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这个……如果您需要筹码去做交易的话，其实我能把沉没在海底的那几艘舰艇捞出来。不过，失去肉体之后我已经没法离开您太久太远，如果要把它们打捞出来，得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您专程抽时间陪我去一趟才行了。”
“我只是有点无聊没话找话而已。”夏川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么一打岔之后，心情似乎也变得轻松了。
以言灵术在距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制造海啸和雷暴，消耗的灵力比夏川想象的还要多得多，甚至到了让构成他本体的魂玉也开始黯淡的地步。
好在普通人并不知道发生的事情，无论是东京湾的核爆还是后面铺天盖地的乌云和雷暴都足以维持他们的恐慌，让他们持续不断地向夏川祈祷，在数以百万计的虔诚愿力补充下，消耗的力量很快就得到了补充，甚至足以支持夏川长时间在东京上空维持雷暴的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守望者发射再多核弹过来都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但问题是，人们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直保持在恐慌当中，更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持续向夏川祈祷，当他们停下，愿力的收入将无法再长时间维持这样的防御方式。
夏川的身体已经重新凝实起来，但这个在各种机缘巧合的意外中诞生的身躯却无法继续复制。为了防止自己被撑爆，他持续不断地制造着魂玉，甚至尝试着给保罗用魂玉制作一个新的躯体，却没有成功。
在他等待的时候，大大小小的魂玉也在持续不断地出现在身边。对于妖怪们来说价值连城足以当做传家宝的东西就这样像石头一样落得满地都是。
“神明大人，两国大使在外面求见！”一名神选武士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
他在横田亲眼目睹了整座基地在不到一分钟时间内被全部摧毁，周围的民宅却完全不受影响的神迹。对于他来说，除了侍奉眼前的神明，世间已经没有任何其他事情值得他去做了。
“让他们进来。”夏川说道。
“是。”
通知他们的时间有先有后，而且两国大使馆和这个地点的距离也完全不同，但他们却如此巧妙地在同一个时间到达，不难推测，他们之前一定有过接触和密议，甚至应该与国内都有过沟通。
不过，这恰恰是夏川希望的结果。
“两位，请坐。”夏川随手用魂玉制造出两把椅子，招呼两人坐下。
两名大使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但同样材质的圆球不断地凭空出现并落下，这种景象让他们不得不悄悄地对望了一眼，低声道谢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不知道骸觇阁下找我们来有什么指教？”
“指教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特管局和契卡现在有什么想法？”
两人的表情各异，但这样的问题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回答的。
夏川也没有等待他们的答案，而是继续说道：“两位应该也清楚半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吧？不管怎么说，两位的命也打算是我救下的，不如我们暂时抛开国别和身份，单纯从个人角度出发讨论一下？”
两名大使脸上的表情越发尴尬，一边连声致谢，一边连声致歉，这让夏川摇着头笑了起来。
“好吧，我知道你们没有资格表态，也没有资格决定任何事情，那么，我有几个问题想请你们帮我问问特管局和契卡的掌舵者。”
“您请说。”
“特管局和契卡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我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做什么样的事情。那么，我想问一句，如果我真的是以阴谋报复为目标的霓虹军国主义者的余孽，拥有这种力量的我，可以摧毁关岛和威克岛，可以摧毁米军在霓虹的所有基地，为什么不顺便把九州和北海道清理一下？露西亚在远东的大城市不多，有限的几座大城市都在海边，以我的能力，要把它们抹平很困难吗？我可以摧毁米军舰队，难道就不能摧毁露西亚远东舰队？”
他把脸转向大夏大使：“你们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我真的如守望者所说，占据东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那此时此刻，为什么我明明有能力摧毁贵国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密集的地区，轻松杀死几亿人，却什么都不做？莫非还有比这更残酷的报复手段？”
这样看似辩解，但事实上更多是威胁的话让两名大使急忙表示特管局和契卡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从来都没有听信过守望者的污蔑，一切都是因为双方因为沟通不畅而导致的误会。
