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虽然也有喜极而泣这种说法，但她的样子明显不是那样。
“对不起……我只是……”森山千雨极力地想要在夏川面前藏住自己脆弱的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这个样子被他看到，内心的委屈突然就再也无法遏制，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没关系，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两人在外面伪装情侣的时候也是牵过手的，夏川于是直接把她拉到了沙发那边，扯了好几张纸巾给她。
“我只是……我过去那么多年，那么努力的去练习，结果……”森山千雨终于忍不住又低声地哭了起来，夏川稍稍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拉了她一把，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了她。
森山千雨下意识地抱住了他，一边哭一边低声地说着。
夏川这才明白，自己如此轻易地给予了她力量，几乎可以说不需要任何代价，也不需要任何努力，顷刻之间就残忍地摧毁了森山千雨多年来一直秉持的信念，摧毁了她一路走来所付出的一切努力、痛苦、坚持的价值。
如果上位者能够轻而易举地就给予下位者这样的力量和机缘，那么，她过去所做的一切，她憧憬的，她相信的，那无数个忍受着寂寞、疲惫和痛苦的日子，那些用来安慰和激励自己的话语，究竟算是什么？
她过去的人生，究竟算是什么？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第153章 坦露心迹
“不是这样的！”夏川马上说道。
不管别人怎么看，对于他而言，虽然他自己未必能够那么努力，但努力的人永远能够得到他的敬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上限，即便是神明也是如此。天赋、血统决定了上限的一部分，这是与生俱来，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只能无奈接受的东西，但努力则决定了上限的其他部分，而这个部分是我们自己可以改变和决定的。相同的天赋和血统下，努力的人肯定会拥有更高的上限。更何况，千雨，你过去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你的个性、处事原则、生活态度，决定了你今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你过去的努力，我就不会认识你，了解你，相信你，那你就永远也不可能获得我的馈赠。所以，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你过去努力生活的结果，你怎么能够认为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呢？”
前半句话当然是他瞎掰的，但后半句却是他发自肺腑的感受。
森山千雨的哭泣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
“对不起。”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她却舍不得从夏川的怀抱中挣脱，于是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从夏川身体传来的温暖。
夏川却感觉有点尴尬，只是，他尝试了一下之后，便没有再继续把森山千雨推开，而是继续把肩膀借给她。
令他惊讶的是，几分钟后，森山千雨竟然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到床上，犹豫了一下，直接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神谷君……”森山千雨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说道。
原来她并没有真的睡着。
“什么？”
“谢谢你。”森山千雨低声地说道。
“我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夏川答道。
“我……喜欢你。”不知道是哪一根心弦突然被拨动，几乎是下意识地，森山千雨突然说道。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但她却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神谷君。”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面对她的表白，夏川的心情还是微微地激荡了一下。
“谢谢。”他犹豫了片刻之后，真心诚意地说道。
“我……不可以吗？”这样的回答却让森山千雨不安起来。是啊，她不过是个被家族遗弃，毫无价值的半人半妖，而神谷宏，在他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发真切地认识到他的不凡。
她这样的女孩，怎么配得上……
“不是那样的。”夏川叹息了一声。“情况有点复杂，对不起，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地整理一下。”
