了大量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思维方式的迥异或许能够帮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破局之道。
现在越来越明确的一点就是，A非常期望他到五十一区那个地方去，甚至不惜做出了一些看似不合理的行为。
根据现有的情报和正在发生的事情，夏川不能不合理推测，自己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方，或许会帮助A达成他真正的目的。
而且，他现在也暂时还没有找到破解A那种黑色光线的办法。
之前仅仅是被A雀占鸠巢暂时夺取了身体的邪神都能用这一手直接穿透他的身体，如果换成在A的主场，面对A的全力施展，结果只会更糟糕。
但他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因为显而易见的是，A现在已经不需要仙人掌国这些可怜巴巴的愿力补充，而是开启了灭绝模式，直接以百万级的米国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换取力量。
究竟谁更像邪神？
“我想到办法了！”保罗却在这时候说道。
“什么办法？”夏川满心期待，它又会有什么突发奇想的妙招了？
“我们应该抢在A下手之前向五十一区周边的地区发射核弹，把所有人杀光！那样的话，A就无法再用这样的方法获取力量了！”
它的话让夏川目瞪口呆，虽然某种意义上这个答案也不算全错，但是……为什么有种微妙的即视感。
某个带孝子当年不就是这么做的？结果如何呢？
“就刚刚发生的事情，你觉得核弹能有机会落得下去吗？而且，就算是大家都知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祭品，他们自己就会甘心这么死掉吗？我不知道大夏和露西亚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说服了他们，让他们同意两国的核弹对五十一区发动攻击，可如果攻击的范围扩大到周围的几千万人，你觉得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发生什么都不做？”
“那不用核弹，我们悄悄过去把他们杀光？”保罗稍稍有些犹豫不决。但显然不是因为觉得夏川亲手杀掉这么多人有什么不对，而是担忧着会不会过于接近A，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毛子干掉那个怪物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悄悄讨论这种反人类话题的龙青庭这时候长舒了一口气。
“哪一个？”夏川的精神也是一振，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第二个。”龙青庭答道。“战术核武器已经发射出去，第一个怪物应该也快了。”
夏川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A会把镜头转换到其他地方，避免让人们看到他所召唤出来的怪物覆灭的一幕，但出人意料的是，画面的镜头非但一直盯着那个对现代人类武器缺乏认识，对自己的命运茫然无知的怪物，还突然分屏开始播放附近居民家中的景象，最终让人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家人与怪物一起，在核爆产生的高温中被活活烧死。
一枚战术核弹没能直接把怪物杀死，但某种意义上，它也起到了与保罗的建议异曲同工的作用。当千顶之城的居民被大量烧死，这头巨熊也丧失了最直接最强大的力量补充来源，很快就在各种各样的导弹、炮弹、穿甲弹、燃烧弹的反复攻击下，发出一声凄厉而又不甘的怒吼，倒在废墟中，并被随后继续不断倾泻而来的炮火撕裂，焚烧成为灰烬。
夏川不知道露西亚总统会用什么样的途径和方式去解读这样的“胜利”，也不知道露西亚的人民会不会理解并且接受这样的“胜利”，但就在巨熊倒下后不久，一个模糊的身影便出现在屏幕上。
“蒙昧无知人类，这就是你们即将面临的命运。”他的声音夏川非常熟悉，正是守望者的要员A。
在幕后隐藏了这么久之后，他终于第一次露面了！
“成为远古众神复甦的养料，成为它们向这个世界报复的祭品，或者是，像刚刚你们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毫无价值，如同蝼蚁一样，被你们当成希望的那些人毫无怜悯之心地杀掉。是的，这就是你们即将面临的命运。”
A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对于夏川和龙青庭这样的超凡者丝毫也没有作用，但对于那些刚刚受到极大冲击，精神和信仰都开始摇摇欲坠的普通人类却有着强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