“既然是这样，那么，身为这个世界秩序重要维护者的特管局和契卡，究竟是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守望者做出这么反人类的行为却没有任何反应？”
“骸觇阁下，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又太过于匪夷所思，国际社会都震惊于这样的暴行，一时来不及做出反应，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此时此刻，世界各国肯定都已经看透了守望者邪恶本质，不久之后，全世界人民都会联合起来唾弃守望者这种行径，一定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呵呵。”夏川笑了起来。“这种话就没必要说了。我很清楚你们为什么会坐视守望者这样做，无非就是因为我的身份，因为身为人类的你们，对于像我这样的异类根深蒂固的反感和恐惧。但是，我绝不相信，你们会对要员A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那些作为幌子的要员就别说了，他派来对付我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东西，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对于特管局和契卡来说，是我这样势单力薄也没什么雄心壮志的异类威胁大，还是要员A那样，手握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力，同时还控制和指挥着大量邪神的异类威胁大？”
对面那两人的表情终于变得不一样了，片刻之后，大夏大使首先站了起来：“骸觇阁下，我们也清楚您的时间宝贵，但是，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参与一场视频会议吗？”
“当然。”夏川说道。“随时都可以。”
第279章 三方会谈
加密线路很快就架设完成，而夏川也分别与两国领导层“亲切友好”地交换了意见，确认了彼此的态度和底线。
夏川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追求拥核，也不追求扩大的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不追求扩大自己的影响范畴。
只要把霓虹完完整整地交到他手上，停止渗透和破坏，两国在霓虹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利益都可以保留，在夏川完成对守望者及其隐藏力量的绞杀之后，欢迎两国商界对霓虹投资，加强三国之间的经济往来与政治合作。
当然，两国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一起为骸骨会统治霓虹做背书，三方尽快签署共同防卫协议，公开向世界宣布，任何国家和组织首先对霓虹的攻击，都将视为对两国的攻击并将招来包括核打击在内的军事报复。
不追求拥核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夏川展现出来的力量事实上已经不亚于核武器。这种东西他自己又没法用，还得通过霓虹军队，还得配套一系列的人员、技术、资金、科研和维护力量，以霓虹奇怪的国民性格，拥有这种东西之后，天知道会滋生出什么样偏激古怪的想法和后果。与其这么麻烦，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反倒可以大幅减少自己表现出来的攻击性，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和提防。
不扩大势力范围和影响范畴的考虑同样如此。
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夏川对自己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他很清楚自己绝对做不到像桐生一龙谏言的那样，把信徒和神职者们仅仅当做是愿力的源头和工具而不去切实考虑他们的安全和诉求。
仅仅是东京和京都两个地方都已经够麻烦了，看现在的情况，两国似乎有把九州和北海道事实上交出来的意向，那一下子又要增加一大堆麻烦事情。
哪怕仅仅是从投入和产出的角度出发，经营好现有的地盘所能获得的愿力也足够他使用，根本就没有必要费心费力地去开拓更大的范围和影响。如果大部分信徒都能够达到之前那些虔信徒的水平，愿力甚至有可能太多而成为一种逼得夏川不得不随时搞事提高消耗的负担。在这样的考虑下，夏川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把自己的影响力扩张到霓虹意外的想法。
把这本来就没有考虑过的条件作为筹码拿来与两国谈判，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他完全不介意两国怎么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消除骸骨会的影响，如果他们愿意，大可以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继续把骸骨会和霞川会当做邪教来打压，夏川也完全不介意把霓虹的网络与世界断开，自成一体。
