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很好吃！”夏川实事求是地评价道。“既清甜又酥香，口感非常棒！”
“真的吗？”结衣却有些不自信。
“真的很好吃！”夏川又尝了炖肉，吃了烤鱼和鲷鱼刺身，然后才说道。“还不如松重老板，但是，起码有他八成功力了！”
“嗯，真的很好吃！都可以自己去开店了！”川口玲奈这时也做出了评价。
她的赞誉当然有霓虹人惯常的夸张成分，但夏川却注意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结衣微微地楞了一下神。
难道她真的想过这种事情吗？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她的人生当中，最温暖的的部分里，应该有很大一部分与鹤庄有关。
会想要像松重五郎那样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且……或许是因为华夏人的思维模式，夏川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她专职做巫女，或者是专职在家……
东京某神明的真身其实在东京街头的僻静巷子里开着一家仅在半夜开业，地址飘忽不定的小居酒屋，只有在机缘巧合之下，平凡人才有机会踏入，而妖怪则可以凭借与神明的契约到这个地方吃饭。
能够吃到什么全看当天神明的心情，会碰到什么怪物，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全看机缘。
他在心里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发现意外的还挺带感的。
既然他夜里都不用睡觉，大部分夜晚都不过是无所事事地在网络上打发时间，这倒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寻找乐趣的方法？
不过，要实现这样看似平平无奇的梦想，还有很多路要走啊。
第97章 鸦神犬神
气氛其实还是有点尴尬，毕竟，川口玲奈的脸皮和勇气还没高到可以完全无视神明大人的地步，而青木结衣也还没有完全适应拥有肉身的夏川，总是在躲闪着他的目光，让他感到既好笑又有点无奈。
不过，总体来说，这顿饭还是吃的很温馨的。
中间被他们拿来作为标杆的松重五郎还特意打来电话，告诉青木结衣他准备后天，也就是二十八日那一天恢复营业。但青木结衣如果有安排的话也可以不去。
他只是因为担心有些熟客新年没有地方可去才开业，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上门，不会多忙。
青木结衣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夏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希望能够和结衣单独渡过，不过，新年本来就应该热热闹闹地渡过，而松重五郎这个面冷心热的家伙，某种意义上也早就可以被归入家人的行列。既然他们本来也没有老家可回，没有家人可以陪伴，那选择在鹤庄过年其实也不错。
“松重先生，我会按时来上班的。”青木结衣于是对着电话说道。
吃完饭之后却有些尴尬，三人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夏川于是建议她们先休息，准备晚上一起出去进行试验，而他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尝试着用新买来的材料试制法器的复制品。
龙青庭拿来的八卦镜应该是青铜制品，所以夏川首先就开始用青铜对它进行复制，随后是黄铜、银和锡，结果只有青铜的复制品上出现了微弱的灵气反应。他随后开始进行各种各样的调整，从外形，内部的灵气通路，大小等等方面不断地进行尝试。
这种尝试远比之前对不知道使用后果和是否藏有杀机的传承物品进行研究简单得多，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基本上找出了真正发挥作用不可或缺的部分，并且按照不同的大小把手边的所有材料用光做成了五个。
不过，这种东西他并不准备让青木结衣和川口玲奈做实验品。
两个女孩怀着激动不安的心情和他一起吃完晚饭，夏川便带着她们一起走了出去。
东京的街头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巡逻警车的数量依然比“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前多，重要的路口也依然有装甲车在设卡，不过比起前一个晚上明显已经减少了很多，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的数量也削减了。
夏川依旧是通过灵鸦的侦查，带着两个女孩和她们的式神远远地避开了警车和路卡，一路无惊无险地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
川口玲奈对于这样的“冒险”当然毫无感觉，毕竟她也曾经在夏川的指挥下猎杀过恶灵，但这样的事情对于青木结衣来说却是第一次，之前她一直都是在神社里进行练习，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
这个废弃的厂房让她想起了自己与夏川相识的时候，这让她既紧张又有些莫名的温暖。