“我明白了。”森山千雨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夏川并没有直接了当地拒绝她，这已经让她心满意足。“神谷君，请不要有任何压力。不管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这个小小的插曲稍稍打乱了夏川的计划，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层纱被揭开，森山千雨在面对他的时候，反倒比之前自然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已经袒露了心迹，在两人“扮演”恋人，尤其是在有身体接触的时候，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多少总是会有些别捏，这样的变化在旁人的眼里，自然是两人感情变好的证明。
夏川又让森山千雨吸收了几次灵气，事实证明，狸猫确实是妖怪中天赋最差的那一档。
森山千雨吸收的灵气量大概是清川百合子的五倍多，而她的猫神“森山胜利”所吸收的灵气则是清川百合子鸦神“那智”的两倍多。它的式神形态依然是猫，不过毛色更黑，看上去更聪明，而它在被夏川施加了倍化之术后，马上就变成了足以填满整个房间的巨大黑猫，背部虽然是黑色，但在黑暗中却闪闪发亮，而尾巴则直接分叉变成两条。俨然就是霓虹传说中的妖怪“猫又”。
从青木结衣和川口玲奈的式神对比来看，资质不同的巫女所拥有的式神的差距原本不应该有那么大，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身为半妖的森山千雨的资质远比狸猫清川百合子强得多，因此也影响到了各自式神的强弱。
而妖怪和人类之间，自然是无法放在同一个天枰上进行对比的。
夏川把监视他的人引开之后，森山千雨自己找了无人的废弃厂房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试验，她的战斗力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的自己，无论是速度、力量、耐力、破坏力都有了巨大的突破，而猫神胜利则直接变成了一个怪物，不但同样有着极强的战斗力，还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召来两个恶灵为自己战斗。
听到森山千雨兴奋的报告时，夏川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为虎作伥”这个成语。它有这样的能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更多了。
两人重新在家里碰面时，森山千雨整个人都像是变得自信了很多。
“我应该可以帮你做更多的事情了！”她看着夏川的双眼，急切而又坚定地说道。
“嗯。”夏川点点头。“不过不着急，先来试试法术再说。”
与人类巫女们不同的是，身为半妖的她并不需要完全借助源自夏川的神力，即便是不靠他也可以发挥很强的战斗力。所以，她完全可以在不使用神乐舞的情况下就进行战斗。
不过，让两人都稍稍有些失望的是，除了隐匿术和钢铁之躯这两个法术掌握得很快，她似乎完全无法掌握其他法术，这让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心马上又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这应该和你无关。”夏川一边抚摸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黏人，一直在他脚边求抱抱的森山胜利，一边分析着。“这些法术并不是从同一个妖怪那里得到的。当初每个妖怪都只给了我一种类型的法术，这大概说明，妖怪能够使用的法术和特质的关系非常大。别着急，总有机会找到适合你使用的法术。”
其实森山千雨的家族应该就有完全匹配她特质的法术传承，只不过，无论是夏川还是森山千雨自己都没想过要去找他们。
森山千雨的战斗方式似乎更偏向于格斗，于是，之前已经被抛下的练习又被重新抓了起来。
而东大必胜部的成员们则又多了一项任务，替夏川寻找更具有想象力，但同时又具有相对合理性的格斗游戏和动作游戏，“为了他新书里的战斗场面进行参考”。
第154章 喵心
“主人啊……你为什么不学学我呢？”
夏川不知道的是，他不在家的时候，那只黑猫突然一改在他面前黏人可爱的样子，跳到了桌上，蹲坐着，开始苦口婆心地教导自己的主人。
“学你？”
“对啊，你要把自己可爱黏人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神谷君的面前嘛。像你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得手啊？”
黑猫的话让森山千雨的脸一下子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喵~以猫的年龄来计算，我可比你年长多了。”黑猫不慌不忙地舔了舔自己的身体，重新对森山千雨说道。“我已经当过一次母亲了，即便只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也比你更有经验吧？”
“你别把猫的经验拿来和人相比！”
“有什么不同呢？”黑猫不服气地说道。“之前神谷君并不喜欢我吧？可我放下身段开始向他撒娇之后，他不是也老老实实地拜倒在我的可爱之下了吗？”
“你之前老是想抓他，他当然不喜欢你。而且，他也只是随手摸摸你而已……”
“哎，你怎么这么笨呢？”黑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雄性的心理说到底都是相同的，你不向他展示自己的雌性魅力，只是说什么‘我可以帮你做更多事’，‘我会一直等你’，这有什么用？你看看你自己，漂亮的，雌性化的衣服都没有几件，别的女孩都知道化妆，你却不会。菜又不会做，娇也不会撒，最要命的是你说话的方式，拜托，要可爱啊……”
森山千雨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抓它，它却马上灵巧地跳到了书柜的顶上：“喵~森山千雨，你可别不识好猫心！”