不过，在会谈的最后，他还是向两国的领导层提出了一个额外的问题。
“要员A究竟是什么？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后，大夏特管局的负责人说道：“一开始的时候他肯定是人类，我们调查过他的过往，所有记录都非常清晰，有迹可循。但是，在他成为要员A之后，肯定有一些事情发生，让他渐渐变得非人化。这些年我们对那场大战之前历史的调查和研究显示，守望者和要员A或许在战前对由异类主导的法西斯国家的成型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而这些国家之所以选择走上对外侵略的道路，选择采取反人类的手段获取力量，很有可能也有他们的推波助澜。只是，守望者在战后主导了对战犯的清算，很多当事人和证据都已经被他们彻底消灭，已经没法找到决定性的证据。”
“那场战争乍看起来像是异类对这个世界所做的最后一次反扑，最终导致了它们的彻底消亡，即便还有残余也无法再主导世界的走向。但它也把各大教派的有生力量卷入其中，吞噬殆尽。站在我们的立场说这样的话或许很奇怪，但我们两国在那场战争中都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能够在战后崛起，除了我们两国人民的牺牲和努力，也有相当大的偶然性。现在仔细回想，真正在那场战争中获益的，或许只有守望者和米国。”
“龙青庭之前的报告我们已经认真看过，也进行了很多调查。如果你们的猜测成立，那在战后的这几十年里，要员A或许已经把当初他们趁着战争从各国掠取的传承物品和知识进行了充分的消化，现在的他，或许已经完全成为另一种层面的存在了。”
“那么，你们不准备做点什么？”夏川问道。
“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那么简单。”对方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三国各自拥有的核武器都够摧毁整个世界一次的，一旦彻底撕破脸，最终的结果都只会是彻底的毁灭，没有人能够幸存。确保均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话应该也算是足够坦诚了，但夏川听着却非常不舒服。
今天达成共识之后，大夏和露西亚大概是不会来招惹他了，但是，守望者对于他来说却永远会是个问题。
他当然也可以再去和要员A谈，或许也会像之前那样，双方暂时达成某种协议，享受短暂的和平。但是，明知道对方随时会撕毁协议捅自己一刀，每天被动地等待着这一刀，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从什么角度捅过来，这样的生活他真的已经受够了。
“他会在什么地方？作为最主要的对手，这种事情你们应该进行过调查吧？”
特管局的负责人诧异地看着他：“骸觇阁下，你想做什么？”
“你们都不愿意出手，那所谓的共同防卫协议又有什么意义？我的顾虑没有你们那么多，趁着这个机会，我亲自去找A谈谈。”夏川说道。“两个对你们威胁最大的异类火拼一场，不管结果是什么，对你们而言都不是坏事吧？”
“咳……骸觇阁下，事情不至如此，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话虽如此，在会谈结束后不久，龙青庭和娜塔莎的电话就先后打了过来，而他们的主旨都是相同的。
通过官方途径泄露这样的消息不行，但如果是某些劣迹斑斑的家伙私人泄露的，那就没办法了。
“真是自欺欺人多此一举。”夏川冷笑着说道。
双方都给出了几个他们认为最有可能的地点。
米国的地理中心点，北米洲的地理中心点，白房子和国会山下面的地下设施，还有，内华达州的五十一区。
第280章 纷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愿力的潮涌渐渐平息下来，夏川于是撤掉了笼罩在东京上空的雷云。
人类终究有其局限性，没有人能够一直处于恐慌和全心祈祷当中。
夏川制造出来的魂玉已经多到装满了小半个厂房，以这样的灵力储备，哪怕是无中生有地再来一次之前那样的雷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个糟糕的现实是，这些魂玉全都是有着极高纯度的灵气结晶，对于任何妖怪来说大概都是值得铤而走险的宝贵物品，这让夏川稍稍有点头疼，多少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存储它们。
难道要变成巨龙那样的存在，如同守财奴那样，整天守护着这些东西？
或者是，在什么地方挖一个深坑，然后把这些魂玉塑造成建筑材料，在那里面搭建一座地下宫殿？
“有这么充沛的灵气作为支持，我可以替你设置一个强大的幻阵，应该足以把绝大多数妖怪挡在外面。毕竟，现在整个霓虹也没剩下多少了。”妖狐绘里香说道。“不过，你真的要跑到米国去和A拼命？”
“只是说说而已，你当我傻吗？”夏川摇摇头。
在三方视频会议结束时的那一刻，他的确出现了这样的冲动，也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过，等到龙青庭和娜塔莎以“个人身份”把要员A可能的位置告诉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他或许是与这个世界原有的异类完全不同的存在，随着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对于这一点他就有更深的体会。但是，即便是这样，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太过于短暂，而要员A，哪怕只是以守望者存在的时间推算，他至少也已经成为异类九十年以上。