“别担心，我们今天只是练习。”夏川对她们说道。
这个地方应该已经足够空旷，他让两个女孩分别通过桧之舞召唤自己的力量，随后倾注到式神的身上，犬神露可马上变成手持长剑的武士，而鸦神小堀却只是比之前变大了一圈，不过张开翅膀之后，翼展也超过了三米，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乌鸦，而是一只巨大的猛禽。
夏川让结衣和川口玲奈稍稍退后了几步，随后，他马上向它们施展了倍化之术。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露可重新变回了犬形，但却变成了肩高超过两米五，从头到尾超过十米的巨大野兽，身上原本黄白相间的毛发也全部变成了银色，在昏暗的厂房中，散发着淡淡的月色光芒，看上去并不凶恶，反而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而小堀却变成了一个丑陋而又凶戾的怪物，高大的体形，长长的鼻子，黑色的羽发，血红的面颊和双眼，身穿老旧的盔甲，脚踏木屐，一手拿着团扇，而一只手则拿着一把长长的武士刀。
它似乎是被自己的新形象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扇动翅膀飞了起来，巨大的黑色翅膀带来了强烈的气流，卷得厂房里的灰尘漫天飞舞。
大天狗？！
“小堀？”这样的变化把青木结衣吓了一跳。
和露可的形象相比，它的样子也太可怕了一点。
鸦神很快就从厂房的玻璃窗反光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下一刻，它突然飞过来落在了夏川的面前，委屈地问道：“不公平！为什么露可那么漂亮，我这么丑？我也是女孩啊！”
“这我可没有办法。”夏川忍着内心的笑意，认真地告诉它。“这不是我决定的，是你自己体内的血脉决定的。再说了，你们是式神，力量才是根本，不要那么肤浅。你是乌鸦啊，关注什么外表？！”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快去试试你们的本事。”夏川并不准备惯着它，大声地说道。“打赢的人有额外的奖励。”
露可有些不安，微微地摇动着尾巴，而小堀则愤愤不平地飞到了它的对面。
真是很奇怪，明明川口玲奈的性格更强硬，青木结衣更温和，但两人的式神却完全反了过来。
犬神的体形大得多，但鸦神的样子却凶恶得多，加上它明显满肚子的怒气，看上去远比犬神更有压迫力。
川口玲奈这时候走向了自己的犬神，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身体，在它耳边轻轻地说道：“露可，加油，一定要打败它！”
其他的事情暂且不算，在身为巫女的天赋和能力上，她绝不能容忍自己败给结衣。
“加油！加油！”她一次次地抚摸着露可的身体，它身上的月光慢慢地变强，背上的毛立了起来，嘴渐渐地张开，露出了里面可怕的獠牙。
“傻狗……”小堀却在对面低声地说道。
犬神突然以与它的体形完全不相符的敏捷扑了出去，但鸦神早有准备，扇动翅膀灵巧地躲开了它的攻击，同时还不忘在它脑袋上踢了一下。
已经被激起了战意的犬神咆哮起来，突然高高跃了起来，鸦神没有想到它能够跳得那么快那么高，差一点就被咬中，这让它恼羞成怒起来，把团扇插在腰带上，双手持刀，狠狠地向着犬神的脑袋砍了下去。
青木结衣惊叫了一声，这一刀随即避开了要害，狠狠地砍向了犬神的屁股，却没能造成伤害，而是被它身上的银色毛发挡住，重重地弹了回来，只是让它惨叫了一声。犬神落在地上，愤怒地再次向空中扑去，鸦神瞬间飞高，让它咬空的同时用刀在它鼻子上狠狠地劈了一下，但同样没能给它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是让它再次疼得怒吼了起来。
鸦神再次尝试着主动发起进攻，但无论它怎么尝试，却都找不到犬神身上可以突破的软肋。焦躁当中，它一个不小心挨了一抓，瞬间像炮弹一样直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根柱子上，直接把柱子撞得粉碎，屋顶明显地往那个方向倾斜了下去。
这一击让鸦神又惊又怒，它不再莽撞，而是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外，不断地从犬神身体的侧后方死角处发动进攻，这让犬神不得不一直不断地跟着它绕圈子。
双方终究不可能生死相搏，而它们对新的身体也还缺乏足够的控制力，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垃圾时间，变成了乌鸦逗狗的游戏。
不过即便是打得这么难看，还是让夏川做出了判断，露可的力量、防御都远远超过小堀，敏捷度也不差，只是因为无法飞行和攻击手段单一，基本上拿鸦神没办法。不过，任何不会飞的敌人碰到它肯定都会非常头疼。
而鸦神的敏捷度则超高，破坏力、防御力和力量看起来其实也不差，起码不亚于野宫若菜的鼠神波吉，作为性格顽劣胆大妄为的乌鸦，战斗意识远远强于犬神和鼠神，但它现有的攻击方式却无法给犬神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那把刀看上去凶猛，但实际上与露可的毛发和身体一样，都是夏川的神力变化而成，双方就像用同一种材质打造的矛和盾，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
总体评价，应该是露可最强，小堀大概比波吉要稍强一些，这也符合它们本身的种族，主人的天赋和夏川在它们身上投入的精力。