“你给我下来！”
“喵~想得美，你以为还是之前吗？现在的我是不会向你屈服的！”
“给你五秒钟，下来！”
夏川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是一副主慈猫孝的和睦景象，但家里的家具和陈设却离奇地少了好几样……本来就没有几样，所以实在是太醒目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随口问道。
“没有啊……”森山千雨有些不自然地答道，她怀里的黑猫却突然灵巧地从挣脱了出来，跑到夏川脚边，喵喵地叫着，用脑袋和身体磨擦着他的脚，让他不得不伸手把它抱了起来。
森山千雨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而黑猫却愈发在夏川手里撒娇，舔着他的手，用脑袋蹭他，拱他，在他手里扭来扭去，让他用手去摸它的肚子。
“呲啦……”森山千雨手里的书突然变成了两半。
“千雨？”
“呵~我炖了汤呢，你先休息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
夏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接下里的几天里，森山千雨似乎变得奇怪了起来。
不过好在，在他下意识地问出“千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样的问题后，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家里新买的陈设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且，连续几天他回家的时候都看到森山胜利在路边等他，献媚到了他觉得这只猫是不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灵力的地步。
“千雨，你抽空告诉胜利，不是我不给你们更多灵力，而是，你们现在能够接受的上限就这么多。”他不得不通过勾玉告诉森山千雨。“还有，你要提醒它，别成天没事跑到外面去，万一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好办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它的。”森山千雨很快答道，同时很快就把一条看上去很粗的链子拿出来，当着他的面套在了黑猫的身上。但夏川觉得她看那只黑猫的目光，有种相当不友善的气氛在里面。
她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式神和主人之间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亲密无间心灵相通的吗？为什么还需要用链子？
＃＃＃＃
他们很快就迎来了毕业典礼，送走上一届的毕业生之后，他们的高中生涯终于也迎来了最后一年。
当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后面的事情可以后面再考虑，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马上就要到来的春假。
而最炙手可热的，当然就是神尾瞳的樱花祭演唱会。
因为有着之前那次的经验，夏川对于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多意外，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的森山千雨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当然，同样感到震撼的，还有被装在包里，准备在行动时发挥作用的黑猫森山胜利。
“喵~这么多人，而且，打扮的这么奇怪？这么多人打扮成妖怪！”黑猫却很快就悄悄地露出头，趴在了森山千雨的肩上。
“嘘~！！”森山千雨不得不提醒它。“快点回去！”
因为神尾瞳好几张专辑都与神话、怪谈之类的事情有关，而她的演唱会也经常以各种各样妖怪的装扮出场，现场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打扮成了各种各样的妖怪。
比起其他人，身穿普通服装的他们反而变得非常古怪，甚至可以说极其不正常。
“喵~猫又！猫又呀！”黑猫却在看到一群打扮成猫妖的女孩走过之后，忍不住低声地叫道。
“你兴奋什么？你又不可能变成人形。”森山千雨没好气地说道。
“喵~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只要你能够真正获得神谷大人的欢心……喵~~！！”
“森山？”在前面开路的夏川停下了脚步。
“没事，人太多，包被挤了一下。”森山千雨干脆把包抱在了手里。
“别忘了我说的话。”夏川通过勾玉对她说道。“神尾瞳那个家伙一向口无遮拦而且喜欢逗弄别人，我离开的时候如果她对你做什么，你千万别上当！对她那种人，不理她就是最好的应对之道。有什么情况，你马上通过勾玉告诉我！”
“嗯。”森山千雨点点头，但对夏川口中，一直以偶像身份活跃在人类社会却从未被发现的妖怪神尾瞳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她与神谷君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难道他们之间……
他们挤在人群当中入了场，夏川在人群中寻找，监督他的那几个人似乎并没有跟进来。
“亨曼的位置。”他通过勾玉对浅川学问道。
“还在歌舞伎町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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