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缚灵到东京邪神 第186章

　　“当然！”娜塔莎下意识地马上就一口答应下来，等到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补充道：“对于朋友，我们契卡一向都是很慷慨的！”

　　“那么，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准备一下。”夏川于是说道。

　　他马上离开，但也同时开启了窃听模式，偷听人狼与灵媒的谈话。

　　“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你还没开口他就主动提出了这样的条件？”灵媒听上去有些不安。

　　“是啊，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娜塔莎却完全没有听出她的担忧。

　　准备工作并没有耗费夏川太多的时间，他需要的东西大部分都在赤坂手中，所需要的，只是和黑田光司通话，然后等待马场浩等人在他的默许下采取行动而已。

　　“骸觇先生，这样的事情请尽量少做，否则……”黑田光司的声音听上去越来越无奈，但对于夏川而言，这却是他期望看到的结果。

　　把他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把整个赤坂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没有比一点点让他们突破底限，一点点累积双方的来往更方便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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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人狼对夏川首先拿出来的东西表示出了相当的疑惑。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海边随处可见的石头？

　　“冥河会某个水生妖怪最喜欢的石块。”夏川相当冷静地答道。“据说他当初就是在这块石头下面孵化出来的。”

　　“这你们都能找得出来？”娜塔莎连连摇头。

　　“只是偶然。”夏川答道。

　　仪式很快开始。

　　和之前那几次并没有什么差别，夏川站在灵媒身旁，密切关注着她的情况，也关注着那个水晶球的情况。

　　但许久之后，灵媒才低声地对娜塔莎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他们搞错了石头吗？”

　　“应该没错，否则，我应该能看到曾经与这块石头有关的事务才对。曾经拥有这块石头的那个存在，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已经离开了东京。”

　　夏川仔细地看着两人的表情，因为不知道夏川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通了露西亚语，她们并没有使用暗号暗语之类的，而她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作伪。

　　那么，关于预言道具的其中一个事情已经证明了。距离确实能够对预言道具造成阻碍，让它无法获得结果。

　　人狼小姐很快就把灵媒话转告给了夏川，夏川点点头，表示并不在意这样的结果，并且按照约定开始替灵媒治疗身体中的一处病灶。

　　这块石头事实上是当初保罗在鱼缸里最喜欢抱着的一块礁石，在它被放入大海之后，那个鱼缸本来想要用来养雀尾螳螂虾，却被它直接打碎，鱼缸里的东西于是被森山千雨收到了房间的角落。

　　他们逃离的时候，那幢房子发生的爆炸几乎消灭了他们存在过的一切印迹，不过，这块石头却存留了下来。

　　“非常感谢。”治疗的效果对于饱受折磨的灵媒来说显而易见，这让她越发敬畏夏川的力量。

　　整个露西亚都找不到能够治疗这种反噬的办法，在他这里却轻而易举，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那么，接下来。”夏川随后拿出了一枚故意做成繁复式样的勾玉。

　　这是他一个小时之前才用魂玉做成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足以确保它唯一能够指向的就是自己。

　　他需要亲自体会一下被人用预言道具窥视的感觉是什么，也需要用自己的双眼确认所谓的反噬到底是不是存在。

　　灵媒有可能面对危险，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必须要确认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量与灵媒有多大差距，为了保证仪式能够正常进行，特意在那只用来作为祭品的灵鸦腹中塞了一块魂玉，同时进一步靠近了灵媒的身体，以确保反噬真的发生时可以救她一命。

　　他的确还需要依靠她的力量去把冥河会找出来，让她在这里死了，并不符合他的利益。

　　灵媒却完全不知道夏川的算计，开始按照常规进行仪式。

　　她往常行事其实并没有这么鲁莽，在每一次举行仪式之前，都要反复确认媒介的来历，权衡将要提出的问题可能导向的地方。

　　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但对于每一个灵媒来说，一次失误带来的极有可能是长达十几年的痛苦煎熬，与反噬带来的痛苦相比，死亡反而并不是十分可怕的后果。

　　可叹的是，她们就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些平日细心照顾她的人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确保她活着，在这样的关注下，她就算想要自杀也不可能有付诸现实的机会。