选老鼠当灵宠现在看起来有点吃亏……不过，它们之间没有进行过真正的对比，也没法就这么轻率地下结论。
而且，波吉比它们俩提早很久就进化为式神，这或许意味着，体形越小的灵宠越容易进化成功？
两个家伙还在无休止地进行着看起来不会有结果的战斗，夏川于是制止了它们，片刻之后，它们恢复到原本的样子，突然向波吉那样昏睡了过去。
青木结衣和川口玲奈都被吓了一跳。
“第一次变化都会这样，让它们睡一觉就好了。”夏川解释道。
但回去的路却只能由夏川抱着变回原形的露可，而青木结衣则抱着自己的鸦神。
“它们变成这个样子之后……”无事一身轻的川口玲奈非常兴奋。不仅仅是因为在她看来，露可强于小堀，还在于，它的战斗力明显比之前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
她一个个回想着自己曾经面对过的恶灵和妖怪，以此刻露可的能力，消灭它们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大概根本就不必再由她自己动手了？
“肯定比以前强很多，不过，这个技能持续的时间和消耗的神力都还是问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和测试。”夏川说道。“而且，它们的战斗技能也需要培训。简直打得太难看了。”
说归说，其实他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等到教会它们自己变化的方法之后，结衣和川口玲奈的安全性马上就能上一个台阶，再等到他把八卦镜的原理琢磨清楚，运用到她们佩戴的勾玉上，那即便是遇到极端特殊的情况，遭到突然袭击一时来不及反应，她们也不至于束手待毙。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准备尝试着教给它们更多的法术，强化它们的能力。这样一来，夏川大明神眷顾的巫女很快就要真正具有巫女的样子，后面的路就会轻松得多了。
暂时提升不了自己的力量，就想办法提升眷族和工具人的力量。
夏川这时候算是切身地体会到了当初那些古神和后来的异类强者们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在同样的地方跌倒，碍于世界的某种规则和限制，这大概是每个神明，每个强者在进入某个时期之后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不过，他悄悄地看了看结衣和川口玲奈，心中稳如老狗。
我的巫女肯定不会背叛我。
第98章 赐予
在待了许多天之后，一直赖在神社本殿的M终于留下满地垃圾走了，不止是野宫家三姐妹，就连木元树里和稻叶理佳也松了一大口气。
宛若送走了一个瘟神。
“真遗憾啊……那我改天再来看你们吧！”她离开的时候很潇洒地背对着她们挥了挥手，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她履行这句话。
“这家伙……脑子大概是坏掉了吧？”看着她乘坐直升机离开，野宫若菜忍不住说道。
“不是大概，是肯定。”木元树里吐槽道。
周围的建筑里也开始有不少特工开始撤离，因为隶属于东京守望者的队伍大部分被J征用，守在这附近的大部分都是被M从黑田光司那里要来的赤坂的人。
无所事事，但却又必须要时刻保持高度戒备，这样的日子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没有人知道M在骸骨神社一直待着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私下里却有人在传说，M是因为恐惧于契卡的复仇，所以躲在骸骨神社，借助骸骨会的力量保护自己。
干部们禁止人们传播这种说法，但随着东京守望者总部那边发生的事情传来，这种说法突然就成为了人们心中确信的答案。
而骸骨神社在赤坂基层人员当中的印象也因此而变得越发深刻了起来。
因为M到来而被耽误的功课都必须补上，不过，骸机构却同样还是无所事事。
赤坂内部在传说着有人调停了守望者和契卡之间的纷争，但因为上层对此都避而不谈，甚至是故意封锁消息，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东京各地的临时哨卡正在逐步撤除，自卫队和米军也正在撤回军营，这让人们相信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佐佐木大介别的本领姑且不谈，因为神经大条脸皮厚，人际交往这一块倒是不差，也从平日在附近执行任务的赤坂成员那里听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消息。
“未经证实的消息别乱猜。”杉下摇着头，但其他人却都期望着传言是真实的，的确是神社里那位，或者是那几位的功劳。
因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于他们这些夹缝里生存的人们来说，将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骸骨神社距离完工大概还有两年时间，但他们都不愿意就这么一直当监工下去。
佐佐木大介逗弄着自己的灵鼠，用手指头轻轻地戳着它的脑袋：“你倒是给我变啊！”但它却只是呆呆地抬起头，嗅了嗅，便又继续啃食起佐佐木给它的苹果核。
“就连巫女们都还不是每个人都有式神，你倒是想得美。”青岛在旁边不屑地说道。
“我也没奢望那个，但是，起码变成……”