当然，异类的力量并不能简单地以活了多久作为参考，而他也相信自己对于愿力的吸收效率远高于普通的神明。在拥有了躯体之后，他也可以无视限制自由行动，而不至于像绘里香记忆中的那些霓虹鬼神，被束缚在自己的神社当中。
但因为那场大战以及大战之后守望者的清算掠夺，霓虹异类阶梯式的出现断层，绝大多数知识都没有传承下来，相反，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要员A却肯定一直在分析、学习和试验那些从世界各地夺取的知识。
谁知道他会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在远隔米国数千公里的霓虹，他的力量很有可能受到种种限制而无法完全发挥出来。之前那些邪神的不堪一击，并不能代表要员A的真实实力。
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就眼巴巴地千里送人头，夏川还没膨胀到那种地步。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要束手束脚什么都不做。
对方已经撕毁了之前的约定，采取了现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最强大的手段来坑害和攻击他，如果他就这么算了，那将来他所在的地方只会变成公共厕所，不管什么人都想上就上。
尚未签署的与大夏和露西亚的协议也将成为随时可以撕掉的草纸，毫无意义。
知道A有可能在什么地方，既可以选择主动去和他碰撞，也可以选择远远地避开他。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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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东欧、东南亚和非洲一些小国的抗议为发端，国际社会对米国的谴责很快就爆发了出来。
毕竟，在相对和平的年代向一个无核国家人口密集的地区使用核武器，又没有可以放上桌面的理由，对于大多数所谓文明国家的民众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更加现实的理由则是，今天你可以毫无理由地向霓虹的东京投放核弹，那明天你是不是就能向我头上发射导弹？
在这样的人人自危当中，就连米国自己的民众也开始闹了起来。当然，已经与夏川达成共识的两个大国有没有在这里面发挥什么作用，答案不得而知。
有趣的是，至少应该有数十万人看到了夏川的直播，后面陆陆续续看到某些短视频片段的网民应该轻松超过了千万人，但在各国官方的通力合作下，这很快就被解读为某些居心叵测别有用心的人进行的恶意炒作。一家以各种山寨“大片”闻名于世的电影公司甚至主动跳了出来，宣称那些画面都是公司内部人员无意中泄露出来的最新邪神题材奇幻“大片”的特效镜头，成片很快就会在流媒体平台及各大DVD销售和租赁平台与观众见面云云。
总之，米国毫无理由地向霓虹东京发射核弹并且在东京湾引爆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所谓直播”和短视频中的画面都是恶意炒作。
而不久之后，米国官方也很快就给出了解释。一切都是名为“骸骨会”和“霞川会”的霓虹军国主义邪教恐怖组织秘密地侵入并控制了米军“詹森”号驱逐舰，在米军采取有效手段之前丧心病狂地向东京发射了四枚载有核弹头的巡航导弹，并在此后主动引爆该舰自沉。
米军在核导弹命中东京前成功地解除了其中三枚核导弹的引信并让其偏离航向主动坠入太平洋，但还是有一枚核导弹未能及时解除，不得不在其命中东京之前，在人烟相对稀少的东京湾上空将其主动引爆，以免对东京造成毁灭性的伤亡和破坏。
米方同时再次强烈谴责该邪教组织的反人类行为，强调这是任何文明国家都无法容忍的恶劣行径，号召世界各国联合起来将其彻底铲除……
“如果我不是全程参与者，我都快要信了。”面对这样的言辞，夏川除了微笑还能做什么？
“两大国居然没有反驳，只是顺水推舟地提出了要修改‘三国共管霓虹协议’，三国逐步退出霓虹并加入共同防卫的相关条款。”绘里香也叹息了起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从来没没有指望他们能做到什么，而且，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吧？”夏川说道。“反正霓虹的网络也已经被切断成了大号局域网，霓虹的媒体也已经被下了封口令，这些假消息传不到霓虹，也影响不到我们。”
“那些所谓的政坛大佬我看已经快疯了，当了这么多年狗，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他们的脑子好像已经没法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你真的不准备和他们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