　　但对于夏川力量的渴望和畏惧却让她一时失却了往日的谨慎，痊愈的可能就在眼前，她怎么敢像往日那样对这些东西反复确认，质疑夏川拿来的媒介的真伪？

　　在她甚至隐隐约约地有着某种无法公诸于众的念头，如果我真的因为骸骨会拿来的媒介而遭到反噬，只要不当场死去，或许反而能够真正得到痊愈的机会？

　　一种力量开始隐隐约约地在周围出现，让人们下意识地开始感觉到烦躁不安，与往常不同，它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压抑，当它开始围绕着法阵运转，就连人狼也感觉到了某种程度的威胁。

　　“骸觇，你们拿来的……”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就在这时，作为祭品的灵鸦突然被强大的力量直接吞噬，直接化为乌有，而那作为媒介存在的勾玉上却开始发出异样的光芒。

　　夏川突然感觉冥冥中有人在窥视着自己，那种感觉极其怪异，明明法阵就在自己眼前，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如芒在背，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总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回头去找是谁在背后偷窥自己的欲望。

　　这个过程却极其短暂，几乎就在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同时，灵媒面前的水晶球突然发出一声轻响，直接从内部炸开，化为满桌的粉末，而灵媒却一声惨叫，双眼直接炸开，口、鼻、耳同时往外流血，登时昏厥了过去！

　　人狼惊叫起来，夏川这时候已经一把抓住灵媒的身体，灵气直接往她的体内输送进去。

　　她的脑血管几乎已经全部炸开，大量的鲜血正渗入大脑各处，非但如此，身体内部多处神经和血管都已经直接萎缩坏死，变得纤维化，就像是有一种力量正在快速夺去她的生机，要把她变成一整块木头。

　　如果不是有夏川的及时介入，只要两三秒的时间她就会彻底死去，但夏川已经用灵力护住了最重要的大脑和心脏，把那正在她体内肆虐的力量消融，随后，开始重新构筑她身体中的神经和血管。

　　负责保护和照顾她的契卡特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但这样的局面不是他们能够决断的，人狼意识到夏川正在抢救灵媒的生命，指责的话硬生生地被她自己吞了下去，她马上对其他挥了一下手，压低音量命令道：“马上到周围去警戒，不能让任何干扰到这里！”

　　我的力量和她的差异有这么大吗？

　　夏川一边治疗，一边感到有些无奈，现在这种情况，想要让她保持原先的那种状态反而变得更困难了。

　　他稍稍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去做那种故意在她体内遗留病灶的画蛇添足的无聊勾当，直接以最方便的方式采取行动。于是，在人狼的眼中，眼前这个被斗笠和布帘遮住脸部始终无法看到容貌和表情的老者抓住灵媒的手，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光芒突然从灵媒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抢夺的欲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芒突然散去，理智重新回到她的身体，而眼前的老者已经松开了手，让灵媒自己躺在神社的地板上。

　　下一刻，人狼小姐看清楚了灵媒的脸，刚刚回归身体的理智突然又消失不见，让她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马上有特工冲进来，娜塔莎这时候终于又恢复了理智：“都出去！谁都不准进来！”

　　倒在地上的已经不是那个丑陋可怕的女人，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拥有完美肌肤和容貌，充满知性之美的女子。

　　干枯稀疏的头发变得浓密而有光泽，佝偻扭曲的身体也变得圆润舒展，如果不是因为记忆中还有着她少年时的样子，即便是人狼也不可能认得出倒在地上这个女人是谁了。

　　一时之间，看着倒在地上，微微皱眉，似乎还在承受痛苦的灵媒，看着那已经碎裂成粉末不可能再复原的水晶球，人狼小姐的脑子里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娜塔莎。”夏川不得不主动唤醒了她。

　　“嗯？”人狼小姐终于清醒了过来，急忙过去把灵媒扶起来，低声地叫着她的名字，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

　　“娜塔莎？”灵媒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关切的脸，忍不住低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下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了起来。

　　“你（我）能看到了？！”

　　喜悦的泪水马上无法遏制地涌了出来，两人抱头哭泣着，让站在旁边的夏川颇有一点无奈，但多少也有点隐隐约约的满足感。

　　几分钟后，两个女人才终于彻底接受了这个惊人的，完全超出她们预期的结果。

　　灵媒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夏川道谢，怎么回报他的赐予，而人狼除了同样的考量之外，还不得不考虑着另一个问题。

　　“骸觇先生，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她突然说道。

　　她凝重的表情让夏川有些好奇。

　　“你说说看。”

　　“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薇拉带走吧！”

　　“你说什么？”这个转折来得太突兀，让夏川都愣住了。

　　灵媒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她脸上的表情和夏川的反应却让她明锐地猜到了一些。

　　“娜塔莎，你在说什么？！”她焦急地问道。

　　“骸觇先生，这不是契卡的建议，而是我个人的请求。她失去了自己的水晶球，但作为灵媒，她一定还能为骸骨会发挥一些作用。拜托你带走她，让她拜托这种可悲的命运吧！”人狼小姐的话语多少有些语无伦次，但夏川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你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吗？”他于是问道。

　　“我会报告说她在进行预言的时候受到反噬意外死去，反正水晶球也碎了，我同样要承担责任，不如更彻底一点。”娜塔莎说道。“他们最多也不过就是斥责，把我关禁闭，让我戴罪立功，总不可能把我给杀了。已经损失了宝贵的灵媒和预言道具，他们不可能再做出自断手脚的事情来。”

　　“你就这么相信我们？”夏川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骸骨会的声誉并没有那么糟糕，而且，再坏也不会比让她回去再坏了吧？”人狼看着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的好友，叹息着说道。“她终于获得了新生，应该没有人能认得出她来，难道我还能亲手把她带回去，让她再去经历一次那些可怕的事情，一点点重新变回之前那个不人不鬼生不如死的样子？她已经为契卡做了那么多，应该是让她自由的时候了。”

　　“娜塔莎！”灵媒不安地叫了起来。

　　“你不可能自圆其说。”夏川说道。“外面那些人会为你作证吗？”

　　“我会想办法解决他们，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相信。”娜塔莎说道。

　　“娜塔莎，你休想……”灵媒大声地说道，却突然被人狼一下敲晕，抱在了怀里。

　　“骸觇先生，请带她走吧。是你给了她新生的机会，所以，请你……请你们不要把她……”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终低下了头。”拜托了。”

第211章 令人恐惧的自由

　　如果不是偷听了人狼小姐和灵媒之间的对话，也知道人狼的性格有多么不羁，夏川肯定要开始怀疑，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混进契卡的间谍，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骸骨会和契卡交恶。

　　但她之前一系列不靠谱的表现却让夏川已经明白了，这的确是她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为她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我欠她的，总之，骸觇先生，请你……”

　　夏川开始考虑了起来。

　　水晶球的确是损坏了，但他从守望者那里夺来的沙盘却刚好可以用得上。

　　他已经见识过灵媒的作用，对于他来说，身边有一个灵媒存在的确可以带来相当多的便利。将来守望者必然还会继续派人潜入东京，也肯定还会有其他灵媒带着预言道具带来，从这个角度出发，这个灵媒的存在几乎可以说是他及时发现敌人并且第一时间反击的必须品。

　　但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必须性，反倒让他犹豫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契卡的计谋？

　　人狼本身也许也被蒙在鼓里，但灵媒呢？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会派这么不靠谱的家伙过来负责？难道是他们早已经计算好了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但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会替她治疗伤势？如何保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是说，有人会推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某个瞬间，夏川心里突然烦闷起来，恨不得干脆把契卡的家伙们全部在这里杀掉。

　　但他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如果这是个诱饵，一个陷阱，那背后的意图一定是想要让灵媒打入骸骨会内部，探查他们的秘密。

　　为什么他不能反过来把饵吞下去，再把钓鱼的人也一起吞掉呢？

　　这个灵媒并不是假的，只要她能用，对夏川来说就有足够的价值。

　　“可以考虑，但你必须获得我们的信任。否则，我们不可能承受这件事情可能带来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